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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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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的话题可以从纯粹的性发育的生理方面的讨论，转向心理或精神方面的讨论了。
直到现在，在精神或心理方面，我们还没有一套让所有人都认同的理论。在西方，有一个很古老而通俗的看法，认为性冲动就像大小便，只是某种简单的需求，而且，性冲动也有自己的周期。当然，这是一个容易引起误解的错误观点。一方面，男性的精液又不是什么非处理不可的垃圾；另一方面，女子也没有要排的东西，更不会有什么类似排便的欲望。而这里有一种更优雅的解释，它把性冲动看作一种“生殖本能”。但严格说来，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本能，而且，那些性别已经定型的生物也不需要这个。事实上，一个能让男女亲近接触，并受精成功的动作冲动，就已经足够。只要保证这点，并顺利生育子女，父母就会自动产生爱护的冲动。说到底，生殖的本能是毫无疑问的。
现在，在性本能论方面最有发言权的心理学家是迈图格教授，他曾写了一本书风靡一时，名为《社会心理学引论》。但让人不解的是，在这本颇具规模的书中，却只谈到“生殖的本能”，完全忽视了其他的性冲动，直到该书第八版，才有一处名为“性本能”的附加章节。作者在这一章中，对“性本能”的定义是：性是一种复杂的、具有先天性的，同时还会影响身心的倾向，它由三部分组成：一是可看见的，二是能感觉到的，三是具有行动性的。而根据神经功能与结构来划分：一是传入神经或感觉神经，二是中枢神经，三是传出神经或运动神经。迈图格又说：“在知觉上，我们有一种感知与不断辨别眼前各种事物的内在倾向，为了种族的安全，这种感知与辨别能力是必备的，我们不能自由发挥。就是说，我们拥有辨别异性的能力，一系列基本的反应会在我们辨别性别后挨个赶到，直至我们做出性交的举动。”
迈图格也承认，他的定义并不是只解释性本能，也适用一切本能。而在面对一般本能时，他又得出一个定义：在同一个物种身上，都存在，且必须存在本能这种特殊的内在心理倾向。总之，像这类的宽泛的说法，并不能让我们更加了解两性为什么会相互接近以至交合这个过程。
很早以前，心理学界就有废除“本能”这个概念的倾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赞成这种倾向。但即便是现在，像迈图格、毕艾农和很多其他心理学家，还是不愿放弃这个概念。“本能”这个词，大概原本就不该出现。一方面，就像鲍恩以前说的那样，这个词的由来没有什么深度；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它没有一个让大家普遍接受的定义。它曾被史宾塞解释成“综合的反射作用”，这种解释用在一般的用途上还说得过去，一旦出现在学术上，便成了一个永恒的问题，比如，对于本能的行动是否有意识。那些呼吁继续使用“本能”一词的人认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便对此带过不提。
