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三章
韦大妈的媳妇儿经

酒桌上大伙儿都很高兴,你来我往酒杯绕着韦大宝来回穿梭。大宝的酒量就跟他的为人成反比,他为人量大,喝酒量小,三五杯下去,就红了脸。这一晚上,这家叔叔哪家哥哥轮着敬,大宝半斤白酒下肚,人就晕乎乎的,好在孙嘉装出一副关心男朋友的样子,帮他挡了许多酒。

这姑娘真是厉害,白酒喝的比大宝还多,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喝酒跟喝水似的,果然是许仙酒吧镇店之宝。喝到后来,大宝就彻底瘫了,孙姑娘搀着他打车回家,一回家又是帮他洗澡又是帮他换衣服,照顾得要多周到有多周到。那个自然而然,那个细致入微,没有一点尴尬羞涩得成分。

韦大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觉得,人家姑娘这么对他儿子,足见感情深厚,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大宝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跟孙姑娘处了多久,好在老娘精明,给他硬逼了出来,否则猴年马月才能看到未来媳妇呀。

未来媳妇第一次上门,韦大妈摆出姿态,把她们家最大一间房间腾出来,又重新换了床单被褥给大宝和孙嘉住。她和老头心满意足的窝在儿子那不到十平的小房间里,睡觉睡到半夜,她就乐醒了,老头子兀自鼾声如雷,韦大妈起来上厕所,见大房间灯还亮着,房门虚掩,心里一动,计上心来。

她瞧瞧走到房门口,把房门推开半条缝,心里有做贼的紧张。可是又往细里想,儿子是老娘生的,从小一泡屎一泡尿的带大,啥地方没见过,我是他妈,瞅瞅就瞅瞅,媳妇睡的是我儿子,我怕啥。

她这么一番自我安慰,胆子就大起来,透过房门缝隙,就看到孙嘉在哪儿脱衣服,把外套毛衣什么的,一一解放出来,就剩下一身贴身内衣,然后钻进了被窝,抱住他儿子韦大宝。大宝妈松了口气,这姑娘铁定是儿媳妇无疑了,都这样了,还能有假。她心里嘲笑自己搞婚介搞多了,见个姑娘就担心是个托儿。以前她没少干出租女友男友的事儿,年轻人那一套一套的,让她直摇头世风日下,爹娘能这么骗,也不怕坏了天理。

孙嘉钻进被窝,顺手把壁灯给灭了,走廊里陷入黑暗,大宝妈心里却亮堂堂的,十分高兴,回房睡觉去了。

孙嘉听韦大妈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深处,才松了口气,她试着推推韦大宝,人家睡得跟死猪似的,一动不动。她本能的朝后挪了挪,用意念在床上划出一道界限,一旦韦大宝做出越轨举动,她立马出言警告,警告不成,翻脸走人。

想起刚才韦大妈的偷窥举动,她还直冒冷汗。刚才如果和衣睡觉被大妈发现了,这一天的努力就白费了,2000块钱,对她一个小服务员来说,那是大半个月的工资,都装口袋里了,那能让它白白飞掉。

孙嘉刚才穿外套半坐床上,连灯也不敢关。他对韦大宝不了解,即使了解,大半夜身边躺这么个大男人,她也不敢放心。她孙嘉长得是花容月貌,身材凹凸有致,那啥魔鬼身段,说的就是她这样儿的。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大白天她只要穿得稍微露一点,酒吧里那些男人一个个眼睛珠子都恨不得掉下来,大款公子哥儿可没少往她身上蹭,都被她巧妙的拒绝掉了。

她孙嘉虽说是小县城出来的姑娘,没学历也没文化,可她有骨气有原则,该赚的钱她一分不少的赚,不干净的钱,百万千万摆她面前,她看也懒得看一眼。出卖身体来换钱,她孙嘉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那坎儿金贵,用她奶奶的话说,姑娘家最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个节操了,没了这个,给你千金万金,你也是个下贱胚子,成不了人。

