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雨师,星也。风伯者,箕星 也。雨师者,毕星也。郑玄谓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也。雨师一曰屏翳,一曰屏号,一曰玄冥。
风伯、雨师,都是星宿。风伯,是箕星宿。雨师,是毕星宿。郑玄说司中、司命分别是文昌第五星和第四星。雨师又叫屏翳,也叫屏号,或是叫玄冥。
蜀郡张宽,字叔文。汉武帝时为侍中,从祀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后第七车者知我所来。”时宽在第七车。对曰:“天星,主祭祀者。斋戒不洁,则女人 见。”
蜀郡人张宽,字叔文。汉武帝的时候担任侍中一职,随从汉武帝到前往甘泉祭祀。去到渭桥,有一个女子在渭河里沐浴,乳房有七尺长。武帝觉得这个女子很奇异,就派人去问话。女子说:“皇帝后面第七辆车驾里有人知道我的出处。”当时张宽就在第七辆车驾上。回禀武帝说:“是天上主管祭祀的星宿。祭祀时斋戒不到位,女宿就现身。”
文王以太公望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 。文王梦一妇人,甚丽,当道而哭。问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为东海妇。欲归 ,今为灌坛令当道有德,废我行;我行必有大风疾雨。大风疾雨,是毁其德也。”文王觉,召太公问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风,从太公邑外而过。文王乃拜太公为大司马。
周文王任命太公望担任灌坛县的县令。一整年,民事和顺。文王梦见一个女人,十分漂亮,在路中间啼哭。问她哭的原因。她说:“我是泰山神的女儿,嫁作东海神的妻子。即将要出嫁,现在因为灌坛县令当政有德政,使我不能过去;我走过必定会有暴风骤雨,暴风骤雨,这是在损害他的德政啊。”文王睡醒,召太公望来询问这件事。那一天果然有暴风骤雨从太公望的灌坛邑外边经过。文王于是拜太公望为大司马。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侧,忽于树间逢一绛衣驺 ,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惊愕,逡巡 未答。复有一驺出,呼之。遂随行数十步,驺请班暂瞑 。少顷,便见宫室,威仪甚严。班乃入阁拜谒。主为设食,语班曰:“欲见君,无他,欲附书与女婿耳。”班问:“女郎何在?”曰:“女为河伯妇。”班曰:“辄当奉书,不知缘何得达?”答曰:“今适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书者。”班乃辞出。昔驺复令闭目,有顷,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须臾,果有一女仆出,取书而没。少顷,复出,云:“河伯欲暂见君。”婢亦请瞑目。遂拜谒河伯。河伯乃大设酒食,词旨殷勤。临去,谓班曰:“感君远为致书,无物相奉。”于是命左右:“取吾青丝履来!”以贻班。班出,瞑然,忽得还舟。
遂于长安经年而还。至泰山侧,不敢潜过,遂扣树自称姓名,从长安还,欲启消息。须臾,昔驺出,引班如向法而进,因致书焉。府君请曰:“当别再报。”班语讫,如厕,忽见其父着械徒 作,此辈数百人。班进拜流涕问:“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见谴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处。知汝今为明府所识,可为吾陈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 耳。”班乃依教,叩头陈乞。府君曰:“生死异路,不可相近,身无所惜。”班苦请,方许之。于是辞出,还家。
