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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报纸与网络深度接触:从报纸电子版到报纸网站

如果说报纸的电子版是报纸的“网络翻版”,停留在照搬报纸内容原版的网络阶段,那么报纸网站则是报纸与网络更深层次的“接触”。与报纸电子版的试探、摸索心态相比,报纸对于网站的实践动力更足、态度更坚决,力度因而也更大。

一、中国报纸网上“圈地”,纷纷创建网站

从1995年《神州学人》杂志和《中国贸易报》上网开始,中国的绝大部分报纸、杂志、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对建成自己的网络版和网站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报纸网站也经历了从萌芽到成长的过程。

根据报纸网站数量、规模的多少、大小和网站服务功能的完备与否,可以将中国报纸网站在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的发展进程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1996-1999年,报纸网站尚在萌芽;第二阶段2000—2004年,报纸网站初具雏形。

(一)第一阶段:报纸网站萌芽(1996—1999年)

以1995年《神州学人》杂志和《中国贸易报》先后上网为开端,从1996年开始,我国报媒进入集中上网时期,《广州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传统大报相继上网,代表着中国报业的中坚力量对互联网的出击。报纸大多采用依附性较强的网络版式,这一阶段是报纸网站的萌芽阶段或初级阶段。

1.报纸网站数量激增

1995年以后的五年间,中国各类新闻媒体上网数量飞快增加。据国务院新闻办1997年10月统计数据,截至1997年5月,以各种形式上网的报纸约36家,大部分是《人民日报》及其子报以及《经济日报》《金融时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广州日报》这样的全国知名报纸。仅仅一年时间,报纸上网数量激增。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统计,截至1998年底,我国有127家报纸上网。尤其是1999年以来,众多地方新闻媒体开始形成上网热潮,地级甚至县级新闻媒体也纷纷上网。到1999年6月,上网报纸已达到273家,约占全国报纸总数的七分之一;到1999年底,中国上网报纸已经接近1000家,其中42.6%的报纸网站拥有独立域名(见表2-1)。 [28]

表2-1 中国报纸网站萌芽期网站数量变化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历史资料整理。

2.报纸网站网络服务功能欠缺

这一阶段的报纸网站有以下特点:

一是报纸网站在单一地复制母体媒体的内容。大部分上网的报刊内容几乎全是报纸的翻版。不只是报刊,就连广播电台、电视台、通讯社的网站,也多是将传统传播渠道发布的各种信息原样搬移至网上,而很少根据网络信息传播的特性,针对网民的需要,制作出适合网络信息传播规律的有别于母体媒体的信息。二是新闻网站中大多是图文信息,视频与音频信息尚未开发。三是与读者及时交互功能的欠缺。除部分实力较强的新闻网站外,上网的国内新闻媒体一般还囿于传统媒体的运作模式,限于对受众的单向信息传播。四是动态新闻较多而缺乏深度报道信息。五是服务功能单调。上网的中国新闻媒体主要还集中于新闻信息的传播,而考虑利用自己特有的信息资源优势,针对特定的读者群体提供包括商务、旅游、购物、娱乐等在内的各种信息服务的网站还是凤毛麟角。 [29]

由于传统报纸在互联网传播领域如何发展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一切尽在摸索中,因而各方面的不足与问题处处显露。此外,资金、技术、人才也是各个报纸网站建设与发展面临的普遍难题,有的网站甚至不得不长期陷于停顿,直到后来各方面条件成熟后才重新起步。 [30] 这一阶段,网络媒体尚未形成巨大的影响力,不仅表现为自身形态简陋,还表现为上网用户数量十分有限,网络媒体的市场规模很弱小。

(二)第二阶段:报纸网站初具雏形(2000—2004年)

如果说2000年之前我国新闻网站总体上处于“生长萌发期”(除个别网站外,大多数基本上还是“嫩芽”),那么2000年之后,报纸新闻网站则迎来了新的发展。特别是在2000年国际互联网业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报纸新闻网站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势头。从网站方面看,数量增加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一批领头的网站已经比较有声势地站在了互联网的前沿。这是对新闻网络基本规律有所掌握的结果。管理部门也初步掌握了网络和网络新闻宣传方面的一些基本规律,一些规范化管理措施的相继出台就是明证。