家里最疼她的人就是她奶奶,孙嘉从小父母离异,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她奶奶守寡把她爸爸带大,爸妈离婚,她奶奶又把她抚养成人,在她心里,她见过的女性里面,最光辉伟大的就属她奶奶。

她的坚强、她的学识、她的气质,在小孙嘉眼里,都是熠熠生辉的光环,是听过一遍就能反复回味的神曲,奶奶的原则,也是她心里的教条,正因为这些,才让她在这座浮华奢靡的城市里,一直没有迷失自己。

她奶奶在旧社会,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世代住苏州,那会儿他们家的产业占了几条大街,她奶奶打小住洋楼,光是伺候的佣人都有几十号呢。她奶奶读洋学堂,还去英国留过学,她们家现在还留有她奶奶站在英格兰古堡上写下的自由诗,温婉柔美,有戴望舒的韵味,读起来那叫一个醉人。她奶奶情路坎坷,先是嫁给一个国民党将军,国民党败逃台湾后,把她奶奶一个人留在大陆。解放后她奶奶逃到北方农村,嫁给当地一个三代贫农,文革中贫农为了保护她,被人活活打死,她守寡把儿子带大,又把孙女养育成人。

在孙嘉眼里,她奶奶的一辈子,就跟演电视剧似的,有柔美春光,也惨烈动人,处处都是故事,段段皆是悲情,让人迷醉。

孙嘉和衣坐在床头,又想起她奶奶的模样,心里暖暖的,琢磨着过年回老家,得给老人家带点儿什么礼物。她奶奶八十多岁的人了,还特别挑,一般礼物都入不了她的眼,这是豪门出身惯出来的毛病,别人可能受不了,可孙嘉觉得特别好,用个文绉点儿的词儿,那叫贵气。有了那份气儿,就算你落难要饭街头,那眼神跟人家一对,就是不一样,那些暴发户是没法子比的。

她想着想着,就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孙嘉何等聪明,她心里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脱给韦大宝他妈看,看她是不是个托儿。

韦大妈侦查回去,孙嘉缩进被窝睡了,这么一天折腾下来,她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全身乏力,就这么睡了过去,也忘了身边还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孙嘉是被韦大妈的敲门声惊醒的,她睁开惺忪睡眼,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她心里一震,人全醒了,就发现自己乖得跟个小猫似的被韦大宝搂在怀里。两人小衣短裤,几乎是赤裸相对,她脸上全红了,韦大宝还兀自在哪儿打着呼噜。

孙嘉一贯聪明冷静,现在也乱了阵脚,她推开韦大宝,缩进自己被窝把全身检查一遍,没发现被侵犯的痕迹。可是,她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没被韦大宝怎么着了。

正在她无尽忧愁之际,韦大宝大叫一声,裹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孙嘉怒道:“你干嘛?”

韦大宝眼睛一睁开,就看到孙嘉几乎是裸着身体躺他身边,三魂六魄顿时吓掉一半,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女人面对面呢,全身血液直往大脑上冲,现在这种局面,就算你给他一本三十六计,他也不知该从何用起。

孙嘉慌忙用被子盖住身体,瞪大宝一眼:“背过去——快背过去——”

韦大宝慌乱的答着,扭过头,把被子盖在头上。孙嘉穿好衣服,看到韦大宝这个样子,噗嗤笑了,把衣架上的衣服递给他。

韦大宝试探着问孙嘉说:“昨晚——昨晚我们——”

孙嘉冷冷看着他,外面响起韦大妈敲门声:“吃饭了——都9点多了——这俩孩子——”

韦大宝答应一声,急忙开门钻进卫生间,跟做贼似的。他反锁上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还有孙嘉的唇印,一时之间欲哭无泪,这下完了,他早看出来许仙对孙嘉有那么点意思,昨晚喝得大醉,可能做了他最不该做的事情。他现在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俩洗漱完毕,韦大妈早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早餐,大宝他爸头一回这么晚还呆家里,阳台鸟笼里传来焦躁的鸟叫声,大宝爸怒道:“今儿个是我儿子好日子,哪儿轮到你什么事儿啊,再叫把你扔出去——”

吃饭过程中,韦大妈比昨天更热情,不停的给孙嘉夹菜,看着准儿媳妇乐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大宝爸说:“小孙啊,你知道为什么要给我儿子取名大宝吗,韦大宝?”

