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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拉对于这个提议并不满意,因为她最后一个月教书应得的工资要到十月份才能拿到,她需要用这个钱来买结婚穿的新衣服。

“你现在的那些衣服怎么不能穿呢?”亚尔曼问,“你穿什么都很好看,况且如果咱们马上结婚的话,有没有漂亮衣服都无所谓了。”

“如果我们给妈留下足够的时间,那么她和我姐姐一定会从东部赶过来,这样一来,咱们就不得不到教堂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积蓄,而且那样的话,你那点工资也不够添新衣服的。”

这真是一个意外,在此之前,罗拉从来都没有想过。对于远在东部的人们来说,这块刚刚开垦出来的荒野总是显得那么不真实,他们对这里缺乏基本的了解,因此在计划事情的时候也根本无法体谅到这里的很多实际困难。这还不说,想着想着,罗拉突然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亚尔曼在东部的家人都很有钱,他的一个姐姐就在附近有一块放领地。既然如此,要是让她们知道了婚期,她们一定会过来参加亚尔曼的婚礼的。他的妈在上一封信里还问起了这件事呢。

她无论如何不想让爸再为自己的婚礼花钱了,可是在那一百六十英亩放领地收获之前,亚尔曼他们手里的钱也就能勉强支撑家里的日常开销。因为这块农地刚刚开垦出来,所以很难指望它有多少收成。

这样想来,除了马上结婚以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结婚,把家安定下来,有个料理家务的人,才能够最大限度地缓解秋收的压力。这样的理由应该可以得到亚尔曼妈的理解与原谅。邻居和朋友们也会赞成这样的做法,因为大家都在一样的境况里,为着共同的目标奋斗着,都渴望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新家园。

于是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四,也就是八月二十五号,早上十点的时候,那两匹棕色的骏马拉着带有亮闪闪的黑色顶篷的轻便马车,从皮尔逊马车行的拐角处一闪而过,飞驰了大概半英里路,最后停在了那个长满小杨树的庭院外面。

罗拉就站在院子里的小屋门口,爸妈分别站在她的两边,凯莉和葛莉丝拥在她的身后。

他们很高兴地扶她上了马车。罗拉穿着一件黑色的克什米尔连衣裙,大方得体,在她看来,已婚妇女都该有这样一套黑色的连衣裙。

她所有的衣服,还有几件少女时珍藏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箱子里,现在已经被运到了他们刚刚粉饰一新的家里。

罗拉回过头,看见爸、妈还有两个妹妹都站在院子边上的小树林里,朝她边飞吻边挥手。午后的风吹着小杨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和罗拉告别一样。罗拉的嗓子有些硬咽,远远地看见妈用手迅速地擦了擦眼睛。

亚尔曼能够感受到罗拉此时的心情,他紧紧地握住了罗拉的手。

布朗牧师就住在两英里外的放领地上,但是罗拉却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次旅行,不过总算是到了。他们一走进布朗牧师家的前厅,仪式就马上开始了。布朗牧师一边穿外套,一边急匆匆地进屋。布朗太太、艾达——罗拉最好的朋友——以及她的未婚夫都是证婚人。

罗拉和亚尔曼结婚了,不管未来是好还是坏,是贫穷还是富有,他们都将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仪式结束后,他们回到以前的老房子吃了顿午饭,在一片祝福和欢送声中,他们再次坐上了马车,向着小镇另一头的新房子飞驰而去。新婚第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夏日的清风徐徐吹过,阳光从东面的窗子照进屋里,整个小屋都亮了起来,这就是新婚第一天的早晨。太阳出来得很早,不过,他们的早饭吃得更早,因为亚尔曼要去帮韦伯先生家打麦子,可不能迟到。所有的邻居都会去帮忙,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换得自己需要的帮助,因为大家都要打麦子,也都没有钱雇佣工人,只能互相帮忙,所以没有人会迟到,白白耽误大家的时间。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婚的第一顿早饭就只能是应付差事一般解决了。随后,亚尔曼驾着那两匹棕色马拉着的运木材的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剩下罗拉一个人。

