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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 |
从前，有一位年迈的猪夫人，大家都叫她佩蒂托斯姑妈。她一共有八个孩子，其中有四个小姑娘，她们的名字是：珂罗斯、莎珂、笑笑和丝波特，另外那四个是男孩子，他们的名字是：亚历山大、小猪布兰德、晨晨和斯达比。斯达比的尾巴发生过一次意外。
八只小猪都很能吃。“哎哟，哎哟！他们能吃啊，他们真是能吃啊！”佩蒂托斯姑妈看着她的孩子们，骄傲地说。
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恐惧的尖叫！原来，亚历山大钻进了猪槽的铁环里，被卡在那里出不来了。
佩蒂托斯姑妈和我一起抓住他的后腿用力拉，才把他拉了出来。
晨晨做了一件很丟脸的事。洗衣服的那天，他吞吃了一块肥皂。
不久，在一个放干净衣服的篮子里，我们又发现了一只浑身脏乎乎的小猪。“啧啧啧！这是谁啊？”佩蒂托斯姑妈哼哼着，抱怨道。
佩蒂托斯姑妈的孩子们都是粉红色小猪，有的是粉红皮肤上带着几颗黑点。可是，这只猪娃娃却全身漆黑！当她一头跳进浴盆里，大家才认出她是笑笑。
我走进菜园，看到珂罗丝和莎珂正在那里拔胡萝卜。我跑过去打她们，然后提着她们的耳朵带她们离开菜园，这时，珂罗丝竟然还想咬我呢！
“佩蒂托斯姑妈，佩蒂托斯姑妈！你是一个非常可敬的妈妈，可是你的孩子们实在太让人操心了。除了丝波特和小猪布兰德，他们每一个都太淘气了。”
“是啊，是啊！”佩蒂托斯姑妈叹了一口气，“他们能喝成桶成桶的牛奶，我必须再去买一头奶牛了！唉，温顺的小丝波特留在家里做些家务，其他的就都送走吧。四个男孩子再加上四个小姑娘，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佩蒂托斯姑妈接着说，“是的，是的，没有了他们，以后家里的粮食就足够吃了。”
于是，晨晨和莎珂坐上一辆独轮推车离开了家，斯达比、笑笑和珂罗丝也乘着一辆大车走了。
另外两只小猪布兰德和亚历山大，他们要前往市场去了。
我们为他们刷好外套，卷了他们的尾巴，然后洗了他们的小脸，最后在院子里和他们告别。
佩蒂托斯姑妈，用一块大手帕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睛。她擦去小猪布兰德的鼻涕和流下的眼泪，又擦掉亚历山大的鼻涕和眼泪，最后把手帕递给丝波特。佩蒂托斯姑妈叹息着，低声哼哼着，最后叮嘱她的两只小猪：“哦，小猪布兰德，我的儿子布兰德，你现在必须去市场了。一路上，要牵着你的兄弟亚历山大的手，注意不要弄脏身上的礼服，要记得擤鼻涕啊——”说着，佩蒂托斯姑妈拿回了她的手帕，“小心保管好随身携带的行李，当心鸡栏、熏肉和蛋。另外，要一直用你的后脚走路啊！”
小猪布兰德是一只稳重的小猪，他庄重地看着他的母亲，眼泪一颗颗地顺着他的两颊淌了下来。
佩蒂托斯姑妈又转向她的另一个儿子：“哦，我的儿子亚历山大啊，记得手牵手——”
“呵，呵，呵呵！”亚历山大傻笑起来。
“牵着你的兄弟布兰德的手，你们现在必须去市场了，当心啊——”
“呵，呵，呵呵！”亚历山大再次打断了妈妈的话。
“你真让我生气，”佩蒂托斯姑妈说——“注意路标和里程碑，不要狼吞虎咽吞下青鱼骨头——”
“还要记得啊，”我向他们强调说，“你们一旦穿越了这个郡的边界，你们就再也不能回来了。亚历山大，你有没有注意听我的话啊！好了，这是两张执照，准许两只小猪前去兰开夏的市场。注意了，亚历山大！这两张执照，可是我费了很大周折才从警察手里拿到的啊！”
小猪布兰德表情严峻地听着我的嘱咐，可是亚历山大却浮躁得很，真是没有办法！为了保证安全，我把证件别在了他们的背心口袋里。
佩蒂托斯姑妈为他们分别准备了一个小包裹，还有八块薄荷糖。在糖纸上，还写上了遇到各种情况时，他们应该怎样做。
然后，他们就动身出发了。
小猪布兰德和亚历山大上路后，他们小跑着走了近一英里的路。至少，小猪布兰德是这样做的，可是亚历山大却多走了一倍的路，因为他一路上欢蹦乱跳，不停地从路的一边跳到另一边。他一边跳着，一边不时地拧他哥哥一下，同时嘴里唱道：
这只小诸去市场，
那只小猪留在家，
这只小猪有块肉——
“让我们看看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饭好吗，布兰德？”
于是，小猪布兰德和亚历山大坐下来，打开他们的包裹。不一会儿，亚历山大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他那份饭。这时，他已经将自己的薄荷糖全都吃光了。
“给我一块你的薄荷糖好吗，布兰德？”
“可是，我想把它们保存到需要的时候再吃。”小猪布兰德支支吾吾地说。