对于当时孔狄亚克提出的不再使用“本能”这个名词的主张，一般的生物派学者，和那些没有被洛布的机械派影响的人，都基本赞同。他们说，单是把各种自动心理的机制弄明白就已经够困难了，现在还要往这些问题身上加入一个既晦涩又来路复杂的名词，这不是让原本的工作更加难以进行吗？而他们也没有义务非干不可。我个人就喜欢用“冲动”一词，这个词不会牵带出太多的问题，而且弗洛伊德也曾说：“原本，‘本能’的根本要素就是冲动性。”所以，我不准备在下文的讨论中，把性当作一种“本能”，更不准备把它和“生殖本能”当作一回事。那些喜欢用“生殖本能”的人，或许是觉得这样一来，性现象看起来会更优雅，但这种做法只会让人显得很浅薄。而且，就算能给种种冲动的目的一个说法，也不代表它的性质已经被弄得清楚明白了，况且这目的还是间接的，又不能肯定它一定能达成。对性冲动作分析，才是我们的研究目的，跟其他的没有关系。
以前，有不少人对性冲动作过分析，但直到1897年冒尔的学说出现后，该工作的境界才得到了显著提升。冒尔的学说认为，性冲动包括两个部分：一，强迫基本意义上的生殖器官做出相应的回应，男性表现为射精，这可以和膀胱的泌尿功能相比较；二，引导男女双方在身体和精神上进行接触。前一种被冒尔称为“解欲的冲动”，后者被其称为“性交的冲动”。这两个部分都和性腺相关，前者偏向先天，后者偏向后天，两者被区分得很明显，也可能是各自独立存在的。两者结合在一起，性冲动才是正常而完整的。
冒尔的分析显得科学而又精深，以至现在很多人都认同他的观点。但冒尔的说法也有不足之处，比如适合男子的解欲说法就不适合女性。同时，有些地方牵强地把原是一体的东西分成两方面。包括缪勒和圣保罗在内的好几位研究学者，都对后面那种毛病作过评述。那么，怎样避免出现类似的毛病呢？好几年前，我就利用达尔文进化论中的性选择——这个毋庸置疑的学说——改正过冒尔的理论。假使我们对一般动物，或原始人的性功能的过程做一番细致观察，很快便会明白，绝对不能把“解欲”当作起点。欲望需要解放，那么在解放之前，必须先积累欲望。解欲必先“积欲”。对于被驯服的家畜和拥有文明的人类来说，积欲很容易，而对于自然状态，却很困难。要想在自然状态下积累性欲，雄性需要不停地走动和炫耀，而雌性则需要在一旁耐心地观察。冒尔所说的性交的过程——不管是身体或精神方面——都是为了积累更多的欲望，那么不如把性交的过程理解为积欲的过程。这样的分析，似乎比较完整地解释了性冲动。
积欲在迟缓发展时，性的选择也在确定。斯丹达尔口中的恋爱的凝聚化，或各种单独的性特征，不管是在常态或者非常态下，都来自这个过程。虽然积欲在前，但整个过程的最终目的和激动人心的部分，还是解欲。解欲是解剖学和生理学上的一个过程，同时，和心理学也存在种种联系。同样，解欲也是积欲的一个没法搞明白的重要部分，对于性冲动，我们只有很朦胧且错误的理解。
通常，积欲和解欲联系密切。积欲和堆积木材很相似，而解欲，就像给木材堆点上火后，火焰的蹿升。火焰代表生命，非比寻常，只要被点着，生命的传承便会永不停息。这就好比一个可以分为两部分的过程，但其实还是一个，就好像用大铁锤击打木桩时，铁锤被高高抬起，然后突然落下，正好打在木桩顶上，木桩就被钉到土里好几尺。铁锤被蒸汽动力高抬起来的过程，就好比积欲，而铁锤突然落下的过程，就是解欲。累积的力量，在桩子被打进土里后，才被完全释放出来，就好像精子被运送到指定地点时，解欲的阶段才结束。在文学或社会学上，我们口中的积欲，也叫求爱。因为性冲动，一个男性便接近女性，这就是求爱。对于未婚人士来说，求爱通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即便对于已婚人士，我们也不能忘记，每次能看作正当、有效、能让双方都满足的性交，都要经过这两个正常的过程，换句话说，想要解欲，多少要办理一些求爱的手续。