1.国家支持传统媒体兴办网站

1999年5月,当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遭到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集团的导弹袭击之后,中共中央看到了利用互联网传播信息的重要性,更加明确了必须占领互联网这一阵地的决心,以加强传统新闻媒体的地位,迅速改变中国在互联网传播中的被动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党中央全面部署,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2000年起,有规划地建立了涵盖中央、省、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的三级新闻网站,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网络新闻传播体系。

在这一发展进程中,出现了行政区域内众多主流媒体合力共建大型网络传播平台的新模式,如2000年最先组建开通的北京千龙新闻网及随后组建开通的各省重点新闻网站。政府主管部门还注重加强对互联网新闻传播的管理,出台了一系列网络管理法规,其中最主要的体现为:对网络媒体采取许可制,只有获得资质的网站才能开展运营;对网络媒体的新闻资源进行限制。

2.提供完善的信息和功能服务

报纸网站经过几年的发展,在掌握和运用网络传播的规律和特性方面不断进步。不少网站已不再将“母体”内容如报刊印刷版的内容照搬上网,而是在信息内容和形态上办出特色,提供网络多种服务功能。

以人民网为例,2000年8月21日,《人民日报》网络版以“人民网”的崭新品牌形象展现在公众面前,从而完成了从《人民日报》网络版向“人民网”的转型。此时,人民网的日更新量超过1500条,建立了中、英、日、法、西五种语言版本。2000年10月28日,人民网启动新域名www.people.com.cn,确立了由“综合新闻网站”向“集团新闻网站”的战略转型。

此后,人民网进行了多次改版升级。2003年6月中旬,人民网以全新面貌出现,这是人民网三年来进行的一次最大规模的改版。改版是人民网向综合性、多功能新闻网站迈出的新的步伐。人民网不仅在新闻提供方面尽可能满足用户“知的权利”,而且还开设BBS论坛(“强国论坛”),让用户对国际国内重大事件拥有“表达的权利”,人民网随即被公认为新闻媒体网站中最具影响力的网站之一。 [31]

3.以大型综合网站为今后定位

一些报纸网站已不再称自己是某报网络版或电子版,而是以“某网”“某在线”自称。上海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网站的名称是“申网”,《广州日报》网站的名称是“广州日报大洋网”,《深圳商报》网站的名称是“深圳新闻网”,《浙江日报》网站除该报网络版外,还包括“浙江在线”这一地方门户网站。名称的改变意味着新闻媒体网站经营理念的提升,反映出一些有实力的地方新闻媒体网站已将自身今后的发展定位为综合服务网站。 [32]

4.联手建立大型网站传播平台

新闻媒体网上发展的一个新景观,是地域内众多媒体跳出单打独斗的思路,联手建立有规模效益的传播平台。

四川新闻网(www.scnews.com.cn)于1998年10月开始运作,仅一年多的时间已有省内9家综合类报纸、42家专业类报纸、16家杂志、21家广播电台电视台共86家媒体上网。再如河南报业网(www.hnby.com.cn),虽为河南报业集团所办,但已成为省内众多报刊上网的平台。

2000年5月8日,千龙新闻网(www.21dnn.com)开通,并得到了北京地区传统强势媒体的鼎力支持,由《北京晨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北京经济报》、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北京有线广播电视台和《北京广播电视报》9家北京市属新闻媒体与北京四海华仁国际文化传播中心、北京实华开信息技术公司共同发起和创办。

由上海多家新闻媒体包括解放日报社、文汇新民报业集团、上海人民广播电台、上海电视台、东方广播电台、东方电视台、上海有线电视台、青年报社、劳动报社、上海教育电视台集中资源优势共同建设的大型综合网站东方网(www.eastday.com.cn)于2000年5月28日零点正式开通,其总体发展策略为“新闻导入、服务衔接、电子商务拓展”。作为提供媒体上网的平台,东方网与150家媒体签约合作,每天新闻更新数量达到1200-1400条。