孙嘉咯咯笑道:“叔叔,难道您想让大宝学韦小宝,做个花花公子,娶上七个老婆?”

韦大妈拍了大宝爸一把,骂道:“死老头子,当孩子们面也没个正形。”她又对孙嘉说:“自打我认识你叔叔起,他就是个武侠小说迷,整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们大宝生的时候他给取了这一名儿,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家大宝已经蹭蹭蹭长这么大了。”韦大妈笑呵呵的比划着。

大宝爸说:“我给他取名儿叫大宝,是想必韦小宝更有能耐,韦小宝在娶媳妇的事儿上不让人操心,那会儿你叔叔我也是个娶媳妇困难户,还是领导给解决的问题。生大宝的时候呀,我就想以后我儿子不能跟我一样啊,他要跟他老祖宗韦小宝似的,在这方面不让人操心。没想到这小子没沾名字的光,娶媳妇比他爸爸还困难,挑来拣去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

韦大妈就不乐意了,用筷子戳大宝爸说:“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你,你准儿媳妇不是坐你边儿上吗,光棍什么啊光棍。你儿子可就比你强,你那会儿娶媳妇还要靠领导做媒,咱儿子找小孙姑娘可全是自己本事。”

大宝爸连连点头:“是是是——”

早餐吃到一半,韦大妈去房间里捣腾半天,拿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黑塑料袋出来,大宝随口说:“妈,你拿塑料袋出来干嘛呀,我们还没吃完呢,你就赶着收拾垃圾了?”

韦大妈瞪了他一眼:“去,什么收拾垃圾,这是给小孙的见面礼。”

孙嘉“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韦大宝和他妈,韦大宝也迷茫了,他有点迷糊,带女朋友回家,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呀。

韦大妈从黑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面又是一块油皮纸,剥开油皮纸,里面裹着旧报纸。韦大妈一层又一层剥开报纸,韦大宝仔细数了一下,那报纸一共包了七层,剥开最后一层,里面是一摞厚厚的百元钞票。

韦大妈把钱装到信封里递给孙嘉,孙嘉吓了一跳,站起来说:“阿姨,这钱我不能要。”

韦大妈把脸一黑,装出生气的样子:“听阿姨的,把钱收着,这是见面礼,我们这儿的人都好个面子,新媳妇上门就要有这东西。”

孙嘉尴尬的说:“阿姨,我们还没结婚呢,是女朋友。”

韦大妈笑着说:“现在是女朋友,以后就是儿媳妇了,时间问题嘛。你阿姨就是干婚介的,看人眼里有数,你跟我们家大宝有夫妻相,阿姨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好,你觉得我们老韦家儿媳妇就是你了,你拿着。”

孙嘉急了,把钱退回去:“阿姨,我真不能要,我跟大宝来看看您是应该的,您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敢来了啊。”

韦大妈冲大宝使眼色,说:“快让小孙接着,你这倒霉孩子。”

孙嘉硬是不要,双方在桌子上推来推去,韦大宝看着这么一大摞钱,又看着桌子边沿上一张又一张报纸,心里一阵酸涩。他心里有愧,觉得特别对不起爸妈,这些钱可都是他们辛苦攒下的啊。

韦大妈说:“小孙,你再推辞阿姨要生气了啊。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准媳妇不接公婆这钱啊,就是看不起公婆,这可是个大事儿。”

