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辗转多地方才完成。除了我所在机构多伦多大学之外,还包括圣艾夫斯、康沃尔郡、奥本、苏格兰以及旧金山。我要感谢安妮·卡宁汉,因为无论是在旧金山还是在伯克利大学,她都为我安排了住处。我还要感谢理查德·韦斯特,因为有很多个夜晚,我们都在多伦多家中的阳台上畅谈甚欢。理查德是一个重要的共鸣板,他在很多年里都在回应我的这些想法。对这个项目从一无所有到结出硕果而言,保拉·斯坦诺维奇给了我最需要的一个东西,那就是对这项任务的承诺,对它的信心,以及对它的热情。要不是有她对我信念的支持,这个任务是完不成的。保拉和理查德就是我私人的月光社(Lunar Society)。
这本书的早期版本得到了很多有益的批评,它们来自苏珊·布莱克摩尔,乔纳森·埃文斯,丹尼尔·卡尼曼,艾伦·林奇,戴维·欧沃,院长基斯·西蒙顿,金·斯特瑞尼,以及理查德·韦斯特。来自芝加哥的读者,金·斯特瑞尼和戴维·欧沃都给了我极为重要的珍贵意见。无论是确定这本书的风格,还是用自己的话评价它,我的读者都很慷慨。本书的主张并不依赖于任何特定的实证研究,而是依赖于认知科学中的广泛主题,我毫不愧疚地就把它们熔为一炉。这些评价者对本书的参与,恰到好处,最能帮助我。
我的编辑是多伦多出版社的戴维·布伦特,他拥有一种非凡的能力,能看出我想要在这本书中说什么。他富有洞察力地看出了主要议题,同时在具体观点上也持续改进和润色。理查德·艾伦的稿件编辑做得极为周到,裨益良多。伊丽莎白·布兰奇·戴森在本书的出版过程中给予了多方面的支持。
学识方面的债务涉及本书正文中出现的很多学者,在参考文献列表中,我把这笔债务记录在案。不过,特别重要的灵感要归功于这些学者工作的启发,他们是:丹尼尔·丹尼特,罗伯特·诺齐克,丹尼尔·卡尼曼,阿莫斯·特沃斯基,乔纳森·埃文斯,以及戴维·欧沃。
写这本书时,我所在院系的领导基斯·欧特利和珍妮特·阿斯廷顿提供了一种有助于学术研究的融洽氛围。玛丽·马克里,我们部门的业务人员,以非凡的奉献精神,悉心满足我的技术和后勤需要。这本书的写作,因为我的一项任命而大受鼓舞——我被任命为多伦多大学的加拿大应用认知科学主席。对于本书讨论的若干问题,我做了相关的实证研究,这要归功于加拿大社会科学和人文研究理事会的持续支持。
罗宾·麦克弗森和乔治斯·波特沃若斯基为我做了重要的图书馆工作,帮我追查参考文献。罗宾是一位了不起的多面手,他做了一系列学术工作,完成了很多学业任务,这些都对本书有帮助。当我被其他事情缠住脱不开身时,卡洛琳·何在我实验室里进行了有效的领导。玛丽莲·柯陶和安妮·卡宁汉始终给予我个人和学术支持。
本书的第4、5、6章涉及的观点在之前的出版物上发表过,相关的参考文献如下:“The fundamental computational biases of human cognition:Heuristics that(sometimes)impair reasoning and decision making,”in The Psychology of Problem Solving,ed.J.E.Davidson and R.J.Sternberg(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Evolutionary versus instrumental goals:How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misconceives human rationality”(with R.F.West),in Evolution and the Psychology of Thinking:The Debate,ed.D.Over(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2003);and“Rationality,intelligence,and levels of analysis in cognitive science:Is dysrationalia possible?”in Why Smart People Can Be So Stupid,ed.R.J.Sternberg,124-58(New Haven,Con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2).