5.以公司化运作取得发展活力

尽管报业“上网”较早,但由于机制、体制等方面的原因,其发展落后于商业网站。报纸网站在实践中深刻体会到,自身发展受到原有体制、机制的极大制约,不能用办传统媒体的老办法来办新兴的网络媒体,只有找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的发展模式,今后才能驰骋于网络世界。实行公司化运作是传统媒体网站建设和经营的趋势和必然选择。因此,不少媒体网站迈出了积极探索的步伐。

1999年《电脑报》网站成功融资500万美元,率先进行公司化运作,正式推出天极网(www.yesky.com);《中国计算机报》网站经过多月的筹备,成立了赛迪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并于2000年3月23日正式推出赛迪网;《中国青年报》网站中青在线在经营体制上作出探索,《中国青年报》网络版于1998年10月7日开通。1999年,《中国青年报》找到外资投入,但按照当时国家的规定,媒体网站不得有外资投入,于是双方成立了一家技术性公司“北京中青在线网络信息技术公司”,进行公司化运作,《中国青年报》负责内容。公司注册资金500万元,报社投资200万元,外方投资300万元。后来外方又追加2000万元投资。2000年5月15日,中青在线网站开通。

东方网的建设从一开始就具有典型意义,它采取了多元化的投资结构和企业运作模式。具体方法是由上海新闻单位联合东方明珠股份有限公司、上海信息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发起成立上海东方网际传讯股份有限公司并注册东方网,公司按照股份有限公司的原则建立完善的法人治理结构,网站总投资6亿元,其中东方明珠持股30%,为第一大股东。东方明珠董事长曾明确表示,东方网从成立的第一天起即按照上市公司的要求进行运作,上市是网络公司比较好的选择之一,东方网也必将走上这条路。 [33] 不难看出,成为未来能盈利的网站已经是不少有实力的媒体网站的既定战略目标(见表2-2)。

表2-2 部分报纸网站公司化运作

6.新的传媒格局正在形成

截至2001年底,中国有报纸2111家、杂志8889家、广播电台311家、电视台358家、通讯社2家。这些新闻媒体建立了数千个网站和网页,涵盖了中央、省、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地市、县四级各类新闻媒体,形成了庞大的规模群体。

我国的传统媒体网站中已经初显了四个层次的架构:国家重点扶持的重量级,以人民日报社、新华社、国际广播电台、中国日报社4个近年建立的中央级重点网站为代表;以各省市级新闻单位为基础组建的次重量级网站,以北京的千龙网、上海东方网为代表;以实力较强的行业媒体为基础组建的专业网站,以《电脑报》的天极网和财经类的和讯中金网为代表;以地市新闻单位以及行业或区域性新闻单位为主的小型网站,该类网站的传统媒体背景处于弱势,有的直接挂在一些实力较强的网站下,有的虽然独立但影响尚未扩大,其传统媒体尚处于弱势(见图2-2)。

图2-2 21世纪初中国传统媒体网站格局

有学者就以上的四层级报纸网站格局进行分析后指出,在互联网上虽然无先后、大小之分(仅指站点和网页界面),但由于具有传统媒体背景的一二层级网站拥有良好的品牌形象,掌握了丰富的信息资源以及较强的权威性,更容易形成网络新闻传播的主渠道。 [34]

2002年,在经历了互联网泡沫、全国报纸压缩、兼并以及国家网络管制等事件之后,我国网络新闻媒体的数量有所减少,并逐渐稳定下来。至2002年底,全国2000多家报纸、8000多家期刊、290多家广播电台和420多家电视台约建立了3000多个网站或网页;同时,新浪、搜狐等数十家商业网站也获得了刊载新闻的资质。 [35] 就规模和影响而言,网络媒体已在中国传播格局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其自身也由不成熟的媒体走向成熟的媒体。