这会是很忙碌的一天,许多杂七杂八的活都等着罗拉呢,看来要让新家变得井井有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开始收拾之前,罗拉把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打量了一遍,心里充满了主人的自豪感。

小屋中有一间集厨房、餐厅、客厅为一体的房间,装修得体,家具简洁大方,空间分配也很合理,因此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各种用途。

前门就在小屋的东北角,门前是一条马蹄形的车道。小路的南边正对着一扇窗户,清晨第一缕阳光总是从这里照进小屋。另一扇窗开在南面墙的正中央。

靠西面的墙那儿摆着一张折叠桌,折叠板现在是撑开的,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桌上铺着妈亲手缝制的红白格子桌布,没吃完的早饭就摆在桌布上面。桌子边上还有一扇小门,通向阻挡风雨的小棚。小棚里有亚尔曼做饭用的炉灶,墙上还挂着煎锅和炖锅。小屋也有一扇窗户用来通风,还有一道后门向南开。

就在对着那道小棚屋门的角落里,还有一道小门,通往贮藏室。那是一个特别让罗拉着迷的地方。罗拉久久地站在那个小门边上,一脸满足的表情,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当然,贮藏室不大,是那种狭长的构造。在贮藏室的尽头,正对着罗拉的地方,有一扇落地窗,窗外有一棵小杨树,细小的树叶正随风摇曳。

窗前有一个宽大的工作台,高度刚刚好,就适合站在那里。右边的墙上钉着一段长长的木条,上面有几颗钉子,可以挂洗碗布、过滤器以及别的厨房用具。

左边的整面墙上是一排精美的橱柜。这是亚尔曼找一个手艺很好的老木匠专门打的,尽管那个老木匠由于年龄的缘故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手脚麻利,但他还是很用心地为亚尔曼装饰了整个贮藏室,可以说,这是老木匠毕生杰作的缩影,是他的骄傲,也代表了他对亚尔曼的疼爱。

墙上到处都是放东西的架子,最高的那层都快贴到了天花板。从上到下,架子与架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下面那层架子上甚至可以放高高的水瓶或者立着的盘子。最底层的架子下面是一排很精致的抽屉,看起来做工很精细,跟外面买回来的一样。其中有一个抽屉很宽大,准备用来放烤面包机,还有一个抽屉里已经放了一大袋白面粉,一个放了全麦面粉,一个放了玉米粉。小包的东西都放在另一个很大但是很浅的抽屉里。还有两个抽屉,一个放白糖,另一个放红糖。还有一个抽屉里放着银质的刀、叉和汤勺,这一套精美的餐具是亚尔曼送给罗拉的新婚礼物。罗拉真的很喜欢它们。在底层的抽屉和地板之间还有一点空隙,放着石质的点心罐,猪油罐,还有高高的搅奶石罐以及搅奶棒。因为暂时只有爸送给他们作为结婚礼物的那一头小奶牛在产奶,所以高高的搅奶石罐看起来确实大了点,不过不久以后,等到亚尔曼自己的奶牛也能产奶时,一定会有更多的奶油。

在贮藏室地板的中央,有一道暗门通向地窖。

前门的斜对角还开着一道门,通往卧室。走进卧室,床尾对着的那面墙上有一个高高的衣帽架。架子的边缘搭着一块布帘,一直垂到地板上,布帘后面的墙上钉着一些高高低低的钉子,用来挂衣服。地板上还铺着一层地毯。

前厅和贮藏室的松木地板都漆成了明亮的黄色。屋子各处的墙壁都粉刷过白色的涂料,所有的松木家具都是原来的颜色,摸起来很光滑。

这真是一个明亮的小屋,无论从哪里来看,都让罗拉很满意,最重要的是,它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属于他们俩个,对,只属于她和亚尔曼。