岁余,儿子死亡略尽。班惶惧,复诣泰山,扣树求见。昔驺遂迎之而见。班乃自说:“昔辞旷拙,及还家,儿死亡至尽。今恐祸故未已,辄来启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语君:‘死生异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须臾,至庭中,问之:“昔求还里社,当为门户作福,而孙息死亡至尽,何也?”答云:“久别乡里,自忻 得还,又遇酒食充足,实念诸孙,召之。”于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还。后有儿皆无恙。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氏。他曾经来到泰山边上,突然在树林里遇见一个穿深红色衣服的侍卫,呼唤胡母班说:“泰山府君召见你。”胡母班惊奇不已,迟疑着不作答。又有一个侍卫出来呼唤他。于是他就跟随他们走了几十步,侍卫请胡母班暂时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宫殿厅堂,十分庄严有威仪。胡母班于是就进宫拜谒,主人为他准备好宴席,对他说:“想见你,没有其他什么事,想要捎封书信给女婿罢了。”胡母班问:“女儿在什么地方?”泰山府君说:“女儿是河伯的妻子。”胡母班说:“我一定给您捎信去,不知到怎样才能送到?”泰山府君回答说:“今天你坐船去到河中央,就敲船叫‘青衣’,自然会出来一个取信的人。”胡母班于是就告辞退了出来。之前的侍卫又让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了原先走的道上。于是胡母班向西行进,按照泰山神说的去做到了河中央呼唤“青衣”。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女仆从水底出来,拿走信就沉进水底。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说:“河伯想见见您。”女仆也让胡母班闭上眼。于是胡母班就去拜访河伯。河伯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款待他,言辞话语十分客气。将要离开的时候,河伯对胡母班说:“感谢您远道而来为我送信,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您。”于是命令左右的人说:“拿我的青丝鞋来。”将鞋送给了胡母班。胡母班退了出来,闭上眼睛,一下子又回到了船上。
胡母班于是到长安,一年后才回家。来到泰山边上,不敢悄悄地走过,于是就叩了叩树干,自报姓名,说是从长安回来,想禀报情况。一会儿功夫,从前的那个侍卫出来,领着胡母班像从前那样进入宫殿,接着就叙述了送信的过程。泰山府君道谢说:“我定会另外再报答你。”胡母班的话说完后,就去了厕所,忽然看见他的父亲戴着刑具在服劳役,类似的人有几百个。胡母班上前叩拜父亲,流着泪问:“父亲大人因为什么而来了这里?”他父亲说:“我不幸而死去,被罚服刑三年,现在已经两年了,这里困苦难以忍耐。我知道你和泰山府君结识,可以为我向他陈情,乞求免除这个刑罚,而且我想回乡里当土地神。”胡母班于是依照父亲吩咐的去做,向泰山府君叩头陈情乞求。府君说:“生死不同路,不能互相接近,我不能可怜他。”胡母班苦苦乞求,府君才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胡母班告辞泰山府君退了出来,回家去了。
过了一年多,胡母班的儿子一个接着一个都死光了。胡母班惶恐害怕,又去拜见泰山府君,叩树干求见。从前的侍卫就出来迎接他去见泰山府君。胡母班自陈说:“过去我言辞疏漏,回家以后儿子接连都死尽了。现在担心灾祸还没有结束,就前来禀报,希望得到您的怜悯和拯救。”府君拍手大笑说:“这就是从前我告诉你说‘生死不同路,不能互相接近’的原由啊。”立即传令外边召胡母班的父亲来。不一会儿,胡母班的父亲就来到庭院里。府君问他:“过去你请求回到乡里,就应当为家里造福,但是你的孙儿都死光了,为什么?”胡母班的父亲回答说:“久别故乡,我很开心能回去,又遇到酒食充足,实在想念我的孙子们,就召来了他们。”之后泰山府君就派人去代替了他。胡母班的父亲哭着出去了。胡母班于是回家。后来生下的儿子们都平安无事。
宋时,弘农冯夷,华阴潼乡堤首人也。以八月上庚日 渡河,溺死。天帝署 为河伯。又《五行书》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远行,溺没不返。”
