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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大熊 |
最不喜欢“认真你就输了”这句话。
周围有很多古板认真的人，比如说，锅美美早上一定要死踩着迟到的前一分钟打卡，小初一到中午十二点必须立刻吃饭，调调一到五点半就马上拎包走人，走不了就会异常痛苦，其他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连我自己也是这样。
小时候，哭着哭着，只要外婆给我一块骨头，我就会全神贯注地开始认真啃骨头。
但这都不算什么，见过树君本人，才知道“认真”两个字怎么写。
树君长得弱不禁风，戴一副厚底眼镜，我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认真，是在一次桌游中。
一堆人玩杀人游戏，那天参与的人特别多，数一数竟然有二十几个，玩一盘要花一个多小时。
而我，作为一个每次都抽到平民牌又不被杀手眷顾而一直活着的人，已经玩得昏昏欲睡、生不如死，懒得听别人辩解，不管谁被推出来，都抬手砍一刀。
轮到树君，只见他拿着一个本子站起来，推推眼镜，笑笑说：“人太多，我记不住，就把你们的话都记下来了。”
在场的玩家们都惊呆了，连我也清醒了，第一次看到玩杀人游戏还记笔记的奇葩。
树君从第一个人的发言开始，逐个分析推理，最后指出了几个他所认为的杀手，又列了若干理由，待他足足半个多小时的发言结束后，所有人都睡着了。
树君明恋隔壁班的一个女孩，他的笔记本上有好几页都是那个女孩的资料。
他每天都等在女孩的寝室楼下送早餐，帮女孩打饭打菜，甚至有时候我们还没下课，他就从后门溜出去，去等女孩下课。
可惜，他的女神不喜欢他。
早餐从来不接，他打的饭菜也没吃过，甚至下课离开的时候，都不看他一眼。
不过有一次课间，那个女孩竟然来我们班了，她朝树君走过去。
隔着厚厚的眼镜片，能看到树君眼里的星星都亮了，他激动得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女孩走过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树君捂着脸，傻了。
当她想甩第二个巴掌的时候，被多管闲事的我给拦了下来。我说：“你不喜欢他，也用不着使用暴力吧。”
那个女孩没理我，一脸平静地对树君说：“看到没？这就是我的答案。”
树君继续捂着脸，小声地说：“可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在边上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他这么认真的人是不会骗你的。”
女孩冷笑一声，说：“认真就了不起吗？认真只是对得起你自己，并不一定对得起别人。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树君放下捂脸的手，紧张地问：“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高兴？”
女孩一脸“你无药可救”的表情，有点烦躁地说：“随便你，反正离我十米远就行了。”说完就走了。
树君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从此，树君果然开始认真地让女神高兴。
每次都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遥遥地看着她，像望夫石似的。女孩可能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只好迅速找了个男朋友做保镖，断了树君的念想。
树君落寞了好一阵子，整个人郁郁寡欢。
我不忍心，又多管闲事地想去开导他。
我说：“你看，认真不是什么坏事，但不代表一定会成功。我认真地写了一篇稿子，也有可能是一坨屎；我认真地唱了一首歌，也有可能五音不全；我认真地跟软妹子谈恋爱，也有可能被软妹抛弃。对吧？”
树君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问我：“那我这么认真，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
我想了想，说：“认真不是错，说明你对生活不敷衍，不想苟且地活着，这样想想，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很酷？”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掏出笔记本，说：“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要记下来。”
“记你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