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知道,其实你也懂的,写女人,是自古文人墨客最爱写的话题。女人,犹花似水像雾,有花的美丽和芬芳,有水的温柔和宁静,有雾的朦胧和缥缈。写女人,写女人的谈情说爱,自是一件美事,所以早早有了元稹要“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所以有了晏几道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更所以出了“白衣卿相”柳永,于是“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
本来,写女人是一件想想就让人美滋滋地能从睡梦中乐醒的事,但当我这个成天与笔墨电脑打交道的文人把笔触伸向民国时期给人当了妻妾的女人身上时,不禁感慨万端。
民国的军阀,从袁世凯开山,直到蒋介石收官,除了作为鼻祖的袁世凯是承袭了家业,一路仕宦走来,余者鲜有官宦士绅的家庭背景,一个个几乎都出身寒微,有的甚至曾经是末路豪强。民国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所有军阀的争斗史。如果只讲述那些战火纷飞的过往,实在太过血腥;有了妻妾们的见证,才更多了些人性。民国军阀的争斗,为地盘、为军队、为权势,也为女人。不妨穿越回去看一看,没有一个军阀不拍着自己的胸脯,趾高气扬地保证“我是个铮铮的汉子”。这样,便出现了民国军阀妻妾多的独特风景线。
综观中国历史,历代都有军阀争权夺利。秦末混战,终究归于楚汉相争;汉末军阀林立,终究天下三分;唐末军阀割据,险让夷狄占了中原……到了民国,大中国就像一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蛋糕,被军阀分得七零八落。在这七零八落的历史背景下,民国军阀的妻妾们各自扮演着或锦上添花,或雪中送炭,或替人作嫁衣裳的角色。民国军阀的妻妾们不好做,她们永远都只能凭借丈夫的光环,获得些许的辉煌。
同为民国军阀的妻妾,她们做不了吕后,却有人成了戚姬;她们无法与丈夫一起站在前台,成为击鼓抗金的梁红玉,却有人成为政治交易的筹码,无奈当了陈圆圆。民国军阀的女人们,丈夫荣耀的时候,她们未必荣耀;丈夫威势一落千丈的时候,她们也只有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
在军阀们看来,妻妾只为传宗接代。军阀们娶进个把妻妾,是能力和权势的体现——正如袁世凯嘴里常挂着的那句“有本事的男人才纳妾”。在军阀们看来,女人花团锦簇,正是自己事业蒸蒸日上的写照。
看民国军阀的妻妾,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一位军阀,包括肇始者袁世凯在内,其原配的妻子都始终一杆红旗不倒,无论随后有多么庞大的妾队伍,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嫡庶之分非常清晰。这种地位的泾渭分明,无关乎进门先后,无关乎家世地位。这或许是军阀们维系家庭观念、保证后宅稳固的法宝。军阀们对自己的家庭也算仁至义尽,至少在我看到的各路军阀中,还没有一个人在穷困潦倒时,扔下家室,只顾自己抱头鼠窜的。每读到此,我还颇感觉有些许欣慰,或许也就是这一点点的欣慰,牵动着军阀妻妾们的心吧。
民国的军阀们应该感谢他们的妻妾,作为负责传宗接代工作的另一半,女人们为丈夫守住了家里的安宁,使戎马倥偬的丈夫还有栖身之所。军阀们尤其要感谢那些聪慧有才具的妻妾,没有像沈姨太这样的铿锵玫瑰,也就没有了袁世凯的成功;没有刘凤威的倚门叫骂,曹锟恐怕也会扛不住成了汉奸……
读民国历史,不可不读军阀史,不可不读女人在军阀历史中的星星点点。与浓重的铜臭味和血腥气相比,军阀的妻妾们就好像是给这部残忍历史添加的一点点佐料,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民国军阀的妻妾们,千姿百态,一支笔是无法勾勒完整的。这是最大的遗憾。但民国军阀的妻妾们何尝没有遗憾呢?这些遗憾,又岂是一个词、几句话、数篇文章能够写尽的呢?与其面面俱到,倒不如抱残守缺吧。多留些空间给与我一起品读民国军阀妻妾的朋友们。
在本书即将付梓的时候,我要感谢《日本新华侨报》社长吴晓乐女士。感谢她经常听我眉飞色舞地讲述民国军阀妻妾的故事,感谢她鼓励我说:“把这些故事写出来吧,至少,你的女网友是想读的。”
同时,我还要感谢《日本新华侨报》的编辑记者张玥、张桐两位女士。前者毕业于中国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后者结业于日本北九州大学大学院博士课程。她们不仅帮助我搜集、整理了许多资料,更以女性的视点,谈论对民国军阀妻妾的看法,当然还有对民国军阀的看法,启发了我不少思路。
不多说了,余下的就是请读者自己阅读、品味。记住,她们的生活,绝对不是简单的“妻妾依栏盼归际”。
《日本新华侨报》总编辑 蒋丰
2014年冬月于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