孙嘉吓了一跳,扭头去看韦大宝,韦大妈冲大宝说:“快让小孙接着。”韦大宝无奈,只能说:“我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否则她老人家要不高兴了。”

孙嘉战战兢兢接过钱塞进包里,韦大妈这才露出笑容,拿起筷子给孙嘉夹菜:“来,小孙吃菜,多吃点,年轻人在外面工作特别辛苦,吃不好住不好,身体怎么受得了呀。”

饭后韦大宝帮他妈洗碗,孙嘉去客厅看电视去了,韦大宝问他妈说:“妈,我怎么没听说咱这儿有个老人见儿媳妇包这么大红包的规矩啊?”

韦大妈戳了大宝一下,笑道:“笨儿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想想呀,人家小孙姑娘条件这么好,就我儿子傻呆傻呆的,能保几天呀。我给她送这么一份大礼,就是要压住她,让她跑不掉,老老实实的做我们老韦家儿媳妇。”

韦大宝吃了一惊,几乎要给她跪下了:“妈,你可真是我亲妈,你还真舍得啊。”

韦大妈得意的说:“那是,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能下这么大决心,三万,可是整整三万啊。”韦大妈洗碗之余比了一个数字,吓得韦大宝几乎要把自个儿舌头给生吞了。

韦大妈说:“儿子啊,谁家娶媳妇不花钱的,咱们放长线钓大鱼,遇到好姑娘就紧紧把握住,坚持抓紧不放手,一准得给弄回家来。你要最后没跟小孙姑娘成,你就不是我吴彩霞的儿子,也配不上韦大宝这名儿。”

韦大宝哭丧着脸,他妈从他手里抢过碗筷,把大宝推了出去:“去陪陪小孙,人家才来我们家生分,你好好陪着。”

韦大宝进了客厅,孙嘉正在四处找围裙,要帮韦大妈洗碗,尽管孙嘉是在演戏,大宝还是有点感动,笑着打趣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敬业,我这两千块花的可真值。”

孙嘉哼了一声:“还不是看你爸妈人好,你以为呢,那两千块钱的活儿我昨儿个就做完了,今天这个算还情分。”

大宝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孙嘉把手机递给他,大宝一看来电是他主任任管彤,急忙按下接听键,生怕慢了一步耽误事儿。

这任管彤在他们社里有个外号,叫任大炮,虽是一介女流,做事却豪爽干练风风火火,在社里说话从来说一不二,她真要开火了,连社长都得躲着她,是位实权人物。她是大宝直属领导,大宝对她自然是怕得不行。

大宝接了电话,陪着小心“喂”了一声。

任管彤说:“一个小时后到社里开会,你上次做的那稿子出大事儿了,大中集团把我们杂志告上法庭,社里开会讨论对策,你是主角,可别迟到啊。”

韦大宝答应了一声,火急火燎的换衣服。大中集团的案子是他一手跟的,他们杂志是一家深度调查杂志,在业内具有一定知名度,经常会放出调查记者打入财团内部获取第一手资料。大宝接到大中集团的线索后,迅速向任大炮打了申请报告,任大炮办事效率奇高,十分钟就做了批示,当大选题来做,立刻组织调查小组做深入调查计划,派出多名调查记者,韦大宝为该选题第一负责人和调查组负责人。

大中集团是他们市数得上号的大公司,集团董事长李大中顶着政协委员、大慈善家的头衔曾上过他们杂志的专访,更是市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常客,经常可以看到市重要领导莅临大中集团检查工作。如果这条爆料是真的,那就是一条极具震撼性的大新闻,保守的说,他们哪一期杂志销量至少要上升三到四个百分点。

