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彭秀良将《冯国璋传》书稿送阅并请我作序时，我竟然应允了。我通览了这部书稿，已感到相当的满足。

改革开放后，已有很多人从事冯国璋及北洋时代的研究，当今世间多有七八个版本的《冯国璋传》了。有的牵强附会，不尊重事实，演义成分多现；有的似文艺作品，也就无法读下去了。还有的是作者主观因素显露过火，把传主写成了时代英雄。撰写历史人物传记，不能任意往传主脸上贴标签，更不能刻画成想象中的人物，要靠历史事实，要看看传主在这段历史年月中的所作所为，给历史留下什么痕迹，于国于民的影响如何。

当我展卷阅读完这部书稿后，感觉它的优点是材料充实，分析清楚，褒贬兼容，完全摆脱了极左年代对此类人物一路骂倒的笔法。作者没有主观简单地对待传主，而是根据丰厚的历史材料进行具体的阐述和分析，得出了符合历史真实的结论，因此这部传记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彭秀良是一位研究社会学的青年学者，著作等身，但他酷爱中国近代史研究。在2013年5月我应邀出席他的《王士珍传》首发式上与他相识，从此我俩来往不断，成了忘年交。我赞赏他写出了《王士珍传》，鼓励他将“北洋三杰”中其他两位人物的传记也写出来，终于他将这部《冯国璋传》书稿摆在了我的面前。

秀良以严谨的态度，不舍昼夜，花费了巨大精力撰写这部书稿，他的执著精神值得赞扬。他所写的《冯国璋传》不同于其他同题传记作品的地方，在于从内容到形式都焕然一新，每一个章节都是厚实的文字，并补充了其他同题传记作品中没有的珍贵史料，披露了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面世的一些材料，也澄清了其他同题传记作品中的某些讹误和曲笔。这部书稿还增加了大量的图片，又重笔补写了冯国璋的后人，使得可读性大大增强。因而，这部传记不但能为专业史学工作者提供参考，也能够满足广大读者热切了解民国人物的阅读需求。

通读书稿，深感秀良在利用史料方面铢积寸累，广为搜求；在引用分析方面实事求是，反复订正，没有靠抽象的演绎进行推理，也不从个别史实论定曲直是非，而是尊重客观事实，坚持公道，见斑窥豹，由外而内，使读者得以探赜索隐，钩深致远，可以说是一部优秀的传记力作。这部书稿在以下几个方面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首先，作者抓住了历史时代和社会现实，以真实的笔锋写出了冯国璋背井离乡、弃文从武的救亡人生，并还原了他升任要职、登上高位的经历。

其次，作者在文字上下了硬功夫，条分缕析，层次分明，脉络清楚，语言典雅，深具可读性。

第三，作者用编年体手法规划建构全书，结构同一规范，在极为深刻的时空范畴内串联起人物和事件，缓急有节，纵挖有序，便于把握传主的主要事功。

第四，作者不受当前流行的“戏说”或“演义”之风的感染，以历史文献资料为基准，并且亲赴京津保及河间诸地考察、访问，接触多位长者、学人和传主后代，获得了宝贵的一手资料，最终写出了一个更为真实、更为丰满的冯国璋形象。可喜可贺！

是为序。

公孙訇
2015年1月于石门玉壶冰斋 f0jnEWhmgtYT4RjUShGBXLvGnxvJBTdhUcTytJ5CXgHrBhSxj1TtnWJQKUwk7H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