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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婴 宁

莒县有个叫王子服的人,幼年丧父。母亲十分疼爱他,平常不准他到郊外游玩。王子服十分聪明,十四岁便考取了秀才。

正月十五上元节,王子服舅舅家的儿子吴生邀请他一起去游玩。刚到村外,舅舅家的仆人来把吴生叫走了。王子服见 游人如织 ,便一个人到处游玩。人群中,一个女郎手拿一枝梅花,容貌绝美,笑容可掬。王子服目不转睛地看着女郎,半晌都不动一下。 女郎笑着对婢女说:“这个年轻人,目光灼灼像贼一样!” 然后把花丢在地上,说笑着离开了。王子服拾起花,怏怏不乐地回到家中。

【游人如织】

形容游人多得像织布的线一样,密密麻麻。

【女郎笑着对婢女说:“这个年轻人,目光灼灼像贼一样!”】

分析:婴宁初次出场就是拿花含笑,突出了她的特点:爱笑、爱花。

到了家里,王子服把花藏到枕头底下,倒头就睡,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母亲以为他中了邪,请和尚道士来施法消灾,可是病情反而更严重了。母亲又请了医生为他诊治,可是吃了药后,王子服更加恍恍惚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迅速消瘦憔悴了。母亲 心急如焚 ,询问他得病的原因,可他总是默然不答。

【心急如焚】

焚,烧。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形容非常着急。

吴生恰好来探病,王子服的母亲便嘱咐他暗暗询问儿子的病因。王子服一看到吴生,眼泪便流了下来。吴生靠近床榻,慢慢宽慰他,询问病情。王子服逐渐把那天的事情如实讲了出来,并请吴生想办法帮助自己达成心愿。吴生笑着说:“这有何难?那位姑娘在郊外徒步行走,估计不是显贵人家的小姐。我这就代你寻访,如果她尚未许配人家,事情一定马到成功。即便她许配了人家,我也想办法帮你办成。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安心养病。”王子服听了,不觉喜笑颜开。吴生和王母暗中寻访那日的女郎,可是竟然一点踪迹也没有。王子服十分相信吴生,在他走后便改了愁容,吃饭也有长进。

过了几天,吴生又来了。王子服忙问事情进展如何。吴生骗他说:“已经找到了。我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我姑姑的女儿,就是你的姨表妹,现在还在等人聘定。”王子服立即 喜形于色 ,问:“她们住在什么地方?”吴生随口说道:“在西南山中,距这里大约三十余里路。”王子服又再三嘱咐了一番话,吴生一一答应了辞去。此后,王子服的身体越来越好,看看枕头底下的 梅花 ,已经干枯了,可是还没有凋落。他拿在手中赏玩,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女郎。

【喜形于色】

形,表现;色,脸色。内心的喜悦表现在脸上,形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梅花】

吴生这一次很久都没有再来,写信去叫,总是找理由推托,不肯前来。王子服心中生气,神情抑郁。他的母亲十分担心,到处托人给他说亲。可是每次他都不肯答应,只是天天盼着吴生的消息。

这天,王子服想道:“三十里并不遥远,为什么一定要仰仗别人呢?”于是他把梅花放在袖子里,赌气自己去西南山中寻找,谁也没有告诉。王子服独自在山里走了三十余里,群山重叠聚集,满山绿树,空气新鲜,十分安静,可是一个行人也没有。王子服十分疲惫,又分不清方向,远远望见谷底的花丛和纷乱的树木中,隐隐约约好像有小村落。他忙走下山,进入树林,果然有几所茅屋。向北的一家,门前种着柳树,院墙内桃花、杏花开得很繁茂,还夹杂着几株美竹,野鸟在其中鸣叫。王子服不敢贸然进去,发现对面有块石头平滑光洁,于是坐在上面休息。

