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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要不要强制读经典

记得前些时读报,看到西南交通大学2014年1月1日公布了一份由96种经典作品组成的推荐书单,该校宣布,以此书单公布为标志,“经典悦读”活动正式开启。校长要求,每一个走进西南交大的学子,四年学习期间应当完成96种人文思想著作的阅读,其计算方法是,一年12个月,四年48个月,平均每个月读两本,4年正好96本。校长力主此事、亲推此事,强调“通识教育应特别提倡学生自觉阅读经典”,把阅读经典作为通识教育深化的基本要求,力度不可谓不大。也许正因为校长力主并督战,此项活动已经在西南交大校园里蓬勃开展,一年即将过去,据说热度未减,令人感到欣慰。

大学推荐读经典,此事已觉不新鲜,但效果似乎大体不彰。记得北京大学曾经组织过60多位教授讨论推荐大学生必读经典,精心列出了一个《北京大学必读书目》。事后,北大研究阅读学的王余光教授在学生中做调查,问学生们是否知道这个书目——还不是问是否读过书目中的这些书,结果没有多少学生知道此事。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苏州大学等学校也都开列过学生必读书目,似乎都有虎头蛇尾的感觉。武汉大学将必读书安排成必修课,强制学生看了书才能得到学分,却招致不少负面评价。无论主动还是被动,学生们总归接触到了一些必读的经典,开启了自己阅读经典的历程,总比不读有益。

关于大学生阅读,一直都有比较对立的两种观点:一是自由阅读,认为阅读是个性化很强的事情,不宜做硬性规定,即便按照硬性规定去阅读经典效果也不一定好;另一个观点则是强制阅读,要把经典阅读安排为所有大学的必修课,否则阅读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上述两种观点都有各自的理论依据,姑且不论。可近些时候,似乎主张自由阅读的观点颇占上风。有人拿全民阅读的理念来说事,认为,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全民阅读的宣言里,明确提出“希望散居在世界各地的人……都能享受阅读的乐趣”,可见阅读乃是享受乐趣之事,何况,全民阅读原则上也应当是自由阅读。我曾经一再解读全民阅读的内涵乃是“享受阅读的乐趣”,赞成全民阅读要把“开卷有益”和“开卷有趣”结合起来的,可是,学生阅读,特别是大学生阅读并非全民阅读的全部,只是其中特殊的一部分。这一部分的阅读不良状况会影响到全民阅读的整体水准,但解决的办法却需要特殊的针对性。学生的在校学习,无论中外,无论大中小学,无论宽严,总会有其一定之规,既然如此,阅读为什么就不能有所规定?大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一直也都是有其明确规定的,为什么就不能把阅读当做一门课程来做出规定和安排呢?

我是相当怀疑一个时期来“娱乐至死”的风气对全民阅读特别是对大学生阅读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娱乐至死”是美国人尼尔·波兹曼提出来的,1984年他出版了专著《娱乐至死》,书中主要以美国社会为例,指出现实社会的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现在,“娱乐至死”业已成为全球相当一部分传媒业的重点追求,受众对传媒娱乐含量的期望值也在不断攀升。这一理念影响到阅读界,也渐渐演化成希望阅读带来娱乐快感或者只求快乐阅读、开心阅读、轻松阅读、不费劲阅读,大众争看畅销书,争睹热点书,争传厚黑学,就俗不就雅。譬如,就说好好的“阅读”两个汉字,现在到处都改成“悦读”,好像是不悦不读,非取悦于读不可。仅此一点也可窥见“娱乐至死”风气的影响。

对于全民阅读,我们提倡让全民享受阅读的乐趣;可对于大学生阅读,我们却以为有强制阅读经典的必要性。

如果以为大学生已经步入成年人阶段,阅读应当成为自主阶段,那就有些想当然了。早些时,一些高校图书馆公布的借阅排行榜引起了教育研究者的警觉。有专家在武汉、上海两地高校做过调查。在武汉,网络小说《步步惊心》《美女图》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跃进了很多高校图书借阅排行榜前列;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图书馆引进的网络小说《极品戒指》,一个月内就被借了61次,成为借阅冠军;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武汉学院图书馆里借阅高峰品种是电视剧《裸婚时代》的原著小说《裸婚》。在上海,2010—2011年度复旦大学图书馆单册借阅排行榜上,文学类图书中借阅最多的是东野圭吾的《宿命》等推理悬疑小说;上海交通大学的某单月单册排行前三名则分别是《明朝那些事儿》《大唐双龙传》和《苍龙转生》。可是那些人文思想类的经典和文学经典作品,问津者却寥若晨星。这样的图书借阅现状,无疑暴露出大学生目前阅读中存在的问题。在网上,一项通过对大学生“床头书”种类的调查发现:现在大学生看的书除了专业课本外,就只是外语、电脑、经济类书籍和如何面试、如何社交等方面的书,人文思想类著作可谓凤毛麟角。

有的专家撰文指出,有的学生热衷于社会活动,大学期间从没进过图书馆。有的学生热衷于玩游戏,无心学业。有的学生即便从图书馆借回书来,往床头一扔,读与不读姑且不论,可单从对待书本的行为来看,就明白他对待阅读的态度。

说到大学生阅读问题,忽然想起最叫人不忍的复旦大学投毒案学生林森浩。央视记者采访他。问他等待宣判的十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回答:“一直在看书,然后跟人沟通。”记者问他读什么书,他说主要看一些文学经典。记者问:“为什么选择这方面的书?”林森浩回答:“因为我觉得我以前读专业书,以前读那些理工科的太多,这方面(文学经典书)读的太少。”这位大学生不无忏悔的回答想必对大学生阅读问题能起到一种警示性。

我们知道,许多国际著名大学是十分重视大学生人文思想著作阅读的。哥伦比亚大学、芝加哥大学早在20世纪初就开设人文经典阅读必修课,如哥伦比亚大学就有“文学人文”经典阅读和“当代文明”经典阅读等。哥伦比亚大学的经典阅读课很有影响力,曾经有一位哥大毕业的记者过了40岁还重回校园上经典阅读课,写了一本阅读随笔《伟大的书》,我国出版了此书的简体字版。美国许多大学对大学生阅读都有明确的基本要求,规定学生平均一周阅读量不低于500页。我们的大学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规定。现在,有西南交大大力开展“经典悦读”活动,尽管非常善意地把阅读改成“悦读”,但这个活动已经具有一定的强制性,也还是让我们赏心悦目的。

2014年12月 8mePSzOV8tU2sayohDIUztJoZ3+FthcnzLwlGX2nZdoYrKV5uW9PEtFueLECam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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