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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欧泊恩家:互相扶持的分心一家人

如果全家人都有ADD呢?你自己、你的爱人以及你的7个孩子都有分心问题?你可能会说:“干脆杀了我吧!”以前我会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认识南希·欧泊恩一家后,我改变了想法。

欧泊恩家的故事证明:只要有心,我们可以克服异常艰难的挑战。南希让我们看到,只要我们有强韧的心灵以及每天的努力,我们就能驾驭分心,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

南希遇到的境况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困难的了。她必须自学关于ADD的种种、必须说服许多人、必须抚养7个ADD孩子,同时面对自己及丈夫的ADD。她向我们证明:你不一定要采取昂贵的治疗方法,只靠两个上班族父母自己的努力,也可以做得到。

从1994年起,南希就是我的病人。她生于1944年,幼年时和青年时完全不知道ADD是什么。她是家中7个孩子中最小的,父母在波士顿开了一家小型的两年制专科学校,全家人挤在一间公寓里。

南希的父母身为老师,喜欢强调成绩的重要性。南希的哥哥和姐姐的成绩都很好,但她的成绩却不是很好。她说:“学校就像地狱一样,我恨透学校了,我到现在还恨学校,所有关于学校的回忆都是痛苦的。我二年级的时候被罚站在走廊,因为我上课讲话。平常我都很乖的,那天不知怎么被抓到。一个人站在走廊,我觉得既被误会又很丢脸。”

“一年级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一个甜甜圈。我放在桌子抽屉里,结果发霉烂掉了。我不知道怎么偷偷拿出来丢掉,才不被别人发现而笑我。我每天都在担心,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个恶心的烂东西,骂我愚蠢该怎么办?”许多孩子都可能碰到这种事,但是只有ADD儿童特别容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小事。

别人可能跟没事似的把甜甜圈拿出去丢掉,但是ADD的儿童找不到这么明显的应对方法。他们会拖延,每次想起来就心烦不已。不论是甜甜圈还是没做完的作业、没付的账单、跟某人道歉、乱七八糟的屋子……以及各种各样其他的小事情,他们都会有这样的表现。越着急就越要拖,越拖就越急,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换了学校之后,情况仍然很糟糕。“从第一天开始就很糟。他们在黑板上用手写体书写,而我最不会用手写体写字了。学校每年要测验一次用手写体写字的能力。我以前只学过印刷体,所以黑板上的字我都看不懂。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我很害羞,我只好自己摸索。”

自己摸索,这是成千上万未经诊治的分心者的必经之路。自古皆有ADD成人及儿童,他们容易分心、冲动、躁动不安。直到ADD诊断之前,他们被认为性格不好、懒惰、任性和不受教。所谓的“治疗”往往就是处罚和羞辱,比如罚站、被老师讥笑或打骂。成人则是被瞧不起,被说成没出息。当然也有人能够靠着直觉、创造力和意志力取得成功。

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南希只好更努力地学习了。在那个年代,如果不守纪律,会挨打的。

“我必须能跟上学习进度,可是上学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困难,因为我一直无法专心。”在20世纪50年代,这会被认为是个没用的借口。老师只会叫你“努力一点,专心”。虽然努力是一切成功的基础,但是光靠努力是不够的,你更需要一些方法与指导。

“我不是不想学习,虽然常常迟到,但我几乎每天都去学校,可就是学不好。我的成绩还过得去,可是学习的过程令我非常痛苦。”

“有一次学校让我们做智力测验,测验结束后,他们并没说结果。有一天,老师说,我们班上有一个人的智商排第三名,可是学习成绩却是倒数第七名。我知道她说的就是我。我心想,我一定是太懒惰了,不然为什么别人能做得比较好?我知道自己蛮聪明的,但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在学校没有用武之地。我们全家人都优秀,只有我一塌糊涂,我真是搞不懂。”

