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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将军”韩复榘

留作今日羞

1938年1月24日晚7时,武汉一栋戒备森严的大楼中,一个佩戴上将军衔的中年男子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就在男子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闯入两名警卫对他说:“韩主席,何部长请您去谈话,请跟我们走。如果您想给家里写信,我们可以负责送到。”男子对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淡淡地回答:“我没有家!”随后起床下楼,哪知刚刚走到门口,男子发现满院子都是荷枪实弹的军警,同往常大不一样,这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他回身对警卫说:“我脚上的鞋小,有些挤脚,我回去换双鞋。”可就在他回头迈步的时候,警卫向他头部开了枪。他回头说了一句:“打我……”话音未了,头部又中两弹,身上中了五弹,当场毙命,时年四十八岁。这是蒋介石在抗战中处决的军衔最高的将领,这个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东省主席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上将。

投身军伍

韩复榘,字向方,1890年出生于河北霸县的东台山村。后世流传着一些关于韩复榘的笑话和相声,比如“走路都靠右走,谁来走左边”、“给足球队一人发一个足球踢”、《关公战秦琼》中韩复榘非要让秦琼和关羽分个高下等。其实被讥笑为大老祖的韩复榘出生于一个小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韩世泽是清末的一个秀才,在村里的私塾教书为生。韩复榘幼年时期聪明好学,曾经在私塾学习七八年,完成了旧式的启蒙教育。在父亲的督促下,韩复榘还写得一手好书法,曾经到县衙门中担任过书记员的职务。不过好景不长,韩复榘很快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只要手中有钱就去赌,一直要赌到输光为止。韩父为此气得卧床不起,韩母见管不住儿子,就为他迎娶了一位名叫高艺珍的姑娘,希望家庭的牵绊能让韩复榘变得老实本分一些。可韩复榘性子太野,最终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债主天天上门要债,搞得全家鸡犬不宁。韩复榘眼见在老家待不住了,就带着妻子闯了关东。

韩复榘

相比同样出自西北军的吉鸿昌、佟麟阁、张自忠等名将 ,韩复榘给后人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感慨。如果不是一直想避而不战,一门心思保存实力,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当时的东北也不是伊甸园!正值清王朝灭亡之际,中央政府对东北地区的控制力已经微乎其微,反倒是日本和俄国这两个贪婪的侵略者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韩复榘带着妻子来到了东北的辽阳,他靠打零工为生,当过伐木工、苦力,贩卖过小商品,收入不高,勉强糊口而已。眼见生活同样艰难,迷信的韩复榘就找到一位算命先生,为自己算了一下前程何在。惯于察言观色的算命先生见韩复榘身高马大,眉宇间隐现刚烈之气,就建议韩复榘投身军伍,在厮杀阵中找前程。韩复榘大喜过望,将口袋里面最后几个铜板给了算命先生,下定决心去当兵。韩复榘带着妻子离开辽阳,去新民府投奔了清军第二十镇四十协八十标第三营,这个第三营的管带(营长)就是后来西北军的领袖冯玉祥。当时军队中的士兵大多是文盲,而韩复榘文字功底不错,又写得一手好字,冯玉祥就任命他为营中的“司书”(相当于今天的文书)。

倒戈将军

1912年1月,韩复榘跟随冯玉祥参加了滦州起义,从此开始了他复杂的军旅生涯。此后的十多年中他作为西北军中的一员历经数十场大战,因为骁勇善战,战功卓越,从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一路升任第二十师师长,成了西北军中的骨干人物,冯玉祥麾下的“十三太保”之首。1928年,韩复榘再次得到提升,被任命为西北军第三方面军总指挥兼河南省省长。不过这个任命却并不让韩复榘满意,因为他嫡系的第二十师被冯玉祥交给了西北军将领石敬亭,这让韩复榘牢骚满腹,认为冯玉祥是在变相夺取自己的兵权。其实这种猜疑是有历史原因的,早在1925年,冯玉祥受直系、奉系势力的联手威逼,被迫下野了一段时间,期间韩复榘和石友三两个西北军将领曾短暂投靠了阎锡山的晋绥军。冯玉祥归国后,两人又率部回到了西北军中,但一丝嫌隙已经种下,冯玉祥认为韩、石二人有不忠的纪录,而韩、石则紧紧抓住兵权,生怕被明升暗降。现在冯玉祥虽然给了韩复榘一个省主席的官帽子,却要把他的基本武力交给与其一贯不睦的石敬亭,这让韩复榘产生了另立山头的念头。