听了布兰德的话，亚历山大尖声大笑起来。然后，他用钉着他的猪执照的别针去刺小猪布兰德。当小猪布兰德用手拍他的时候，他的别针掉了下来，于是他又去扯小猪布兰德的别针，结果两份执照混在了一起。小猪布兰德责备了亚历山大几句。
不过，很快他们又和好了，一边继续向前奔跑，一边唱着：
汤姆，汤姆，这个风笛手的儿子啊，
偷了猪就溜走！
他会吹的曲子只一首，
“翻过山冈，远远地走！”
“你们在唱什么，两位年轻的先生？偷了猪？你们的执照呢？”这时，一位警察喊住了他们。刚才他们在拐角的地方，差点撞上了这位警察。
小猪布兰德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执照，可是亚历山大摸索了一会儿，才胆怯地递上一件东西——
“四分之三个便士买两斤半的糖果一一这是什么？这根本不是执照啊？”亚历山大的鼻子明显拉长了，因为他把执照弄丟了。
“我有一个执照，我真的有，警察先生！”
“如果没有执照，他们是不可能让你动身的。我正好要经过农场，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我能一起回农场吗？”小猪布兰德问。
“我看不需要了，年轻的先生。你的执照没有问题。”
小猪布兰德不想一个人上路，何况这时候天又下起雨来。可是，他知道，和警察争论这些问题是不明智的。于是，他给了弟弟一块薄荷糖，然后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亚历山大后来的经历是这样一当那位警察悠闲地走到农场时，大约已经是下午茶时间，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无精打采的小猪。于是，我把亚历山大安置在了附近的一户人家。他在那里定居之后，生活得相当不错。
小猪布兰德心情沮丧地独自向前走去。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那里矗立着一个路标一“前往集镇，五英里”“翻过小山，四英里”“前往佩蒂托斯农场，三英里”。
看到这个路标，小猪布兰德大吃一惊。看来，晚上到达集镇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而明天就是招工博览会了。想着一路上被不懂事的亚历山大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小猪布兰德忍不住难过地叹了口气。
他满怀希望地看了看那条通往小山的路，然后扣上外套的纽扣，冒雨走上了那条路。
小猪布兰德不想去市场。一想到自己无依无靠地站在拥挤的市场上，被人们看来看去、推来推去，最后被一个高大强壮的农夫雇走，布兰德就会感到很难受。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小菜园，然后种一些马铃薯啊！”小猪布兰德自言自语。
他将一只冰冷的手放进口袋，摸了摸自己的执照。然后又将另一只手放进了另一个口袋，又摸到了一张——那是亚历山大的执照！小猪布兰德尖叫一声，然后转身拼命地向回跑去，希望能够赶上亚历山大和那位警察。
他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走错了路——然后，又在几个转弯的地方走错了，最后终于迷了路。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风在呼嘯着，树木在风中“吱吱”地响着，发出一声声叹息。
小猪布兰德开始惊恐地哭起来：“呜呜，呜呜！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在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布兰德终于走出了树林。这时，月亮冲破云层，将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小猪布兰德发现他正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小路穿过一片荒野，下面是宽广的山谷，一条小河正在月光下闪烁着波光。远方的山冈在夜雾笼罩下，隐隐可见。
小猪布兰德看到了一座小木屋，他加快步子走过去，爬进了小木屋里。
“我想这恐怕是是一间鸡舍，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小猪布兰德自言自语着。他浑身又湿又冷，而且疲惫极了。
“熏肉和蛋，熏肉和蛋！”一只在鸡窝里栖息的母鸡“咯咯”地叫着。
“圈套，圈套，圈套！咯咯，咯咯，咯咯！”被打扰的小公鸡斥责着母鸡。
“去市场，去市场！跳着去！”一只栖息在小公鸡旁边、喜欢伏窝的白母鸡“咯咯”地叫着。