“虽然我也会按时做作业,但是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混过去了。奇怪的是,我的记忆力很好,这对我的帮助很大,比如在英文课上,我会用联想的方法帮助自己背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诀。学校除了找出学生没学会什么以外,也要找出学生擅长什么,越早加以鼓励越好。我小时候很幸运,老师很欣赏我对用字遣词的热爱,即使我的字迹和拼字都很糟。虽然他们也会纠正我的拼字,但是他们更强调的是我写出来的东西。通常,老师和家长都喜欢过度强调孩子的缺点,但最终是才华和优势让孩子获得成功。这才是事业的基础。南希就是靠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度过了学校生活。

“我高二的时候怀孕了,缺了一些课,但是还是按时毕业了。”南希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华伦,一年后她和华伦的父亲结婚了。“我非常沮丧。我在精神病院当了很多年护士,却没见过比我更沮丧的人。”

这就是典型的未受诊治的ADD的人生。虽然南希很聪明,却冲动地让自己在不该怀孕的时候怀孕、嫁给一个并不优秀的男人以及在学校表现不佳,而她本人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生活继续着,一天又一天。“华伦非常多动。毫无疑问,他的多动让我很沮丧。他就是不睡,总是醒着,并一直动来动去。你无法把他丢在小床上。”

“结婚之前我和父母一起住,真是糟糕透了。我有个多动宝宝,可他们完全不帮忙。倒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帮忙,或是没有试着帮忙,他们就是帮不上忙。就像我自己的成长过程一样,他们不知道怎么帮忙。”那个时代,父母不了解ADD,不知道怎样帮助孩子。很多像南希这样的孩子,他们每天都会被父母打。

“我跟华伦的父亲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教堂婚礼。之后,我又生了老二罗伯,我更沮丧了。没有人帮我,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处境,没有人在乎我的忧郁。”

那个时候,大家非但不了解ADD,也不了解抑郁症。更糟糕的是,所有的心智问题都被视为羞耻,即软弱及性格有缺陷。即使你鼓起勇气承认自己很忧郁,也得不到帮助。你得到的帮助常常会让问题更严重。

南希的父母帮他们买了房子。“我们住在那里,丈夫工作,我带两个孩子。我非常沮丧,连起床都很困难。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终于崩溃了,我找出电话簿,给医院打电话,开始看心理医生。我坚持了两年。”

“医生很好,非常了解我。他也是爱尔兰人,了解我的成长背景。他也酗酒,跟我一样。他叫我去参加嗜酒者互戒协会,这开启了我的新生活。我从一个渺小、狭窄、痛苦的生命迈向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在嗜酒者互戒协会遇见了很多出色的人。”

南希继续看心理医生,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这期间,她又生了两个女儿,凯瑟琳和小南希。“过了一阵子,我发现我的婚姻很糟糕,我必须做些改变,于是我就离婚了。”

“这时候,我已经像个疯子了。我不再忧郁,却总是愤怒。生气、生气、生气,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只知道什么都不对劲,我的人生一团糟。我尽了全力,可是生活还是一团糟。我继续去嗜酒者互戒协会,他们告诉我‘一次面对一天,一次做一件事’。”

“我找了个兼职工作,带着4个孩子搬到缅因州。父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可以继续生活。现在想想也许这不是个好办法,我应该早点面对困境,这样才能学会独立。”

“我记得自己站在厨房,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洗盘子,心想‘我没办法再洗盘子了’。我不能一辈子都在洗盘子。如果我一直洗盘子,我一定会疯掉。我必须做些什么。我想了一阵子,嗯,就是当护士了。护士是我见过的最有组织性的人了,而我是我见过的最没有组织性的人。于是我坚持读完大学,并拿到了护士执照。”

“我坐下来跟自己说‘不管怎样,我就是要坐着读这本书,一直读到懂了为止。如果读不懂,就不准上床’。我跟自己赌上了。我用了很多小秘诀帮助自己专心。如果我发现自己发呆,我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读书。”