韦大宝很兴奋,明年年初他们部分就要提主任了,这个选题只要做成功,他就要遭遇人生第一次大飞跃,咸鱼翻身也不过如此。

大宝很卖力,他乔装打入集团内部,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通过一连串的走访暗查,他取得了第一手资料,迅速完成一篇措施严谨的深度调查报告。任大炮又高效签稿,这篇报道作为头条重推,果然如预想的一样,那期杂志迅速走俏,销量上升到了百分之百,韦大宝一下子成了他们社里最火的人物,社长还请他给几个部门做了几期报告呢。

所谓乐极生悲那是一点儿没错,我们的韦大宝同学还没过几天飘飘然的日子,就接到大中集团发来的律师函。人家有理有据逐条批驳韦大宝做的调查报告,把韦大宝大半个月的心血批得体无完肤十分难看,整篇报告就没一句大实话,全是中伤陷害谬论,人家还亮出证据呢,并且扬言要跟韦大宝在法院上见真章。

任大炮鼓励大宝,说干这么这行的被告是家常便饭,为了社会公义,再苦再难也得坚持下去。有困难社里给你做后盾。

大宝看过大中集团发来的文件,隐隐觉得不安,他从这些文件里看出一些破绽。不是大中集团的破绽,而是他采访的当事人的说法有漏洞。事发时,他查阅过大量相关资料,与大中集团有关的各项数据,所以大宝一看律师函的陈述,就知道这份函件的真实性有多大,他额头冒汗,十分紧张,不停问自己,难道爆料人在说谎?

这段时间韦大宝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份调查文章问题很多,都怪当时自己求功心切,没做更深一步的调查,那些采访资料不做逻辑性甄别选来就用,以至把自己逼到窘境。

韦大宝换好衣服,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要回社里。韦大妈理解儿子忙,却拦着孙嘉说你是正式工,人小孙还是实习生呢,一个打下手的忙不忙还不是你这个上级一句话。你让小孙在咱家玩玩,吃了午饭再走,你妈还没做铁板狮子头给小孙吃呢,她得吃了午饭再走。

大宝拗不过他妈,征求孙嘉意见后,就匆匆出门坐车往杂志社里赶。一进单位大门,就撞见任大炮出来,任管彤外号比较霸气,却是个外表娇弱的女人,她三十刚刚出头,还没结婚,看起来比她实际年纪要小不少。如果不是在工作,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她就是个普通邻家女孩,朝九晚五混时间的小白领呢,真一接触就完了。

任管彤扫了一眼韦大宝,说:“就差你了怎么才来你,快去会议室,佟总他们都在等你,这个事儿闹大了。”

韦大宝应了一声,心里特别紧张,急忙跑进会议室,就看到里面坐了社里各级领导二十多号人。韦大宝找了个最角落位置坐下,任管彤坐他旁边,给他使眼色,大宝急忙站起来向领导们鞠躬。

佟社长点头示意韦大宝坐下,他清清嗓子说:“大中集团这个案子,可能在调查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社内产生了一些不同意见。我在这里表个态,编委和记者获取信息的过程中难免不那么完美,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工作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困难也是最重要的,我们没必要吹毛求疵,没必要推卸责任。该社里承担的责任,社里一概承担。我们社应诉大中集团的所有费用,也该社里出。参与大中集团深度调查的同事,继续留职编委,岗位不变,那些有不同意见的同事可以停止议论了。”

说完这番话,佟社长收起桌上的文件,出了会议室。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佟社长力保编委的态度很明朗,那些借机生事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了。任管彤简单说了一下社里的应诉策略,大家讨论一番,定下基调,会议就散了。

任管彤把韦大宝叫到办公室,一把文件差点直接砸大宝脸上,韦大宝慌慌张张躲开,立在任管彤面前,不敢说话。

任管彤拍着桌子骂道:“韦大宝你做的好事儿,你知不知道那些老东西今天什么态度,他们要把整个编委会拿掉,把我们全踢出去。我平常做事儿小心翼翼,就是怕给他们留下把柄,把我们这拨新兴力量压下去,你韦大宝倒好,平常夹着尾巴做人,到这升职加薪节骨眼上给我捅这么大一篓子,你说该怎么办?”

