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人要知进退,识好歹,明时务。此话一点不假。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实力,总会受到周围环境及诸多因素的制约,不可能为所欲为,如果总是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曾国藩说:“凡办大事,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要成就大事,就要有见识,识时务。
曾国藩凭着自己几十年的仕宦生涯,对官场的险恶看得很清楚,深知“做人就要屈服现实”的道理。韩非子《寓言》中有一节名为“伏虎于匣”,其中所讲的意思是说,老虎在深山,在野兽中称王称霸,但一入牢笼就会摇尾巴乞求同情。为官的人就好比入笼之虎,不能不屈服于现实。为人处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对于时局的把握,曾国藩是非常高明的,而其面对时局时的挪移之道更显示出其为官、为人之老道。
曾国藩为大清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其弟曾国荃攻下天京城,可谓劳苦功高。攻占南京后,曾家就成了大清的大功臣。按曾国荃的设想,清廷应功高厚赏,自己该做个总督巡抚,享享清福。
可是,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都为主所忌。太平天国平定之后,清政府对于曾家就开始显露出排斥之意,尤其对敢作敢为的曾国荃更是不放心。曾国荃学识浅薄、急功近利,自从处死李秀成后,他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对这些情况,曾国藩看得很清楚。他先是裁减湘军,以示忠诚之意。同时,以曾国荃病情严重为由上奏朝廷,请曾国荃离开浙江巡抚缺,回乡调理。这样一来,曾家就很好地避开舆论的锋芒,更解除了朝廷的心病。
不出曾国藩所料,这一奏请正合叶赫那拉氏的心意。同治三年九月(1864年),曾国藩出奏,十月奏请即获批准,朝廷还赏给曾国荃人参六两,以示关怀。
然而,曾国荃并不知机,对于时局更是不通。在曾国藩移驻江宁那天,当着满堂宾客,曾国荃大发怨言,致使曾国藩狼狈万分,无地自容。
为了开其心窍,在曾国荃41岁生日那天,曾国藩特写七绝12首为他祝寿。据传,当曾国荃读诗至“刮骨箭瘢天鉴否,可怜叔子独贤劳”一句时竟放声大哭。
同治三年十一月(1864年),曾国荃带着满腹委屈和怨愤返回湖南,由于怨气仍未消,致使大病一场。
多年征战在外,退隐乡间本是休养身心的好时机,然而曾国荃不甘寂寞,对于清廷有意牵制曾家的举措很不满,因而时时流露出怨恨之情。
曾国藩深知九弟的个性,便一再嘱咐曾国荃不要轻易出山,时局严重,不必惹火烧身,最好在家静养一年。在家书中,曾国藩具体安排了曾国荃如何打发时光的计划。一让曾国荃修身养性,不要干预湖南的地方事务;二是趁休闲之际补攻诗文奏议之学。
在曾国藩的耐心开导下,曾国荃终于耐着性子在湖南老家待了一年多,清政府曾诏谕他出任山西巡抚,他也坚辞不受。
同治五年二月下旬(1866年),清政府颁诏,命曾国荃改任湖北巡抚,并帮办“剿捻”军务。
此时,曾国藩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力促曾国荃出而任事:“惟决计出山,则不可再请续假,恐人讥为自装身份太重。余此信已为定论,下次不再商矣。”
于是,曾国荃才再度出山。
在时势于己不利时“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一个人如果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不了解,或者难以决断自己的际遇,就很容易身入险境。而一个识时务的人,不仅能够察觉出形势的变化,更能够借势韬晦,化解危险或顺势而为,成就功业。
能认清形势或潮流的人才是英雄豪杰,能够顺应形势或潮流的人才是大丈夫。现实是残酷的,并非心中有所想便有所得,满腔怨愤或不依不饶,都无助于成就伟业。处于大的形势面前,能够对当前的形势和力量作对比,进行准确的分析,明确各方的利害和冲突关系,让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从而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