小屋就建在放领林地上,有一天,这些细小的枝丫都会长成苍天大树。到处都是小杨树,小榆树,小枫树,有的种在小屋的四周,有的种在小路的两侧,不久的将来,小屋就会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环抱,亚尔曼和罗拉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那样一个美丽的场景。还不光如此,他们深信,只要悉心照料,这些弱不禁风的小树早晚有一天会为他们遮风挡雨,荫蔽阳光。但是罗拉不能就这样一直傻傻地站在贮藏室里,对着窗外的小杨树尽情地幻想憧憬,还有好多活等着她呢。她麻利地收拾好了早餐饭桌,然后几步就走到了贮藏室,那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放在不同的架子上,她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把脏碗盘放进了窗前工作台上的洗碗盆里,又拎起了炉子上的热水壶,没多大工夫,罗拉就把贮藏室彻底地整理了一遍,在她关上门离开的时候,贮藏室里的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接着,罗拉找来了一块法兰绒布,开始擦炉灶。然后又扫了扫地,打开了餐桌的折叠板,铺上了一块亮红色的桌布。桌布上缝着一圈美丽的花边,在桌布的映衬之下,这张桌子也熠熠生辉,毫不夸张地说,把它放在任何人的客厅里都算得上是一件装饰品。

东面的窗子和南面的窗子之间夹着一个墙角,那里摆着一张小圆桌,桌子的一边是一把扶手椅,另一边是一把摇椅。圆桌的上方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漂亮的玻璃吊灯,上面还嵌着精美的装饰物。这就是客厅的整体格调,如果再放上两本司各特和丁尼生的诗集,简直就完美了。罗拉还打算在窗台上种几株天竺葵,就放在铁皮罐里,这样一来,客厅就会更有生气。

唯一让罗拉头疼的是小屋的窗户,由于在建盖和装修的过程中不小心溅上了很多水泥和油漆,所以必须要里里外外好好擦一遍。唉,这对罗拉来说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因为一直以来她最痛恨的就是擦玻璃。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是哈蒂来了。她是附近农家的女孩,亚尔曼在帮忙打麦子的路上停了一下,雇她来帮忙擦擦新家的玻璃。

趁着哈蒂擦玻璃的空当,罗拉赶忙收拾那个小卧室,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她把礼帽放在架子上面,又把结婚穿的那件克什米尔连衣裙小心翼翼地挂在布帘后面。

这样一来,也就剩下几件衣服需要挂起来,一件是黑色条纹图案的淡黄色丝绸衣裙,还有一件是罗拉自己做的棕色衣裳。尽管这些衣服都已经有年头了,但是在罗拉的精心打理下,它们看起来还很新。还有那件粉底蓝花的裙子,就今年夏天的天气来看,估计最多还能穿一两回就该收到柜子里了。最后是那件灰色的印花布工作服,是和现在她身上穿的那件蓝色的换着穿的。

去年冬天的那件大衣也挂在那里,就在亚尔曼大衣的后面,看上去也很不错,今年冬天可以继续穿。罗拉真的不愿意一结婚就给亚尔曼增添经济上的负担,事实上,她在心里默默地希望自己可以帮上亚尔曼的忙,不管是农地里的活还是其他事情。这真是一个温馨可爱的小家,住在这里远比镇上要好得多。

现在的罗拉,突然强烈地希望亚尔曼说的那一切都是对的。她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对自己说:“世界上的每一件事到头来都会被扯平。”

那天,亚尔曼很晚才回家,因为打麦子这样的工作通常都是一直干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才会停下来。他进屋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在桌子上好久了。吃饭的时候,他告诉罗拉第二天邻居们会来帮忙收他们家的麦子,并且中午会在这里吃饭。

这可是新家的第一顿午餐,还是要煮给打麦子的人吃。为了安慰罗拉,亚尔曼说:“你一定行的,别担心。再说这些事情越早学会越好啊。”

一直以来,罗拉都是拓荒者家里的女孩,而不是农民的女儿,他们从来都是在一片土地还没有长得无比茂盛的时候就已经选择离开,再去寻找开辟另一块新的土地,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所以现在,要她一下子来应付一群打麦人的午饭确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罗拉自己心里也很没底。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农民的妻子了,这些也就理所当然是她份内该做的。