宋朝的时候,弘农郡冯夷,是华阴县潼乡堤首的人。在八月上旬的庚日横渡黄河,淹死了。天帝委任他为河伯。另外《五行书》说:“河伯在庚辰日这天死去的。这天不可以坐船远行,否则就会沉船淹死。”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 ,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 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下有文石,取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 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准备进函谷关。往西走到华阴县,远远看一辆见白车白马,从华山顶上下来。他怀疑那车里的不是凡人,就在路上停住了,等着那辆车马。于是车马就到了他眼前,问郑容说:“你去哪里?”郑容回答说:“去往咸阳。”车上的人说:“我是华山神的使者。我想拜托你捎一封信,送到镐池君的住所。您去往咸阳,会路过镐池,你会看见一棵大梓树,树下有一块有花纹的石头,你拿起它叩梓树,必定会有人出来接应。就把信交给他。”郑容像他说的那样去做了,用有花纹的石头叩梓树,果然有人前来拿信。第二年,秦始皇就死了。
张璞字公直,不知何许人也。为吴郡太守,征还,道由庐山。子女观于祠室,婢使指像人以戏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梦庐君致聘曰:“鄙男 不肖,感垂 采择,用致微意。”妻觉,怪之。婢言其情。于是妻惧,催璞速发。中流,舟不为行。阖船震恐。乃皆投物于水,船犹不行。或曰:“投女。”则船为进。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灭一门,奈何?”璞曰:“吾不忍见之。”乃上飞庐 卧,使妻沉女于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璞见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于当世也。”乃复投己女。及得渡,遥见二女在下。有吏立于岸侧,曰:“吾庐君主簿也。庐君谢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义,故悉还二女。”后问女,言:“但见好屋吏卒,不觉在水中也。”
张璞字公直,不知道是哪里人。担任吴郡的太守,朝廷征召回京,路过庐山。他的女儿到庐山神庙游玩,侍女指着一个神像开玩笑说:“拿这个和你匹配成婚。”当天夜里,张璞的妻子梦见庐山神前来下聘礼,说:“我的儿子不成器,感谢你们选择他做女婿,送上微薄的聘礼聊表心意。”张璞的妻子睡醒,觉得这个梦有古怪。侍女说了那天的玩笑。于是张璞的妻子很害怕,催促张璞赶快离开。到了河中央,船走不动了。整条船的人都震惊害怕。于是都扔东西到水里,但是船还是不动。有人说:“投女儿进水里。”船因此动了一下。众人都说:“神的意思已经可以很明白了。因为一个女儿而害死一家人,如何是好?”张璞说:“我不忍心看投女儿入水。”他就爬到船上的阁楼里躺下,让妻子投女儿进水里。妻子用张璞死去哥哥的女儿代替了自己的女儿。放一张席子在水面上,让那女孩坐在席子上面。船这才前进。张璞看见自己的女儿还在,大怒说:“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于是又将自己的女儿投进水里。等到船过河靠岸,他们远远看见两个女孩在渡口下面。有一个官员站在岸边,对他们说:“我是庐山神的主簿。庐山神向您谢罪。他知道鬼神不能和人婚配,又敬佩您的仁义,因此悉数送还您的两个女儿。”后来询问女儿,她们说:“只看见堂皇的屋宇和官吏士卒,没感觉是在水里面。”
建康小吏曹著,为庐山使所迎,配以女婉。著形意不安,屡屡求请退。婉潸 然垂涕,赋诗序别,并赠织成裈 衫。
建康城的小官吏曹著,被庐山君的使者迎请去了,将庐山君的女儿婉许配了给他。曹著心神不宁,数次请求退婚。婉潸然泪下,并写了一首诗道别,还一起送了他用丝线织成的裤子。
宫亭湖孤石庙,尝有估客 至都,经其庙下,见二女子,云:“可为买两量 丝履,自相厚报。”估客至都,市 好丝履,并箱盛之。自市书刀 ,亦内箱中。既还,以箱及香置庙中而去,忘取书刀。至河中流,忽有鲤鱼跳入船内,破鱼腹,得书刀焉。
宫亭湖的孤石庙,曾经有商人前往都城,经过那座庙下面,看见两个女子,说:“请给我们买两双丝鞋,定当重重回报。”商人来到都城,买好了丝鞋,一起用箱子装起来。自己买了一把书刀,也放在了箱子里。回到孤石庙,将箱子和香放在庙里就离开了,忘记了拿走书刀。到了河中间,忽然有一条鲤鱼跳进船里,切开鱼的肚子,从里面取到了那把书刀。
南州人有遣吏献犀簪于孙权者,舟过宫亭庙而乞灵焉。神忽下教曰:“须汝犀簪。”吏惶遽不敢应。俄而犀簪已前列矣。神复下教曰:“俟汝至石头城,返汝簪。”吏不得已,遂行。自分 失簪,且得死罪。比达石头,忽有大鲤鱼,长三尺,跃入舟。剖之,得簪。
南州有个派遣小吏给孙权进献犀牛角簪子的人,船经过彭泽湖边的宫亭庙,而小吏到庙中祈求神灵保佑。神灵忽然传话说:“我要你的犀牛角簪子。”小吏惶恐惊惧不敢应声。过了一会儿,犀牛角簪子已经摆在神像前了。那神灵又传话说:“等你到了石头城,就还你簪子。”这小吏不得不这样,就走了。他料想丢了这犀牛角簪子,将会被判死刑。等他到了石头城,忽然有一条大鲤鱼,长三尺,跳进船里。他剖开鱼的肚子,重获了犀牛角簪子。