坐了一会儿,听见有个女子高声叫:“小荣!”声音十分娇细。王子服正在倾听,看到一个女子从东面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朵杏花,低着头想把花簪在头上。 她抬头看见了王子服,便不再簪花,含笑拿着花走进门去。 王子服仔细一看,这正是自己上元节那天遇见的女郎。他心中高兴,可是找不到进去的理由。想起吴生的话,准备喊“姨妈”,可是从未见过,担心有错。王子服坐立不安,来回徘徊,从早晨直到太阳偏西,看着女郎进去的院门,几乎要望穿,连饥渴都忘了。

【她抬头看见了王子服,便不再簪花,含笑拿着花走进门去。】

分析:婴宁第二次出现,仍然是手中拿着花,脸上含着笑,再次强调了她的特点。

那女郎不时偷偷露出半个面孔来看他,似乎在惊讶他还不肯离去。忽然,一个老妇拄着拐杖出来,对王子服说:“你是哪里的年轻人?听说你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你想要做什么?”王子服连忙施礼,说:“我在这里等亲戚。”老妇人耳聋没有听清,王子服又大声说了一遍。她问:“你的亲戚姓什么?”王子服支支吾吾,答不出来。老妇人笑着说:“真奇怪!姓名都不知道,怎么探亲?我看你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个书痴罢了。不如跟我来,吃点粗米饭,家里有短榻可以睡。到明天早上回去,问清楚姓名,再去探访也不晚。”王子服这才觉得肚子饿,又想到可以有机会接近那美丽女子,立即高兴地答应了。

王子服跟着老妇人走进院子,见到门内白石铺路,两边树上开着红花,一片一片坠落在台阶上。顺着路曲折转向西边,又打开一扇门,豆棚花架布满庭中。老妇人请他进入房舍,四壁泛白,光亮如镜;窗外海棠树,枝条带花伸入屋内;垫褥坐席,茶几坐榻,都是纤尘不染。他们刚刚坐下,就感觉有人从窗外隐约窥看。老妇人叫道:“小荣,赶快做饭。”外面有婢女高声答应。

闲谈中,老妇人问王子服从哪里来,他便把自己的家族门第详细介绍了一番。老妇人问:“你的外祖父,是不是姓吴?”王子服说:“是的。”老妇人吃惊地说:“原来你是我的外甥!你母亲是我妹妹。近年来因为家境贫寒,又没男孩子,致使相互之间消息阻隔。外甥长成这么大,还不认识。”王子服惊喜地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姨妈,只是匆忙之中忘了姓名。”老妇人说:“我姓秦,没有生育,只有一个小女儿,是妾所生。她的母亲改嫁了,留下来给我抚养,人也不算愚钝,只是喜欢嬉闹,不知道忧愁。过一会儿,叫她来拜见你。”

没有多久,小荣准备好了饭菜,十分丰盛,老妇人不停地劝王子服多吃些。吃过饭后,老妇人说:“叫宁姑来。”小荣答应着离开了。 不久,就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有笑声。 老妇人又唤道:“婴宁!你的姨表兄在这里。”门外哧哧的笑声不停,小荣推着婴宁走进门来,她还掩着口,不停地笑着。老妇人瞪着眼睛说:“有客人在,嘻嘻哈哈,成什么样子!”婴宁忍住笑,向王子服行礼,他连忙回礼。老妇人说:“这是王生,你姨妈的儿子。我们本来是一家子,可是见了面都不认识,真是好笑。”王子服问:“这位妹妹多大年纪?”老妇人没有听见,王子服于是又问了一遍。婴宁又笑了起来,笑得头都抬不起来。