南希再婚了,新丈夫保罗会帮忙做家务,让她专心读书。“每晚7点,我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一直读到半夜。需要的时候,我会停下来歇会儿。因为有孩子,所以能有自己独处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在学校,每堂课我都会录音,回家听录音带温习。我几乎把每堂课的内容都一字不漏地抄下来了,然后我把内容都背下来。”

南希最终得到护士执照了。“我的成绩很好,可是ADD的症状还是存在,我到现在也记不住事情。”去读护士学校之前,南希生了第5个孩子,毕业后又生了第6个和第7个孩子。每个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都跟她以前一样那么困难。“我没有答案,但是一直在寻找。我姐姐发现有家医院有儿童门诊,专门诊断有问题的孩子,比如生理、情绪等任何问题。我们带华伦去看医生,他去了5天,做了各种测验。最后医生说:‘他有两个问题,一是他有点远视,二是他的大脑也有点问题。’简言之就是ADD。”

南希终于有了确切诊断,知道这个9岁的孩子为什么从出生开始就活得这么困难。最终的答案让人松了一口气。分心者和家人拿到诊断时往往觉得轻松,只要知道问题所在,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取得了一半的疗效了。

南希迫不及待地想到学校去跟老师解释为什么这个智商150的孩子在学习上的表现这么差。南希请医生写诊断书或给学校打电话证明孩子有分心的问题,医生说:“我没办法。没有人会相信你或相信我。我跟你说的全是真的,但是没有人会相信。还要再过几十年,学校和普通百姓才会接受这样的诊断。而且,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再过几年,华伦十二三岁的时候,情况还会更糟糕。”

35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很惊讶这位医生的远见。

南希从不放弃。她听从医生的建议,让华伦服用兴奋剂。这对他的帮助非常大。当她跟老师解释为什么华伦忽然进步这么快的时候,他们果然不相信医生的诊断,并坚持进步不是因为服药,而是因为纪律和努力。

南希看着华伦服药后进步这么多,决定自己也试试。“我心想,这就是我一生寻找的答案。真是不可思议,服药完全改变了我看世界的方式,我可以专心了。我一心想完成所有想做的或一直拖着没做的事情,而一粒药就让我实现了这样的愿望。后来,我因为太喜欢服药,而药物的效果又那么好,所以我担心自己会上瘾。这真是悲哀。我一直去嗜酒者互戒协会,因为我怕自己药物上瘾。我决定不再尝试药物,我也不让华伦再尝试药物。这真是个大错误,停止服药后,他在学校惹出很多麻烦,他几乎无法从高中毕业。”

华伦后来又开始服药了,现在他是个成功的人。多年来,南希一直都不敢让孩子们服药,看着他们挣扎,孩子们不但遇到她以前遇到过的问题,还有行为问题。南希害怕药物,又无法说服别人,只好靠着丈夫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抚养这些孩子。

南希成为精神科护士,在军医院的药局工作。她发现许多退伍军人都有未受诊治的ADD。当她告诉医生,这些因为滥用药物而来看诊的病患可能有ADD时,医生完全不理会。他们坚持ADD只会发生在儿童身上,当青春期过后ADD就会自动消失,而且嗑药的行为和ADD无关。

南希是对的,医生错了。ADD不一定会在青春期后消失,而且和药物上瘾有高度相关性。如果ADD得到治疗,会更容易戒除毒瘾。毒瘾其实就是自我治疗,只是用错了药。如果医生能够对症下药,使用利他林之类的ADD药物,他们就不需要再自己乱用错误的药物,比如酒精或可卡因了。

南希一直都不敢服用ADD药物,但是她学到了一些应对学校的策略。南希最小的孩子尼可拉斯开始上学的时候,南希已经不怕学校的人了。“尼可拉斯开始上学的第一天,我就跟老师见面,告诉老师如果孩子很多动请跟我说。”

“一开始,一切正常。接下来老师开始给我写信,我便去跟老师谈话,但是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尼可拉斯的一年级就是这样度过的。老师说:‘哦,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有点……’”

