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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寻找失散的花颈鸽

我们从山崖上下来,进入下面荒凉的峡谷,那里似乎完全被人遗忘了。尽管这个时候才下午三点钟,可是我们却骤然发现我们已经被黑暗所包围。多数时间,我们都在高高的山峰投下的长长影子中行走。

周围的寒气逼人,让我们必须加快脚步行走,片刻不敢停留。

又往山下走了一千多英尺,大家才觉得暖和了许多。黑夜降临之后,气温再次降低了,我们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一家寺院休息。天黑以前,幸运的我们果真找到了一家寺院,那里的喇嘛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这些僧人不善言辞,只是在给我们送饭和安排房间的时候才会开口说上几句。晚上的其他时间,他们都在打坐沉思。

我们被安排住在三间从山崖上开凿出的小石屋里,前面是一片草坪,四周围着篱笆。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们发现,石屋里所谓的床,其实只是在地上铺的一张草席。不过又累又困的我们,根本没有心思抱怨,一躺下就睡着了,就如同婴儿睡在母亲怀中般舒服安逸。

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正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于是起床观看。循着脚步声,我发现了好几盏灯笼。我沿着石阶走下去,又爬上了一段高石阶,最后来到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位于一块悬垂的大岩石下面,三面开放,原来这里就是寺院的大殿。里面有八个喇嘛,他们将手中的灯轻轻放下,然后盘腿坐下,开始打坐。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喇嘛褐色的脸和蓝色的长袍上,让他们显得非常安详,神情中都充满慈爱。

过了一会儿,寺院的住持开始和我交谈,他用印度斯坦语说道:“几百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一个传统,我们会为睡眠中的人祈祷。每当黑夜的这个时候,失眠的人们就会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沉睡时的人无法拥有清醒的意识,我们希望上帝可以净化他们。这样,当他们在第二日清晨醒来时,脑海中充满着纯洁、善良和勇敢,他们会开始美好的新一天。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祈祷吗?”

我不假思索地欣然同意,静静地坐在他们的旁边,为了整个人类而向神明祈祷。即使到今天,清晨醒来时,我仍会想起那些喜马拉雅山的喇嘛。时至今日,他们依然坚持每天为睡梦中人们的纯洁而祷告着。

渐渐地,天色亮起来了,周围的一切变得越发清晰。我才发现我们所在的洞穴,原来位于一个山体裂缝中间,脚下就是险峻而荒凉的悬崖。洒满阳光的空气很清新,铃铛发出了温柔的叮当声。紧接着,钟声也响起,甜美的音乐也四处洋溢,喇嘛们开始迎接黎明的曙光。太阳出来了,阳光吹响了战斗胜利的号角,光明战胜了黑暗,生命战胜了死亡。

我从大殿里出来后就去找此冈德和雷加,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正在此时,一个为我们端饭的喇嘛,突然对我说:“昨天,你的鸽子来过这里休息了一会儿。”他描述了一番自己看到的那只鸽子的外貌,鼻头的特征、大小、颜色等各方面都与花颈鸽很吻合,我相信他看到的确实就是我的花颈鸽。

冈德有些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寻找鸽子?”

喇嘛似乎知道他会这么问,方正的脸庞却神色不动,只是淡淡地对我们说:“我可以读懂你们的想法。”

雷加听后更觉惊奇,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看穿我们的想法呢?”

喇嘛回答说:“如果你每天花四个小时为所有生灵的快乐向神灵祈祷,那么十二年后,你也能获得读懂他人想法的神奇能力,尤其是那些来到这里的人的想法……你的鸽子来到这里歇脚时,我们不仅给他喂食,还帮助他治愈了恐惧。”

“长老,你替他治愈恐惧?”我失声叫了起来。

喇嘛用肯定的语气慢慢说道:“是的,他受了严重的惊吓。我把他托在手中,轻拍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不需要再害怕。然后在昨天清晨,我就将他放走了。他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长老,请问您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冈德很有礼貌地发问。

这位虔诚的喇嘛回答道:“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您肯定知道,无论动物还是人,只要不被敌人吓倒,就不会受到攻击,更不会因此丧命。假若毫无畏惧,兔子甚至都可以从猎狗和狐狸的爪下逃脱,我就曾亲眼见过这种景象。恐惧会令人丧失判断力,变得六神无主。陷入过度恐惧的人或动物,最终往往死于自己之手。”

“可是,您是如何治愈一只鸟的恐惧呢,长老?”