【不久,就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有笑声。】

分析:未见其人,先闻笑声。婴宁爱笑的特点,已经成功地留在了王子服心中,也留在了读者心中。

老妇人对王子服说:“这孩子都十六了,还像个婴儿一样,呆呆傻傻的。”王子服说:“比我小一岁。”老妇人说:“原来外甥已经十七岁了,莫非是属马的?”王子服点头说是。老妇人又问:“外甥媳妇是谁?”王子服回答:“还没有。”老妇人说:“像外甥这样的才貌,怎么十七岁还没有聘定妻室呢?婴宁也还没有婆家,你两人非常匹配,可惜是内亲,有隔碍。”王子服没有作声,眼睛注视着婴宁,一动不动。小荣小声对婴宁说:“你看他目光灼灼,还是像贼的样子。”婴宁又大笑起来,回过头对小荣说:“去看看碧桃花开了没有?”说完站起来,用袖子掩住口,迈着细碎急促的步子走了出去。到了门外,纵声大笑起来。老妇人连连摇头,叫人给王子服准备休息的地方,说:“外甥来这儿不容易,应当留住三五天,过些时日再送你回去。如果嫌幽闷,房屋后面有小园可以消遣,也有书可以读。”

第二天,王子服来到房子后面,果然有半亩大的园子,细草如毡,杨花朵朵散落在小径上。草地上有草房三间,四面花树环绕。王子服穿过花丛,慢步行走,突然听到树上有沙沙的声音,仰头一看,原来是婴宁在树上。看见王子服,她又狂笑起来。王子服紧张地说:“小心,不要掉下来!”婴宁一边从树上下来,一边不停地笑着,快到地面时,一个失手,摔在了地上,这才停住了笑声。王子服将她扶起,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腕。婴宁又开始笑了起来,靠在树上停不下来。

过了很久,婴宁的笑声才渐渐止住,王子服拿出袖子里藏的梅花,婴宁接过来看了看,说:“花已经枯萎了,为什么还留着它?”王子服说:“这是上元节时妹子留下来的,所以留着它。”婴宁疑惑地问:“留它有什么意思?”王子服说:“我自从见过妹妹以后,天天思念,以致生病。没想到上天怜悯,我还能见你一面。”婴宁天真地说:“我们是亲戚,这些小事我们决不吝啬。等兄长走的时候,在园子里摘一大捆花送给你。”王子服无奈地说:“妹妹难道真的不明白吗?”婴宁迷茫地看着他,王子服说:“我不是爱花,是爱拿花的人呀。”婴宁说:“我们既然是亲戚,爱也是应该的。”王子服说:“我说的不是亲戚之间的爱,而是夫妻之间的爱。”婴宁问:“有什么区别吗?”王子服说:“夫妻要在夜晚同床共枕呀。”婴宁低头想了很久,说:“我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一起睡觉。”话还没有说完,小荣找了过来,王子服急忙走开了。

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聚在老妇人房间里。老妇人问婴宁:“去了哪里?”婴宁说:“和大哥在园子里说话。”老妇人说:“说了些什么话?”婴宁说:“大哥想要和我一同睡觉。”王子服十分窘迫,急忙用眼睛瞪着婴宁,婴宁微笑着停了下来。幸好老妇人没听见,还是 絮絮叨叨 地盘问。王子服赶快用别的话掩饰过去,然后小声地责备婴宁。婴宁问:“刚才的话不应该说吗?”王子服说:“这是背着人说的话。”婴宁说:“背着别人,难道能背着母亲?况且睡觉原本是家常事,为什么要背人?”王子服暗暗埋怨婴宁痴傻,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絮絮叨叨】

形容说话十分唆,唠叨。

刚吃完饭,家人牵着两头驴来找王子服。自从王子服离家以后,他母亲十分着急,派人在附近的村中寻找,走过了好几个村庄,才找到这里。王子服于是和老妇人告别,并且请求让婴宁和自己一同回去。老妇人高兴地说:“我早想去看看你母亲,只是身体老弱,不能远行。现在外甥能带妹妹去,认识认识姨妈,这太好了。”说完高声呼唤婴宁,婴宁笑着走了进来。老妇人说:“有什么喜事,笑起来就不停?你假若能不笑,该多好呀。”婴宁于是故意鼓起眼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老妇人说:“大哥想要带你一起离开,赶快去整理整理行装。”然后吩咐准备酒食,款待王子服的家人。送他们走时,老妇人叮嘱婴宁说:“你姨妈家田产丰裕,到了那儿不要急着回来,稍微学些诗、礼,也好将来侍奉公公婆婆。就烦姨妈为你选择一个好配偶吧。”说完,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王子服等人走过山坳时回头观看,还能隐约看见老妇人靠着门朝北张望。