短暂的求爱手续虽然很简洁，但它也自有用处。经过长时间的性交，会有倦怠的情绪产生，在避免倦怠情绪并积累欲望方面，这些手续是必不可少的。很大程度上，短暂的求爱来自触觉。当触觉和其他知觉积累的欲望达到一定程度后，积欲的现象便会迅速在生殖器上集中，最后，当达到饱和状态时，紧接着出现的便是解欲。原本，神经和精神会占全部过程的大半，在积欲的最后阶段和解欲的初始阶段，血管是活动最多的器官。现在，那些在进化史上古老的，把皮肤称为性关系媒介的说法——全身的血液在积欲的最后阶段，好像全被输送到了皮肤这里，形成了所谓的充血状态——还有一定的地位。生殖器在脸部变红时，也有相同变化。对于男性，当生殖器充血时，会出现勃起。前人讲过：“勃起是因为阳物害羞。”这虽然只是比喻，也非常有道理。但有一点，面部的害羞和生殖器的害羞是不同的，对于后者来说，充血是一个确定的、特别的功能，这是为了让阳物在性交时，能进入异性的生殖器官。所以，阳物的血管组织很特别，它由很多结缔组织、动静脉管和平滑肌纤维通过很复杂的方式缠绕在一起组成，三者合称“勃起组织”。神经中枢或触觉，都可以唤醒或激起勃起组织的勃起。
雄性和雌性的生殖器官都具有这种特点。在女性身上，也有勃起组织和积欲过程引起的充血与膨胀这类现象，只是没有男性明显。比如，那些属于类人猿的非洲大猩猩，雌性的阴蒂和小阴唇在性欲被激发时，会出现很显著的充血现象。人类由于阴蒂不够发达，又由于新进化出了阴阜和大阴唇，基本已经看不见充血现象。虽然看不见，但还能感觉到，因为这些部分有海绵一样的弹性，在充血时，弹性便会变强。实际上，女性的阴道和子宫布满了血管，因此在性欲高涨时，它们会呈现出充血的现象，这和阳物的勃起别无二致。
充血时，女性的阴道还会分泌一种液体，散布在阴道口周围。这种液体无色，且没有多大气味，它一直都有，滋润着女性阴部的内外各处。这种液体会在性欲被激发到一定程度时大量分泌，乃至喷射出来。当然，这还是为了让阴道更加湿润，好让阳物在性爱时进出自如。在分娩中，当胎儿快要从阴道里出来时，也必须有这种液体的润滑。这种液体中的大部分，来自位于阴道口里面一点儿的某个腺体。这种液体的分泌，在积欲的过程中是必须的，这也说明，积欲和脑神经中枢的关系很密切。同时，液体的分泌和情绪的变化也相互影响，书本里的那句“春情激昂”，说的也是这种液体的分泌。所以，后面在讨论爱的艺术时，这种液体也有特殊含义。
性交的条件，在男性的阳物勃起和女性的阴道充血后，便具备了。
讲到这儿，我们还得大概讨论下，女性还是处女时，有关处女膜的问题。以前，我们相当看重这块薄薄的膜，这块膜就代表着一个处女的贞洁。现在我们知道，这种看法是错误的：首先，解剖学不是女性贞节或淫乱的基础；第二，不同女性处女膜的厚薄不同，这在自然变异范围之内，没什么奇怪的；第三，女性在很小的时候，可能会因为跌倒或意外伤害，而导致处女膜早早被损坏。当然，女性在手淫时，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反过来讲，性交后处女膜也可能完好无损，乃至能在妓女身上，找到完好的处女膜。
处女膜在第一次性交被损坏时，难免会引起疼痛和不舒服的感觉。如果处女膜太过坚硬、厚实，性交可能就无法进行了。遇到这种情况，就必须请医生动点小手术，或用一种已经被验证且有效的医生们想出的办法，就是自己拿手指用力压一压，让它渐渐伸展开来。那些处在简单民族文化环境中的母亲，在很早时就会给女儿使用这种无须手术刀的手术，这样做首先更加卫生，再者，能给婚姻中的性交带来便利。我们不能说，这种出自文化简单的民族的办法毫无道理。
在进化史上，包括所有和人类最相似的高等动物，在性交时使用的办法都是雄性趴到雌性背上。而人类正常的方式是，男性在女性之上，也就是四目相对。有些西方人把这称为“维纳斯正对式”。当然，维纳斯正对式可以看作人类特有的性交方式，但其他方式也很多，有的是正对式的变形，有的很接近动物的性交方式。通常，因为民族习惯，又有所区别，以至有些民族在对比过最合理的性交方式后，认为这些方式都没有超过一般变异范围，因此采取了认同的态度，倘若我们非说这是邪恶的做法，可能就错了。
