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面所有的内容只有一个目的，即阐明主题并帮助回答我开始时提出的这个问题：大革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其具体特点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它正是如此发生？它做了什么事情？

大革命并不是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是为了摧毁宗教信仰的帝国而爆发；无论其表象如何，从本质上来说，它都是一场社会和政治革命；并且，在这种制度的范围之内，它完全没有延续混乱状态的倾向，并不像它的一位主要反对者所说的那样，要将混乱变成某种稳定状态，使无政府状态条理化，而是要使公共权威的实力和权利得到增长。它也并不像另外一些人认为的那样，要改变直至目前我们的文明所具有的特点，阻止文明的进步，也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任何我们西方的人类社会所依存的基础性法律。当我们将大革命与各个时期和各个国家发生的短暂地改变大革命面貌的所有那些偶然事件分开来，而只从其本身对其进行考虑，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场革命的影响只在于废除了在数个世纪之中对欧洲的大部分民族具有绝对统治性、人们通常称为封建制度的那些政治制度，取代它的是一种更加统一、更加简单的社会和政治秩序，这种秩序是以人们地位的平等为基础的。

这就已经足够促使爆发一场巨大的革命了，因为，古老的制度仍然与欧洲几乎所有宗教和政治法律混合并交织在一起，而且，作为这些古老制度的附属物，它们还产生了很多的思想、感情、习惯和风尚。应该发生一场可怕的动乱，以突然摧毁并从社会躯体中去除与其所有器官都有联系的那一部分。这就使大革命显得更加伟大；大革命似乎摧毁了一切，因为它所摧毁的东西触及了一切，并且可以说与一切都相连。

无论大革命曾经怎样激进，然而它所新创的东西比我们普遍认为的要少得多：我在后文中会证明这一点。关于大革命，正确的说法是它完全摧毁了或者说正在摧毁（因为它仍然在继续）旧社会中贵族制度和封建制度所产生的一切，以某种方式与其相连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其最微小痕迹的一切。大革命从旧社会中只保留了那些永远与这些制度格格不入或者可以存在于旧制度之外的东西。大革命比其他任何东西都缺少的，就是偶然性。它的确令这个世界措手不及，然而它只是一项长期工作的完成阶段，是一项十代人曾经付出努力的作品突然而猛烈的结束。如果大革命没有爆发，旧社会的大厦仍然会在各处倒塌，这里早些，那里晚些；只是它会一块块地连续掉落，而不是突然瓦解。大革命通过一些痉挛式的痛苦努力，毫无过渡、大刀阔斧、无所顾忌，突然完成了自己要慢慢地用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事业。这就是它的成果所在。

令人吃惊的是，今天看上去如此容易看清楚的事情，当时在那些智者眼中是非常模糊而混乱的。

“你们希望改正你们政府的弊病，”同样一位伯克对法国人说道，“但是为什么要去创新呢？你们为什么不将自己与你们的古老传统联系起来呢？你们为什么不重拾自己古老的特权呢？或者，如果你们不可能重新找到父辈时期的政体已被抹去的面貌，为什么不将目光投向我们国家呢？在这里，你们将会找到欧洲共同的古老法律。”伯克没有察觉自己眼前的情况，即革命正是要废除这种欧洲共同的古老法律；他完全没有看到，事情的原因正在于此，而不是其他。

但是，为什么到处都在酝酿、到处都有危险的这场革命是在法国而不是在其他国家爆发呢？为什么它在法国具有的某些特点，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找不到，或者只出现了一部分呢？第二个问题绝对值得提出来；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将成为后面几卷的目的。 /iSoMKAQifrB8WPIIbDdqQ7SnFfpTDt21XO5yPmV4ihzIZ+lqevcjxZVxeeVtb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