回到家中,王子服的母亲见到婴宁,十分惊讶,问是什么人。王子服回答说:“是姨表妹。”母亲惊讶地说:“以前吴生和你说的全是谎话。我没有妹妹,怎么会有外甥女?”又问婴宁,婴宁说:“我不是这个母亲生的。父亲姓秦,死的时候,我还在 襁褓 中,记不起那时的事情了。”王母说:“我确实有个姐姐嫁给了姓秦的人,可是她去世已经很久了,怎么能活过来?”于是细问老妇人的面目特征和脸上的黑痣,都和姐姐完全相符。王母疑惑地说:“这难道真的是我姐姐又活了过来?”

【襁褓】

襁,指包裹婴儿的带子;褓,指婴儿用的被子。后来以此借指未满周岁的婴儿。

正在这时,吴生来了,婴宁回避进入内室。吴生问明情况,想了很久,忽然说:“这个女子名叫婴宁吗?”王子服点头称是,吴生连说:“怪事怪事。”王子服也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婴宁的名字,吴生说:“嫁到秦家的姑姑去世后,姑夫一个人独居,被狐妖所迷惑,害病而死。狐妖生下个女儿,名叫婴宁,家中人都见过她。姑夫死后,狐妖还时常来。后来家人求得道士的符咒贴在壁上,狐妖才带着女儿离去。莫非这就是那个女儿吗?”大家正在疑信参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室内传出哧哧的声音,原来是婴宁的笑声。王母说:“这孩子也太娇痴了。”吴生请求和她相见,王母便进入内室,催促她出去拜见吴生。婴宁笑了很久,才勉强忍住,又面对墙壁待了一会儿,这才从内室出来。刚刚行完拜礼,又转身急忙进入内室,放声大笑。在屋子里的妇女,都被她逗笑了。

吴生表示愿意到婴宁家为王子服、婴宁做媒。可是等他按照王子服指点的路线找到那个地方时,根本没有任何房屋人家,只有零落的山花。吴生回忆起姑姑埋葬的地方好像离这儿不远,但是坟墓已经被荒草埋没,无法辨认,只好诧异惊叹着回去。王母听说后,怀疑婴宁是鬼,便把吴生看到的情况告诉她,婴宁却一点儿也不害怕。王母又可怜婴宁没有家人,可是她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样子,只是哧哧地憨笑。

王母叫小女儿和婴宁同起同住,每天清晨婴宁就来请安。婴宁会操持女工,手艺精巧,无人能比。只是喜欢笑,谁也不能使她不笑。而且她笑起来非常好看,人们也乐于看见她笑。邻家的女孩、年青妇人,争着和她来往。王母挑选了吉日为她和王子服举办婚礼,但终究害怕她是鬼。于是暗中在太阳底下查看,她的身影又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举行婚礼的这一天,人们给婴宁穿上华丽的服装,她笑得非常厉害,以至不能抬头弯腰。王子服十分担心她泄露房中隐秘的事情,但婴宁却不肯说一句。 每次遇上王母忧愁或是发怒,婴宁来了,笑一笑就会解忧息怒。 奴婢有小的过错,害怕遭到鞭打,往往求婴宁去找王母说话,有罪的奴婢这时来求见,常常能够免罚。婴宁爱花成癖,在亲戚中到处寻找好花来栽种,并且私下典卖金钗,重价求购纯种花卉来种植。几个月后,路旁、台阶旁、藩篱边,处处种满了花草。

【每次遇上王母忧愁或是发怒,婴宁来了,笑一笑就会解忧息怒。】

分析:王母对婴宁从疑惑害怕,到十分喜爱,可见婴宁并不是真的痴傻,只是爱笑罢了。

王家庭后有一株木香,攀缘满架,与两边邻家相近。婴宁常常攀登到架上,摘花赏玩,或是簪在头发上。王母有时遇见,就会呵斥她,婴宁最终还是没有改掉这爱好。有一天,西邻的青年看见她, 心驰神往 ,婴宁不知躲开,只是笑。西邻的青年人便认为婴宁对自己有意,目光更加放肆。婴宁指了指墙底,笑着从架子上下来。西邻的青年人认为她是指示约会的地方,非常高兴。

