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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和人的中保——法老

我就是亲自修复了眼睛的荷鲁斯/我修复你/我使你们秩序井然,哦,我的城市/你们要满足我所需/无论我走到哪里你们都要顺从于我……是我建立你们/是我使你秩序井然。”这些话摘自《古埃及金字塔铭文》,出于法老之口,也是法老的写照:法老是神之子,神与人的中保,控制世间秩序,攘除内乱外扰,法老是被神选中来统治俗世的人。

太阳神之子:神王

在古埃及人心目中,法老是神的使者,是万能的神派到人间维持世间秩序平衡的,而且只有法老才能完成这一神圣使命。所有的埃及人都相信法老是太阳神的儿子,法老即是神。

每当新君登基,法老的名字便因获得了王衔而增至五个。第一个是“荷鲁斯名”,法老通过登基大典,使自己一如荷鲁斯般从先王那里继承王位。荷鲁斯是王权的化身,法老获得荷鲁斯名,也就使自己的国王地位无可争议。法老们将自己的荷鲁斯名雕刻在方框中,方框上方站立着鹰形的荷鲁斯,寓意法老王位时刻受到荷鲁斯神的保护。法老的第二个名字是“奈赫贝特和乌莱乌斯两女神名”,其中,奈赫贝特为上埃及的王权女神,形象为展翅之鹰;乌莱乌斯是下埃及的守护神,其形象常为一条头戴红色王冠的眼镜蛇,作为法老以及太阳神的头饰出现。有了这个王衔,法老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上下埃及的唯一君主;同时,这个王衔也象征着埃及的统一。“黄金荷鲁斯名”是法老的第三个名字,表示荷鲁斯与塞特的和解,同时象征王权。接下来是法老的第四个名字即“登基名”。登基名以“属于纸莎草和蜜蜂之人”开头,纸莎草和蜜蜂属于上下埃及的圣物,所以这一开端名号可以理解为“上下埃及之王”;登基名还总是与太阳神拉的名字相结合。最后是法老的“本名”,由“拉之子”和法老即位前的名字组成。登基名和本名都被雕刻在一个椭圆形的框内,象征着法老得到了太阳神的护佑,并统治着太阳光芒照耀下的土地。到了第十一王朝以后,王名圈内的两个名字在重要性上超过了荷鲁斯名,进一步强调了法老对太阳神眷顾下的土地的统治。以第十八王朝法老图特摩斯三世为例,他的名字依次为:荷鲁斯,来自底比斯的强健公牛;两女神之子,像太阳神拉一样永享王权;黄金荷鲁斯,强大勇猛,仪表神圣;上下埃及之王,拉神的化身;拉之子,图特摩斯和拉神的儿子,哈托尔深爱的人。

古埃及项链。用各种色彩的玛瑙石穿成,美丽精致。

法老们不只把神的名字作为自己的王衔,以及自己名字的修饰语,他们还赐给神庙大量的土地和奴隶,鼓励祭司集团进一步神化王权。于是,更多的法老神圣故事出现了。

莱杰德特是拉神的祭司劳赛尔的妻子,她的美貌得到拉神的青睐,拉神临幸了她,她生下了乌瑟卡夫、萨胡拉和奈弗利卡拉三兄弟,也即第五王朝的前三位法老。到了拉美西斯三世那里,一次,他与敌军交战,身陷重围,眼看性命不保,他丢下兵器,抛开杂念,虔诚地请求他的父亲——大神阿蒙救他于水火。结果,奇迹出现了,拉美西斯三世化险为夷。

图特摩斯三世的坐像。这尊雕像的制作风格是古埃及传统的古典风范,但要特别注意的是这位君主特有的“图特摩斯微笑”。

神意的代言者:最高祭司

法老作为神与人的中保,他上承神意,下达黎民,是神意的唯一代言人,所以,原则上只有法老才可向众神祈求赐福,但作为一国之君并非只有这一项事务,所以,献祭之事常由祭司集团代为。不过,当法老特意到圣城祭拜其父时,比如到底比斯祭拜阿蒙神,这样的神圣仪式则必须由法老亲自主持,亲自向其父敬献祭品。还有一些献祭仪式也是要法老亲自主持的。每年,泛滥季到来时,法老都会往尼罗河中投入“命令河水泛滥的纸莎草卷”,只有这样,洪水才会如期泛滥。洪水退去,耕种之前,法老第一个下田破土,主持“开犁”仪式。当庄稼成熟的气息弥漫开来时,法老又成为第一个收割庄稼的人;待庄稼入仓,法老还要代表举国百姓向丰饶之神密恩献祭。这些仪式的主持之所以非法老莫属,实因唯有法老才有使国泰民安的神能,所以,古埃及人不遗余力地时刻为法老祈祷,祈求大神保佑法老健康长寿,以便为埃及带来更多福祉。