郭璞过江,宣城太守殷祐引为参军。时有一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脚,脚类象,胸前尾上皆白,大力而迟钝,来到城下。众咸怪焉。祐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 ”之“蛊”,名曰“驴鼠”。卜适了,伏者以戟刺,深尺余。郡纪纲上祠请杀之。巫云:“庙神不悦。此是{共阝}亭庐山君使,至荆山,暂来过我。不须触之。”遂去,不复见。
郭璞渡过江后,宣城的太守殷祐任用他担任参军一职。当时有一个怪物,像水牛一样大,灰色,短脚,脚像大象的脚,它的胸前和尾巴都是白色的,力气大却行为迟钝,来到了宣城城下。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殷祐命人埋伏起来抓住了它。让郭璞占卜,卜到了“遯”变“蛊”卦,名叫“驴鼠”。卦刚刚算完,埋伏的人用戟刺中了它,刺了一尺深。宣城郡的主簿祭拜神祠请求杀死它。巫师说:“庙神不同意。这是宫亭湖庐山君的使者,前往荆山,暂时路过我们这里。不要触犯它。”于是它就离开了,没再看见过它。
庐陵欧明,从贾客,道经彭泽湖,每以舟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为礼。”积数年。后复过,忽见湖中有大道,上多风尘 。有数吏,乘车马来候明,云:“是青洪君使要。”须臾达,见有府舍,门下吏卒。明甚怖。吏曰:“无可怖!青洪君感君前后有礼,故要君。必有重遗 君者,君勿取,独求‘如愿’耳。”明既见青洪君,乃求“如愿”,使逐明去。如愿者,青洪君婢也。明将归,所愿辄得,数年,大富。
庐陵人氏欧明,跟着商人做生意,路过彭泽湖的时候,总是拿船里有的东西,或多或少地扔一点到湖里,说:“就拿这些作为我的礼物吧。”这样过了几年。后来他又一次经过彭泽湖,忽然看见湖中央有一条大路,路上一片凡尘俗世的景象。有几个小衙役,驾着车马来迎接欧明,说:“是青洪君派我们来邀请你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看见官府屋舍,门口还把守着衙役士卒。欧明觉得十分恐怖。衙役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青洪君感激您前后经过时礼数周到,所以邀请您。他必定是送给您贵重的礼物,但您千万不要拿,唯独求要‘如愿’就行了。”欧明见到了青洪君,就向他要如愿,青洪君就让如愿追随欧明离开了。如愿,是青洪君的侍女。欧明带如愿回家后,他的愿望总是能实现,几年过后,就非常富有了。
益州之西,云南之东,有神祠,克 山石为室,下有神,奉祠之,自称黄公。因言此神,张良所受黄石公之灵也。清净不宰杀。诸祈祷者,持一百钱,一双笔,一丸墨,置石室中,前请乞,先闻石室中有声,须臾,问:“来人何欲?”既言,便具语吉凶,不见其形。至今如此。
益州的西面,云南的东面,有一座神祠,开凿山石作为庙宇,其中有神灵,众人将他供奉起来拜祭,他也自称黄公。于是就说这位神灵,是曾指点张良的黄石公的神灵。神祠清净不杀生灵。各位前来祈祷的信徒,拿着一百文钱,一双笔,一颗墨,放在石庙里,上前祈请,开始的时候会听见石庙里有声音,过一会儿,有声音问:“前来祈祷的人想要什么?”祈请的人都说出来以后,黄公就逐一说明吉凶情况,不会现出原形。到现在都是这样。
永嘉中,有神见兖州,自称樊道基。有妪 ,号成夫人。夫人好音乐,能弹箜篌 。闻人弦歌,辄便起舞。
晋怀帝永嘉年间,有个仙人出现在兖州,自称是樊道基。有个老妇人,称成夫人。成夫人喜爱音乐,擅长弹箜篌。她听见别人奏乐唱歌,马上就会翩翩起舞。
沛国戴文谋,隐居阳城山中。曾于客堂食际,忽闻有神呼曰:“我天帝使者,欲下凭 君,可乎?”文闻甚惊。又曰:“君疑我也。”文乃跪曰:“居贫,恐不足降下耳。”既而洒扫设位,朝夕进食,甚谨。后于室内窃言之。妇曰:“此恐是妖魅凭依耳。”文曰:“我亦疑之。”及祠飨 之时,神乃言曰:“吾相从,方欲相利,不意有疑心异议。”文辞谢之际,忽堂上如数十人呼声,出视之,见一大鸟五色,白鸠数十随之,东北入云而去,遂不见。