面对雷加的疑问,虔诚的喇嘛耐心地回答道:“如果没有了恐惧,你的思想就会一直保持着纯净,睡觉时也不用担心噩梦的侵扰。那么,你所触及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所畏惧。这二十年来,我已经不再会受恐惧的影响,无论是思想、行动还是做梦。我曾经把你的鸽子捧在手心,他的恐惧自然也被消除了,现在,他已经平安无事,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言谈间,喇嘛的神情平静自信,话语朴实无华,但就是这些让我坚信花颈鸽已经安然无恙。为了赶时间,我们匆匆辞别了这位虔诚的喇嘛,向南出发。我非常认同这位喇嘛的话。如果你在每天清晨都能为他人而祈祷,那么你就能让他们以纯净、爱和勇敢开始新的一天。

我们继续前往丹特。一路上,随着气温的升高,路边的景色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鸡冠花却已经看不见了。山上,秋天把树叶染成了各种颜色,深红、金黄、樱桃色或紫铜色……而山下,秋天却姗姗来迟。樱桃树上依然果实累累,树干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微风拂过之后,紫罗兰花粉就会洒在苔藓上。炙热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地面上蒸发出的水汽凝结在白曼陀罗上,形成了粒粒饱满的水珠。树木变得更加高大,样子却也更古怪。挺拔的竹子像一座想要穿破天空的尖尖的高塔。蔓藤植物如巨蟒一样挡在路上,干扰我们前行。无休无止的蝉鸣,嘈杂得令人无法忍受。鸟儿也来凑热闹,一个劲儿地叽叽喳喳。偶尔还会有一群绿色的鹦鹉扑棱着翅膀飞过,如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绿宝石。硕大的黑蝴蝶挥动着柔软的翅膀,在花丛中飞舞。昆虫嗡嗡作响,引得数不清的鸟儿出来捕食。

我们不时会被有着细长毒针的蚊虫叮咬,偶尔还得停下脚步给路过的毒蛇让道。幸亏我们有经验丰富的冈德带路,他知道动物们行走的路径,否则我们都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即便不被毒蛇咬死,也有可能会被水牛顶死。有时,冈德会突然让我们停下脚步,而自己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聆听。几分钟之后,他就会站起身来对我们说道:“前面有一大群水牛正向我们跑来,我们还是让他们先通过比较好!”果然,没过多久,森林中就传来了一阵水牛刺耳的踢踏声。这种吓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死神在挥舞着巨大的镰刀,一下一下地收割我们脚下的土地。我们停在原地,花了半个小时解决了午餐。然后,我们才鼓足勇气继续出发了。

我们路过锡金边界的一个小村庄时,看到村庄四周即将成熟的高粱、青橙和金黄的香蕉都闪烁着光芒。山坡上盛开着绚丽多姿的万寿菊,高处还点缀着零星的紫罗兰。

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狭窄的山谷道路上,腾空而起的阵阵热浪,化成一道道变化多端的美丽彩虹。又走了没多远,一大群喜马拉雅山雉冒失地飞了起来,转眼间就飞入丛林中,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的翅膀如同孔雀羽毛般灿烂多姿。我们继续往前走,几分钟后,又看到一大群野雉飞了起来,只是这些野雉的羽毛却是土褐色的。我好奇的向冈德询问缘由。

冈德说:“你没看到吗,这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装满庄稼的马车。我猜,也许是某辆马车上的麻袋破了个小洞,小麦漏了出来,这些野雉就跑过来啄食。然后,他们被突然路过这里的我们,吓得飞走了。”

“可是,智慧之王,”我又接着问,“为什么雄雉的羽毛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而雌雉却都如此昏暗无光呢?难道说造物主更加偏爱雄性吗?”

冈德又详细地解释道:“据说,造物主为了保护鸟儿不被天敌伤害,给予了他们躲避天敌的保护色。你仔细想想看,那些颜色非常绚丽的野雉,是不是连盲人都能看到他们并把他们杀死?”

雷加惊呼道:“盲人能看见吗?”

冈德回答说:“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你还如此细心。盲人当然看不到了,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罢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野雉通常生活在树上,只有天气特别热的时候,他们才会从树上飞下来。我们印度,气候是非常炎热的,只要离地面两英尺以上的地方温度就会很高,滚滚热浪形成了不同的颜色,野雉羽毛的颜色正好和这些颜色很相近,当我们低着头的时候,只会注意到五颜六色的空气,而不会发现藏身其中的野雉。几分钟之前,我们差点就踩到他们。我们就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就在我们的脚边。”

“我明白了,”雷加的脸上满是虔诚,“可是,为什么雌雉却是土褐色的呢?他们为什么不和雄雉一起飞呢?”

