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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是谁?

他是台湾新电影最重要的代表。

1947年生于广东梅县,出生不久即随父移居台湾,1972年毕业于台湾“国立艺专”影剧科。

1980年首导《就是溜溜的她》、《风儿踢踏踩》(1981)成名。

1983年与万仁、曾壮祥联合执导的《儿子的大玩偶》获西德曼海姆影展佳作奖,并引领台湾电影新浪潮的开端。

《风柜来的人》获1984年法国南特大三洲电影节最佳作品奖。

《冬冬的假期》获1985年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佳作品奖、第三十届亚太影展最佳导演奖。

1985年执导《童年往事》,获第二十二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第三十七届西柏林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及鹿特丹电影节、夏威夷电影节、亚太影展作品奖。

1986年执导《恋恋风尘》获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佳摄影音乐奖、葡萄牙特利亚国际影展最佳导演奖。

《尼罗河的女儿》获1987年意大利都灵电影节第五届国际青年影展影评人特别奖。

1989年执导《悲情城市》获第二十六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台湾中时晚报最佳作品奖、导演特别奖,第四十六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1993年执导《戏梦人生》获台湾中时晚报电影奖最优秀作品奖,1993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

其后作品有《好男好女》(1995年)、《南国再见,南国》(1996年)、《海上花》(1998年)、《千禧曼波》(2001年)、《咖啡时光》(2004年)、《最好的时光》(2005年)等。

侯孝贤自述:

有人说我后来拍的电影结局都非常悲伤,有时候是一种时间与空间的苍凉感。为什么会这样?我个性热情,跟人非常容易相处,面对世界的眼光似乎不可能是悲伤或苍凉的。

其实在童年,在成长过程里,你已经不自觉地对这个世界形成苍凉的眼光了,那是逃不掉的,只是你当时说不清楚,也没有人告诉你,那段时间就会在心底藏起来。

什么是根?除了实际的电影经验,就是你成型时期的人文素养,你成长的背景。

《童年往事》说得非常清楚,1947年,我父亲是广东梅县的教育局长。因为参加审议会,碰到他同学,他同学要来台湾当台中市长。他邀我父亲当主任秘书,我父亲就实实在在来台湾了。过来以后写信回去,就把我们全家都接来了,我那时候才4个月。

然后,1949年就回不去了,回不去就影响到我家里。影响比较严重是我母亲。突然回不去,她的后援就没了,亲戚朋友全都没了。我父亲得了肺病,心脏也不好。台北潮湿,会引起气喘,他就长期住疗养院,然后不得不迁到南部。我母亲常常两边往返,然后带着一堆小孩。从小就很艰苦,这是我的一个感受。

我奶奶一直要带我回大陆,她说过了梅江桥就要回去了,因为她太老了,已经没意识了,她感觉是在真实地回家。你不知道生活有多少荒谬,所谓黑色,是从真实和荒谬来的。

我是4月生人,我的星座是白羊座。星座可能有一定道理,我的性格是总想逃避,就是不想呆在家里,总往外跑。

我们在凤山的时候,住在城隍庙附近,县衙旁边。这个地方是一个古老的小镇,我们那个城隍庙是台湾南部七县市戏剧比赛的地方,每次比赛都要一两个月。有地方戏剧,就是歌仔戏;有布袋戏,我们叫掌中戏;还有就是皮影戏。这三个是最重要的。小时候我经常在榕树下跳来跳去,爬到顶上去看人家怎么打。

遇到电影,我就去拉人家的衣袖:叔叔,叔叔,你带我进去。这样三次,总有一次可以进去。稍微大一点就不好意思了,就爬墙、剪铁丝网。

我们还做假票。人们进入戏院后就会把票扔掉,我们就去捡来用。我那时候那么小,可非常清楚,撕票的人绝对不会仔细看的。

我看的电影非常多,所以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到一个地方,比如去北京,一定先看电影,然后看中央电视台,经常一起床就看。

差不多初中时,我们家住在县政府宿舍里。我中午吃了饭就溜出来,爬上墙,旁边就是芒果树,我就偷摘芒果。我不会偷了就赶快溜,不是,我是先吃,吃完了再带,带完了再走。

吃的时候很专注,因为你怕被人家抓,你会注意到底下有没有人出来,那时候还是农业社会,午休时路上偶尔会有一个人骑单车嘎吱嘎吱过去。你一边吃,一边注意细节,因为非常专注的原因,你会感觉到树在摇,你感觉到风的存在,听到蝉声,因为你那么专注,所以那一刻周围就凝结了——凝结就是瞬间情感的放大。其实电影里面的时间凝结就是把情感放大了,电影中的各种情绪也是如此,有点像慢动作的意思。

我把这段经历拷贝到了《冬冬的假期》里。这是我对片断的理解,我常年写剧本,写的时候,就想好怎么拍了。

我当导演,可能跟我小时候在城隍庙长大有关,你从小就跟一群人在一起,大家很自然就有分工:有的人谈判,有的人打架。无形中我就养成了领导才能。

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形成了一个帮派,内部打,打完之后就跟外面打。我念初三时,我们那一帮差不多十几二十个人吧,跟南门那边的人打,他们的外号叫“二十四男婴”,我们这边叫“城隍庙”。有一天旷野黑漆漆的,我们到南门那边打架,我跟另外一个孩子一人带一把刀,一点都不夸张,先去探。过了桥,到了那边的小学,一探,没发现人。回来我们就说没看到。没想到他们早就埋伏在桥底下,“哇”一下就围上来了。

天很黑,刀和刀碰在一起溅出火花,我们退到马路上,我们一些个头小的就去捡石头、砖头,噼里啪啦地打。

受伤会有,出人命不太可能——因为人多,又在街上。但那很刺激的。那种场面,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见到了。

高中时,我们把陆军士官俱乐部砸了,被抓入狱。在少年斗殴的过程里,当你做得比较大时,比如把士官俱乐部砸了,回到学校里面,你会感觉别人的眼光不一样,对你突然会有一种尊敬,让你有一点膨胀。

有同学受了欺负来告诉我,同学说,报你的名没用,还是被打。我找到那些人就打——以前大家会对打,现在你打他,他不会还手。这些都是经验。

像我这种玩法,高中毕业是考不上大学的。考不上大学就要去当兵的那一刻,我自己就非常自觉地转变了。

拍电影是一个团队,在我们那个年代,每个电影都是跌跌撞撞,没有一部电影不打的,工作人员遇到问题就打。有时候我在那边吃便当,看到他们打起来了。“噼噼啪啪”打了一顿之后,我就把他们拉开:好了,不要打了。我知道他们不常打的,挨了打都不知道谁打的。一直打到我导演的第一部片子,我那个制片人跟摄助(摄影助理)打起来了,追着摄助打,他们两个人一追,我也就不自觉地跑起来,跟着要去打,跑了一半,我想不行:我今天开始当导演了。

这些经验是你跟人相处、观察人蛮重要的一个阶段。这些经历让你有足够的领导力,不然的话很困难。你不要以为拍电影很容易,有时候一桌人会碰到一拨别的导演竞争,他当场给我难堪,我不必多说,就一句“到外面去”,屡试不爽,很简单。

现在台湾男生都比较“娘”了。但你看韩国的电影还是有这种(力量),有这种男人的劲儿。

(作者 侯孝贤口述 王寅整理) yD7YGZS0rnbRQ1iBxvybHCkOM/DGVPvA1f91vOduWEwaKAJWumAjwt0hd2o+Ff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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