沛国戴文谋,隐居在阳城山里。有一次在会客厅吃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神灵在呼唤说:“我是天帝的使者,想下凡来依附于你,可以吗?”戴文谋听了非常吃惊。神又说:“你在怀疑我吗?”戴文谋于是跪下说:“我家境贫寒,害怕不值得你降临。”随后打扫屋子并设立神位,早晚献祭食物,十分谦恭谨慎。后来他在内室和妻子窃窃私语。妻子说:“这恐怕是妖怪来依附而已。”戴文谋说:“我也疑心它。”到了献祭食物的时候,神于是说:“我来依附你,刚想给你好处,不曾想你们对我心存疑虑。”戴文谋连忙谢罪的时候,忽然堂屋上像有几十个人的呼喊声,他出来察看,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几十只白鸠在后面跟着,向东北方飞去,钻进云里,就不见了。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 人也。祖世货殖,家赀 巨万。常 从洛归,未至家数十里,见路次有一好新妇,从竺求寄载。行可二十余里,新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快去,我当缓行。日中必火发。”竺乃急行归,达家,便移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
麋竺,字子仲,东海郡朐县人氏。祖上世代经商,家财万贯。有一次他从洛阳往回走,在离家还有几十里远的地方,看见路边有一个容貌姣好的新媳妇,请求他搭载。走了大约二十多里路,新媳妇向他道谢并辞别,对麋竺说:“我是天帝的使者。本来要去烧掉东海郡麋竺的家。为感谢您让我搭车,所以告诉你这个消息。”麋竺听了以后就向她求情。那新媳妇说:“不能不烧。这样吧,你可以赶快回去,我会慢慢地走去。但到中午大火势必会烧起来。”麋竺于是急忙赶回家,到家后,就搬出了所有的财物。到了中午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汉宣帝时,南阳阴子方者,性至孝,积恩好施,喜祀灶。腊日 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 ,因以祀之。自是已后,暴至巨富,田七百余顷,舆马仆隶,比于邦君。子方尝言:“我子孙必将强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数十。故后子孙尝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
汉宣帝的时候,南阳郡有个叫阴子方的人,天性非常孝顺,积德行善,乐善好施,喜欢祭灶。他腊月初八那天早上做饭,灶神现出形迹来见他。阴子方再三跪拜感谢灶神恩泽。他家里有一条黄狗,于是拿来献祭灶神。从那以后,他家很快变得非常富有,田地七百多顷,车马奴仆,比得上地方长官。阴子方曾说:“我的子孙必定会兴旺显贵。”到了三代孙阴识这一辈时,家族就昌盛了。一家有四个人封侯,做了州郡长官的有几十个。所以阴家的后世子孙经常在腊月初八那天祭灶,献祭黄狗。
吴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于宅南角,举手招成,曰:“此是君家之蚕室,我即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十五,宜作白粥,泛膏于上。”以后年年大得蚕。今之作膏糜 像此。
吴县的张成,夜里起床,忽然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他宅院南边的角落里,招手示意张成,说:“这是您家的蚕房,我就是这里的神灵。明年正月十五,你最好煮一些白米粥,浮上一些油脂在上面。”从那以后张成每年都收获很多的蚕。现在人们祭祀蚕神用米膏就是这样来的。
豫章有戴氏女,久病不差。见一小石,形像偶人 ,女谓曰:“尔有人形,岂神?能差我宿疾 者,吾将重 汝。”其夜,梦有人告之:“吾将佑汝。”自后疾渐差。遂为立祠山下,戴氏为巫,故名戴侯祠。
豫章的戴氏人家有个女子,一直生病也不见好转。她看见一块小石头,形状行木偶,女子对小石头说:“你有人形,难道是神灵吗?如果能治好我的旧病,我就供奉祭祀你。”当天夜里,女子梦见有人告诉她:“我将会护佑你。”从那以后她的病就慢慢地好了。于是就为小石头在山下建了一座神祠,戴姓女子做了神祠里的女巫,所以称为戴候祠。
汉阳羡长刘玘 尝言:“我死当为神。”一夕,饮醉,无病而卒。风雨,失其柩。夜闻荆山有数千人噉 声,乡民往视之,则棺已成冢。遂改为君山,因立祠祀之。
汉朝时期阳羡县长刘玘曾说:“我死后会成为神灵。”一天傍晚,他喝醉了,无疾而终。刮风下雨,丢失了他的灵柩。半夜听见荆山上有几千人的喊叫声,乡民前往察看,棺材已经变成坟墓了。于是人们将荆山改名为君山,立神祠供奉祭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