因此,第二天一大清早,罗拉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午饭了。她之前从家里带来了一大块烤面包,估计再烤些玉米面包就够了。手头有一些现成的猪肉和土豆,头一天晚上,她还特意泡了一些豆子。园子里还有用来做点心馅的大黄,她打算再做几个大黄馅饼。忙忙碌碌中,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好在那些帮忙打麦子的人回来的时候,午饭已经准备妥当,放在桌子上了。

饭桌被拖到了客厅的正中央,两边的折叠板也都撑了起来,可即便这样,地方还是不够用,有些人只好等着第二桌再吃。大家都饿坏了,还好有足够多的吃的,只是那些豆子好像出了点问题。由于缺乏经验,罗拉并不能像妈一样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豆子是否煮熟,结果豆子根本没有煮烂就被端上了桌,吃起来硬硬的。接着开始吃大黄馅饼了,派瑞先生——罗拉他们现在的邻居,也是罗拉爸妈曾经的老邻居——最先尝了尝。随后,他掀开了馅饼的硬皮,拿过糖罐,撒了厚厚一层糖在上面。“这正符合我的口味,”他说,“做馅饼的时候不放糖最大的好处就是,给吃的人足够的自由,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随意添加,而且不会伤了主人的面子。”

派瑞先生很可爱,一顿饭的工夫都在不停地讲笑话。他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在明尼苏达州的故事,他说,他的妈总是喜欢用五颗豆子和一大壶水一起来煮豆子汤,那个壶大得离谱,以至于在他们已经就着豆汤吃完了面包之后,如果想尝尝里面豆子的味道,就只能把衣服脱了,潜到壶底去捞。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整顿饭的氛围很欢快,但罗拉还是很沮丧,因为那没有煮熟的豆子和忘了加糖的馅饼。尽管她做馅饼的时候确实很匆忙,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那么粗心啊,连糖都忘了加,那个大黄又酸又涩的,真不知道派瑞先生那第一口是如何下咽的。

每英亩大概能收十袋小麦,每袋小麦大概卖五十美分。本来收成就不算太好,又赶上天气持续干旱,就更卖不了多少钱。好在燕麦的收成还不错,除了给马当草料,还能剩下一些。干草也囤了很多,不但够给马和牛吃,剩下的还能拿出去卖。

亚尔曼对今年的收成整体上很满意,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年种些什么、种多少之类的事情了。他迫不及待地等着秋耕,因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翻翻旧地和开垦新地,他已经想好了,明年要增加一倍的耕地面积,如果可能的话,甚至更多。小麦种子都在放领农地的小棚子里,因为林地这边没有搭谷仓,所以除了留种用的小麦以外,其余的都及时卖掉了。

现在的生活忙碌并快乐着。亚尔曼早早地到地里去耕种,罗拉则在家里做饭、烤面包、搅奶油、做清洁、洗洗涮涮和缝缝补补。在这所有的家务事里,熨衣服对于罗拉来说最具挑战性,因为她长得又瘦又小,把衣服摆弄明白再熨平实在不容易,不过亏得她的手臂还足够有力,所以勉强应付得过去。在午后的时光下,罗拉总会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客厅的小角落里缝缝补补,比如给亚尔曼织袜子。

到了星期天,他们准保坐上小马车到大草原上去兜风。马儿沿着大草原上的小路飞驰,罗拉和亚尔曼一起唱着他们在唱诗班学过的歌,其中最喜欢的一首是《小伙子,别离开农场》。

“你总说澳大利亚有金矿,

是的,他们挖金矿发了大财,

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年轻的小伙子啊,

农场里同样也埋藏着金矿,

只要你肯用心去挖。”

接着是合唱:

“不要匆匆地选择离开,

不要匆匆地选择离开,

最好就留在老农场上,

多留一段时间,

不要匆匆地选择离开。”

这样的时候,罗拉总是很满足,尤其是一想到他们放在农地棚屋里的那堆金色的小麦,她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兜风的距离越来越短,因为犁地这样的体力活已经把那两匹拉车的骏马——斯理普和巴南搞得精疲力竭了。