【心驰神往】

驰,奔驰。心神奔向所向往的事物,形容一心向往。

到了晚上,那个青年悄悄来到墙边,看见婴宁果然在那儿。他十分高兴,上前抱住便要亲热。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像受到锥子刺一般,痛彻心扉,大叫着倒了下来。再看怀中,根本不是婴宁,而是一段枯木,上面有个巨大的蝎子,像小螃蟹那么大。青年的父亲听到叫声,跑了过来,砍碎枯木,捉住蝎子杀死了。然后把儿子背回家,半夜就死了。西邻于是把王子服告到了官府,称婴宁是妖异。县官一向仰慕王子服的才气,熟知他笃行正道,于是说西邻老父是诬告,要罚 杖刑 。王子服代他乞求才免受刑罚。王母对婴宁说:“县官神明,幸好不牵累我们;假如碰上糊涂官,一定传唤妇女到公堂对质,我儿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婴宁脸色严肃,发誓不再笑。王母说:“没有人不笑,只是应当注意场合与时机。”但婴宁从此竟然不再笑,即使故意逗她,也不会笑。

【杖刑】

古代刑罚之一,始于东汉。用荆条或大竹板拷打犯人。

有一天晚上,婴宁忽然对着王子服落泪。王子服十分奇怪,问是怎么回事。婴宁哽咽说:“以前因为跟从你的日子短,担心你们害怕。现在看到婆母和你都十分关爱我,把实情告诉你也许无妨吧。我本来是狐生的,母亲离开时把我托给鬼母。我和鬼母相依为命十余年,现在她在山坳里孤寂独处,也没有人把她和丈夫合葬,为此在九泉之下常常伤心。假如你不惜资费为鬼母改葬,不但地下的人消除了怨痛,也是我做女儿的孝顺之意。”王子服一口答应,只是担心找不到坟墓。婴宁说:“不用担忧。”

夫妻二人选好日子,便装着棺材去山中。婴宁在荒草杂木中,指示坟墓的位置,果然从中找到了老妇人的尸身,皮肉还在,和生前的样子差不多。婴宁抱着尸身痛哭,然后找到秦氏姨父的墓,将他们合葬。这天夜晚,王生梦见老妇人来道谢,醒过来告诉了婴宁。婴宁说:“我夜晚见到了鬼母,她嘱咐我不要惊吓了你。”王生怪她不挽留鬼母,婴宁说:“她是鬼,活人多,阳气盛,她哪里能久留?”王子服又打听婢女小荣,婴宁说:“她是狐,母亲特意把她留下来照看我。昨天问了鬼母,她已经嫁人了。”从此,每年寒食节,夫妻二人到秦氏姨父墓地拜扫,从不间断。

过了一年,婴宁生了一个儿子,还在襁褓中就不畏惧生人,见人就笑,也大有母亲的风范。

异史氏说:“看婴宁哧哧憨笑,好像是全无心肝的人,但是那墙下的恶作剧,又是多么狡黠!至于她凄凄地眷恋鬼母,笑改变为哭,我们的婴宁恐怕是用笑隐藏真实情感的人啊。”

婴宁的笑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影响。王子服的母亲本来对她的来历十分疑惑,可是因为她的天真爱笑,由衷地疼爱着她。笑,是面对生活最好的态度。一个善于笑的人,不但能化解自己的挫折,还能化解他人的挫折。人生难免遇到一些困难与挑战,笑着面对,是一份超然,更是一份智慧的领悟。 /aO+LcKdFiZzt3uFGAf9M6YdTzs4CkBPG1Fw4yS0HHKYq4TxzVzbxSbLKBd86P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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