当某个行星上的智能生命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时,他们才算是成熟了。……30亿年以来,生机勃勃的有机体存在于地球上,却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存在,直到最终,他们中的一个人揭开了真相。他的名字叫查尔斯·达尔文。
——理查德·道金斯
《自私的基因》
(The Selfish Gene,1976,1)
在适当的时候,达尔文革命将要占据一个……大脑和心灵中安全而平静的场所,这将发生在每一个受过教育的地球人身上。但是,直到今天,在达尔文死后一百多年里,我们还没有跟这些难以置信的寓意达成妥协。
——丹尼尔·丹尼特
《达尔文的危险观念》
(Darwin Dangerous Idea,1995,19)
母鸡仅仅是一个鸡蛋制造另一个鸡蛋的方式。
——塞缪尔·巴特勒
《生命与习惯》
(Life and Habit,1910,编著)
这场游戏就是复制东西,除此无他。
——马克·里德利
《孟德尔的魔鬼》
(Mendel Demon,2000,8)
我在前面引用了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的话。他提到的观点,很多知识精英都有耳闻,可普罗大众对此几乎一无所知。现代进化理论的寓意以及认知科学的进展,将在21世纪导致许多传统概念的土崩瓦解,即使人们已跟这些概念共同生活了很多个世纪。举个例子,假如相信传统的灵魂观念,你就应该知道,对进化论的寓意和认知神经科学的更完整评估正在摧毁这个观念,而且,这个过程将在你临死之前完成。在这本书中,我打算敦促世人,我们必须 接受 这种不可避免的结果,努力建构另一套跟生物科学和认知科学一致的世界观,而不是花力气避免或掩盖这些影响。我认为,我们应该接受认知科学和进化论揭示的令人不安的事实,而不是跟它们战斗。面对它们,把自己藏起来,这将使我们冒险制造一个双层社会。这个社会的其中一层由行家里手组成,他们具有理解这个世界的特权;而另一层则由受骗上当的普罗大众组成,他们就是知识上的无产者。他们情感脆弱,不够强大,没法跟真相打交道。
为了避免这样一个双层社会的出现,我们必须公开承认,一场知识的大灾难已然来临。旧有的世界观轰然坍塌,虽然它们曾在长达数个世纪的时间里维系着人类的精神。我打算告诉读者,如何建立另一种人类状态的替代观念。这套观念以神经科学、认知科学、心理哲学以及现代新达尔文主义的核心洞见为基础。
在本书中,我把现在称之为“达尔文时代”。因为,尽管早在140多年前,达尔文就写了《物种起源》(The Origins of Species)这本书,可那么多年过去,我们仍然处于这样一个时代:来自达尔文的真知灼见,依然在有力地塑造着人类知识的整个领域。事实上,被称之为普遍达尔文主义(Cziko 1995;Dawkins 1983;Dennett 1995;Plotkin 1994;Ruse 1998)的这么一个东西,最近创造出了许多新兴学科,比如进化经济学、进化心理学、进化认识论、进化医学,以及进化计算科学(见Aunger 2000b)。在达尔文去世很多年以后,我们才真正进入达尔文时代。这些相对较新的科学研究领域,将为我们提供人性的背景假设,而这些假设将被未来的社会视为理所当然。
然而,我们处于这样一个历史时期:吸收普遍达尔文主义的洞见,将会给我们文化生活的诸多方面带来破坏性影响。在过去的数百年里,我们编造了很多神话,以便解释人类的起源,以及人类的心智具有怎样的特点。我们也一直在编故事,想要说清楚我们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存在。现在,这样的历史潮流偃旗息鼓,我们也许最终站在了对人类地位进行事实理解的门口。然而,想要获得这种理解,首先就得把我们曾经创造的神话炸掉,这种做法无疑会给我们带来某种认识上的痛苦。这是因为,面对达尔文主义那不合时宜的寓意,唯一的办法是通过科学自身进行应对,而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勇敢面对自然选择理论的寓意。一旦我们采取了这种不退缩的态度,本书的主题将令人振奋。在认知心理学、决策论和神经科学等人类的科学发现中,正是某些未被揭示的寓意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能够把人类对意义的需求跟达尔文主义的生命观协调起来。