现在要讲的，是性交时肌肉的运动。基本上，肌肉运动都不是随意的，尽管有时它会带动部分随意运动的肌肉。当肌肉运动开始时，解欲动作也预备开始。这时，那些具有意志性的动作会被扔在一边，除非一个人掌握道家的持衡之道。最后，我们将到达一个关口，即射精的举动。射精举动是由于阳物与阴道的不断摩擦刺激产生的，刺激会让精液被输送到尿道，当输送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后，脊脑下部的放射中枢和骨盘部分的神经丛就会被刺激，这样一来，尿道周围的球状海绵体肌，会因为刺激而有节奏地强烈收缩，压迫精液射出。
综合来看，性交的现象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属于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第二部分属于肌肉运动。事实上，两者无法分开。在性交时，呼吸会变得低沉、剧烈，而且还有些断断续续，这种呼吸方式会使静脉里的血液增加，血液变成紫色，血管的运动中枢会受到刺激，让全身血压升高，勃起组织的血压升高尤为显著。所以，血压升高在解欲过程中是表现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布塞普通过观察发现，动物血管的收缩与松懈在性交时交替得最快，不仅脑部如此，这种状态遍布全身。与此同时，心跳会加快，皮肤表面的动脉血管会更加暴露，眼球上的结膜会变成红色。这时，腺体也会加紧发挥作用，大量分泌各种物质。当全身的皮肤都在不自觉地加紧工作时，汗液会分泌得特别多，表现为大汗淋漓和散发出各种异味，比如，这时腋下会大量产生和排出狐臭。口腔也会因为刺激，而大量分泌唾液。在积欲过程的后期，和女性一样，男性的尿道口也会点点滴滴地流出液体，但比女性少，它们来自一些被称为利特雷和考伯尿道球腺的小腺体，这些腺体分布在尿道旁，并和尿道相通。从前，那些满口禁欲的神学家都很了解这种液体，他们不仅明白不能把它和精液混为一谈，更明白这种液体的出现就代表欲念的产生。在希腊罗马时代，也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在后面的时代，人们反倒把它和精液当作一回事，这会给那些神经有些错乱的人带来很多不必要的恐慌。同时肾脏会加紧工作，而遍布全身的腺体也都会加快分泌。
事实上，第二部分的运动是解欲过程的中心，要是少了它，男性的精子就不能进入子宫并与卵细胞结合。性交时，肌肉运动是全身性的，且和性作用有特别的关联。在一定程度上，这种运动不能肆意乱来，当肌肉任意活动时，它的运动彰显的力量只会减少，不会增加。很明显，有节制的肌肉运动分布得又广又乱，比如，膀胱会在解欲的过程中处于收缩状态。膀胱的收缩不分男女，但由于两者存在差异，它们的表现刚好相反。男人在勃起时，总是不能泌尿，这是因为尿道受压迫而产生了故障；但女人泌尿的欲望不仅会增加，有时还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小解的情况。除此之外，可用作证明的还包括全身颤抖、喉咙打紧、打喷嚏、放屁和其他不由自主的动作。
上面所讲的是通常有节制的肌肉运动，但主要要讲的还是那些和性交相关的特殊运动。这些运动虽然一样有节制，但却具有一定的意识性。肌肉动作在解欲过程刚要爆发时，就能察觉到，对男人来说，这很清楚也异常简单，而这种情况就是为了释放精囊里的精液，然后运送到尿道，在尿道和前列腺液会合，最后从尿道口喷涌而出。这些都仰仗运动的力量，特别是最后的喷涌阶段。前文已经对是什么造成了当时的局面，其中又牵扯到那些神经和肌肉等问题作过解释。前列腺液也是精液很重要的组成者，但现在暂不作相关详述。