冈德回答道:“当遭遇到猎人的攻击时,没有什么骑士精神的雄雉,也会飞起来面对猎人的子弹。而雌雉却不善于飞翔,但雌雉的颜色跟土地颜色很相似,所以他们会伸出翅膀,把自己的宝宝遮掩起来,然后趴在地上,靠着保护色来保护自己。趁着猎人急匆匆地跑去寻找被击中的雄雉时,雌雉就会马上带着孩子们匆忙躲进树林……小野雉长大之后,就会离开自己的母亲独自生活,但雌雉仍然会习惯性地匍匐在地上,做出保护孩子的姿势。自我牺牲已经成为雌雉的一个习惯,不管身边有没有孩子需要保护,雌雉都会习惯性张开自己的翅膀。刚才与我们相遇之时,他们就是那么做的,但后来他们突然意识到并没有孩子需要保护,而且我们又越走越近,他们才赶紧用很笨拙的姿势飞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我们在锡金的一个贵族的宅院里安顿下来。他的儿子是我们的好朋友。在这里,我们又发现了花颈鸽来过的痕迹。在此之前,花颈鸽已经到他们家好几次。据我朋友说,他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后,吃了一些麦粒,喝了些水,还洗了一个澡。梳理自己羽毛的时候,有两根小小的蓝色羽毛掉下来了,我的朋友觉得他们很漂亮,于是就收藏起来。看到这两根羽毛,我的心高兴得怦怦直跳。

那天晚上,我睡得非常的香甜。我之所以睡得如此安稳,还有一个原因:冈德嘱咐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睡好,这样才能养足精神,明天晚上我们就得在丛林中过夜了。

第二天晚上,当我们在丛林深处的树顶上过夜时,我就开始怀念锡金的那位朋友,以及留宿他们家中时的舒适。

经历了一天的长途跋涉,晚上却只能在环境险恶的丛林中的一棵高大菩提树上过夜,当时我们的感觉你可以想象一下。菩提树往往不会长在地势高的地方,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必须寻找一棵粗壮的树,因此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棵合适的。如果他不够强壮,就会非常危险,也许一头冒失的野象就能将它撞倒。大象这种皮糙肉厚的动物,撞倒大树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我们要找一棵高大而强壮的树,就是为了让大象的鼻子够不到树枝,即便两头大象也不能将它撞倒。

终于找到合适的树之后,我们三个搭起人梯,雷加站在冈德的肩膀上,而我站在雷加的肩膀上,这才爬上了一根腰一样粗的树枝。我爬上去后,坐在其中一根树枝上,这才把绳索从上面垂下去。穿越丛林地区的时候,我们常常随身带着这种绳子,以便应付如同今日这样的各种紧急情况。雷加爬上来之后,也在我身边坐好;冈德最后一个爬上来,坐在我和雷加的中间。我们看向冈德刚才站着的地方,那里已经漆黑一片,而且还有两点绿光在闪动。我们太清楚那个绿光代表了什么。冈德兴奋地喊道:“要是我再晚爬上来两分钟,估计就已经成了那个满身条纹的家伙的晚餐了。”

看到嘴边的猎物从眼前逃脱,老虎发出了就像诅咒般的愤怒呼啸。长长的啸声划破天空之后,森林立刻陷入可怕的寂静,所有的小动物和昆虫都停止了吵闹。而呼啸声却渐渐变得低沉且渐渐远去,最后还潜入了地下,似乎被地底深处的树根缠住了。

为了保证我们在树上的安全,冈德拿出一段非常柔软的绳梯,先拴在自己腰上,又将他依次绕过雷加和我,再把绳索的两端紧紧地系在树的主干上。我们每次吊下一个人,好检验绳子是否结实,好避免我们在熟睡的时候掉下去。毕竟,人一旦入睡身体就容易放松,很可能会像石头一样滚下去。最后,在入睡的时候,冈德还伸出自己的胳膊给我们当枕头。

做好了一切保护措施的我们,开始集中精神观察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老虎已经离开了,昆虫们又开始欢快地歌唱。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较大的身影从树上轻轻地跳下来,这些鸣叫声就会瞬间停止。那些身影不是猎豹就是其他的豹子,他们总是喜欢白天在树上睡觉,只有夜晚来临之后,才开始自己捕食活动。