三年级开学了,南希终于带尼可拉斯去看专家,就像20前她带第一个孩子去做检查一样。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尼可拉斯不但得到了诊断,医生还给她一本关于ADD的书。

当她读那本书时,她的心里着实吃惊。她更确定自己长久以来怀疑的事实:全家人都是分心者。孩子、丈夫,包括她自己都是分心者。

她非常清楚大家需要帮助。不只是药物,还有家教、结构、支持、职业咨询、戒瘾、人际关系咨询以及鼓励等。

首先,她去了尼可拉斯的学校。“他们完全不懂。他们不知道ADD以及ADD对学生的影响。我花了很多时间和学校的辅导老师谈,和有博士学位的心理学家谈。一开始她对我很不友善,因为她不懂ADD。最后,她也同意了。当时,学校里没有人知道ADD。这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了,已经不是在那之前啦。”

即使现在,还是有许多家长陷在与南希同样的处境中。他们必须说服学校采取行动。

和学校打交道的时候,我的建议是和老师做朋友。先交朋友再提出要求。许多家长早已疲惫至极,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对老师提出很多要求。

我会建议你先跟老师握握手,带些小礼物或是自愿当家长义工,这对你们建立关系会很有帮助。南希想要做更多。“我发现一件事,开会的时候,人多的那边会赢。我很幸运,可以征召一些人来支持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是支持我的人就可以。”

“我哥哥在管理一个教育机构,我请他和他机构里一位专攻特殊教育的老师跟我一起去开会。如果学校请更多人,我也带更多人去。每次开会,我都可以得到我要的东西,因为我这边的人比较多。”

“这很重要。尼可拉斯的四年级老师跟我说他不相信有ADD这回事。他说尼可拉斯只是缺乏管教。他跟尼可拉斯说如果他真的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样说,对孩子很残酷,因为他真的希望自己做得到,可是他做不到。’我已经受够那位老师的做法了,我决定找其他的老师处理。他不肯改变,他根本不相信我给他看的任何资料,不相信研究、不相信科学证据。”

到了高中,老师想让尼可拉斯进普通班级,南希坚持让他进特殊班,现在她觉得这个决定可能是个错误。“他的班级其实就是把所有有学习障碍的孩子放在一起,他不喜欢那里,所以就休学了。他明年还会回学校继续读普通班。”

其他孩子呢?“罗伯在电话公司工作,结婚了,生了孩子。他有一阵子服药,但是他太太要他停药,因为服药后他的脾气会变得比较坏。现在他就用他的ADD本性过日子,大家都爱他。”当然,对所有人,找到合适的伴侣、合适的工作都是快乐的基础。我一再跟分心者强调这一点是因为他们经常在这两方面都犯错。他们常常选择“坏老师”当伴侣和上司。他们真正需要的是相反的人——欣赏他们的才华、能够处理他们的缺点却不看扁他们的人。“小南希也是护士。她在学校的学习也很困难,但是她努力读完,并拿到了护士执照。她攻读硕士学位,但是没读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服药,而把自己弄得很辛苦。”

“凯瑟琳则是一个工作接一个工作地换个不停,她总是搬家、总是在改变着志向。她做一切都凭冲动。她似乎没有真正的方向或是想坚持的东西。她34岁了,单身,现在跟我的两个姐姐一起住。她非常不喜欢跟她的阿姨们住,她又要搬家了。她大学毕业以后又回去读了一个英文学位,她说她想弄个教师执照教英文,可是她搬来搬去,一直没定下来。她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工作很努力,她总是有份工作,自己付学费。她就是没办法好好做计划或执行计划。”

“我只要一提到药物,她就走开,但是有件事却让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凯瑟琳有两只猫,她非常爱它们,把它们当孩子一样对待。有一天,她的两只猫开始打架,打得非常凶,她必须把一只猫送走才能避免它们之间的斗争。于是,我建议她让猫咪吃百忧解。她本来并不愿意,我跟她说:‘你反正要把猫送走了,试试看又不会怎样。’她给兽医打了电话,兽医正好做这方面的研究,于是给猫咪开了百忧解。几个星期后,两只猫又和好如初了,而凯瑟琳反对用药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或许今后她会寻求帮助。”

