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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洞里的家

第二天早上,爸帮着汉森先生把自己的车棚支在汉森先生的马车上,然后又帮忙把他地洞里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装进盖着车棚的马车上。

汉森先生也想帮爸搬下马车的东西,搬到地洞里。不过妈笑着说:“不用麻烦他了,查尔斯,等你回来我们再搬吧!”

爸将贝多和巴蒂套在汉森先生的马车前面,长耳朵的小马就跟在马车后面,然后他们一起向镇上走去。

罗拉凝视着贝多、巴蒂和小马渐渐远去,她的眼睛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了。贝多和巴蒂高高地仰着头,鬃毛和尾巴在晨风中摆动。它们高高兴兴地走了,还不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来了。

在地洞的下面,透过杨树林,小溪正在欢快地唱歌,微风把河堤上的青草吹弯了腰。阳光普照大地,马车四周是一片清爽的大草原,足以勾起人们去探险的好奇心。

汉森先生牵走了他的两条大狗,罗拉就赶快放开杰克。现在它可以自由地四处乱跑了,杰克高兴得发狂,竟然扑到罗拉的身上,想舔她的脸,罗拉一下子重重地坐到了地上。杰克跑下了河堤,罗拉也追了过去。

妈抱起凯莉,说:“玛丽,你也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地洞。”

杰克第一个跑到那道门前,门没有关,它伸头向里面看看,然后等着罗拉过去。

门口长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还开了很多花朵,颜色五彩缤纷,有红色、蓝色、紫色、粉色,还有带着斑纹的颜色,它们似乎都在放开喉咙歌颂晨光的光辉。它们都是喇叭花。

罗拉弯腰从这些歌唱的花朵下面进入了地洞之家。原来里面只有一个房间,周围的墙壁非常光滑,没有什么凹凸处,还刷了白粉。地面也是平坦结实的。

妈与玛丽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地洞里就一片黑暗了。门的一边有一个贴着油纸的小窗户,但是土墙很厚,从窗户里透出的光线,只够照亮窗户旁边的一点地方。

开了门的那堵墙是用草皮土砌成的。原来汉森先生是在河堤里挖了这间房子,把从草原上运来的草皮切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堆砌起来做成了这堵墙。这堵墙非常严密厚实,根本没有缝隙,寒气一点也进不来。

妈看起来很中意这个房子,她说:“屋子虽然有点小,却很干净,住起来应该挺舒服的。”然后她抬头看了看,喊道:“看啊!你们快看啊!”

原来房间的天花板是用干草铺成的,柳条纵横交错地编织着,做成了天花板,从枝条的间隙里可以看到铺在上面的干草。

“真是不错啊!”妈说。

她们沿着小路走上去,站在这个地洞的屋顶上。谁也看不出这里是一个屋顶,屋顶上长着一大片草丛,与小溪岸上的青草连成一片,在风中摇摆点头。

“天啊,无论是谁在这上面走,都不会看出这下面有一所房子。”妈说。

不过罗拉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她弯下腰,用双手拨开草丛,接着大喊起来:“啊!我看到炉灶烟囱的洞了!玛丽,快来看啊!”

妈和玛丽都停下来看,凯莉也从妈的怀里探出身子,杰克也挤进来看。从那个洞向下看去,能看到青草下面这个用白灰刷过的房子。

她们一直往下面看,直到妈说:“好了,孩子们,在爸回来之前,咱们先把这里清理一下吧!玛丽和罗拉,你们去拿水桶过来。”

玛丽提着一个大水桶,罗拉提着一个小水桶,她们又走下了小路。杰克先跑到前面去了,站在门口等着。

妈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用杨柳枝绑成的扫把,她用这个工具仔细打扫墙上的灰土。玛丽看着凯莉,防止她跑到河边玩耍掉下去。罗拉提着小水桶去河边打水。

罗拉蹦蹦跳跳地走下台阶,走到了小河上的一座木桥旁。这座小桥其实只是一块宽木板,木板的另一头就搭在对岸的一棵柳树下。

高大的柳树扬起细嫩的叶子,向天空飘动,而它们的四周还有一些矮矮的小柳树。柳树下面的树荫里几乎没有长草,而且非常清凉,因为这里总是见不到阳光。那条小路就穿过树荫,通到一口泉水旁边。清凉透彻的泉水先流进一个小池子里,再慢慢流入小溪中。

罗拉打了满满一桶水,走过阳光照射的小桥,又走上台阶。就这样,她来回好几次用小木桶打水,每次都把水倒在门边木凳上的大水桶里。

提满水之后,罗拉又跟妈一起从马车上把东西搬下来。等爸回来的时候,她们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搬回那个地洞里了。爸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铁炉子和两根烟囱管。

“哎!”爸把东西放了下来,高兴地说,“真不错,我拿着这些东西只要走五公里就可以到家了。你想啊,卡洛琳,从这里到小镇就只有五公里,很轻松就可以走到了。汉森先生已经去西部了,现在这个地方属于我们了,卡洛琳,你喜欢这里吗?”

