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牛棚对面的草原中，有一块狭长的灰色石头。它在一大群随风摆动的草丛和野花中冒出来，顶部平坦光滑，完全没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这块石头很大，上面的宽度能让玛丽和罗拉并排跑步，长度也足够她们跑上一阵子了。那里就成了姐妹俩最理想的游戏场所。
石头的边缘处长着灰绿色的苔藓，迷路的蚂蚁在那里爬来爬去，还有蝴蝶会停在上面。罗拉最喜欢看蝴蝶了，它们停在那里忽闪着天鹅绒般柔软的翅膀，好像是在用翅膀呼吸一样。每次有这样的机会，罗拉就能仔细地观察它们纤细的腿、微微颤抖的触角和没有眼睑的圆圆眼睛。
不过，罗拉从来不捉蝴蝶，因为她知道蝴蝶的翅膀上分布着许多细小的绒毛，这些绒毛太小了，根本看不到。但是如果用手轻轻一摸，那些绒毛就会脱落，蝴蝶就会受伤了。
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下午，在外面玩耍最有趣了。温暖的阳光照在巨大的灰色石头上，也照在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草丛上，把草叶都变成了金色。小鸟和蝴蝶也在惬意地晒着太阳。风儿吹来阵阵青草的香味。远远的天地交接处，有很多小黑点正在移动，那是正在吃草的牛群。
玛丽和罗拉从来不在早上去灰色石头那里玩，傍晚也不会那里玩，因为每当到了早上和傍晚，牛群都要从那里经过。
放牛的男孩叫乔尼·强生，他长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一双蓝眼睛，还有一头浅黄色的头发。他跟着牛群走在后面，看到玛丽和罗拉时就微微一笑。因为他不会说英语，所以从来不能打招呼。
有一天傍晚，爸去河边找到玛丽和罗拉，然后带着她们去那块灰色石头附近，说要看看乔尼赶回的牛群。
罗拉兴奋地蹦蹦跳跳，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牛群走过。她现在和爸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玛丽紧跟在爸的后面，慢慢地走着。
牛群越来越近，它们哞哞的叫声已经很响亮了。它们用头上的角相互碰撞，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蹄子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它们过来了！快爬到石头上去！”爸一边说，一边迅速地把玛丽和罗拉举到了岩石上面。然后，她们仔细地盯着牛群看。
一片红色的、茶色的、黑色的、白色斑纹的牛背，像潮水一样从罗拉和玛丽的下面涌过去。它们都睁着大眼睛，用舌头舔着扁平的鼻子。牛头歪向一边，想用牛角去戳别人。不过罗拉和玛丽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很安全，爸就站在石头的旁边，观望着牛群。
等牛群差不多都走过去以后，玛丽和罗拉又看到一头漂亮的母牛。它是一头白色的小奶牛，长着红色的耳朵，额头中间也有红色的斑纹。小小的角向内弯曲，正好指着那块红色斑纹。它的白色肚子上有个浑圆的红圈，里面散布着像玫瑰花一样的红色斑纹。
玛丽高兴地跳了起来。
“爸，你快看啊！”罗拉大喊，“这只牛的身上有花环呢！”
爸听了大笑起来，他去帮乔尼把这只母牛赶出了牛群。爸回头对玛丽和罗拉大声说：“你们都过来，帮我把这头牛赶进牛棚里去！”
“爸，这是咱们家的牛啊？”罗拉一下就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边跑边喊道。
等爸让那头白色的小母牛走进了牛棚之后，他才回答说：“是的，它就是咱们的母牛！”
罗拉听了之后，转身就向地洞跑去，她飞快地跑下小路，冲进屋子里大喊：“妈！妈！你快来看看那头母牛！是我们的母牛！妈快来看！它可是一头特别漂亮的母牛！”
妈抱着凯莉走进牛棚，看了那头牛后惊叫一声：“查尔斯！”
“这就是我们的奶牛了！卡洛琳，你喜欢吗？”
“不过……查尔斯……”
“这是尼尔森转让给我们的，”爸说，“买这头牛的钱我可以用做工来支付，尼尔森非常需要帮忙收割麦子和打干草的人。你看看它，是一头很好的小母牛呢！马上我们就可以有鲜奶和黄油吃了！”
“啊，查尔斯！”妈激动地说。
罗拉不再听他们说下去，她转身跑回地洞，从餐桌上拿上她的锡杯，又跑回牛棚。
爸已经在布莱德和皮特的旁边又加了一个牛栏，小母牛就被拴在那里，它正安静地站着吃草。
罗拉坐在母牛身体的一侧，用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就抓住母牛的乳房，模仿着爸挤奶的样子开始挤奶。果然，热乎乎的香浓牛奶就射进了杯子里。
“天啊，这个孩子在干什么啊？”妈惊讶地说。
“我在挤奶啊，妈。”罗拉回答。
“你怎么能这样挤牛奶呢！”妈着急地说，“牛会踢你的。”
但是那只母牛非常温顺，它只是惊讶地回头看了罗拉一眼，并没有踢她。
“罗拉，你应该在牛的右侧挤奶。”妈告诉她。
“你看看这个小家伙，居然自己学会了挤牛奶。”爸说。
罗拉并没有特意去向谁学习过，她只是平时总看爸挤奶，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大家都专注地看着罗拉挤牛奶。随着罗拉手上的动作，牛奶也一股股地射进杯子里，并且翻滚出白色的泡泡。不一会儿，那个锡杯就满了。
爸、妈、玛丽和罗拉每个人喝了一大口牛奶，剩下的都给凯莉喝了。大家都觉得牛奶十分香醇，肚子里暖洋洋的，他们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头漂亮的母牛。
“它叫什么名字？”玛丽问。
“它叫‘发连’。”爸笑着说。
“什么？‘发连’？”妈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多么古怪的名字啊！”
“尼尔森一家是用挪威话叫它的。我就问尼尔森‘发连’到底是什么意思？尼尔森太太说就是‘一个发连’的意思。”爸说。
“那‘发连’到底是什么意思？”妈问。
“我也很疑惑啊！我就又问尼尔森太太，她就不停地回答‘一个发连’！没准她认为我是一个白痴吧，我当时确实有点傻了。最后她说‘一个玫瑰发连’！”
“花园！”罗拉大喊起来，“一个玫瑰花园！”
听了这句话之后，大家都大笑起来，直到喘不上气为止。
爸说：“在威斯康辛大森林的时候，我们的邻居不是一群瑞典人和德国人吗？然后到了印第安人居住地时，又和印第安人做邻居。现在，我们到了明尼苏达州，四周的邻居变成了挪威人。虽然他们都是很好的邻居，不过可惜啊，就是碰不到我们自己人。”
“那头母牛的名字啊……”妈说，“‘发连’不好听，‘玫瑰花园’又有些绕口，我们干脆就叫它‘斑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