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搜神记》是中国古代志怪小说的鼻祖。“志怪”一词是“记录怪异”的意思,出于《庄子》:“《齐谐》者,志怪者也。”志怪小说作为中国古典小说形式之一,以记叙神异鬼怪故事传说为主体内容。它自先秦开始萌芽,于汉魏六朝盛行,在唐代开始演变,经历了宋元时期的萧条后,又于明清时期得到复兴。
先秦史籍及诸子的著述中即有神话传说、寓言等志怪元素,尤其是《山海经》关于地理、人物、异兽的传说影响中国志怪小说颇深,故明代胡应麟称《山海经》为“古今语怪之祖”。
至汉魏六朝,志怪小说蔚为盛行。究其原因,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论述道:“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即鲁迅认为,汉魏六朝志怪小说的兴盛,与当时因神仙方术之说的盛行,佛教的传播有直接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当时的作者认为这些奇异的事情并非杜撰,于是将它们当做历史事实而记录下来,以补“正史之阙”。其中的代表作有记述鬼神怪异的《搜神记》,描述地理博物的《博物志》,宣扬果报思想的《幽冥录》等。
到了唐代,文人们开始吸收现实生活以及其他文学营养,开始对志怪小说有意识地创新。作者们已没有了“征之史籍、辨其有无”的撰史者的意识和眼光,而只是对逸事的好奇和赏玩。其撰述心态之轻松、文辞之优雅,使得小说的教化色彩并不明显。志怪小说在此时也逐渐演变成了唐传奇,《虬髯客传》、《莺莺传》、《南柯太守传》等皆是其中的代表。
在经历了宋元时期的萧条后,志怪小说在明清到达鼎盛。无论是志怪小说的题材领域、表现形式,还是总体成就,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同时,由于受到理学的深刻影响,这个时期的作者们希望小说能“有补于世”:或者立轨范以劝世,或者作讽喻以刺世。文言文方面,《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均为这个时期的代表;在白话小说方面,以《西游记》、《封神演义》等神魔小说也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