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灯芯草和菖蒲

每天早上，只要罗拉和玛丽洗好盘子，整理好床铺，再打扫干净地面之后，她们就能出去玩了。

屋子的门外开满了鲜艳的牵牛花，它们是从绿色的叶子之间挤出来开放的。沿着梅溪的两岸，到处都是喋喋不休的小鸟。偶尔会有一只小鸟唱起歌来，但是其他小鸟都在说话。“啾啾，啾啾！”一只小鸟这样说。“吱吱，吱吱！”另一只鸟儿回应道。“唧唧，哈哈，唧唧！”随后又有一只小鸟好像在笑一样。

罗拉和玛丽爬上坡路，走过屋顶，再沿着爸牵牛去喝水的那条小路向下走。

小溪旁边长着一大片灯芯草，其中还有一些菖蒲。灯芯草是绿色的，而菖蒲则是美丽的蓝色，每天早上菖蒲都会开出新的花朵来，在绿色的灯芯草之间摇摆着。

每支菖蒲的花朵都有三片光滑得如同丝绸一般的花瓣，花瓣是向下卷曲的，看起来就像女士穿的具有支撑骨架的裙子一样。三片起褶的花瓣从菖蒲的中间部分长出来，又弯曲下来合在一起。罗拉向花瓣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有三条细小狭长的青色花蕊，花蕊上有金色毛皮一般的深色条纹。

偶尔会有一只穿着黑色天鹅绒的胖胖的黄蜂飞过来，身上还带着黄色的条纹，它钻入花朵里吸食蜂蜜，并发出嗡嗡的声响。

梅溪的河岸非常平坦，都是暖和柔软的泥地。一些淡黄色和蓝色的小蝴蝶飞来飞去，落在花朵上吸食蜂蜜。还有一些翅膀透明的蜻蜓，飞行速度非常快，简直看不清它的翅膀在动。柔软的稀泥从罗拉的脚趾头里冒出来。玛丽、罗拉和牛儿走过的足迹里，都留下了一汪汪小小的水洼。

当她们走入溪水之后，就看不到脚印了。脚离开之后，先是有一股小小的漩涡像一股轻烟般升起，接着就消失在水中，脚印也慢慢地消失了。脚趾头的部分先消失不见，接着后脚跟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浅坑。

溪水里有一些小鱼，它们实在太小了，小得几乎看不到。只有当小鱼成群地快速游过时，才能偶尔看到它们的肚子闪着银光一闪而过。当罗拉和玛丽静静地站在水里时，小鱼就会成群地游过来，轻轻地啃她们的脚，让她们觉得痒痒的。

在水面上，有成群的水虫滑水而行。它们长着长长的腿，每只脚都在水面上踩出一个小小的水坑，然后很快消失。这些水虫在水面上滑动得很快，人们很难发现它们。你还没来得及看清，一瞬间，它们就滑到了很远的地方。

风吹过灯芯草，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灯芯草不像别的小草那样柔软平顺，而是坚硬、浑圆而光滑，长成一节一节的。

有一天，当罗拉走在长满了灯芯草的较深的水域时，她拉着一根粗大的灯芯草，想爬到岸上来，这时候，灯芯草发出了吱吱的尖叫声！

罗拉吓了一跳，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又拉住旁边的一根灯芯草用力一拽，它也发出了一声尖叫，并且折断了。

原来，“灯芯草”的草茎是一根空心的细管子，一节一节地连在一起。当人们把它们拉出来的时候，那根细管子就会发出尖叫声。

玛丽和罗拉会故意拉扯这些灯芯草的细管子，让它们发出尖叫声。然后她们收集一些拉断的细管子，接在一起做成项链。她们还会选一些粗的管子连在一起，插在水里吹气，一连串的泡泡就从水里冒了出来。她们用这个来吓唬小鱼，而且当她们口渴的时候，就用这根管子来吸水喝。

玛丽和罗拉回家吃饭时，身上经常沾满了水和泥巴，脖子上戴着绿色的项链，手里还拿着一根绿色的吸管，妈看了笑得前仰后合。她们还给妈带回一些蓝色的菖蒲花朵，妈把这些花插在花瓶里，放到桌子上做装饰。

“我的两个乖女儿，”妈说，“你们总是一天到晚地在水里玩耍，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水虫的！”

爸妈并不会干涉她们在小溪里玩耍，玩多久都没有关系。不过，爸妈却永远不允许她们去小溪上游那个长着柳树的小峡谷里去。小溪在那里转了一个弯，就在转弯的地方，有一个灰暗的深水潭。爸妈不准她们去那里玩耍，就连看一眼都不行。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你们去那里看看！”爸向她们两个承诺说。

到了某个星期天的下午，爸兑现了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