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纪,一个伟大的人物创造了生命的奇迹,震撼了整个世界,她就是海伦·凯勒,一位美国女作家、教育家、慈善家;同时,她也是一个被幽闭在黑暗、寂静世界中的人。海伦·凯勒出生于1880年6月27日,在19个月大的时候被病魔夺去了视力和听力。但是她刻苦学习、热爱生活,以顽强的毅力度过了之后的87年时光。她虽身处黑暗,但心却在光明之中,而且她以乐观的精神鼓舞着世人,为我们带来了心灵上的光明。在生理上,她是一个弱者;在精神上,她却是一个绝对的强者。海伦·凯勒创造了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的产生不仅来自她自身的坚强刻苦,也来自于许多在她的人生道路上给予她鼓励与启迪的人。其中最重要的非她的启蒙老师安妮·莎莉文莫属。正是安妮·莎莉文的无私奉献,带给了她精神和知识上的启迪,在她幼小的心里种下了光明的种子。
本书选编了《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和《我的生活故事》两部作品。《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是海伦·凯勒于1933年发表在《大西洋月刊》的一篇文章,她在文中采用对比的手法,突出自己对光明的渴望,也告诫拥有光明的人们要热爱生活,珍惜每一天。《我的生活故事》是她在1902~1903年创作并发表的,一经发表,就在美国引起了强烈反响,被称为“世界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杰作”,版本达百余种,给世界各国人民的心灵上了一课。她在这本自传中生动地记录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其中有欢笑,有痛苦,有迷茫,也有来自老师和社会的鼓励。这些文字都是她内心情感的真实体现。海伦·凯勒创造了一个奇迹,而这本书就是揭示这个奇迹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
马克·吐温曾经这样评价她:19世纪出了两个杰出人物,一个是拿破仑;另一个就是海伦·凯勒。美国《时代周刊》把她评为20世纪美国十大偶像之一,并称海伦·凯勒是人类意志力的伟大偶像。直到现在,人们对海伦·凯勒的赞誉仍不绝于耳。海伦·凯勒已然成为了意志力和光明的代名词。
在本书中,你会目睹海伦·凯勒在寂静黑暗中的奋斗成长历程。她是用心感知世界的女超人,在生命之初,她就接到了命运的挑战,但是她勇敢地接受挑战,以其顽强的毅力面对逆境,终于开拓出了一条光明之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上帝为她关闭一扇窗户的同时,也会为她打开一扇心门。海伦·凯勒创造了人类的奇迹,不仅用心感知世界,而且用心照亮世界,为人们指明了走出困境的方向,增强了人们与逆境抗争的信心。她使我们这些拥有正常视力的人重新感受到了生存的价值以及生活的意义。
现如今,人们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有很多人为了追名逐利,忽视了自己的内心;也有很多人由于抵抗不住压力而导致心理崩溃。我想,对于我们这些身处巨大压力之下的人们来说,海伦·凯勒已经很完美地做出了榜样,向我们阐释了快乐的缘由和生活的意义。在本书中感受海伦·凯勒的成长历程,感受她的真实内心,我们会被她的精神所感染,学习她的奋斗精神,并学会如何战胜自我,成就自我,燃烧心灵的火种,照亮人生的道路。
我们所有人都读过这样一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在故事里,英雄生存的时间是有限的。有的长的为一年,有的就只有短短的24小时。但是令我们感兴趣的却是,这些人会怎样度过剩下的日子或者剩下的几个小时。当然,我说的是能自由选择的人,而不是那些被严格限制活动范围的死刑犯。
这样的故事值得我们思考,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应该如何做。作为终将会死去的人,在余下的这几个小时里,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会经历什么,能联想到什么呢?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哪些幸福的事情,或者哪些懊悔的事情呢?