冯玉祥

在后世历史学家的笔下,有冯玉祥“善将兵,不善将将”的说法。直白地说,就是这位西北军的建立者对士兵平易近人,深得军心;但对统兵将领较为严厉,所以西北军中叛将不少,这也间接导致了蒋冯战争中西北军的失败。

除了兵权之外,西北军的清苦也让身为一方诸侯的韩复榘无法忍受。由于辖区大多为贫寒之地,所以西北军粮饷奇缺,师长一个月的军饷也不过60块大洋,还不如中央军的一个营长。而韩复榘担任省主席后迅速腐化堕落,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整个人的习惯已经和冯玉祥对西北军的要求格格不入。此外,冯玉祥治军严厉,颇有封建家长制的一些特点,哪怕是韩复榘这样的高级将领,一旦犯错也是毫不留情地处罚,罚站岗、打军棍是家常便饭,这让好面子的韩复榘非常难看,双方的裂痕也就越来越大。

1929年,冯玉祥和蒋介石因为编遣军队的问题矛盾日深。当年5月,蒋桂战争刚一结束,冯玉祥就准备发动进攻,武力倒蒋。早有防备的蒋介石已经察觉到了冯玉祥和韩复榘、石友三之间嫌隙不小,就派人收买韩复榘、石友三两人,每人送出大洋一百万元,还许诺将河南这块地盘交给韩复榘,今后每个月还将划拨给韩部军费六十万元。穷了半辈子的韩、石二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好处,当即发出通电,宣布拥蒋讨冯。这下冯老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军心大乱的西北军很快就输掉了战争,冯玉祥被迫通电下野。1930年,蒋介石集团和冯、阎、桂三派军阀又展开了中原大战。出于自保的目的,韩复榘率领他的第二十师继续为蒋介石助阵,与阎锡山的晋军激战于山东、河南一线,以巨大的伤亡挡住了晋军的进攻。战后蒋介石论功行赏,任命韩复榘为山东省主席,次年又任命韩为山东省保安司令,从此揭开了韩复榘独掌山东军政、财经、司法大权,统治山东七年多的“土皇帝”生涯。

治理山东

公平地说,韩复榘治理山东时的表现比前任省主席张宗昌要强得多。和后者纯掠夺式的统治不同,韩复榘比较重视建设,先后提出了“澄清吏治”、“严禁毒品”、“普及教育”等施政方案,也聚集了包括民国著名的教育家何思源在内的一批人才。当时山东匪患横行,著名的土匪头子刘黑七就在山东流窜作案,其他大小土匪数百股,人数比山东的军队还多。为了稳定地方,韩复榘亲自率军剿匪,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山东的土匪问题。接着,他又整顿吏治,对山东的省府公务人员实行考勤制度,提高了政府的工作效率。2002年央视热播的电视剧《大染坊》中,民族资本家陈寿亭生意越做越红火,其实就发生在韩复榘治理山东期间,要是放在张宗昌时代,这样的工商业发展是不可想象的。此外,韩复榘还非常重视教育,他在山东建设学校,对山东大学的建立和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然,作为一个旧时代的军阀,韩复榘身上还有很多恶习,比如他肆意干涉司法,草菅人命,这都是不可否认的。据说韩复榘审案时经常带着执法队,他一不问话,二不查阅卷宗,只是用眼神给犯人“相面”,有罪无罪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常常一场审理下来,几十或上百的嫌疑犯要么无罪释放,要么立刻枪决,冤假错案也就没少发生。一次,省政府一位议员派了一个小青年送信给韩复榘,恰好后者正在审案,小青年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案件审理完毕后,执法的士兵糊里糊涂地将青年押上了汽车,送往刑场。这个青年吓得大叫说:“我叫小道,是来送信的。”韩复榘听到后说:“小盗?这次不杀了你,下次就变成大盗了!拉出去毙了。”事后,那名议员带着青年的母亲找来诉苦,韩复榘就以500大洋了结了此事,而类似这样的事情,在韩复榘的治下时有发生。