小猪布兰德感到非常害怕，他决定天一亮立刻离开这里。很快，他和母鸡们全都进人了梦乡。
可是不到一个钟头，他们全都被唤醒了。鸡的主人——彼得·托马斯·派伯逊先生提着一只灯笼走进了木屋。他带着一只带盖的大篮子，准备用来装六只鸡，早晨送到市场上去。
他一把抓起栖息在公鸡旁边的白母鸡，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的小猪布兰德的身上。
他很奇怪地说：“喂，这儿还有一只！”说着，他抓起小猪的后脖颈，将他扔进了大篮子里。然后，他又顺手抓了五只全身脏乎乎而且不停地踢着、叫着的母鸡，扔在小猪布兰德的身上。
大篮子里装了六只鸡和一只年轻的小猪，确实重量不轻。派伯逊先生背着他们摇摇晃晃地走下山。尽管小猪布兰德几乎被母鸡们抓成碎片，可他还是尽量把执照和薄荷糖在衣服里藏好。
最后，大篮子被重重地丟在厨房的地板上。篮子的盖子被打开了，小猪被提了出来。布兰德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到一个丑陋的已过中年的男人。这个人看上去非常讨厌，他的嘴巴笑得都快要咧到两只耳朵那里去了。
“无论如何，这一只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说着，派伯逊先生将小猪布兰德的口袋搜了个遍。
他把大篮子推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在外面罩上了一个大口袋，使母鸡们安静下来。接着，他又在炉火上放了一口锅，然后解开了他的靴子。
小猪布兰德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凳子边上，害羞地搓着双手。
派伯逊先生脱下一只靴子，将它远远地扔到厨房尽头的壁板上。这时，有一种闷闷的声音传来。“住嘴！”派伯逊先生说。
小猪布兰德搓着双手，不解地看着他。
派伯逊先生又脱下他的另一只靴子，像扔第一只靴子那样扔到壁板上，这时又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你能安静一些吗？”派伯逊先生说。小猪布兰德紧张地坐在凳子边上。
派伯逊先生从一口箱子里取出一些麦片，开始煮麦片粥，而小猪布兰德感到在厨房的那一头，好像有什么人对煮东西很感兴趣。可是，他实在太饿了，没有心思研究那些奇怪的噪音。
派伯逊先生倒了三盘麦片粥，一盘给自己，一盘给了小猪布兰德，那第三盘呢——他瞪了小猪布兰德一眼，然后拿走了那盘麦片粥，将它锁进了柜子里。
小猪布兰德小心翼翼地吃了他的晚餐。
晚餐后，派伯逊先生查了查日历，然后又摸了摸小猪的肋骨。这个季节再来做熏肉已经太晚了，他真后悔自己给小猪吃了这顿饭！另外，母鸡们已经看到过这只小猪了。
派伯逊先生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腌猪肉，然后又迟疑不决地看着小猪布兰德。
“你可以睡在地毯上。”彼得·托马斯·派伯逊先生说。
这天夜里，小猪布兰德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派伯逊先生多煮了一些麦片粥。这天的天气非常温暖。他看了看箱子里剩下的麦片，然后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还会继续赶路吧？”他对小猪布兰德说。
布兰德正要回答，一位邻居在大门口吹起了口哨，因为派伯逊先生和他的母鸡要搭他的车去市场。派伯逊先生急忙提起大篮子向门外走去，他吩咐身后的小猪布兰德关好大门，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回来会剥下你的皮！”派伯逊先生说。
这时，小猪布兰德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也请求搭车，或许还来得及赶到市场。
可是，他不信任彼得·托马斯。
小猪布兰德悠闲地吃完了早饭。然后，他打量了一下这座农舍，发现每样东西都上了锁。在厨房的后面，他找到一桶马铃薯皮，于是他吃了那些皮，然后开始在一个水桶里清洗麦片粥盘子。他一边洗盘子一边唱起来：
汤姆的风笛多么响亮，
他吸引着所有的男孩和小姑娘。
他们全都跑来听他的演奏，
“翻过山冈，远远地走！”
突然，有一个微弱、沉闷的声音和他一起唱起来：
多么遥远啊，翻过一座座山冈，
风儿吹过，我的头发随风飘荡！
小猪布兰德放下正在擦拭的盘子，静静地听着。
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布兰德踮着脚尖走到厨房的门前，然后探头朝里面看。厨房里并没有人。
又过了一会儿，布兰德走到一个上了锁的碗柜前，透过锁孔闻了闻里面。里面非常安静。