在女人身上，这种肌肉运动不太容易被察觉，它们显得晦涩、繁杂、难于琢磨。在解欲的动作真正启动之前，阴道的四壁也会断断续续地进行有节奏的收缩，就好像是在对男子的射精动作进行刺激和回应。这种有节奏的张合运动也是一种常规现象，只是在这时显得更加剧烈，像膀胱这样的器官也有相似的情况。这种愈演愈烈的势头，会在解欲开始时显得更加明显，这时，阴道口的括约肌的活动表现得最为强烈。
以前，从解欲开始到解欲完成，在精液从阴道进入子宫的过程中，是否会受到女人生殖器官的指引，还一直存在问题。在古代西方人看来，这种活动是有的。子宫也曾被希腊人看作藏在身体中的动物，而近代，那些精密仪器的观察好像也没法证实这一点。而且，这方面的观察机会也很难得。当女性子宫病变而请妇科医生查看时，可能会因为一些刺激而产生性冲动，乃至性亢奋，这时多少可以对此做一些观察，但由于太过偶然，通常无法被视作凭证。现在的结论是：当解欲和性亢奋时，子宫会变短、变宽、变软，会朝盆骨以下的位置移动，同时子宫口会变得忽开忽闭。在那些被观察过的女性、母马、母狗身上，都出了相同情况。
除此之外，子宫还会释放出一种浓厚的黏液。很明显，它不是性交前那种稀薄的液体，而是另外一种，而且女人在性交后，也能感觉到这种黏液的流出——这些似乎能说明，这大概就是女性出现亢奋的时刻。直到现在，专家在女性的性欲怎样才算是解除这点上，还无法达成一致。有些人认为，产生大量的黏液便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有人认为，只有当阴道四壁——特别是子宫宫颈部——产生有节奏的张合运动时，问题才算得到解决。这种认识恐怕有些错误，黏液可以产生很多，阴门会被黏液浸润，而且可能会在被浸润相当长的时间后，性欲才得以缓解，而有节奏的张合运动可能发生得比较早，等到真正解欲或者性欲亢奋后，不见得张合的动作和黏液的数量会有所增加。在相同的解欲和性亢奋的状态下，男女表现的静躁极为不同，这就充分说明，在这时，女性会在神经上比男人消耗更多的精力。从主观上讲，女人在身心上的舒适感不会低于男人，但客观来说，最后的解放时刻很难形容，在有些情况下，女性和男性的肌肉都会呈现一定的痉挛状态，对男性来说，这是基本状态，但对女性却不是。
根据上面的说法，在解欲时，子宫会出现相应的活动，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忽略精子的活动。有些专家认为，精子能在进入女人的生殖器官后，维持一个星期或一个多星期的活力。倘若这种说法是正确的，精子活动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也许，一个星期的说法不能涵盖所有精子——其间肯定会有一部分死掉——但精子可以自由活动，这是没法否认的。同时，我们也应该知道，就算精子没法自由活动，乃至男性在刚插入时，便把精液射在了阴道的外围，它们也有办法跑到子宫内部和卵细胞结合，因为在解欲时，子宫和阴道都会运动，而对有些女性来说，这些运动不仅一直延伸到阴道口，而且还有朝向子宫运动的向心倾向，如此一来，就算精子不动，它也可能被推送到子宫中。反之，在分娩时，阴道是有力量把胎儿给推送出来的。所以，有人觉得，阴道也能向外排斥精液。每个女性应该都有这种能力，特别是那些生活状态比较自然的原始部落的女性。这么说来，就又多了一种天然的避孕方法。回到前文，由于精子和阴道都在运动，所以不管射精的深浅，就算完全射在阴道之外，精子也有到达子宫的可能——即便处女膜完好无损，也有这种可能。所以，把精液射在阴道之外，并不是稳妥的避孕之道，而因此怀孕的女性也比比皆是。一个男性，若在自己妻子出现妊娠反应时不明所以，就不会承认自己和妻子真正性交过，他会认定或怀疑另一个男性是罪魁祸首，一桩冤案也就在所难免了。
