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蒙驼队的大把式。
在一些汉把式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个凶残的家伙。小时候,我整死过好多猫儿。我做过的最凶残的事不是杀人,而是作践猫儿。我常常带了一帮娃儿,上房揭瓦,飞檐走壁,去抓那些陈年老猫。陈年老猫大多成精了,你不见它老是卧在某个地方咕嘟咕嘟地念经?它那样念呀念呀,念上几十年,就成精了。它能算出我要干啥。所以,每次整它们的时候,我心里都不说要整它们,而是赞美它们。它们能读懂我的心事,以为我真的赞美它们呢。这样,它们就放松了警惕。我就一下子扑了去,将举着的衣服蒙到它们的头上。
不过,便是这样,那成功的几率仍然很低。我发现,其实无论我咋想,那老猫总能窥破我的心事。它太知道我是个啥人了。于是,我索性凶相毕露,带了村里娃儿,举了牛鞭,追杀那些老猫。因为人多势众,牛鞭纷飞,任是多狡猾的老猫,也免不了力尽汗干,落入我手。
打那些猫儿时,它们会死命地叫。那叫声,很像遭烫的娃儿。我于是怀疑它们的前世定然也当过人,但这点儿念想,根本不能杀掉我的疯狂。我手中的鞭子总是能曳着风声织成黑网。后来,老猫就死了。不过,这是假死。它只是死了一条命。老猫有十二条命。过一会儿,它就会活过来。不这样死上十二次,老猫不会真的死去。明白不?这便是我为啥爱玩老猫的原因。因为我轻易玩不死它们。
嘿,玩它们时,真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