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奥地利访问。到了萨尔茨堡,这是莫扎特的故乡,自然令人兴奋不已。
整个小镇充满音乐、充满莫扎特,包括巧克力糖的包装。参观他的故居,参观他的展览馆,听他的音乐,看他的影片。莫扎特的一生不算是美好的,但他的音乐、他给后人留下的、他给奥地利国家和人民及全世界留下的,却都是美好的。
我还参观了萨尔茨堡市立医院,医院不大,却很雅致。正赶上一台妇科手术,当然欣然愿往。令人惊喜的是,手术室内挂着一张卵巢癌淋巴转移图,这正是我们的工作,是发表在国际学术杂志论文的图解呀!仿佛他乡遇故知。主人看出我的兴致,随口说:“这就是你们的图啊。”爱屋及乌,我对他们这台手术格外关注,话题一直延续到吃中午饭。
我们要赶去格拉茨,从萨尔茨堡越巴拉顿湖,沿德拉瓦河南下。高速公路很平坦,拐弯却很多,两岸是茂密的森林,优美安静。虽是阳春三月,深处仍有残雪片片,往来车辆呼啸而过。
忽见前方有两辆小车停驶,几个人围拢着。赶快停车看个究竟。是汽车追尾,两车相撞,后车破损,司机受伤。是左臂伤破,那先生痛苦呻吟。我以医生的姿态出现,拨开众人,查看伤情:皮肤软组织有些擦伤,不像有骨折,但以夹板固定为好。好在汽车后备箱里有急救包,外用药基本都有,绷带夹板俱全。我做了简单、认真的处理,又给了点止痛药、抗生素。众人异口同声地感谢,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终归是友好、亲切之意。(后备箱常备急救包是个好设施。)
医生的职责何止在医院。在火车、飞机、轮船上,我们都曾被呼唤过,那是必须要赶到的。虽然,多数并不严重、也不紧急,但毕竟是病人之所求。我也曾想,也许有一天会在这些地方紧急接生——这不算不良想象和卑俗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