对秩序的控制

法老以世间荷鲁斯自居,将王国比喻为荷鲁斯之目,这双眼睛曾被塞特神毁坏,但法老亲手修复它们,就像他上承神意统治国家、使国家繁荣发展一样。

古埃及社会极讲求社会的和谐有序,虽然他们的神荷鲁斯和塞特曾争斗得昏天黑地,但最终二神也达到了和平共处。古埃及人将这种美好的结局雕刻下来,使两位神各持上下埃及的神圣植物并把它们打结连在一起,寓意上下埃及合并为一。这一浮雕画面出现在第十二王朝法老塞索斯特里斯一世的神庙中,画面左右对称,冲突力量完全和解,和谐统一的氛围充盈开来。这时候,神意与法老之意完全一致,历代法老都有责任使社会发展井然有序,不只借助神权,还依靠其高度集中的世俗权力。

法老拥有国家的一应权力,各政府机构首脑也只能由法老金口任命。法老坐拥强大的王室经济,随意处置国家财富。法老还是国家最大的法官,可随时颁布敕令,金口一开即是法律;当维齐尔办案时,他们必须以法老的意思为审判标准,如遇死刑等重大案件,他们万万不敢擅自做主,须征求法老之意才能定案。

通过手中权力,法老给埃及百姓带来安定和繁荣,同时,他也以战争为埃及攘内乱、除外患。法老是国家的最高军事指挥官,每每用兵,法老动辄御驾亲征;沙场之上,法老身先士卒,所向无敌,大显英雄本色。

为使自己的文治武功永垂史册,历代法老都要大兴土木,建神庙,修陵墓,然后将其功绩雕刻于建筑之上。这时候,法老是一名出色的建筑家,事实上,历代法老都必须自幼便修炼建筑这一功课。以建筑家闻名者当推阿蒙霍特普三世和拉美西斯二世,前者的门农巨像,后者的阿布·辛拜勒神庙都是古埃及艺术瑰宝。当法老们用国土上取之不尽的资源为自己雕刻不朽时,好大喜功的夸大行为自不可避免,他们会有意无意地抬高自己的作为,还会取下以前法老的建筑材料用于自己的神庙,或者干脆把别人的建筑改造一下刻上自己的名字。无论怎样,法老们都在竭力维持社会的平稳秩序。

为了维护纯正血统的婚姻

古埃及王室很讲究血统的纯正,他们千方百计使每一位法老身上流淌荷鲁斯的血。就像奥西里斯和伊西斯兄妹结合一样,王位继承人通常会在幼年时与姐妹结婚,保证下一位继承人享有皇家血统。成人后,法老可以随自己心愿娶其他女人,但这些非皇家血统的妻子的后代是不能继承大统的。有时候,有着纯正血统的妻子只为法老生下了女儿,那么法老就可以娶他们的女儿为妻,以图生下合法的王位继承人。这种近亲婚姻,因为有了神的榜样,也就得到了古埃及宗教的许可。

法老的节日

关于法老的节日总是与神相关,极负盛名的赛德节盛典就是如此。赛德节于法老执政30年时举行,之后每3年举行一次,意在消除时间对法老统治权的淡化,重新强调法老的绝对权力。

当尼罗河洪水渐退去时,清晨,赛德节盛典开始。王室成员和高官们纷纷到场,有时也会有外国嘉宾受邀出席。法老高举象征奥西里斯脊柱的杰德柱(也称死亡柱),祈求奥西里斯神复活以保佑自己的王权长久稳定。然后,法老再次加冕,依次戴上上下埃及的双重王冠,代表其掌控整个埃及。加冕完毕,法老要在一个庭院里奔跑;庭院内,两座石头建筑物象征着国家疆域,法老奔跑其间,一则向世人展示其强健体魄,再则证明其对整个埃及的强大驾驭力。最后一个环节是奥西里斯宴会,此时,仪式现场乐声响起,人们载歌载舞,又是一番宴饮。

有些法老在固定的仪式环节之外,还增加了一些活动。新王国时期,赛德节庆典中就出现了王船再现太阳神日夜行程的仪式,阿蒙霍特普三世还特意为此开凿了人工湖。法老们如此重视赛德节,甚至有些法老不及等到在位30年便举行了这一盛典,女法老哈赛普苏特在秉政16年时便举办了这一典礼,而且盛况空前。不仅在世的法老重视赛德节,人们相信法老在来世依然会庆祝这一节日,所以,法老的陵墓内通常专门留出庆祝赛德节的庭院。

