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类的情欲,早在两千多年前,孔子就明确指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礼记》)认为情欲与食欲一样,是人的两个根本欲望。佛教也有类似看法,佛家偈语称“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六道众生轮转不息的根本原因,就在“情执”二字。
一百多年前的奥地利精神病医师、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将情欲以最极端的面貌推到公众面前。在他的表述中,情欲撕去了含情脉脉的面纱,赤裸裸地展露出性的本质。弗洛伊德对于性的重视程度,在现代西方学者中无出其右者。
弗洛伊德将性本能称作“原欲(libido)”,其心理学理论都是围绕这一概念展开的。在他的诸多著作中,《性学三论》可谓“原欲”理论的代表,该书由《性变异》《幼儿期性欲》《青春期的变化》三篇论文组成,详细论述了性倒错、神经症患者的性冲动、幼儿期性欲等主题。
在大多数人看来,幼儿与性欲是扯不上关系的,性欲要等到青春期才出现。弗洛伊德不这么看,在《幼儿期性欲》这篇论文中,他提出:“其实,在幼儿时期就存在着各种性征兆,只要我们从各方面对这些征兆进行充分的探讨,就可以了解幼儿性欲的来源、特征和发展。”
弗洛伊德不仅指出幼儿也有性欲,而且将其性欲理论扩展至几乎人类生活的所有领域。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世界可分为无意识和意识两个层面,我们的大部分行为是由无意识的性本能决定的。他强调,该论断并非凭空臆想,而是基于20多年的医疗实践,期间他治疗、研究了大量歇斯底里症等神经症患者。弗洛伊德坚信,人类的几乎所有行为都依靠性欲来驱动,这种观点使弗洛伊德成了“泛性论”的代表。
弗洛伊德的不少观点令人印象深刻。比如,他认为男性都有恋母情结(Oedipus complex,即“俄狄浦斯情结”),并因此而产生弑父娶母的冲动;相应地,女性都有恋父情结(Electra complex,即“埃勒克特拉情结”),并因此而产生弑母嫁父的冲动。弗洛伊德声称,此模型放诸四海而皆准,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没有这类情结,那是因为此情结埋藏太深,没意识到而已。
关于弗洛伊德的学说,一直争议不断。但不管怎么说,弗洛伊德对于现代心理学的发展影响深远,无可取代。他提出的“潜意识”“自我”“本我”“超我”“原欲”等概念,已经跨出心理学疆界,在哲学、美学、社会学等领域广泛使用。
《性学三论》是弗洛伊德的代表作之一。本书会为读者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开阔眼界;即使反对泛性论的读者,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怪异的世界里,真理的碎片会不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