有时我认为,如果我们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来生活的话,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规则。这种态度能让我们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价值。我们每一天都要领悟亲切、活力和敏锐,当时间的日月年全景图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它们往往会消失。当然,有些人会采纳享乐主义者的格言,“吃,喝,及时行乐”,但大多数的人会被即将死亡这一事实折磨。
在故事里,命中注定要死亡的英雄通常会在最后一分钟被命运眷顾,而且几乎总是会改变对生命价值的看法。他对人生的意义及其永恒的精神价值会有更深的领悟。我们大家常常会注意到,那些活在或者之前活在死亡阴影下的人们,在他们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赋予其芳香醇美的感觉。
然而,我们大多数人都把生活当成理所当然。我们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去,但是我们通常会把那一天想象成遥远的未来。当我们身体健康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死亡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很少会考虑它。在我们眼里,日子长远得很,无穷无尽。所以我们为了琐碎的工作四处奔波,几乎没有意识到我们对生活的懈怠。
我害怕,我们身体的所有机能和感觉都会出现懈怠的特征。只有失聪的人珍惜听觉,只有失明的人意识到眼睛能看到多种多样的事物是多么大的福分,我观察到的这些特别适用于在成年生活里已经失去视力和听力的人。但是从未在视力和听力上遭受损伤的人很少会充分利用这些神圣的机能。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模糊地接受着所有的风景和声音,从不专注,也很少会去欣赏。从古至今,一直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直至失去,我们才感激所拥有的东西;直到生病,我们才关心自己的健康。
我经常这样想,如果一个人在早期成年生活中,能够在某一段时间突遭失明和失聪,并持续几天,这样倒会是一件好事。黑暗会使他对光明更加珍惜,寂静会让他懂得体味声音的愉悦。
我偶尔会测验我那些能够看得见的朋友,问他们看到了什么。最近一个刚从森林远足回来的好朋友来看我,我问她都观察到了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她回答道。如果不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回答,我也许会感到惊讶,因为很久以前,我已确信,有视觉的人看到的东西是非常少的。
我自问,这怎么可能呢?在树林里走了一个小时,竟然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我一个看不见的人,单凭触觉就已经发现了成百上千让我很感兴趣的事物。我感受着树叶的精巧匀称,亲切地抚摸白桦树光滑的或者松树粗糙、蓬松的树皮。春天,我触摸着树木的枝条,满怀希望地寻找着它的嫩芽,那是大自然冬眠后苏醒的迹象。我感受着花朵那令人喜爱的光滑质地,探索它那出众的卷曲;我发现了一些大自然的奇迹。偶然情况下,我如果非常幸运的话,把手轻轻地放到一棵小树上就可以感受到鸟儿在高声歌唱。我愉快地把手伸进小溪,让那清冽的溪水从我张开的指尖流过。对我来说,松针铺就的繁茂地毯或者松软的草地比最奢华的波斯地毯还要柔软;四季的轮回是一场不间断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戏剧演出,它的情节从我的指尖一一划过。
有时,因为十分渴望看到所有的事物,我的内心也在哭泣。我仅凭触觉就能感受到如此多的喜悦,如果我能够拥有视力,那我将会看到多少美景啊!然而,那些拥有视力的人明显看到的很少。缤纷色彩和世间百态的画卷充斥着这个世界,他们认为这理所应当。或许人类就是如此,对拥有的事物极少珍惜,而去追寻那些没有的东西。很可惜的是,在光明的世界里,视觉这一天赋感官,竟然只是被当作一种便利条件,而不是让生活变得更加充实的手段。
如果我是一名大学校长的话,我会设立一门必修课“怎样使用你的眼睛”。教授会努力向学生们讲授,如何通过认真观察眼前未被注意的事物来给生活增添快乐。他应该努力唤醒学生们迟钝、呆滞的感官机能。
或许我能通过想象最好地阐述,如果我能够使用我的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最想要看的是什么。在我想象的时候,你也开动脑筋想一想这个问题,如果你只有三天能够看到光明,你会怎样使用你的眼睛呢?如果第三天的夜晚来临,你知道太阳永远不会为你升起的时候,你该怎样利用这珍贵的三天时间呢?那时,你的目光最想停留在什么上面?