大动物们走远后,小动物们往往就又活跃起来。青蛙带领昆虫们唱歌,猫头鹰也加入演唱的行列。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声音展示自己,就如同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光芒;这些声音又如同直射入眼的强光,震荡着我们的耳膜。一只大大咧咧的野猪路过之后,青蛙们又突然终止歌唱。紧接着,在下面那条丛林小道的两旁,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杂草和灌木丛都立起来了,然后,他们又哗啦啦地倒下了。这种声音如同海里翻滚的波浪,一阵一阵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种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经过我们藏身的大树,然后又渐渐远去了……

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是有一条寻找水坑的大蟒蛇经过。我们屏息静气地坐在树上——因为冈德担心我们的呼吸声会引起大蟒蛇的注意,让他发现我们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两声小树枝断裂的轻微声音,就好像是有个人在那里啪啪打响指,原来是一只牡鹿的角被藤条缠住了。牡鹿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希望可以将藤条折断,好挣脱羁绊。这种断裂声刚刚停止,丛林里的气氛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周围嘈杂的声音也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几只昆虫还在鸣叫,我们头顶的风声以及牡鹿短促的哀号——毫无疑问,他已经被大蟒蛇咬住,正被拖向水坑。

后来,又来了一群大象,在我们树底下的空地上玩耍。这个象群有五十几只,霎时间空中交织着雄象发出的呼噜声、雌象发出的长长的尖叫声和小象们的蹦跳声。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蒙眬之中,我听到自己正用鸽子的语言和花颈鸽交谈。似睡非睡时,我被人摇醒了。原来是冈德。他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别睡了,我快支撑不住你的重量了!现在我们遇到一个很糟糕的情况。树下有一只掉队的野象,而掉队的野象最喜欢搞破坏。我们现在待的地方还不够高,他用长鼻子就能够到我们,我们还得往上爬到更安全的地方。野象既很怕人,又很恨人,要是被他闻到我们的气味,他肯定会一直守在树下不肯走,直到找到我们为止。小伙子,提高警惕!当那个家伙发起攻击时,你可一定得保持高度警觉呀。”

很快,我就发现冈德说的一点没错。清晨来临之后,周围渐渐开始变得明亮,我看到一个小山一样的黑影在我们的树下来回乱窜,他从一棵树跑到另一棵树那里,啃咬那些秋季最后的美味——还尚未完全枯萎的带汁嫩树枝。野象低着头,贪婪地吃着。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开始玩起了游戏。这种游戏看起来很奇怪,他把前爪放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左右摆动着鼻子,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体型庞大的猛犸。他的身体拉得非常长,鼻子几乎就要碰到那棵树的树尖了,还拼命撕扯上面甘美的嫩树枝。把这棵树的鲜嫩树叶吃光后,他又来到我们旁边另一棵树下,重复同样的游戏。没一会儿,他又发现一棵被他用鼻子扳倒的小树,立刻跑过去用前脚狠狠踩踏,把小树狠狠蹂躏了一番才肯罢休。这种野蛮的进餐过程吓坏了鸟儿和猴子,鸟儿们纷纷飞向天空,而猴子则在树林中来回跳跃。

大象用脚踩着倒伏的树枝,却把鼻子伸到了我们这里,眼看就要够到我们坐着的树枝了。刚伸到这里,他就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立刻缩回了自己的鼻子。所有的动物都害怕人类的气味。大象低声咕哝了半天,再次把鼻子伸过来,险些就要触碰到冈德的脸了。而这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冈德,突然朝着大象的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大象顿时被吓坏了,尖叫着冲进了丛林,他可能以为自己已经被人类包围。大象所经之处一片狼藉。大象离开之后,那些如同绿色船帆一样的鹦鹉,又密密麻麻地飞入空中了。猴子再次尖叫着在树林里四处跳跃。受了惊的野猪和鹿,却躲在树丛里不肯出来。一时间,森林里几乎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喧闹声。过了好一阵,我们才从树上爬下来,继续朝家里走。

幸运的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支沙漠商队,他们慷慨地让我们骑着马回家。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而且我们仨几乎都累坏了。可是看到花颈鸽正待在丹特的巢中,我真是喜出望外,疲劳自然也不翼而飞。那天晚上睡觉前,我想起那位喇嘛自信的话语:“你的鸽子已经平安无事。” Hl/hu57qvOkR+hVRCbFk9xNIpQk2ETYiAJ2iNEEXPd8bTKm8DC7J46ME5lPqIE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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