二、报纸网站的运营模式

(一)报纸机构独立创办

对于大多数的报纸传媒来说,创办网站是介入互联网技术领域的直接路径,报社基于自身的主报电子版内容,打造中央级或省市级重点新闻网站。

方琦在《论我国报业数字化商业模式创新》一文中认为,中央级及省市级重点新闻网站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的特点:(1)充分利用计算机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用网页形式对主报电子版内容进行重新整合和编排,使之符合网络读者的阅读习惯,并使主报新闻在内容、数量、质量、表现形式、多媒体手段、时间延续、各项服务功能的体现、各种资源的整合等多方面获得长足进步;(2)充分发挥主报背后强大的政治资源和政府资源优势,牢牢占领互联网上的新闻传播和舆论引导的制高点;(3)由于有主报及报业集团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经济基础,这些新闻网站多数注重社会效益,目前没有什么经营收入,主要靠背后的主报或报业集团养活。 [36]

(二)千龙网—东方网模式:整合地方新闻资源,组建专业新闻网站

在报纸网站的建设中,除了人民网这种由《人民日报》单独创办的模式,还有由政府主导的行政区域内众多媒体参与组建的大型新闻网站群——“ 千龙-东方模式”。千龙网、东方网是由党政主管机构牵头、多家媒体联合的新闻网站,它们作为以公司形式运作的新闻网站,自诞生之日起就十分引人注目——无论是它的运营模式,还是对它在网络新闻方面预期的作为。

千龙网是国内第一家地方重点网站,于2000年5月由北京日报社、北京晚报社、北京晨报社、北京青年报社、北京广播电视报社、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和北京电视台等多家媒体共同投资组建。该网站自成立以来更多地采用商业网站的模式进行发展,收购了两个商业网站:伊氏女性网和E部落动漫网。

上海东方网与千龙网运作模式大致相似。1999年10月,上海市委决定尽快建设一个综合性的国内一流的大型新闻网站。2000年5月28日,东方网开通。该网与解放日报社、文汇报社、新民晚报社等上海14家主要新闻单位达成了资源共享的协议。不仅如此,在东方网集资的6亿元中,文新报业出资12%,解放日报社出资10%。 [37]

从千龙新闻网和东方网的出现,可以发现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政府主管部门的筹划和支持对此类地方综合性传媒网站产生了决定性作用。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了“新闻单位在资金、人力、信息等诸多方面的全方位投入和支持,是东方网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的最重要的优势”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已成为使千龙网获得高速发展的加速器”之类的说法。

其次,千龙新闻网和东方网作为传媒网站,既是担负新闻传播职能的媒介,参办方又有股份公司背景,而且公司的控股方也是股份公司。可见,与传统媒体创办的网络版相比,“千龙—东方模式”更有资本运作的空间。

再次,地方综合性传媒网站的形成本身也是在市场竞争中拼得你死我活的众多传统媒体,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共同挑战而走上的“网上联合之路”,这对于提升网上新闻服务的质量有利,对促进网络新闻传播服务质量的竞争也有利。

三、报纸网站对经营的自发探索

中国的新闻媒体网站一直把主流新闻网站作为自己发展的目标,希望能够在资金、信息等方面摆脱对母体媒体的依赖,形成独立运营的实体,通过发布新闻和提供信息服务,形成强大的网络舆论并实现盈利,从而延续传统媒体在网络中的主导作用,使网站成为新的利益增长点。

新闻网站是在互联网接入我国两年以后的1996年开始的“投石问路”之举,当年的初创者还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发挥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势,利用传统媒体的原有优势,以股份制形式发展网络新闻事业。中央和地方财政每年拨款给予支持,利用三到五年的时间,使其发展壮大。” [38] 到2001年,五年期限早已过去,中央财政也已经按照原计划拨出3亿—5亿元人民币予以扶持,各地政府投入新闻网站的资金也不下5亿元。但可以肯定地说,大多数新闻网站还尚未找到一直在苦苦寻觅的赢利概念和赢利模式。正像人民网总裁何加正所说:“现在全球范围内的新闻网站可能都是不盈利的,即使有一些盈利的也只是个别现象。” [39]