我最想看的自然是那些在我身处黑暗的时候让我颇为珍惜的东西。你肯定也想要让你的目光长久停留在那些让你最为珍惜的东西上,以便于把关于它们的记忆带到无边的黑暗中。
如果能够发生奇迹,我被赐予三天的光明,然后紧接着坠入黑暗,我将会把这段时间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天,我想要看一看那些善良、温柔、陪伴我的人,是他们让我的生活值得过下去。首先,我想要长久地注视着我的老师,安妮·莎莉文·梅西,她在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来到我身边,为我打开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我不但要看她的脸庞轮廓,将其珍藏在我的记忆里,而且我还要仔细研究她的脸庞,在上面找到她充满同情心的温柔和耐心的生动说明,她正是依靠这些来完成教育我的艰难任务的。我想要在她的眼睛里看到面对困难仍然坚定不移的性格力量,还有她经常对我流露出的对于所有人的同情。
我不知道怎样通过眼睛,也就是“心灵的窗口”来观察一个朋友的内心。我只能透过指尖“看”清一张脸的轮廓。我可以察觉到愉快、悲伤,还有许多其他可以明显觉察到的情感。我通过感知朋友的脸来了解他们。但是我无法仅凭触觉了解他们的个性。当然,我是通过其他的方式了解他们的个性的——通过他们传递给我的思想,还有他们表现的任何行为。但是我不能对他们有更深的了解;我相信,如果能够看到他们,观察他们对于各种表达出来的思想和情况的反应,还有他们注意突发事情的眼神和面容,我能够很准确地了解他们。
我非常了解我身旁的朋友,因为经过长年累月,他们把自身的很多方面都揭示给了我;但是对于偶然之间结识的朋友,我只是保留了一些印象而已,这些印象是通过握手、用手指触摸他们的嘴唇知道他们所说的话或者他们在我手掌上写字而留下的。
对于你们有视力的人来说,你们能通过观察一个人语言表达之间的微妙变化、肌肉的颤抖和手臂的摆动,迅速地领会到这个人的本质,这是多么容易、多么让人满意的一件事啊!但是你们可曾想过用你们的视力观察一个朋友或者熟人的内心吗?你们大部分的人是不是很随意地看一张脸的外部特征,然后不做任何细致的观察?
比如说,你能很精确地描述出五个好朋友的脸吗?一些人或许能做到,但大多数人不能。我曾做过一次实验,我问男人们,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妻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他们经常很窘迫,表达不出来,然后承认他们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妻子们一直抱怨她们的丈夫从不注意她们的新衣服、新帽子还有家具摆设发生的变化的原因了。
这些有视力的人很快对周围的事物变得习以为常,他们实际上只是去看惊险、壮观的事情。即使是观看壮观的景色,他们的眼睛也是懒散的。法庭记录揭示出每天目击证人看到的事情是多么地不确切。一个既定的事实,可以被好多目击者以几种不同的方式看到。有些人比其他人看得多,但是极少数人能够看到他视力范围内的全部事物。
哦,如果给我三天光明,我将能看到多少东西啊!
第一天将是繁忙的一天。我会把我所有的好朋友都叫来,长久地注视着他们的脸,将他们内心中的美好显露在外的证据铭记在心。我也会让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小宝宝的脸上,那样我就可以看到热切、天真的美丽,这种美丽是在生活发展过程中,每个人在意识到冲突矛盾的时候所没有的。
我会注视着我的爱狗那双忠诚信任的眼睛,小司各特和达吉勇敢、机灵;大丹和海尔体格健壮、善解人意,它们的热情、温柔还有顽皮使我感到非常欣慰。
在那忙碌的一天,我也会查看一下我家里的小东西。我想要看一看脚底的地毯上那温暖的颜色、墙上的画,还有让我感到亲切的散乱的小物件,它们让这座房子有了家的感觉。我的目光会很敬重地停留在我之前读过的盲文书籍上,但是我会更热切地对有视力的人们所看的印刷书籍感兴趣。因为在我生命的漫长黑夜中,我读过的书和别人读给我听的书已经成为了一座伟大的、闪烁的灯塔,为我展现了人类生活和人类心灵之间最深邃的通道。
海伦·凯勒和她的宠物狗,1887年
在我重见光明的第一天下午,我会在树林里散步很久,陶醉地欣赏大自然的美丽,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拼命让自己感受正常人一直可以看到的广阔的美丽。在树林散步回来的路上,有一片农田,我或许可以看到正在耕田的任劳任怨、耐心的马儿(或许我只能看到一辆拖拉机!),还有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那悠然满足的神情。我会为光彩照人的落日光辉祈祷。
海伦·凯勒正在读一本盲文书,1903年
当黄昏降临时,我会体验到双倍的愉悦,因为我能依靠人工制造的灯光看这个世界。这是人类的智慧创造的。当大自然夜幕降临时,这些灯光可以让人们在黑夜中看得更远。
在那拥有光明的第一天的晚上,我会睡不着觉,因为在我的脑海里充满了白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