韦大宝彻底傻眼了,社里新老势力明争暗斗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处在外围,还真没想到都斗得这么惨烈了。他韦大宝平常在单位里是老好人一个,谁都不得罪,小心翼翼拿着他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到头来怎么成了他们内斗的导火索了。

任管彤指着韦大宝的鼻子:“这事儿还没完呢,听说大中集团请了超豪华阵容的律师团告我们,咱们社比不大人家大上市公司,这官司打赢了还好,要是输了,那帮老古董又要拿我们开涮了。你赶紧整理资料,最近别管编稿的事儿,以后就好好陪着律师过日子,给律师打下手你听到没?”

韦大宝唯唯诺诺,任管彤叹了口气,让大宝先出去。韦大宝心里也很窝火,直觉得天意弄人,电视节目上那面多励志故事,人家打打喷嚏吹吹牛,脑袋被苹果砸了就成功了,为什么成功摆他面前,他想摸一下都那么困难。

韦大宝越想越憋屈,突然想到孙嘉还在家呢,得接她回去。他们讲好的价,一个整天24小时2000,超期按同比例支付工资,这一茬儿功夫就费他好几百块钱呢。

韦大宝急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韦大妈说孙嘉吃过午饭就回去了,说单位有事儿,实习生就要勤快,实习都不积极还怎么转正啊。完了又把孙嘉夸了一顿,说这么懂事的姑娘真是少见,你老娘我干婚介都好些年了,那些丫头片子开口就要房要车,再往下就是父母双亡。自己不好好工作赚钱,净挑三拣四的,我跟你说,我要是她亲妈,我一准儿抽死她,用鞋底儿抽。儿子啊,你要把孙嘉给我看住了,你一瞅苗头不对,立马向你妈汇报,妈亲自出马为你扫除障碍排除万难,一定要把这儿媳妇给娶回家去。

韦大妈又要展示口才,韦大宝岔开话题,挡住他妈的长篇大论,说:“那您给孙嘉那三万块钱怎么样了,孙嘉还给您了吗?”

韦大妈又不乐意了,说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跟你爸一样儿抠,妈都说了这红包是稳住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接了就说明心里定下了你这人,没接你才要急呢。她跟你一个单位的同事,你还怕人家跑了啊,真没出息。

韦大宝心里一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孙嘉这姑娘看着挺不错的,还真好意思拿那三万块钱走啊,那些钱可是他爸妈省吃俭用省下来的血汗钱啊,他不能让孙嘉这么不明不白的把钱给黑了。

韦大宝立马给孙嘉拨电话,心里全是火气,孙嘉那纯美动人的形象被这事儿一搅,就跟镜花水月一样,全碎了,连渣儿都不剩了。他想起他爸小时候转述过金庸大师的一句话,漂亮女人都是骗人的,说的那是一点儿没错儿,连孙嘉这么纯粹的女孩都能这么骗人,这世界真让人没法活了。

韦大宝拨了几次电话都没通,吓得他眼皮直跳,这丫头不会怀揣巨款潜逃了吧,坑人可不带这样的。

韦大宝又给许仙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架子鼓声,夹着男男女女尖声欢叫的声音,乱糟糟的。韦大宝喂喂喂了十几声,才听到许仙慵懒的“谁啊?”韦大宝自报家门,那边“哦”了一声,电话就挂了,估计许仙又醉过去了。韦大宝早习惯了他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状态,正常情况下,能通过打电话找到许仙,要么是许仙正在等着泡妞,要么是正在准备去泡妞的路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清醒的。

韦大宝觉得有必要亲自去找一趟孙嘉把这事儿给说清楚,他该给的钱全给了,那三万块她得还给他。 41Q3TjFDaVjYU6IfNmBqWnoAohb3YJr9ubLR05vt/pUy9e0J/IFNReqmTTEhXGoa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