又过了更长一段时间后，小猪布兰德将一块薄荷糖塞到了门缝下面。薄荷糖立刻被拿走了。
这天，小猪布兰德把他剩下的六块薄荷糖，全都塞到了门下。
当派伯逊先生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发现小猪布兰德正坐在火炉前，已经清洗好了炉灶，上面放上了煮水的罐子，只是他还拿不到麦片。
派伯逊先生的态度非常和蔼，他拍了拍布兰德的后背，然后煮了很多麦片粥，可是他忘了锁上装麦片的箱子。他只是锁上了碗柜的门，可是关得并不严。这天，他早早地上了床，而且告诉小猪布兰德无论如何在第二天中午12点之前，不要吵醒他。
小猪布兰德坐在炉火旁，独自吃着自己的晚饭。
突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我的名字叫小猪薇姬。求你多给我些麦片粥吧！”
小猪布兰德吓了一跳，他惊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一只极为可爱的黑色波克夏小猪，正微笑着站在他的旁边。她有一对眯起的亮晶晶的小眼睛，双下巴，还有一个短短的小翘鼻子。
她用手指着小猪布兰德的盘子，布兰德急忙将手里的盘子递给她，然后走向装麦片的箱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小猪布兰德问。
“被偷来的。”小猪薇姬的嘴里塞得满满的。
布兰德毫无顾忌地自己动手取出了麦片。
“偷来做什么？”
“做熏肉、火腿啊！”小猪薇姬兴致勃勃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不赶快逃走呢？”小猪布兰德惊恐地叫道。“我吃完晚饭就走。”小猪薇姬果断地说。
小猪布兰德煮了很多很多麦片粥后，然后他害羞地看着薇姬。
薇姬吃完第二盘麦片粥，站起身来，看样子好像要动身离开了。
“外面太黑了，你不能走。”小猪布兰德说。
薇姬看上去很焦虑。
“白天的时候你认路吗？”
“我知道从小河对岸的小山那边能看见这座小白房子。小猪先生，你要走哪条路呢？”
“去市场那条路一一我有两份猪执照，如果你不拒绝，我可以把你带到大桥那里。”小猪布兰德坐在凳子边上，心事重重地说。
后来，薇姬怀着感激的心情问了布兰德很多问题，这使布兰德有些难为情。
布兰德不得不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于是，薇姬安静了下来。
这时，有一股薄荷的味道飘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早把薄荷糖吃完了呢！”小猪布兰德忽然睁开眼睛说。
“我只吃了一点儿。”小猪薇姬回答。在火光的照耀下，她津津有味地研究着糖纸上写的内容。
“我希望你不要吃了。透过天花板，他可能会闻到薄荷味。”布兰德有些担心地说。
小猪薇姬将粘手的薄荷糖放回了她的口袋里。
“你来唱一些什么吧。”她请求道。
“对不起……我正在牙痛。”布兰德惊慌失措地回答。
“那么，我来唱好了，”薇姬说，“如果我唱错了，你不会在意吧？有些歌词我已经忘了。”
小猪布兰德没有表示反对。他坐在那里，眼睛眯起来，看着薇姬。
小猪薇姬摇着头，晃动着身体，同时用手掌打着拍子，用甜美的声音低声唱了起来：
一只滑稽的猪妈妈，住在猪栏住里，
她有三只可爱的小猪，
哼，哼，哼！
小猪们叫唤起来，噜噜噜！
她唱了三四个小节，都唱得非常动听，只是每唱一个小节，她的头就会低下去一点儿，最后她那亮晶晶的小眼睛慢慢闭上了——
三只小猪长得那么痩，
啊，实在是太廋！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会说哼哼哼！
他们也不会说呜呜呜！
不知为什么，他们不会说——
小猪薇姬的头垂得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像一只小皮球，翻了一个身，倒在炉前的地毯上，很快便睡着了。
小猪布兰德踮着脚尖走过去，给她盖上了一个椅罩。
布兰德担心自己会睡着了，所以在夜晚剩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坐在那里倾听着蟋蟀“唧唧”的叫声，还有天花板上传来的派伯逊先生的鼾声。
凌晨，天才刚刚发亮，小猪布兰德便扎好他的小包裹，叫醒了薇姬。看上去，她既兴奋又有些惊恐。
“可是，天还很黑呢！我们怎么能找到路呢？”
“公鸡已经叫过了，我们必须赶在母鸡出来之前出发，否则她们会吵醒派伯逊先生的。”
这时，薇姬又坐了下来，并且哭开了。
“走啊，薇姬，只要我们的眼睛在外面习惯了，我们就能看见路了。来吧！我已经听到母鸡在‘咯咯’叫了！”