眼见山东被自己经营得如同一个独立王国,韩复榘越发自得,和蒋介石的矛盾也日渐增加。为了拥兵自保,韩复榘将自己手下的部队从一个师扩编为五个师又一个旅,兵力增加到数万人。此外,他还玩起了藏军于民的招数,建立了四支民团武装,其装备、人员编制和正规军一般无二。蒋介石一看韩复榘这架势是要当“山东王”,便开始从经济上钳制韩复榘,原本每月拨给山东的六十万元军费再也不见踪迹,打算饿垮韩复榘的武装。韩复榘也是暴脾气的军阀,心想你老蒋不仁就别怪我老韩不义,他派出部队强行接管了山东的国民党税务机关,将盐税、印花税等财源全部揽入自己手中。当时山东除了韩复榘的第三路军外,还有蒋介石安插进去的刘珍年的第十七军,该部占据着烟台、平度等二十多个县城,自行收取田赋,还有蒋介石的中央拨款,一直是韩复榘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和蒋介石撕破了脸,韩复榘也再无顾忌,就以刘珍年策划韩部官兵叛逃为理由,出动数万人马进攻第十七军。蒋介石一看这还了得,急忙调集中央军准备救援刘部。一不做,二不休的韩复榘立刻实行总动员,准备来一场大决战。最终,在多方斡旋之下,蒋介石退让一步,第十七军被调往浙江,韩复榘得以独霸山东。可这并不是双方仇恨的结束,1936年,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发动了“西安事变”,他们扣押了蒋介石,要求其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这回韩复榘又是第一个通电响应,还暗示张、杨考虑武力解决蒋介石。这个举动让蒋介石终于动了杀机,在日后为韩复榘带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与日周旋

1936年底,随着华北局势的恶化,日本人已经取代蒋介石成为韩复榘的头号威胁。山东地理位置特殊,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是侵略者觊觎已久的省份。自从韩复榘主政山东以来,日本人没有停止威胁和收买活动,一心想让韩复榘成为己方的傀儡。韩复榘对日本人的图谋心知肚明,他千辛万苦才坐上了土皇帝的位置,绝不可能再去当日本人的“儿皇帝”。另外,韩复榘也知道汉奸不是那么好当的,一旦投靠日本人,那就是遗臭万年的结局,所以他对日本人的示好既不完全拒绝,也不彻底答应。他一会儿高叫抗日到底,一会儿又镇压反日活动,试图在日本人和蒋介石的势力之间寻找缝隙,保持自己的割据独立。

一次,日本驻济南武官花谷正借请客为名设下美人计,企图引诱韩复榘上钩。韩复榘是酒照喝,菜照吃,女人照抱,可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花谷正刚拿出一份允许日本人在胶济铁路两侧开采矿藏的文件,韩复榘的部下就冲房间,谎称南京来了重要电报,请韩复榘立即回府。韩复榘随即推开日本女伎,说了声:“告辞!”然后拍拍屁股扬长而去,把花谷正气得七窍生烟。可惜日本既然有意吃掉山东,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韩复榘。1935年11月,日本天津驻军司令多田骏飞往济南面见韩复榘,威逼利诱让韩参加所谓的冀察鲁自治,韩复榘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眼见政治诱降不见效果,日本人着急了,日本军部派特使将驻济南的领事和武官花谷正臭骂一顿,要求他们必须迅速迫使韩复榘就范。酒宴上,双方觥筹交错,眼见韩复榘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花谷正赶紧拿出一份文件对韩复榘说:“‘华北自治政府’即将组成,希望山东也能加入其中,这份是山东同意加入‘华北自治政府’的公告书,请韩主席签署。”醉眼蒙眬的韩复榘听到这句话,当即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大骂花谷正瞎了狗眼,居然想拉他堂堂的省主席当汉奸。骂完后,韩复榘起身就要离开。花谷正一看软的不行,决定来硬的,他一声令下,领事馆里埋伏的日本兵蜂拥而出,将韩复榘和他的卫兵团团包围,三八大盖的子弹哗哗上膛,随时准备开火。谁知韩复榘根本不在乎,冷笑着说道:“这里是山东,是我韩复榘的地盘,不是华北,也不是满洲。谁敢和我动手,别怪老子不客气!”就在双方紧张对峙的时候,外围的日军士兵跑来向花谷正说领事馆已经被中国军队包围,还架起了重炮准备开火。花谷正这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韩复榘是软硬不吃,武力胁迫是不可能解决问题了。最终,韩复榘扬长而去,花谷正没能完成他的任务。

