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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 眉意

〔宋〕欧阳修

〔1〕 〔2〕

【注释】

〔1〕呵(hē)手:朝手上哈哈热气。梅妆:古代妇女的一种面饰。据《太平御览·时序部》引《杂五行书》载,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卧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宫女效尤,称梅花妆。

〔2〕远山:喻眉。葛洪《西京杂记》:“(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

【评析】古代的歌女,以色艺事人,仰承鼻息,随人欢笑,内心自有一种怨恨哀愁。这首词正写出了她们的生活和内心世界。她们冒着轻寒薄霜,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呵手”与前句的“轻霜”相应。她们不得不如此。把眉画得长长的,似有离恨。打扮完了,去筵前表演,内心因思念往事,感叹如水流年的消逝而哀伤。因此临到上场时,先装起端庄的样子,笑靥未露,却蹙起了双眉,看了叫人心痛欲绝,引起无限同情。但是,以上的絮絮解说,或许只是我们今天站在歌女的立场所发出的议论;在作者说来,恐怕未必如此。古代的文人常有一种欣赏病态美、娇姿弱质美的陋习。眉画作远山长,是一种美,“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拟歌先敛,欲笑还颦”,又有一种含蓄蕴藉美;“最断人肠”,不是说歌女伤心欲绝,而是说主人看了感到销魂摄魄,与上面所述意义正相反。从全词看,作者应是带着欣赏态度来写的。我们仿佛听到作者在说:“您瞧,那副俏模样,怪招人疼的。”事实上,歌女的表情也不会太显露。否则,她那副悲悲切切、哽哽咽咽(“敛”一作“咽”)的样子,不被赶下台才怪呢。士大夫畜养声伎,只为自己取乐而已。她内心是苦是乐,主人是不管的。作者的本意与作品所反映的客观社会意义之间的矛盾,也是文学创作中的常见现象。

【说明】《诉衷情》,又名《一丝风》。此调变体甚多,欧阳修词,为常用格式。双调小令,四十五字,六平韵。 FkmXO4n6QVwc7zq2zX2JZtm5fjA+J6c6tmD6LE5SgYDeYLWnFKHN2Mo5iW1Fzu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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