在《达尔文的危险观念》一书中,丹尼特(1995)认为,达尔文提出的自然选择的进化这一观念,其实是一种知识层面的宇宙酸:“它把几乎所有的传统观念都销蚀掉,在其身后留下一个革命化的世界观,大多数旧有的景观仍然依稀可辨,但也经历了彻底的改造”(63)。简而言之,达尔文主义的冲击波刚刚能被世人感觉到,我们还没有彻底吸收进化科学中包含的破坏性洞见。
说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达尔文主义的寓意,一个理由是存在这样的现象:最激烈反对达尔文主义的人,其实也最清醒地意识到,达尔文主义在知识上扮演着宇宙酸的角色。举例来说,宗教原教旨主义的信徒认为,自然选择的进化这一观点,将毁掉他们心目中大多数神圣的东西。比如,对进化论的完整理解,恰恰就会威胁灵魂这样一种概念。
简而言之,在理解达尔文主义方面,恰恰是站在路中间的信仰者错了。他们是所谓开明宗教的信徒,认为自己了解自然选择意味着什么,但没有意识到这一概念的阴郁含义,因而对达尔文主义存在多处错误理解。显然,这些错误中的每一种都让达尔文主义变得可口,变成人们容易接受的教义,可达尔文主义中更令人震惊的寓意被隐藏了,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被歪曲了。比如,普罗大众继续相信进化式进步的错误概念,尽管史蒂芬·古尔德写了很多畅销书,坚持不懈地跟这种错误观点做斗争。这种观点中有一个很重要,但其实具有误导性,即认为人类是进化不可避免的巅峰之作。这就像那首古老的歌谣中吟唱的那样,人类是“群山之王……独占鳌头”。虽然古尔德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纠正这个错误观念,可它依然存在。古尔德不断提醒我们,人类是历史的一个偶然事件,事情完全有可能是另一个样子——也就是说,某些其他的有机体本来有可能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对进化的误解,跟本书的主题关系更密切。这个误解就是,我们携带基因“是为了物种的生存”。还有一个与此相关的想法,认为我们携带基因,基本上“是为了我们更好地繁殖自己”。在第一种情况下,基因为物种服务。在第二种情况下,基因为作为有机体的我们服务。两种错误观点都认为,基因服务于我们的目标。在著名的《自私的基因》一书中,理查德·道金斯抛出了一枚定时炸弹。到目前为止,这颗定时炸弹还没有完全爆炸。它指出,实际情况跟刚才说的完全不同:我们被构造出来是为了给基因服务,而不是相反。流行的观点认为,“基因存在,是为了制造我们的副本”,这里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我们存在,是为了让基因制造它们的副本!它们是主要的,我们(作为人)是次要的。我们存在的理由是为基因服务,而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基因才把我们制造出来。
事实上,稍微思考一下,我们就知道,“基因存在是为了让我们制造自己的副本”这种观点说不通。我们从不制造自己的副本,只有基因才这么干。显然,我们的意识并没有在我们孩子那里得到复制,因此,我们没有在这个意义上延续自我。我们把一半随机的、乱成一团的基因传给自己的孩子。到了第五代时,我们跟后代的遗传重叠将减少到1/32,这个比例通常在表现型水平上都难以觉察。“基因存在是为了让我们制造自己的副本”,这个谬论背后存在一个错误观念。道金斯对此进行了讨论。他认为,情况恰恰相反,“我们被制造成基因机器,我们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传递自身的基因。不过,三代之内,我们这一方面就会被人遗忘。你的孩子,甚至你的孙子孙女,都可能跟你长得像……但是当每一代人不断生儿育女,往下传递,你的基因的贡献就会减半。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达到一个可以忽视的程度。我们的基因可能是不朽的,但是基因的 集合 ,也就是我们每个人,事实上注定要分崩离析。伊丽莎白二世是征服者威廉的直接后裔。然而,她很可能并不携带老国王的任何一个基因。我们不应该在繁衍之中寻求不朽”(199)。
