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位处地球北端,边远寒冷,人口稀少。挪威人不像美国人那么热情,也不像英国人那么绅士,显得冷漠,却透着质朴、诚恳。他们自谦道:“We…are…farmers…(我们是农夫).”
挪威经济发达,人均收入位居世界前茅,但却是高福利社会,贫富差距不悬殊。挪威大夫当然富裕,却像普通挪威人一样过着淡定、安逸的生活。
我在挪威镭锭医院里待了半年多。这里的大夫们一般有三个住处,城里是上班时的定所,峡湾海边或小岛上会有一栋别墅,是夏天度周末假日的,船坞里有三只船:小舢板、小帆船和一个大一些的机轮。山上还有一个小屋,是冬天滑雪的栖息之地,滑雪板、雪橇等一应俱全。冬夏之悠闲、快乐情景油然而生,这时他们的欢快、热烈可谓一反常态。
挪威人非常善良。有一次,我骑自行车不慎跌倒,膝盖受伤,一时站不起来。自行车道是在机动车道边上,并没有影响交通,可是一排车都停下来,纷纷下车来看望,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执意要送我去医院,令人感动。据说,挪威招收不少世界各地的残疾儿童,免费进行诊治和教育。
我要转到加拿大渥太华大学市民医院去,加国很重视身体状况,特别是肺结核等传染病。我的肺没问题,但大便检查有不少蛔虫卵,显然和粪肥、菜蔬不洁有关系,作为一个医生有点难为情。我的挪威老板看出我的难色,看过检验单说:“别顾虑,没问题。”并在检验单上注明以下一段话:“蛔虫症在亚太地区很普遍。我们会为郎大夫服药驱虫,2周后即生效。”他们给的药,效果的确不错。
我和B大夫一起完成了一台子宫切除的手术,他主刀,我来帮忙。我是很会帮人手术的,所以非常默契,36分钟即告完成。老B高兴之极,中午见一个大夫就说一句“36分钟!”两天后,在他家开party…,除了酒,只有两样吃的东西:各色比萨和北极虾。北极虾是挪威特产美食,在船上捕捞后,即加工可食。可以在码头买上一包,于海边享用。在超市也较便宜,可剥后即食,或夹在面包黄油里,大快朵颐。几个年轻女士在帮B大夫烤比萨,忙来忙去。我为主人带来一点小礼物,询问旁边的挪威同事,“那位是B大夫的夫人?”答:“不知道。管她是谁,吃咱们的。”洋人呐!该关心的很细心,不该关心的,毫无所闻。B是大胖子,有一副好嗓子、一个好“音箱”,席间引吭高歌,众人和之,其乐融融。记得是挪威著名作曲家、《培尔·金特组曲》的作者爱德华·格里格的曲子。后来我还从萧乾的回忆文章中,得知他的同族诺达尔·格里格,不仅是著名作家、诗人,而且来过中国,是反纳粹的进步战士,被称为北欧的斯诺。
1984年在挪威奥斯陆维格朗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