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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劈头盖脸打下来，林锐捂着脑袋躲闪着。老林脸都气绿了：“不学好你！耍流氓你！看我打不死你！”
“爸——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林锐被打到角落里捂着脑袋蹲下。棍子打在身上都断了，老林又拿起凳子，这个是铁腿的，照样劈头盖脸打下去：“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耍流氓！”老林打累了，把凳子扔在林锐身上，哭着：“你咋就不学好呢你？你咋就耍流氓呢你？”林锐不敢抬头，还是捂着脑袋哭喊：“爸，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一定好好学习……你别生气了……”老林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晚了！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已经被开除了……没学上了……”
“那谭敏呢？”林锐一下子抬起头来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个狐狸精？”老林又站起来拿起另外一把凳子。林锐也不躲闪，站起来着急地问：“谭敏怎么样了，你告诉我！”老林怒吼着，凳子又打了过来：“我让你惦记狐狸精！”
“谭敏，我走了，都是我不好，害了你。”林锐留恋地说。他穿着宽大的陆军冬训服、大头鞋，背着背包，头是新剃的，还泛着青茬儿。
“林锐，我没事。”谭敏眼睛都哭肿了，长发换了发型，以便挡住脸上的巴掌印，“我还有学上，就是学习委员当不成了……”林锐内疚地说：“是我害了你。我害你打了两次胎不算，还被你父母打。”谭敏哇地哭出来了。林锐说：“我会娶你的，等我当兵回来，我让我爸给我找个工作。你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谭敏抱住林锐哭着：“林锐，不怪你……我喜欢你……就是挨打，我也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为了我没学上了，现在要去当兵，当兵多苦啊……”林锐说：“没事，我爸说了，这是‘政治条件兵’。接兵的干部说的，这是要在军区直属队的、首长身边的人。一般人还去不了，保密性很强，我爸是市政府干部才考虑的。你放心，我吃不了什么苦的。”谭敏哭着点头：“林锐，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写信啊……”
林锐庄严地点头，挥手叫后面的三狗子他们过来：“三狗子，我走了。谭敏，你们要多照顾，岳龙他们再敢找事就告诉我。我饶不了他的，你们都机灵点儿，别吃亏。”三狗子说：
“放心吧，林锐。我们会照顾好嫂子的。”林锐点头推开谭敏：“我走了。”
他转身走向站台的部队，谭敏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他，哭喊着：“林锐……”那边干部在喊：“新兵同志集合了，点名！”林锐掰开哭成泪人的谭敏的手，戴上没有帽徽的陆军作训帽，大步走向那些和他一样的新兵们。走向他的军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