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和罗拉在家里的时候,脱下了身上穿的衣服,换上了有补丁的旧衣服。妈戴上她的遮阳帽,爸抱着凯莉,一家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他们爬上两头牛每天都要走的那条坡路,穿过灯芯草丛,穿过杨柳林的山谷和梅树林,然后穿过荒草丛生的平坦土地,最后来到了光秃秃的土墙前面。
“爸,那里是什么?”罗拉问。
“那是高地啊!”爸回答。
一家人走在路上,爸在前面开路,为妈、玛丽和罗拉拨开长长的野草。等穿过这片草丛后,就看见河流了。
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都能够看到河底的白色鹅卵石。河水沿着野草茂盛的河堤转了一个弯,然后流入了水潭里。对岸有几棵高高的杨柳树,随风摆动的样子映在了平静的河面上。
妈带着凯莉在岸上玩,玛丽和罗拉就走到了深水潭的附近。
“你们就在水岸附近玩吧!”妈一再叮嘱道,“千万不要去水深的地方。”
当罗拉走进水里的时候,裙子就漂了起来,浸湿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腿上。罗拉越走越远,渐渐向深水处走去,水一点一点地升高,都已经到她的腰部了。她一蹲下,水就淹到了她的下巴那里。四周都是清凉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正发出点点的碎金光芒。罗拉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盈,水的浮力让她的双脚已经站立不稳了,好像就要浮起来一样。她用力地跳起,拍打着水花。
“罗拉,你不要这样!”玛丽对她大喊起来。
“罗拉,你别向前走了!”妈大声喊道。
罗拉可不想就这样算了,她仍然拍打着水花。突然,在水花四溅的时候,罗拉觉得自己的双脚漂浮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倒了下去,头浸入了水中。罗拉用力地挥动着双手,她非常害怕!因为她的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站直了身子,水正从头顶流下来。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这次冒险。玛丽正在试着拉高自己的裙子,妈在和凯莉玩耍,爸穿过杨柳树的下面,不知道去哪里了。
罗拉又开始往深水处走,越来越快,不停地向更深更深的地方走去。河水慢慢地升高到她的胸部,又升高到肩膀处。突然,水中有个东西抓住了她的双脚用力一拉!罗拉一下子被拖得滑倒了,整个人都掉进了深水里。她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呼吸,怎么挣扎都没有一点用处。她的耳朵、眼睛和嘴巴里都灌进了水。
就在罗拉拼命挣扎的时候,突然头被人托出了水面。她睁开眼睛,看到爸就在身旁。原来,就是爸抓住罗拉的脚,把她拖倒的。
“嗨,我的小淘气鬼,你怎么到了这么深的水域!你现在觉得如何?”爸问。
罗拉说不出话来,她还在忙着调整呼吸。
“你妈不是叫你就在水岸附近玩耍吗?你怎么不听话呢?就因为你的淘气,所以我要让你知道一下淹水的苦头!呛了几口水,你就能记住了!”
“是的,爸,”罗拉说,“不过,爸,你能再来一次吗?”
“你说什么?”爸开心地大笑起来,“我抓住你的脚、让你掉在水里的时候,你怎么一声不吭呢?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我可害怕了!”罗拉依然呼吸急促地说,“不过,爸,求求你再这样来一次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我从那边的杨柳树下面,一直潜水游到这里来的。”爸笑着说。
说着,父女两个就慢慢地走回到浅水区,和玛丽一起玩耍起来。那天下午,他们几个人一直在水里玩耍,她们在水里来回行走,有时候索性奔跑起来。不过,每当姐妹两个想往深水处走的时候,爸就会潜在水里抓住她们的脚,让她们呛水。玛丽只呛过一次水,以后就再也不去深水区了,她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而罗拉由于调皮捣蛋,被爸捉住,呛了好几次水。
他们玩得非常开心,很快就到了该回去干杂活的时间了,于是他们就收拾了一下往家走。当一家人湿淋淋地走在草丛里的时候,罗拉缠着爸,想去那个高地看看。
爸先爬上去,然后再拉着玛丽和罗拉上去。当她们往上爬的时候,干燥的土块不停地滚落下来。她们的头上都落上了纠缠在一起的草根。最后,爸爬到了最高点,并把玛丽和罗拉都拉了上去。
那里很像一张桌子,在深深的草丛里,只有这块地方高高地隆起,而且又圆又平。它上面长的野草与别的地方不同,比别的野草都矮一些,也更柔软一些。
爸、玛丽和罗拉站在高地上嘹望远方广阔无边的草原以及草原对面的深渊。大草原向四面八方无限地延伸出去,一直到远方的地平线。
然后,爸带着玛丽和罗拉慢慢地走了下来,回家了。这真是个让人怀念的下午时光。
“我们今天下午玩得真开心,”爸说,“但是你们要牢牢记住,如果没有我陪着,你们绝对不能接近那个深水潭。你们必须永远记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