南希继续说着女儿的才华。“她很会卖房子。她可以买下一栋房子,完全不靠中介在一个月内再卖掉,从中赚一笔钱。她可以处理那种压力,可是自己的生活却一塌糊涂。”

成千上万的成人像凯瑟琳一样,非常有才华却一事无成。他们通常会拒绝帮助,宁可自己单独奋斗。即使没有计划,他们也要顽固地照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服药,但至少应该寻求某种非药物治疗,而不是自顾自地胡乱摸索。如果你身边有这种人,我的建议是坚持下去。你可以把这本书送给他,或是把书中的摘要告诉他。如果行不通的话,可以找一个他信任的人,先跟这个人谈谈ADD,再请这个人跟他谈。你也可以说一些他没想到的治疗效果,比如改善自己的高尔夫球技、改善做爱经验等。ADD治疗会让生活的各方面都得到改善。

不要和这些人吵架。成人ADD就像儿童一样,喜欢争论、喜欢吵架。这比静静地听人家建议他如何改善生活要更刺激。

但是不要放弃,坚持下去。治疗ADD永远不嫌晚。我见过最年长的个案已经86岁了。她说治疗改变了她的人生,让她更能专注,而跟她的曾孙在一起会让她觉得不无聊。

对于南希,现在学习关于ADD的一切当然更不嫌迟。她送了一本书给19岁的儿子凯文。他跟我说:“真神奇,好像找到了宗教信仰。我以为我这一生都要这样混下去了,我一直在混。忽然,现在有希望了,我的问题可以治疗了。”

凯文看了医生并得到诊断,他开始服用匹莫林(Cylert)。这是一种兴奋剂,现在凯文已经不用了,因为这种药物可能会造成肝脏负担。药物没有对凯文造成伤害,而且疗效很好。“知道自己不是笨蛋,诊断和药物改变了一切。”

凯文还需要做一件事。就像许多分心成人一样,凯文用酒精和大麻进行自我治疗。开始ADD治疗以后,他的情况改善了很多。他进了法学院读书,开学前他也戒掉了大麻。“戒掉大麻之前,我跟自己说,你活在雾里,只有戒掉大麻,这层雾才会散掉。”

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未受诊治的分心者常用药物自我治疗,或是沉溺于赌博、购物、吃东西、节食、看情色影片、追求冲动的性行为等。我们知道的是,太多的分心成人有某种上瘾症,或是某种虽然不算上瘾,但长期下来也会影响情绪、自我表现和健康的坏习惯。这种类型的ADD或许就是布鲁说的报酬不足症候群。

无论如何,分心者的内在就是需要一直改变,他们受不了重复的固定生活。

儿童可能会选择找人吵架或打架来寻求刺激,以改变内在的感觉。这不是有意识的决定,而是像飞蛾扑火般地控制不住。冲突也是一种改变。吵架比安安静静刺激多了。追求冲突的时候,孩子其实是在不知不觉中追求肾上腺素作为药物治疗。肾上腺素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的兴奋剂。当我们兴奋、害怕或想打架、有压力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就会释放出肾上腺素和皮质醇。

分心者很早就了解,肾上腺素可以让他们更专注、可以让他们的日子更好过。每当他们无聊、没精神、不自在的时候,他们就会不自主地追求刺激、危险、冲突,甚至打架。这不是因为他们是坏孩子,只是因为他们太无聊了。对于分心者,无聊就像窒息一般令人无法忍受。无聊的时候,分心者会不得不做些什么以便让世界继续高速运转。肾上腺素正是一种方法。另一个改变自己内在感觉的方法就是嗑药和喝酒。有些药物是合法的,比如酒精、咖啡和芋草;而有些药物是非法的,比如大麻、可卡因和快乐丸。分心者比一般人更常滥用药物,或是沉溺于某种高度刺激的活动,比如赌博、性和冒险的活动。