在解欲过程中，虽然女性那些非同寻常而较为明显的肌肉运动，看起来有些复杂且难以理解，但这种像抽筋一样的运动的功用，就是释放出积压已久的神经力量。男女在这方面没有区别。这种运动的特殊之处还在于运送精子，男性表现为给予，女性表现为接受，两者表现不同，但目的相同。所以，解欲或性亢奋的过程与这个过程带来的快感和满足，不能以性领域的这些特殊运动为基础——不管这些肌肉运动表现得明显还是隐晦。
通常，在积欲的过程将要完成时，男性的面部会表现得很兴奋，而女性会表现得娇人可爱。但两性的表现在解欲开始时，不会显得那么美观——他们的瞳孔会放大，鼻孔会张开，唾沫会不停往外流，舌尖会不自主地来回搅动，这无非是种迫切想要满足欲望的官能表现。同理，有的动物在这时甚至会竖起耳朵。同时，还有一种自然趋势，即所说的话很细碎，没有节奏，也没有意义。当瞳孔放大时，人会怕光，所以，通常人会在解欲时，闭起双眼。眼部的肌肉会在产生性欲时变得更加紧张，控制上睫皮的肌肉也会收缩。所以，这时眼球看起来会特别大，且流动性好，特别光亮。当肌肉进一步收缩，过度紧张后，便会出现斜眼。
解欲过程会深入人的身体各部，有时，它强大的力量会带来特别严重的影响，人是如此，其他高等动物也一样。在人类方面，这对男性的影响会大于其对女性的影响。可能是由于女性解欲的过程比较缓慢，而这种缓慢，刚好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情况最严重时，会出现死亡。其次，神经、血管、肌肉兴奋过度造成精力不足时，会出现各种身心失常。刚结婚的男性会在性交后出现晕厥、呕吐，乃至遗尿或遗屎的情况。患癫痫之人可能在性交后大发羊癫疯。有时会引起内脏破裂出血，甚至会让脾脏出现毛病。老人的血管因承受不住高压而破裂这类事也时常发生，要是在脑部，就会出现脑溢血，这会造成中风或半身不遂。有时，老年人也会因为娶了年轻妇女而死亡。
但终究，这些影响是对一些特例而言的。这种影响很少发生，除非这人神经脆弱，承受不了稍有力度的刺激，或这个人太过邋遢，连最基本的性卫生都不注意。解欲的过程相当自然，它的功能非常亲近生物个体，所以，它不会给不太健康的人带来什么坏的影响。只要在合适的环境下，对解欲的行为把持有度，它就只会带来好的结果。对男人来说，这可以消除由于积欲引起的紧张感，降低血压，并让肌肉系统得到休息，还会让精神取得一种满足，这种感觉会让人全身舒适、心情懒散，获得一种心神解放、没有牵挂、自由自在、遍地春花的感官享受。在这样的情况下，解欲不会带来痛苦、增加疲惫感，也不会引起愁思或是厌恶等情绪。它对女性的影响也差不多是这样，有所不同的是，在女性身上出现的懒散情绪不太容易被察觉，除非在短时间里进行多次交合——但男女表现的闲适、快乐、解脱和身体所得到的依托感完全相同。女性在解欲得到满足后，也常会出现一种晕眩感，像是喝了适量酒，却没有完全醉倒，这种感觉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而且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总之，积欲与解欲这两个过程不能被分开，它们是一个过程中分出的两个阶段。这是繁殖的必由之路，一个让生物大量积累力量，另一个有让生物赶快把之前积累的力量释放出去的能力，而这种释放也不是徒劳无功，它会让生殖细胞运送与结合，实现永恒的种族延续。就算因为某些阻碍无法完成生殖，这股力量也会对个体的身心健康进行维护和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