该阶段,我国新闻网站的经营大多处于模仿学习商业网站的阶段,还没有形成自己成熟的赢利模式,其收入来源大体有三部分:内容销售、无线增值、网络广告。内容销售这一模式在中央重点扶持的主流新闻网站中早已使用,如《人民日报》授权人民网新闻资源的网上使用权,其他网站使用《人民日报》的新闻网络版权必须经人民网授权同意。短信等无线增值业务是新闻网站的主要收入来源,例如北青网的这部分收入占到营业额的70%—80%。此外,新闻网站广告经营主要有两个层次:一是与传统媒体无关的广告收入,即纯粹的网络广告,这一的广告市场规模不大且不稳定;另一个是与传统媒体做捆绑销售的网络广告,这一广告市场尚不为人重视。

总结来看,国内新闻网站的赢利模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40]

1.信息出售赢利模式。即出售新闻及相关资讯资源。根据国家规定,新闻网站对新闻类资讯信息有专营权,其他网站无权原创网络新闻。因此,新闻网站就可以出售新闻类的信息,以获得收入。

2.网络广告赢利模式。即通过吸引更多的浏览量来吸引网络广告的投放。

3.电子商务赢利模式。如大洋网的网上书城等。

4.手机短信赢利模式。网站结合手机短信发送信息,并获取利润。

5.其他模式。除了上面一些模式之外,新闻网站还根据自己的政策优势等特点,创造新的赢利模式,例如,东方网就在上海成立了一个网吧连锁公司。

四、报纸网站“起大早、赶晚集”的尴尬

郭全中认为 [41] ,对于传统的报业集团进入网络媒体,可能需要解决如下三个问题:第一,是做门户网站还是其他网络媒体?要及早确定网络媒体战略;第二,如果做门户网站,只靠一家报业集团的信息资源是否能够支撑一个门户网站?因为在报业市场区域分割的情况下,每个报业集团的信息资源都具有明显的区域性特点;如果不做门户网站,其商业模式是什么?盈利点在什么地方?这些都需要报业集团进行深入研究,而目前来看,尚没有很好的结论;第三,做网络媒体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根据国内外建立网络媒体的经验,一个网络媒体需要的投资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元,这对于长期依靠粗放型增长方式的报业集团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当三大商业门户网站相继宣布盈利、纳斯达克全线飘红之时,当新浪、搜狐、网易等商业网站开始出现中国互联网春天的时候,当传统媒体的广告份额被互联网不断分割的时候,新闻网站却面临着“起大早,赶晚集”的困窘与尴尬。新闻网站是不是应该反观一下自身的症结所在?

(一)体制机制先天不足

无论是国家重点新闻网站还是省级地方新闻网站,自成立之初,其体制、机制就存在着先天不足。它们一条腿在计划内,一条腿在市场上。比如省级地方新闻网站,起初大多以行政命令方式由各方筹资成立,省委宣传部主管,省级新闻办或互联网新闻中心主办,网站的管理体制存在重重障碍。其中广西桂龙网更为特殊,由于广西没有成立“互联网新闻中心”这一事业单位的主办机构,桂龙网就由区委宣传部直接主办,在体制和机构上近似于宣传部的二级部门。

国家级重点新闻网站基本是依托传统媒体建立的,因此其运行机制基本沿用了传统媒体“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的方式,运用管理传统媒体的思维和手段管理新生的新闻网站。在面对国内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大环境和商业网站灵活多变的体制机制时,体制的弊端开始束缚网站的发展,使其既不能敏锐地把握市场的脉搏,适应市场的变化,又不能抢占网络新闻的制高点,和商业网站抗衡。正像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彭兰教授所说:“我国新闻网站的发展首先是体制上的限制。新闻网站虽然有传统媒体的资源优势,但现有的体制并不能有效地促进这些资源从传统媒体延伸到网站。一些传统媒体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并不会积极地配合网站发展。事实上,传统媒体的品牌未必会自然转化为新闻网站的品牌,有时它们带来的‘刻板印象’甚至可能会产生阻碍作用。而体制上不灵活,也使得新闻网站在面对新技术、新发展机遇时反应不够迅速,先机往往被商业网站获得。”