治疗需要患者首先承认这些情况,而不是否认,然后寻找其他比较无害的替代方法。合法的咖啡因很有效,但是小心不要服用过量,否则副作用可能很危险。可以使用处方药利他林或其他兴奋剂,只要小心使用、不要过量就没问题。

但是,药物只是一种方法,长期下来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找到适应自己内在感觉的方法,才能过得快乐、健康。学着在寻常活动中找到乐趣,就能拯救分心者的人生。每个人选择的方法不同,我喜欢看职业球赛、看不用大脑思考的电视节目、读报纸上的运动新闻以及读侦探小说等。这些事情都没有建设性,但是也没有危险。我们都需要花些时间充电。

当然,有些建设性的活动也可以改变我们的内在感觉。运动就是最棒的活动了,做你喜欢的运动可以大幅改善生活。音乐也很有帮助。或者可以像凯文一样,找一个有吸引力、让人忙碌不已、有建设性的活动——去读法律专业。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们会提供更多用非药物治疗改变内在感觉的方法。

凯文现在是律师了。他读法律的时候一直服用利他林,上课时他总是坐在教室最前面,以便保持专心。

他已经结婚5年了。“她就像妈妈帮助我爸爸一样帮助我。她做所有我做不好的事情,比如付账单。她开了一家服装店,她真是了不起。我很幸运能碰到她。”

他们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他的理由很特别。“我们认为生个孩子可能比较好,这样才不会无聊。”分心者往往很会跟孩子相处,他们的大脑这么活泼,就像孩子一样。

凯文的生活并不完美,但是比以前好多了。他还是缺乏组织性、不会管理时间,但是他找到了合适的伴侣和工作,他很快乐、很满足。

南希的另一个儿子詹姆斯在学校一直不顺利。他个子很高,很惹人注意,而不专心的时候更明显。他试过各种药物,但是都无效。

“医生让他试过抗躁郁症的药和抗抑郁症的药,都没有用。他休学,转到特殊学校,又休学,转到一家治疗机构,最终还是读不下去。他晃荡了几年,去年不知怎样就找到了一家木工厂,他竟然去那工作了。他已经在那里待了1年了,现在是木工学徒。他25岁,我想他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事了。他仍然会喝很多酒,可能还是会出事,不过我认为他会没问题的。”南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这么了解ADD,解决起来应该比南希当年容易多了。确实如此,但还是不容易。通常,分心儿童也会有其他问题,比如嗑药、酗酒、忧郁、阅读困难、受虐、长期愤怒、长期缺乏动机以及长期难以管教等。

这种类型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如果你的孩子也是这样,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不要放弃,有些个案花了好几年,基本上只是让他们不要毁灭自己而已,之后才开始取得进步;第二,不要一个人独自担心,你需要支持,伴侣、朋友、老师、教练、亲戚,任何愿意倾听、有智慧、在乎你的人都可以。

你需要一位好医生,他可以一直陪伴你、常常笑、愿意仔细解释、你和孩子都喜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时候肯承认自己也没有答案以及充满希望。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有这些特质,但是不要放弃,要一直找到自己能够信任的医生为止。

治疗ADD不是一个星期或一个月就能见效的,而是持续不停、永无止境的。南希来看我的时候,我们讨论要不要服药。我跟她说:“兴奋剂不会让她重新开始酗酒,但是如果她觉得不自在,我就不会开处方给她。”等到她终于开始服用兴奋剂之后,效果好得不得了。她说:“我敢说药物使我的生活大为不同了,而且还越来越好,我对现在生活的满足感越来越强了。我简直没有时间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我。人生真是越来越棒啊。” q0LryQEMFNhrKQz4vYpMu9NjRC0jbMZtE/eU9qJeeEKnPWvx57y4sRdQKU9Uel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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