我们的身体由一个独特的基因联邦建立,这个联邦不可能再以同样的方式走到一起。从欣赏我们自身独特性的观点来看,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前景,但是对于那些认为基因存在是为了让我们繁殖自身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景象。即使我们认为,基因在以某种方式帮助我们“繁殖我们自身”,这也不能减轻我们面对死亡时的哀伤之情。相反,令人震惊的是,难以置信的是,备受屈辱的是,我们存在,是为了在基因复制的过程中帮助它们—— 我们存在以便它们能复制。 用道金斯的话来说,永垂不朽的恰恰是基因,而不是我们 [1] 。
这就是道金斯扔给流行文化的知识手榴弹, [2] 而这种文化还没有准备好消化它的影响。这种消化过程被延迟了。一个原因是,即使是那些声称相信自然选择导致进化的人,也低估了彻底接受普遍达尔文主义之后由此导致的概念革命的影响。比如,在通常的讨论中,一种理解问题的方式是拿科学和宗教做比较——前者通常是进化论的幌子(Raymo 1999)。接着,讨论者会把问题界定成可兼容的或不可兼容的两种立场:前者认为,科学世界观跟宗教的能兼容,而后者认为不可以。开明宗教的信徒常常都是可兼容主义者,他们热情洋溢地主张,科学跟宗教能调和起来,像情侣一样手拉手、肩并肩。可宗教原教旨主义者不想走这么远,因为他们只想让宗教压倒科学。
说出来有点儿奇怪和反讽,因为,恰恰是宗教原教旨主义者把事情看得更透彻。而且,恰恰是相信进化论的那批人没看到普遍达尔文主义中内在的危险 [3] 。这些危险是什么呢?我们首先看一个显而易见的选项:人类通过自然选择进化而来,这就意味着,人类不是上帝或其他任何神灵的特殊设计。它意味着,人类的出现没有任何目的。它还意味着,就生命形式而言,没有任何天生的“高等”或“低等”(见Gould 1989,1996,2002;Sterelny 2001a)。简单地说,一种生命形式跟另一种一样好。
其次,存在一个令人恐惧的问题:进化无意义。这个问题来自一个事实,即进化是一种算法过程(Dennett 1995)。一个算法仅仅是一套形式步骤(即配方),用以解决一个具体问题。我们熟悉一种算法,即计算机程序。进化就是一种在自然界中而不是在计算机上执行的程序。设想有一种最简单的计算机程序,即复制那些在选择过程中存活下来的实体。根据像这种程序一样简单的逻辑,算法式自然选择过程(机械地、盲目地)构造出了像人脑一样复杂的结构(见Dawkins 1986,1996)。
很多人认为自己相信进化论,可他们没有想清楚这一过程的含义。这一过程是算法式的:机械、盲目、无目的。不过,乔治·萧伯纳早在1921年就觉察到了这些含义。他写道,“这个理论看起来很简单,因为你最初没有意识到它意味着什么。不过,当你慢慢理解它的整个寓意时,你就会万念俱灰。它蕴含着一种可怕的宿命论,无论是美丽和智慧,力量和目的,还是荣耀和抱负,都将发生可怕和该死的衰减”。我这里可不是说萧伯纳说得对,仅仅是说,他准确地觉察到达尔文主义对他世界观的威胁。事实上,我并不认为美丽和智慧在达尔文式的观点中就会衰减,而且我会在本书的第8章解释为什么。这里,重要的是,萧伯纳说对了一部分。他聪明地看到了进化的算法式本质。一种算法式过程也许会被描述为宿命论,而且,加之这种算法跟生活有关,于是萧伯纳觉得它狰狞可怕。
我相信萧伯纳得出的结论是错的,不过为什么错的原因他永远都没法预见。我想到了一种办法,能让我们逃离“狰狞可怕的宿命论”(请继续阅读,看看我认为这个方法是什么,以及需要哪些认知科学的概念来激活这种方法)。然而,至少可以认为,萧伯纳说对了一点。他认为完全接受达尔文的观点,势必要求我们修改很多经典概念,比如人格、个体、自我、意义、人文内涵以及灵魂。当然,这些概念没必要被还原到萧伯纳所暗示的那种程度,但它们必然需要彻底重构,我至少会在本书中对这种重构进行勾勒。