虽然没有让日本人称心如意,但韩复榘心中明白山东是日军的必攻之地,仅凭他的几万军队很难保住这块地盘,必须寻找外援。南京的蒋介石也听说韩复榘和日本人眉来眼去,生怕在卧榻之侧再出现一个汉奸政府,于是赶紧给韩复榘升官,将韩复榘的第三路军、东北军大将于学忠的第五十一军和海军沈鸿烈的部队编为第三集团军,由韩复榘任总司令,于学忠、沈鸿烈任副总司令,负责指挥山东军事,承担黄河防务。同时蒋介石还下令成立第五战区(辖区包括山东和江苏一部),由韩复榘担任第五战区副司令,这些举动让“山东王”暂时放下了猜疑之心,开始准备抗日。

1934年,蒋介石(前排左一)来到山东视察,隐居泰山的冯玉祥(前排左二)和山东省主席韩复榘(中间戴白色草帽者)随同而行。

丢失山东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制造了“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战正式爆发。当年10月,日军侵入山东,韩部曹福林的第二十九师、展书堂的第八十一师奉命支援第六战区宋哲元的二十九军。由于都是西北军出身,香火还在,所以尽管韩复榘命令曹、展二人不得主动出击,但韩部的官兵们还是猛冲猛打,连续收复了德州、桑园等地。正当曹、展两位师长要乘胜追击之时,却接到韩复榘的命令,要求他们停止进攻,在十小时内撤回出发地禹城。原来,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蒋介石以加强淞沪战场为名,调走了划拨给韩复榘的一个重炮旅。韩复榘得知后气得拍案大骂,他认定蒋介石是要借日本人之手铲除他这个地方势力,因此决定全军后撤,绝不当老蒋的挡箭牌。

韩复榘的撤退令一下,韩部官兵骂声一片,士兵们群情激奋到了极点,纷纷表示军官要是再撤,他们就自己留下来和日本人决一死战。鉴于这种情况,韩复榘的心腹将领、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就劝韩复榘先和日军打一仗,韩复榘只好答应。11月初,韩部在临邑、惠民、济阳等地与日军展开激战,由于火力、指挥和战术素质处于下风,韩部伤亡不小,韩复榘本人在济阳突围时险些为日军装甲部队活捉,他扔下自己的手枪旅,骑着摩托车才逃回济南。脱险之后,韩复榘对孙桐萱等主战将领大发脾气,声称兵都打光了,本钱拼没了,还怎么在山东立足?此战以后,韩复榘下定决心保存实力,绝对不再与日军死拼。12月23日,日军开始强渡黄河,面对日军一千多人的先头部队,韩复榘却命令自己的数万大军不战而退,放弃黄河防线,将济南这个战略要地拱手送给了日本人。李宗仁得知济南失守,非常焦急,他命令韩复榘立即反攻济南,如果反攻不成,就要坚守战略要地泰安。可韩复榘根本不听命令,连续撤出秦安、曲阜、兖州、济宁等广大地区,一路撤退到距离河南边境仅仅几千米的曹县,准备随时放弃山东逃往河南。在短短20天内,由于韩复榘的大撤退,日军连接攻占山东将近一半的地区,行军距离超过200千米,基本没遭遇有组织的抵抗。当时全国舆论一片倒韩之声,李宗仁、冯玉祥等高级将领也纷纷致电蒋介石,要求严惩韩复榘。蒋介石本就欲锄韩而后快,这下算找到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只是韩复榘仍然手握数万重兵,并不好对付。一旦风声泄露,万一韩复榘带兵投靠日本人了,那徐州战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最终,蒋介石决定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将韩复榘骗到开封,然后再加以处置。

