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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特小屋的秘密

[英国]阿加莎·克里斯蒂

从流感中逐渐恢复过来,这让赫尔克里·波洛感到非常庆幸。但由于还没有完全康复,我的这位大侦探朋友不得不暂时推掉一些案子。

正当我们交谈之际,房东太太敲了敲门,露出半个脑袋,说:“外面有一个看上去很着急的先生,说想见波洛先生,这是他的名片。”

“罗杰·哈弗林先生。”我看着名片念道。

在波洛的示意下,我从书架上翻出了那本《名人录》,很快找到了他的资料——巴伦·温泽的二儿子,1913年与威廉·克雷布的女儿佐伊结婚。

“黑斯廷斯,你去见一下他吧,看是什么情况,顺便转达一下我的歉意。”波洛吩咐说。

我一走出门,就见一个仪表堂堂但满面愁容的中年人迎了上来。

“我听说过您,您就是黑斯廷斯上尉吧?我想请波洛先生跟我去德比郡一趟。”

“我想他去不成了,他患了流感,还没有痊愈。”

哈弗林显得更加焦虑了。

“你的问题非常紧迫吗?”

“是的,先生,就在昨天晚上,我的舅舅在德比郡被人谋杀了!今天早上我在城里接到了妻子的电报,所以来请波洛先生破案。”

“如果你不介意,请稍等片刻。”

说完,我跑回房间,向波洛简要说明了情况。

“我的朋友,对我的破案手法,相信你也相当了解了。我想你可以随他去一趟,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但是,记住要及时向我汇报案子的进展,并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我等待的就是这种机会,一小时后,我和哈弗林就坐在了前往德比郡的列车中。

“黑斯廷斯上尉,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亨特小屋,也就是谋杀案的案发地。它是位于荒原中的一个狩猎小屋,这栋房子只在狩猎季节有人住,平时我们都住在镇上租来的房子中,而亨特小屋则由一个专门的看门人负责照看。我的家境不是太好,我的舅舅哈林顿·佩斯先生则比较富有,他经常资助我们。近几年,他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前两天,舅舅提出想去亨特小屋住上几天,通知看门人米德尔顿太太后,我们当天下午就到了那里,晚上,我返城办事。今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妻子的电报,得知了噩耗。现在,警方正在展开调查。”

说完,他拿出了那封电报给我看。

下午三点钟,我们下了火车,又驱车到了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

我正要推门而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贾普,伦敦警察厅的警员。和我热情地打完招呼后,他又对哈弗林说:“先生,我是受命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能和你谈谈吗?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可是,我对这件事还几乎一无所知。”

“没关系,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

看着他们俩向村后走去,我就按响了门铃,一位中年妇人为我开了门。

“我是哈弗林先生请来破案的,他一会儿就回来。”

“请进,先生。”看门人说,“是这样的,昨天晚饭后,来了一个和佩斯先生一样口音的陌生人,说要见佩斯先生,于是我就将他带到了武器储藏室。然后我又回到厨房继续忙活,直到听见外面响起了很大的争吵声,我才再次出来,正好女主人也出来了,就在我们照面的时候,储藏室传出了一声枪响。我们跑过去,发现佩斯先生已经中弹倒地,窗户也被打开,却不见了那名男子,肯定是跳窗而逃了。哈弗林夫人当即让我去步行报案,昨天晚上警察就到了,一直待到现在。”

“你看清那名陌生男子的长相了吗?”

“是个留有大胡子的中年人,除了口音像美国人之外,别的并没有特别留意。”

“哦,我可以见一下哈弗林夫人吗?”

“没问题,先生,我这就去楼上转告她。”

过了几分钟,从楼上下来一个有着曼妙身姿的艳丽少妇,看到我,她说:“我知道您和波洛先生破了很多案子。现在,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

“多谢,夫人!那名男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晚上九点以后。”

“那时你丈夫已经返回伦敦了吗?”

“是的,他是乘坐六时一刻的火车回去的。”

“他是怎么去往车站的?”

“搭乘别人的车去的。”

“佩斯先生当晚是否有什么异常?”

“一切都正常。”

“那名男子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

“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他,看门人将他直接带进了储藏室后,才来告诉我舅舅。”

“佩斯先生当时有什么表现?”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但还是起身去了。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就走了出去,还差点儿撞在了米德尔顿太太的身上,紧接着,枪响了,储藏室的门被反锁……舅舅头部中弹,当时就死了……我急忙让米德尔顿太太去报警,并留下来保护现场。”

“做得很好,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我丈夫挂在墙上的两把手枪少了一把,另外一把也被警察取走了。”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让哈弗林夫人带我到了储藏室。让人失望的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在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决定去和贾普谈谈。

贾普先带我看了尸体,佩斯先生是典型的美国人长相,他是后脑勺中弹死亡的,从伤口上看,射击距离应该离他很近。

“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看完尸体,我问道。

“开始,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了哈弗林身上,据了解,早在学生时代,他就曾在支票上模仿父亲的签名,后来,又欠下了不少外债,都是舅舅替他偿还的。但是,我去火车站了解到,他确实是乘坐六时一刻的火车离开的。如果这一切属实的话,那么就说明他的舅舅在九时前后遇害时,他并不在现场。”

“看上去合情合理,对那个大胡子陌生人你是怎么看的?”

