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宿命,一段奇缘,一个人,等一个江湖。
眼前是上海的繁华,身后是尘世的迷茫。
孔家弄里的一勺光线,是一池凝聚的时光,有一个女孩在这里出生,留下一抹淡挫的忧伤。谁也不知道她的前生来世,只是今生今世,她过得风雨飘摇,几处繁花开了又败,匆匆忙忙,只是留她在这世上孤单成霜。
开始的开始,遥岑远目,水随天去,一切平静的如黎明前浩瀚的海面,她的故事也刚刚开始。
陆小曼是在父母的庇佑下无忧虑的成长,小曼是父母眼中的宝,掌中的明珠。上天对她如此厚爱,不仅赐予她绝代的容颜,还有聪颖的天资和优良的家族背景。
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陆小曼的母亲吴曼华也是一代佳人,这位昔日的名门闺秀正是常州白马三司徒中丞第之后代,上祖吴光悦做过清代江西巡抚。
显赫的家族背景让吴曼华的一生小心翼翼,从《曼华女士小史》这本资料里发现,她的家人簌六山房主人曾经评价过她说:“生而韶秀曼丽,且聪慧绝伦,妙解音律,笙笛皆其所长,兼工棋,诗词清丽可诵。”
她能歌善舞,能写会画,经过严格的训练,身上有种那个年代独有的韵味,每一个这样的名门之子都是这般锻造而出的,男子能文能武,女子琴棋书画,小曼的母亲正是出身这样的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子。
据说,陆定曾经在贝子贝勒学校担任过老师,下课后常常将皇族子弟的文章带回家中批阅,而这其中就有很多都是吴曼华代为批改的。
吴曼华对自己要求尽善尽美,对女儿当然更是如此。她一直充当着陆小曼的启蒙老师,在管教上,她十分严厉。因此,在年幼的小曼心中,母亲是一个不苟言笑,十分冷峻的人。
小曼对母亲格外敬畏,但对父亲,她更多一些亲近,时常还喜欢和父亲撒撒娇,如果换作是母亲的话,她就不敢造次了。吴曼华对小曼的影响是终生的,她多才多艺,既擅工笔画,又有深厚的古文基础。
她教小曼礼义廉耻,三纲五常,教他淑女的礼仪和在上流社会的那些微妙的人际关系,作为严母,她要督促女儿学习,作为老师,她亲自教女儿画画,小曼绘画的根基就是从母亲这里传习的,小曼自幼便有这方面的慧根,但是生性好动,不沉不稳,吴曼华也只能将一些皮毛教之一二,再深了,小曼便没有耐性了。
小曼的父亲,陆定,也是出身于江南的豪门巨族,有很好的血统,他是前清的举人,曾经东渡日本,在早稻田大学攻读,是后来成为日本名相的伊藤博文先生的得意门生。
曹汝霖、袁观澜这些名声显赫的人物都是陆定的同班同学,回国后,他本是在北京贝子贝勒学校做一名国文讲师,但从师学武,怎么能安于一方讲桌,他心怀远大的政治抱负,早在日本参加了孙中山的同盟会,回国后又加入了国民党,后来在北洋政府度支部担任了一职,还担任过参事,赋税司长等职务。
小曼正是成长在这样有钱、有权、有势的家庭中的。
天下哪有父母不疼自己的儿女,更何况小曼自小便美丽动人,一双明眸好若朗星,粉嫩的小脸好似瓷娃娃一般。
陆小曼是陆家的唯一的孩子,陆定夫妇先后生育了九个子女,但不幸的是,其余八个兄弟姐妹在幼年或者少年的时候就先后逝去,只留下排行第五的陆小曼孤单一人。陆小曼自小也是体弱多病,直到离开人世的时候也是一身病痛。
陆定夫妇更是对陆小曼格外的疼爱,她是父母幸福快乐的源泉,像个小开心果。
那时还是袁世凯统治的时期,小曼当时不过十一二岁,袁世凯为了打击异己,对革命党人采取血腥镇压的措施,对于陆定这样参加过国民党的官员,更是不能放过。
一天,陆定不以为意,仍佩戴这国民党的党徽,口袋里装着党章证要去部里上班,小曼挡住父亲说:“证章证件,不要带在身边,今天还是摘下藏起来的好。”果然,这天陆定刚到部里,就被检查并带到警厅软禁起来。
晚上大批警察包围了陆家进行搜查,又询问小曼情况,他们以为可以从小孩口中套出真话来,不想,聪明的小曼笑颜如花,不慌不忙,应对自如,救了父亲。从那以后,陆定更是对小曼宠爱有加,因为小曼为他免了一场横祸。
三岁看老,小曼的充盈和才智自小就已经露出尖尖小角,在那江南的水乡得了一抹灵气,又来到那古老的城根下寻一段渊源。小曼的出现,为这座高贵沧桑的城市增添了诗意与柔情。
小曼的成长冥冥之中有人杰地灵相助,每一次上天有意眷顾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再赋予她一段传奇,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这样才能让生命的青藤爬满墙头,留给后人回味。
追忆前尘,你是不是西泠桥下的一朵青莲?安静的沉睡千年,只为今生唤醒你祈求而来的梦,寻觅那桥上的美丽邂逅,再也回不到桥下孤傲的静谧。
今生,阔别那魂牵梦绕的江南,离别那流水人家的渡口,将那儿时无忧无虑的歌声遗落在身后的岸边,只留下那烟花满树的芬芳,孤独的守候。
那河畔中的垂杨,铺满城东岸旁,踏遍芳丛,感受她沁人的花香。仿佛能感受那蓄势待发,又漫不经心的生命线向前舒展,正在酝酿一场爱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