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22岁,或者至23岁前后,我们开始学习社交生活,而且对正式的社交生活的学习不亚于对娱乐性质的社交生活的学习;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这个时期到来前后结婚和定居。在我们国家,姑娘们通常在22岁前后嫁人,小伙子们则在24岁时娶亲。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谋生;95%的人从来都未能逃脱这项毁灭性的任务。他们不但要承受养育孩子的重任,而且还要长期为购买房子和追求事业上的成功而吃尽千辛万苦。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事业至少消耗了一个人在40岁之前的绝大部分精力。然后,我们才开始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们也有可能从来都过不上这种生活。
时光就这样延续了许多许多年。但是,年轻人的前景逐渐变得暗淡起来。在美国,人们真正开始拥有生活的时间比其他国家的人晚得多。之所以如此,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优越的条件引起的,而在另外一种程度上则是由恶劣的条件造成的。然而,哪些条件是优越的,哪些条件又是恶劣的?这也许是一个值得争议的问题。我们将童年的时间大大延长,足以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这是明智的还是愚蠢的?在我看来,这其实是有害的;但是,某些优秀的公民却坚持另外的观点。毋庸置疑,我们的教育体制使我们早在年龄成熟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成年人的生活。我们在这里决不能忽视山姆大叔的这种幼稚症,因为大部分人之所以在40岁之后才开始成年人的生活,正是因为这种幼稚症发挥了特殊的作用。留心一下整个国家的潮流,除了个别的特例之外,我们看到了什么呢?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甘愿沉溺于婴儿期的民族。
我们为儿童开办的各类学校可谓好极了;从幼儿园到中学,都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学校。大人们在管理孩子方面是最擅长的——但是,等到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到了本应以成年人的标准对待他们时,我们却是最不擅长的。中学教育是我们这片土地的耻辱;我们第一流的文科学校是世界上最大的笑料。即使我们最有能力的人也会在那里变成低能儿。
我在这里不想列举人们经常对中学提出的厉声控诉。我只想部分地引用杰西·H·纽伦教授(哥伦比亚大学林肯学院院长)1932年在中等教育研讨会上发表的一段讲话:
美国的中学是保守主义的堡垒,其课程设置过于传统,让人看不到希望,不能有效地与青年人的需求相结合。中学的惰性令人吃惊。它们的教师和管理人员,除了极个别的例子以外,只不过是早已过时的教育观念的典型而已。每一种试图做出根本性变革的努力都遭到了其教职工中的大多数人的坚决反对。
中学所教授的一切内容都是为了预防20岁以后的生活。数百万的人迫不得已地接受几何学教育,即使他们将来根本无从使用,甚至他们在智力游戏中也找不到几何学的用场。英语、法语,以及其他语言的语法被强行灌输给一些不愿意掌握它们的人,而这些人从来都未能学会说好任何一种语言,更不要说发现语法自身具有何种意义了。那些绝对无话可说的人被强迫将语法全文书写出来,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直到那种简直不存在的东西缩变为一种消极的质和量的问题。体育在如此大的程度上被社会化和商业化,以至于它无法为人们带来任何乐趣,不能让从事它的人获得任何益处。大城市里的中学生接受的与穿着打扮、举止方式以及化妆品有关的标准非常荒谬。我们只需以底特律为例,就不难证明这一点。在这座城市中,扎着波兰和匈牙利腰带的小女孩儿每天早上去学校之前都经过了精心打扮,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悦于公众。但是,我敢说,所有这类做法对你来说都实在是老掉牙了的故事。实在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