亚尔曼总说它俩还太小,根本干不动开垦荒地这样的活。后来有一天,亚尔曼从小镇上回来,马车的后面多了两匹大马,还有一副重重的新犁具。他兴致勃勃地说,这回可以套着四匹马一起下地干活了,也不愁明年的丰收了。亚尔曼买的这两匹马,价格很便宜,因为它们的主人急着离开大草原,所以也不介意低价出手。还不光如此,那个人还把自己的放领地转让给了一个从东部来的人,他自己则去更西边的地方,到政府积极放领田地的地方开辟一块新的土地。

这副犁具要五十五美元,亚尔曼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只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写了欠条,等到明年丰收的时候再付清。这副犁具可以在坚硬的草皮上犁出大约一英尺宽的垄沟,亚尔曼只要站在犁上,而不必像以往一样用手扶着跟在马的后面来回奔走,就能轻松地耕出更多的土地,多收获的谷物也完全可以抵上买犁的钱了。

自从买了新的犁具,罗拉每天早晨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去外面帮亚尔曼把犁具套到四匹马身上。此外,她还学会了怎样驾驭马匹和使用犁具,时不时还会到地里去犁两圈。她觉得干这个活特别有意思。

没过多久,又有一天,亚尔曼从小镇上回来,马车后面拴了一匹铁青色的小马。他对罗拉说:“这匹小马是专门买给你的,你可以骑着它四处玩。别再说什么你爸从来不让你学骑马之类的话了,放心吧,它很温顺的。”

罗拉很喜欢这匹小马,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它,看着看着,她说:“我就叫它翠西吧。”小马的蹄子很小,腿又长又直。它的头也很小,上面长着一个可爱的带斑点的鼻子,尖尖的耳朵敏感地竖立着。它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灵活,又不失温顺。它的鬃毛和尾巴都是又长又密。那天晚上吃过晚饭,罗拉仔细地查阅沃德商店的邮购目录,然后选出了自己中意的马鞍,填好了订单,准备下次去小镇的时候寄出去。邮单寄出去之后大概要两个星期才能收到马鞍,这段时间对罗拉来说实在是漫长,她根本等不及,于是先用这段时间和翠西相互熟悉起来。马鞍终于来了,是全皮的,棕黄的颜色,新潮的图案,还有镍制的小饰物,看起来特别精致,让罗拉爱不释手。

亚尔曼也很高兴,他说:“现在我就把马鞍套在翠西身上,你俩就一起学习吧,虽然它还从来没被人骑过,但是我相信它一定会很温顺地配合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把它牵到那片刚刚犁过的地上,那里坑坑洼洼不好走,它就更加不会乱蹦乱跳。再退一步说,就算你真摔下来了,那里的土地也比较软,不会弄疼你。”于是,在亚尔曼的指导之下,罗拉稳稳地坐到了马鞍上,左脚踩着皮马镫,右脚跨过去,双膝牢牢地抵着马鞍的前角。亚尔曼松开了缰绳,罗拉和翠西就飞一样地冲了出去。翠西很乖,虽然罗拉随风飘荡的裙角让它有点害怕,但它还是一直极力配合着罗拉,像要讨罗拉喜欢似的。罗拉没有摔下来过。就这样,罗拉和翠西一起学习着,互相适应着。

渐渐到了深秋。晚上已经开始下霜了,很快地面也该结冰了。亚尔曼他们新开垦出来的那五十英亩土地也犁得差不多了。星期天的兜风暂时停了一段时间,因为斯理普和巴南每天犁地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拉车,难得的星期天就是它们好好休整的时间。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因为亚尔曼和罗拉又有了新的娱乐活动——骑马出游。亚尔曼自己也有一匹小马叫“小飞”,和罗拉的“翠西”一样,它也没有任何事情要做,所以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主人骑着玩。罗拉和翠西已经学会了小跑和跳跃,现在翠西轻轻一跳就可以从路的一边跨过马车轮压出的车辙,落到长满草的路中央,再一跳就能越过另一道车辙。翠西弹跳的身姿总是很矫健,它的蹄子很有弹性,所以每次落地都不会有一点震动的感觉。 REsJuZl5z+dw8ag55Kl4uTHLbUXLxD2eQfmzU4tKDGHb5tlCIOJfiklb0nAmPU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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