小猪布兰德生性温和，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母鸡说过“嘘”。他记得在那只大篮子里也是这样。
布兰德悄悄地打开房门，出来后又关上了。这里没有花园，派伯逊先生家周围被鸡折腾得一团糟。
两只小猪手牵着手，悄悄地穿过零乱的田野，向着大路走去。
在他们穿过荒野的时候，太阳升了起来，一道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山顶。阳光沿着倾斜的山坡淌人宁静而翠绿的山谷。在山谷中，矗立着一座座白色的小农舍，这些农舍偎依在花园和果园的环抱中。
“那是威斯特摩兰郡。”薇姬说。她放开小猪布兰德的手，开始边跳边唱：
汤姆，汤姆，这个风笛手的儿子啊，
偷了猪就溜走！他会吹的曲子只一首，
“翻过山冈，远远地走！”
“走吧，薇姬，我们必须在人们起床之前赶到大權陧。”“为什么你要去市场呢，小猪布兰德？”薇姬问。
“我并不想去。我希望去种马铃薯。”
“要一块薄荷糖吗？”薇姬问。
小猪布兰德故意拒绝了。
“你那可怜的牙齿还痛吗？”薇姬继续问道。
小猪布兰德低声咕哝了几句。
小猪薇姬独自吃起了薄荷糖，然后走到小路的对面。
“薇姬！躲在墙下别动，有一个人在那里耕田呢！”
后来，薇姬跑过小路，他们匆匆走下山冈，向着两个郡的边界走去。
突然，小猪布兰德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一阵“咕噜噜”的车轮声。
一辆商人的马车从他们后面慢慢地赶了上来。只见缰绳放在马背上，赶车的杂货商正坐在马车上读着一张报纸。
“把你嘴里的薄荷糖吐掉，薇姬，我们可能需要快点跑了！一句话都不要说，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大桥就在我们的眼前了！”可怜的布兰德说着，几乎要哭起来。他扶着薇姬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艰难地向前挪着脚步。
如果不是马忽然受惊退了一步，喷起了鼻息，那位专心看报的杂货商可能就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了。
可是，他现在停下了马车，放下了他的马鞭。
“喂？你们去哪儿？”
小猪布兰德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是聋子吗？你们是去市场吗？”
小猪布兰德慢慢地点了点头。
“果然被我猜中了。但是集市是在昨天啊！给我看看你们的执照好吗？”
布兰德盯着杂货商的马后脚，只见提起的马蹄中间嵌着一颗小石头。
那个杂货商轻轻抽了一下马鞭：“证件呢？猪执照？”小猪布兰德摸遍所有的口袋，终于拿出两张纸递给商人。杂货商看了看那两张纸，可是似乎仍不满意。
“这位年轻的女士，她的名字是亚历山大吗？”
小猪薇姬张开嘴刚要回答，可是却又立刻闭上了。
小猪布兰德咳嗽起来，好像有些气喘一样。
这时，杂货商的手指顺着报纸上的广告栏，飞快向下移动着——“遗失，被偷或走失。如有人找回，酬金为十先令。”他转过头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小猪薇姬，心里慢慢产生了一个念头。这真是一笔好生意！
他吹了一声口哨，招呼着耕田的农夫。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驾车过去和他说几句话。”杂货商说着，收起缰绳向农夫那里走去。他知道小猪非常狡猾，不过他相信，像布兰德这种瘸腿的小猪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
“现在还不能跑，薇姬，他一定会回头看的。”果然，那个杂货商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两只小猪正静静地站在大路中间。然后，他检查了一下马掌，发现他的马也瘸了。他到了农夫那里后，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把嵌在马掌里的小石头取了出来。
“现在，薇姬，跑！”小猪布兰德小声说。
从来没有任何一只猪，跑得像这两只小猪这样快了！他们飞快地跑着、尖叫着，沿着长长的白色山路，向着桥头冲去。小胖子薇姬连蹦带跳地跑着，衬裙随风鼓荡起来，一双小脚发出“啪达、啪达、啪达”的响声。
他们跑啊、跑啊，一直向着山下跑去！他们抄了条近路，穿过了卵石河床和灯芯草之间一块平坦的绿色草坪。
他们终于跑到了小河那里，跑到了大桥边一他们手牵着手走过大桥。微姬和小猪布兰德翻过一座座山冈，跳着舞向远方走去。
故事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