法老、诗人和现实主义艺术的领头人:埃赫那吞

在古埃及所有法老中,埃赫那吞的外貌实在是与众不同:面庞清癯,细颈丰臀,犹如女人。有人怀疑法老这种体形实属近亲婚姻所致,也有人说这并非埃赫那吞本人雕像。说法不一,并无定论。比埃赫那吞的外形更容易感染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异样神采,那不同于其他法老眼神中的坚毅,而是一种诗人与哲人的略带神经质的、亦幻亦真的光彩。正是这样一位看似柔弱的法老,成就了不一样的事业。除了宗教改革、拥立阿吞神以及另建新都外,埃赫那吞最引人注目的成就就是他的诗篇和艺术造诣了。

埃赫那吞无数次地写下诗篇赞颂阿吞神:“能亲眼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伟大的阿吞升起在地平线上,给世界带来光明;伟大的阿吞神将天河之水倾注尼罗河中,哺育埃及人民!”他一边盛赞心目中的真神,一边驾车行遍新都阿克塔顿城的每个角落,全身心沐浴在阿吞神的光芒下。埃赫那吞还指导着工匠们为阿吞神塑像,这时期,神庙里的雕塑再不是以往众神雕塑那般的凝重与模式化,阿吞化作太阳圆盘洒下万丈光芒,光芒末端画成人手形,似母亲的手抚摸世间万物,保护法老基业。使本来神圣的宗教雕塑,在埃赫那吞这里,平添了浓郁的人情味儿。

受到鼓励的艺术家们在阿克塔顿王宫内尽情描绘着各种人间美景,花草虫鸟,或争奇斗艳,或飞扑躲闪,皆动感十足,情趣盎然。还有那皇室家庭的日常生活画面,法老怀抱爱女,目光慈祥,一家人在阳光下尽享世俗之乐。其中的一座浮雕中,法老拿着橄榄枝的手竟然运用了透视法来刻画,而且,画面背景也人为地强化了深度,将阿吞神的光芒表现得淋漓尽致。整幅画在空间表达上浑然一体,极大地突破了以往埃及绘画的平面造型,现实主义艺术在埃赫那吞这里焕发神采!

埃赫那吞统治期间,埃及边境告急,国库空虚,陷入外忧内患的境地,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出色的诗人和艺术鉴赏家,当然还是一名宗教改革家。

女法老

在古埃及法老中,有两位女性颇为引人注目,一个是有着“埃及艳后”之称的克娄巴特拉,另一位享誉世界的古埃及女性是哈赛普苏特,她是古埃及著名的女法老。

哈赛普苏特是第十八王朝第三任法老图特摩斯一世的女儿,她嫁给了同父异母的兄长图特摩斯二世,但婚后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图特摩斯二世去世后,法老之位传给了他的一个妃子的儿子,但当时的图特摩斯三世年仅6岁,尚不能主政,于是,哈赛普苏特成为了小法老的摄政。

哈赛普苏特是个权力欲比较强的女性,摄政一段时间后,她索性坐上了法老的位子。她命人在其陵墓上雕刻她母亲与阿蒙神结合生下自己的画面。为了回避自己的女性身份,她在执政期间一直以男性形象出现。在传世的女王雕像中,哈赛普苏特有着男性身体,她头戴双重王冠,两手握持连枷和弯钩,戴着象征王权的假胡子。哈赛普苏特还努力为自己笼络人才,阿蒙大祭司森姆特就是她的得力大臣之一。当外在压力不成问题时,女法老行使权力时也是有声有色,她不仅把埃及治理得繁荣富强,还因开拓了与蓬特的贸易往来而为后人谨记。

埃赫那吞法老在向阿吞神献祭。

哈赛普苏特命人在她位于戴尔巴利的神庙中雕刻了对于蓬特的考察。女王派出了5艘大船,船上满载珠宝、雕像和作为物品交换的武器。就在这块位于现在苏丹和埃塞俄比亚交界处的富饶土地上,女王的考察队受到了蓬特国王和王后的热烈欢迎,古埃及人从蓬特人那里换来了大量的香料、药材和金子,从而拓宽了古埃及的贸易市场。

不管怎样,哈赛普苏特的法老位子还是有着潜在威胁的。女王并没有发动对外战争,她的这一温和的对外政策使好战的权贵们颇为不满;而此时渐成人的图特摩斯三世更是被后人冠以“埃及的拿破仑”的好战人物,而且,他对姑妈长期霸占法老之位充满怨恨。但图特摩斯三世并没有发动政变,直到哈赛普苏特于公元前1458年去世,他才真正掌权,此时,他已至而立之年。图特摩斯三世为了发泄郁积多年的夺权之恨,在登基多年后,他命人凿平了哈赛普苏特刻在纪念碑上的大部分形象和名字。 12XMoOkR8JS01eIH85jtbV0lfL76MBR2MDqhRClJBZnQtBURO6Bd/n3lo4Kr8R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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