“我所知道的美国人大都非常注意个人形象,通常把脸刮得很干净。这个陌生人的大胡子,或许是在路上长出来的。遗憾的是,哈弗林夫人并没有看到这个人。”

此外,我还了解到,死者身上取出的子弹说明凶手使用的是一把左轮手枪,而且正是储藏室丢失的那种型号。哈弗林当天晚上的行踪也得到了证实,他确实乘火车去了伦敦。更让人惊喜的是,有人在前往火车站的途中,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有一把左轮手枪,正是哈弗林家中丢失的那一把,而且还少了一发子弹。

我将了解到的这些情况,都通过电报发给了波洛先生。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波洛的回电:

或许只有你和贾普才会认为大胡子不是哈弗林,去了解一下看门人的情况及着装,还有哈弗林夫人的情况。

尽管我觉得波洛先生的指示有些可笑,但还是照做了,并及时将情况给他发了过去。

十一时前后,波洛回电,让立即抓捕看门人。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贾普看了电报后也有同感,不过他却说:“既然波洛先生这么说,那这个女人就一定有问题,现在我就派人把她监视起来。”

但是太晚了,那位看上去很稳重的米德尔顿太太已经消失了,甚至连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没来得及带走,留下的东西中找不到任何有关她身份的线索。

哈弗林夫人向我们补充了一些有关她的情况:“三周前,我雇用了米德尔顿太太,她是通过蒙特大街塞尔伯恩劳务经办处找到我的,我以前的仆人也都是通过那里找到的。看上去,米德尔顿太太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

尽管可疑,但这个中年妇人显然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因为,在枪响的时候,她正和哈弗林夫人同时待在客厅里。但是,她肯定和凶杀案有关联,否则是不会突然消失的。

我又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波洛,并说明了我想回伦敦,以便去塞尔伯恩劳务经办处做调查的打算。

波洛的回电再次颠覆了我的判断,他指出前往经办处调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现在需要做的是去查明看门人第一次前往亨特小屋时乘坐的交通工具。

对波洛的要求,我再次照办。

亨特小屋附近村子里只有两辆破旧的福特车和两辆用来出租的马车,案发当天,他们都没有被使用过。但是,种种迹象显示,凶手是乘坐汽车来到案发地的,而且,后来看门人也是被同一辆汽车接走的。

案情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有些沮丧地回到了伦敦。

“亲爱的朋友,见到你真高兴。”波洛看上去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这似乎是一个难解的疑案。”我抱怨说。

“千万别被表象迷惑了双眼。”波洛开导我说。

“但这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你知道,我最喜欢那些棘手的案子。现在,我已经知道是谁杀死了佩斯。”波洛有些神秘地说。

“哦?你是怎么找到答案的?”

“黑斯廷斯,我的朋友,这还要归功于你,是你按电报指示所付出的努力,让我得出了结论。让我们来看看这几个关键点:首先,哈林顿·佩斯是一个富人,他死后财产将会留给他的外甥;其次,他的外甥欠有很多外债,甚至生活都难以为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佩斯先生的外甥是一个有过劣迹的人。”

“但是,”我打断了波洛的话,“当时哈弗林已经返回了伦敦。”

“你说得没错,哈弗林先生确实在六点一刻乘火车离开了亨特小屋,由此,很自然就可以得出他不是凶手的结论。但是,我的朋友,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哈弗林夫人。”

“枪响的时候,她不是和看门人待在一起吗?”我感到困惑。

“是的,但现在看门人也消失了,而且她身上有很多疑点。你知道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吗?”

“应该是帮助她的同谋,也就是那个黑胡子陌生人。”

“不,不,她的真正角色是为哈弗林夫人提供对方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据。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了,因为她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波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很震惊他的这一判断。

“我们知道,佐伊·哈弗林曾经是一名女演员,因此有着非凡的演技和化装技术。事实上,你,包括贾普警官,都是在客厅看到过那个中年看门人,但你们并没有看到过看门人和哈弗林夫人同时出现过。你是否注意了,看门人去楼上为你叫女主人后并没有和哈弗林夫人一起下来,为什么?因为她就是女主人所装扮的,上去那几分钟,她不过是又换了一身行头而已,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你看到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少妇。通过分身术,哈弗林夫人便得到了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那把被发现的手枪怎么解释,是谁把它丢在伊灵城的?”

“很简单,是哈弗林做的。但他们还是漏算了一点,因为凶手用在现场得到的武器杀人后,通常会将它尽快处理掉,而不是带到一个偏远的地方,除非他是想以此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而且,经过鉴定,被丢弃的那把手枪也不是杀人凶器,其中缺少的一颗子弹,也是哈弗林故意取下来的。他在返回伦敦的途中,将手枪丢弃。晚饭后,哈弗林夫人就借机用手枪射杀了佩斯先生,当然,最后,她没有忘记重新给手枪装填一发子弹,并放回原处。”

波洛的推理,让我听得入了迷,但尽管事实如此,杀人凶手却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还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对他们进行指控。更让人抓狂的是,佩斯先生数目不菲的遗产也被谋杀他的人继承了。

直到有一天,当得知哈弗林夫妇因飞机失事而身亡时,我才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正义终将伸张,恶人自有恶报。 iioJ6wUPKjA0IGlRemvYt1Dub5aNhX8Z1GHoaOFE0QLmFSLzymyc5sl9SPY+vH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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