(二)新闻网站大而全的模糊定位

目前,国内的互联网站有四大类:门户网站、特色网站、新闻网站和行业网站。新浪、搜狐等老牌门户网站,凡是互联网上出现的业务它们一应俱全:从web1.0时代的新闻、资讯、网游、电邮、无线、搜索、电子商务等,到Web2.0时代的博客、音乐、新型电子杂志等,包罗万象、无所不及。

新闻网站专注于发布新闻、信息,也似乎没有定位之惑。但当内容同质化、“千网一面”现象出现的时候,新闻网站就不得不考虑市场定位以及如何突出自己的特色问题了。“千网一面”首先在于新闻来源。新闻网站的新闻来源一般有两部分:网站原创,传统媒体的新闻。自己原创的分量在新闻网站新闻中所占比例很小,即使是有国家通讯社背景的新华网,其原创新闻也只占到其发布新闻的一半。由于新闻网站的新闻大多来自传统媒体,因此,内容同质化已然不可避免。频道设置方面,无论是国家重点新闻网站还是地方新闻网站,设置的频道或栏目基本雷同。同时,受限于新闻网站的薄弱技术,其在提供网站服务上也多是“大众化”服务,鲜有专业化、个性化的服务,甚至还有不少新闻网站加入了追逐“门户”的行列。

“千网一面”的现状,要求网站发展的决策者们摒弃新闻网站“超市”的思想,代之以新闻“专卖店”意识、“精品”意识。针对新闻来源雷同的问题,应加强对新闻素材的编辑、整合,生产出“组合拳”式的新闻、“集纳”式的新闻、“主题”式的新闻。新闻网站受财力限制,打造门户超市并不现实,因此,应该在做好新闻发布的基础上,集中优势兵力做深做透某一专业领域的新闻资讯信息,形成自己的特色频道或精品栏目;而在选择确定特色频道或精品栏目时,则要结合自身优势,洞察业界,科学分析,寻找符合网民口味的内容投入建设力量。

(三)靠“输血”维持难以长久

众所周知,新闻网站的大规模建设是在2001年“17号文件”颁布之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家财政开始扶持新闻网站的建设。建立新闻网站的初衷是为了延伸报纸、广播、电视的影响,弥补传统媒体的不足,占领互联网这个舆论阵地。这一阶段的五年中,无论是中央财政还是省级财政,都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积极支持各级新闻网站的建设。但很显然,“输血”不是无止境的,更重要的是,“输血”并不能使新闻网站面向市场、参与市场竞争,只有提高自身的“造血”功能、完善“造血”环境,才能培育出新闻网站的核心竞争力。人民网总裁何加正也谈到,“‘输血’只能维持某一规模的网站,也仅仅只是维持,无法实现进一步的发展,真正的发展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今天,除了极少数财大气粗的,几乎所有的主流新闻网站都面临着发展的瓶颈,那就是资金和人员的匮乏。2000年,上海12家媒体组建了“联合舰队”——东方网,第一期投入6亿元。6亿元对于传统媒体来讲已是巨额资金,但对于通过吸引风险资金和直接上市获得经济来源的商业网站来讲,尤其是对于目前仍未完全摆脱“烧钱”阶段的互联网发展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42] 目前,国内新闻网站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赢利平衡点,资金来源除了母体的大量投入外,主要依赖媒体的信息产品和广告收入,而这两项来源又实在是微不足道。融资渠道及手段单一而导致的资金投入不足,直接制约了新闻网站的资金投入和技术升级。

反观商业网站,无论是门户网站新浪、搜狐,还是百度、盛大,无不建立在风险投资基础之上。“一部风险投资在华史就是一部中国互联网史。”天使投资基金投资人周鸿说,风险投资表面上解决了中国商业网站发展的启动资金问题,但更为重要的是,风险投资带来的不仅仅是钱,实际上带来的是一种游戏规则、一种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运行体制、一种从选择投资对象开始就以市场为衡量标准的机制。更为关键的是,风险投资绝不会把资金投向那些同质化严重的互联网站,因为这不符合市场规则(见图2-3)。

图2-3 报纸新闻网站优势、劣势分析 z3SwW1V4IDN5+0Vs1Yc3X6oSwRI7Mj/8eqAl8gF4Tj/+9BD+f7u8RM+ghEp3C6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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