死于非命

1938年1月,蒋介石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明确通知第五、第六战区将领必须参加。韩复榘感觉到气氛不对,就打电话给李宗仁,询问自己是否可以不去。李宗仁已经知道蒋介石要收拾韩复榘,就虚与委蛇地劝说道:“向方啊,你太多心了!委员长脾气虽然大,顶多也就批评你几句,你承认个错误就完了。”韩复榘转念一想,丢城失地的将领又不是自己一个,再说自己还有数万军队,蒋介石应该不敢把他怎么样,这才决定赶赴开封。

1月11日,韩复榘带着他的卫队赶到了开封南关袁家花园礼堂,参加这个北方高级将领会议。韩复榘下车后走到礼堂大门口,几个宪兵就拦住了陪同的孙桐萱和韩复榘的卫兵,以蒋介石有令为由将这些人安置在礼堂外的休息室。韩复榘略有怀疑,可他看到休息室里非常热闹,各位将领的卫兵上百人都在其中聊天攀谈,就打消了疑惑,让部下也前去休息。走到礼堂门口时,几名副官又以安全为由请他交出配枪,韩复榘再次上当,将自己的两把手枪交出。韩复榘刚进去以后没多久,蒋介石就走入会场,还跟韩复榘客套了几句说:“向方啊,我看你发福了,是不是山东的鱼虾把你养胖了?”韩复榘见蒋介石开玩笑,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不久,会议正式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在电影《血战台儿庄》中都曾经看到。蒋介石严厉地说道:“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山东黄河天险,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座大城市,使日寇顺利进入山东,影响极大,危害极大。”韩复榘在座位上听到这段话,如坐针毡一样。接着,蒋介石又怒喝道:“今天我想问问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当由谁承担?”韩复榘也是个臭脾气,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毫不客气地顶撞说:“山东丢失,我有责任,那南京丢失该谁负责任?”蒋介石一向以丢失南京为奇耻大辱,被韩复榘这样一顶撞,顿时气得全身哆嗦,大声说道:“我问的是山东,不是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韩复榘还要争辩,旁边的将领刘峙用力拉他坐下,小声地劝说:“向方啊,委座正在冒火的时候,你这是何必呢!”这时蒋介石话锋一转,没再提山东问题,转而说起下一阶段在河南省的作战计划。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韩复榘气呼呼地起身要走。这时候旁边的刘峙又拉住他说:“向方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别急着走,跟我聊聊去。我这边有点儿上好的西湖龙井,正好一起尝尝。”这一尝就送掉了韩复榘的性命。韩复榘刚跟随刘峙走出会议厅,就被军统特务围住,将他强行拉上了一辆汽车,接着又用火车将韩复榘送到了武汉。专车抵达汉口后,戴笠指挥特务押着韩复榘直达江岸码头,然后由专轮渡江送解武昌,把他交给了国民党政府军法执行总监部,关押在军事委员会办公厅旁边的一座二层楼上。这时已是1月12日的深夜了。两天之后,文章开头的一幕发生了。

韩复榘被处决后,国民党《中央日报》向全国发布消息,宣布了他的十大罪状。韩复榘的遗体被送往河南、湖北交界的鸡公山安葬。这位显赫一时的省主席、二级上将就此消失在了民国的历史舞台。 Rn82euNqonOwBkc2IQTeyHeTSO3stiw7WzXtEziWy92bypyDWkAxw1hIANirG4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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