作为一个科学社会的公民,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达尔文主义的深刻见解。因为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不可能一边享受科学产品带来的种种便利,一边不接受科学在其初期带来的跟宇宙中人类有关的破坏性观点。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社会将考虑放弃前者——我们继续被科学提供的种种产品包围着、吞噬着:DVD光碟、便宜的食品、核磁共振成像机、电脑、手机、高品质蔬菜、高泰克斯服装,以及大型喷气式客机。因此,意义、个性和心灵的概念将不可避免地继续遭受破坏性冲击,这种冲击是一种科学发现引发的连锁反应,即科学揭示了生命、大脑、意识和世界其他方面的本质,从而引发了这种动荡。这些发现构成了我们对人类存在本质假设的语境。达尔文主义的概念洞见紧跟着人们想要的科技产品。这些技术伴随而来的某些洞见将给人带来深深的不安。
在进化这个话题上,温和的宗教徒以及几乎同样多持有世俗世界观的人,都在犯错误。他们以为,科学仅仅想要拿走我们的半条面包,绝不会碰我们超验价值观(这是另外半条面包)。然而,普遍达尔文主义不会满足于仅仅拿走半条面包。对于这一事实,宗教原教旨主义者比温和的宗教徒看得更清楚。达尔文主义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宇宙酸。自然选择这一概念作为一种算法过程,将溶解跟目的、意义和人文内涵有关的任何一个概念,除非它被同样强有力的其他概念给打败。不过,在21世纪,这种同样强有力的概念必然植根于科学,而不是来自宗教神话——它们出现于科学产生之前的时代,现在早已灰飞烟灭。我认为,这样的概念的确存在,而且要花费大量笔墨在本书中描述它们。但是,不破不立,第一步还是让宇宙酸发挥作用,开始它那令人战栗的毁灭性过程吧。一旦宇宙酸把表层的、短暂的结构给销蚀掉,我们就能看见科学留给自己用于建设的岩床是什么了。
[1] 更准确地说,Dawkins(1976)讨论时使用的术语是“以副本形式存在的、潜在的、近乎不朽的基因”(34)。
[2] 在《自私的基因》一书中,Dawkins讨论的概念当然不是自己的发明,而是综合了Hamilton(1964),Maynard Smith(1974,1976),Trivers(1971,1974),Williams(1966)以及其他很多人的成果。这些成果已成为进化科学的主流。Dawkins的综合强调了相对晚近的发现,有时候被称之为“基因眼观点”,即为了全面理解进化的影响,我们必须小心:不要把焦点放在单个有机体或物种上,而要放在最基本的单位基因上,还要关注基因通过什么机制增加自身繁殖成功,打败跟自己竞争的等位基因。Hamilton(1964),Williams(1966)和Dawkins(1976)告诉我们,这些机制基本上有三点:作为基因,你必须直接复制你自己;你可以帮着建立一个有机体(即所谓的载体,见下一节),接着帮助它存活和繁殖,从而使得构造该有机体的基因得以复制;你也可以让自己构造的有机体帮助其他含有你的副本的有机体(相关入门讨论见Badcock 2000;Barrett,Dunbar,and Lycett 2002;and Buss 1999)。有些可读性较强的讨论包括基因眼观点,但也强调自然选择具有多层次,见Sober and Wilson 1998;and Sterelny and Griffiths 1999。
[3] Radcliffe Richard(2000)指出,“当前的最重要争论不在于是支持达尔文还是反对他,而是在于对那些跨入达尔文门槛的人来说,他们对达尔文式解释能走多远持有不同意见”(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