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黑暗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快乐。老猎狗贝利,厨师的女儿玛莎都是我朝夕相处的伙伴。
贝利总是懒洋洋地睡在暖炉旁。我竭尽全力教给贝利手语,它却一点儿也不懂我的意思。所以,我一点也指挥不动它。它最多会爬起来,伸伸懒腰,嗅一嗅暖炉,然后就又躺下了。每当这时,我便跑到厨房找玛莎玩。
比起贝利来,玛莎是个非常棒的玩伴。我每次吩咐的事,她都又快又好地完成。因为她懂得我的手势所表示的意思,而且她大概清楚与其跟我打架,还不如乖乖地听话来得聪明。
只要我把两手合成圆形,放在地上。玛莎立刻就会知道,我在示意草丛里有某种圆形的东西。草丛深处是珍珠鸡们的家,它们喜欢把窝巢筑在隐蔽的地方。我带领玛莎去那深深的花草丛里寻找珍珠鸡蛋。但是即便我们寻找到了蛋,我也绝不允许玛莎拿着蛋回家。我会用手势告诉玛莎,她拿着蛋,一摔跤就会打碎的。
我喜欢去厨房帮玛莎揉面团、做冰淇淋,偶尔也会为了几个点心与她争吵不休。有时,我也帮她喂喂火鸡,这些家禽一点儿也不怕人,它们在我手上吃食,并乖乖地让我抚摸。然而,火鸡里也有不乖的家伙。
一次,我从厨房拿了一个番茄,一只大火鸡飞起来,把番茄“抢”走了。也许是受了火鸡的启发,我和玛莎跑进厨房,偷偷拿走了厨娘刚烤好的饼,躲在柴堆里吃得一干二净。谁料,我们却把肚子吃坏了,吐得一塌糊涂。不过,我一直关心的是,那只火鸡会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谷仓、马粮和乳牛场是我和玛莎的“极乐园”。在那里,我们总是玩得那么开心。我和玛莎到乳牛场玩时,挤奶工常常会让我把手放在牛身上。有时,他们还会让我把手放在牛乳上,我因此被牛尾巴打了好多次。
玛莎和我一样喜欢搞恶作剧。七月的一个午后,我们坐在阳台的石阶上剪纸娃娃。玛莎把头发用鞋带一束束扎起来,头上不一会儿就长满了“螺丝锥”。我的头发是长长的金黄色卷发。
我俩很快就厌倦了剪纸游戏,于是拿着剪刀到处剪。我们剪碎了鞋带,又剪石阶边的忍冬叶子。突然,我的兴趣转移到了玛莎的那一头“螺丝锥”上。我抓起剪刀就向那些“螺丝锥”剪去。
玛莎哪里肯让我剪呢?她用力挣扎着,可是我蛮横极了,紧紧抓着“螺丝锥”不松手。我剪完玛莎的头发,反过来“回报”玛莎——让她剪我的头发。还好母亲及时发现了这一情况,并立刻制止了玛莎。不然,我的头发很可能被玛莎剪光了。
童年的记忆都是这些零碎的片段。不过,一想起那段没有光、没有声音的日子,很多影像就会更清晰地在我心头浮现。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围裙上。我把围裙张开,放在卧室暖炉的余火边烘烤。可是,围裙干起来很慢,我一心急便把裙子放在暖炉上面。
火突然一下子着了起来,烧着了围裙,接着烧着了我的衣裳。我大叫起来,老保姆维尼急忙跑来,抓起一床毯子把我裹住,差点儿没把我闷死。好在火熄灭了,我除了手和头发之外,其余的地方烧得并不算严重。
这件事发生不久,我突然发现了钥匙的妙用,并且乐此不疲地做试验。
有一天早晨,仆人们都在外面做活儿。我忽然玩性大发,把母亲锁在了储藏室。母亲在里边拼命敲门,我感觉着敲门所引起的震动,咯咯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