“嗯,我喜欢啊!不过我不知道我们的床在哪儿啊?我可不想睡在地上了。”妈说。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爸说,“我们之前不是一直睡在地上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妈说,“现在有了房子,我可不想再睡在地上。”

“好的,没有问题。我去砍一些杨柳枝来,铺在地上,今天晚上我们就这么睡吧!等到明天,我就去砍一些直的柳木,然后做两个床架。”爸说。

说完,爸就拿起斧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上了小路。他走过屋顶,又走过屋顶另一边的斜坡,来到小溪边。那边有一个小河谷,岸边长着很多柳树。

罗拉气喘吁吁地追上爸,兴奋地说:“爸,让我来帮你吧!我能拿动一些杨柳枝条。”

“啊,看来你真能帮我呢!”爸顽皮地眨眨眼睛,看着罗拉说,“当一个人想做一件大事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帮手。”

爸经常对罗拉说,要是没有她帮忙的话,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印第安保留区,罗拉就帮爸一起做过木屋的门,现在爸要砍一些柳树枝条铺在屋里的地面上,罗拉也会帮忙,然后她还要跟着爸一起去牛棚呢!

这个牛棚的墙壁也是用草原上的草皮垒起来的,屋顶也是杨柳枝搭成的,上面盖着干草,最上面盖着一层草皮。牛棚很矮,爸都不能站直身子。牛棚里放着一个用粗柳木做成的饲料槽,旁边拴着两头牛。一头是体型庞大的灰色公牛,头上的角很短,眼神温和。另一头公牛要小一些,不过它的角很尖很长,眼神非常凶猛,全身都是光亮的红褐色斑纹。

“嗨,布莱德!”爸对那头红褐色的牛说。

“皮特,你好吗?”爸一边问候着那头灰色的大牛,一边轻轻地拍拍它。

“罗拉,你站远一些,”爸说,“我得先看看这两头牛的脾气如何,你也得等它们熟悉你之后再来打招呼。现在,我们牵着它们去喝水吧!”

爸把绳子套在牛角上,牵着它们走出了牛棚。两头牛跟在爸的后面,慢慢地走下河堤,沿着一条长满了绿色灯芯草的平坦小路走向小溪。罗拉就跟在它们后面慢慢地走。她看着两头牛向前迈步前进,觉得它们非常笨拙,大蹄子的中间有一道缝隙,好像分成了两片,鼻子很宽大,并且黏糊糊的。

喝了水之后,爸又牵着两头牛走回了牛棚,这时候罗拉就耐心地在外面等候。等爸做好了杂活出来之后,罗拉跟爸一起走回地洞。

“爸,”罗拉轻轻地问,“贝多和巴蒂真的想去西部旅行吗?”

“是这样的,罗拉。”爸回答。

“爸……”罗拉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好像并不喜欢牛……”

爸拉住罗拉的手,用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说:“罗拉,当我们不得不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就要认真地坚持下去。抱怨是没有用的,既然不能逃避,那就要高高兴兴地做好它。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有马的。”

“爸,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罗拉问。

“等我们收割第一茬小麦的时候,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爸说。

说完,他们就走进了地洞。妈快乐地笑着,玛丽和凯莉已经洗好脸和手脚,头发也梳得非常整齐,而家里的每个地方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柳树枝铺成的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也端上了桌。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都坐到门外的小路上。爸妈坐在小木箱上,凯莉困了,就蜷缩在妈的腿上打瞌睡。玛丽和罗拉坐在坚实的路面上,两条腿悬在小路边缘。杰克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趴了下来,头放在罗拉的腿上打盹。

一家人全都静静地坐着,遥望着梅溪河岸的柳树,看着太阳在西方的地平线上落了下去,慢慢地不见了。

最后,妈叹息了一声,说:“这里好安静祥和啊!今天夜里,再也不会听到狼嚎和印第安人的吼叫声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都没有过这么安静的夜晚。”

爸也慢慢地说:“是啊!我们可以在这里安心地居住下去,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了。”

大地尽头的天空中,充满了宁静祥和的色彩。在苍茫的暮色中,杨柳轻轻地呼吸着,溪水正在喃喃自语。大地上笼罩着一层灰色,天空也是灰色的,明亮的繁星正在眨着眼睛。

“我们该睡觉了,”妈说,“今天倒是非常有新鲜感,有生以来,我还没有在地洞里睡过觉呢!”说着,妈笑了起来,爸也随着轻轻地笑了。

罗拉躺在柳树枝床铺上,听到外面的溪水还在哗哗地响着,杨柳树叶也被吹得沙沙作响。罗拉觉得宁可睡在外面,整夜都听到野狼的嚎叫,也不愿意睡在地洞里。 Wq5ahdCbIfvl2h7f63GHrIq6TP+e74oX2WiQqMmGuCkjaHKgEA7DUAxEL2jio/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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