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正富有的人?拥有良田万顷?身价百亿?儿孙满堂?还是看得到自己拥有的人呢?
有一个大富翁家产千万,却总是说:“穷啊!穷啊!”
朋友质问他:“你万贯家财,为什么还要哭穷呢?”
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水灾或火灾,所谓‘水火无情’,财产会给水火荡尽啊!”
朋友又问道:“哪有这么巧,这么多的水火?”
富翁说:“贪官污吏也会抢夺我的财产啊!”
“哪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不肖的子孙也会让我倾家荡产啊!”富翁接着又说,“还有盗贼土匪、通货膨胀、金融风暴、经济不景气等,都可能使我的财产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因为财产是五家所共有,我怎么能不穷呢?”
又有一个平凡的农夫,经常告诉别人,他是全国最有钱的富翁。税捐处听到之后,想要扣他的税,问他是不是世上最富有的人?
农夫认可后,税务人员就问他:“你有哪些财富呢?”
农夫说:“我的身体健康,我有一位贤惠的妻子,还有一群孝顺的儿女。更重要的是,我每天愉快地工作,到了秋冬的时候,农产品都会有很好的收成。你说我怎么不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呢?”
税务人员听完之后,恍然大悟,恭敬地说:“你不愧是一个最懂得人生之道、最具有智慧的富者。”
真正的财富,不一定以银行存款论断,也不一定是指土地、房屋、黄金、白银,因为这些都是五家所共有,个人无法独得。
人生当中,唯有信仰、满足、欢喜、惭愧、结缘、平安、健康、智慧等,才是真正的财富,才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踏实与充足。
有一天,赵州禅师和徒弟文远禅师在一起谈禅论道,有个信徒送来一块烧饼。
赵州禅师说:“这一块烧饼我们两个人怎么吃?”
徒弟说:“应该师父您吃。”
赵州禅师说:“这样不公平,这样好了,我们来打赌,谁赢谁就吃这块烧饼。”
徒弟问怎么赌法,赵州禅师说:“我们就以最脏、最臭、最下贱的东西来说自己,谁能把自己说得最脏、最臭、最下贱,谁就赢了。”
徒弟就说:“好啊!师父你先说。”
赵州禅师:“我是一头驴子。”
徒弟:“那我是驴子的屁股。”
赵州禅师:“我是屁股里的大便。”
徒弟:“我是大便里的蛆虫。”
于是赵州禅师就问徒弟:“喂!你这个蛆虫,在大便里面做什么?”
文远禅师说了一句了不起的话,他说:“我在大便里面乘凉。”
大便里能乘凉,是“心净国土净”逍遥自在的境界。反观我们现在的人居住的环境是高楼,有沙发、地毯、空调等物质的享受,但是我们身心自在吗?多少心头上的挂念,那种种的是非、得失,令我们即使住在总统套房,仍一夜难以安眠。
菩萨的火焰化红莲能处处自在,禅师的污浊地是清凉之邦,值得吾人深思,再多的金钱买不到心灵的自在,再高的权位买不到一夜的安眠!亟亟地寻找快速的解脱之道,倒不如在每一个因缘里欢欢喜喜地乘凉。
第一富有的人是谁?《佛所行赞》卷五中说:“富而不知足,是亦为贫苦。虽贫而知足,是则第一富。”是贫?是富?在于我们懂不懂得知足,能不能够在当下的因缘中,寻出一片自在清淡的人生。
传说八仙当中的吕洞宾,有一天从天界下凡来,发心要救度有缘的众生。在半路上,吕洞宾看见有个少年坐在地上流泪,于是趋前问道:“少年朋友,你为什么哭呢?遇到什么困难吗?”少年叹了一口气:“我母亲卧病在床,家里没有钱请医生来看病,我本来要出去做工赚钱,可是母亲又不能没有人照顾!”吕洞宾一听,心里很高兴,难得世间还有这么孝顺的孩子。为了资助这个少年,吕洞宾使用法术,把路旁的一块石头变成黄金,并且交给少年。没想到,少年却摇摇手,表示不要这块黄金。吕洞宾心里更是欢喜欣慰,这少年竟然还是一个不贪恋黄金的君子。“你为什么不要黄金?这足够让你们母子几年不愁衣食呀!”吕洞宾问。“你给我的黄金,总有用完的时候,我要你的金手指,以后只要我需要钱,手指随意一指,遍地就是黄金。”少年一脸贪鄙。吕洞宾听了以后,对于人性的贪婪,感叹一声,飘然远去!
人的欲望像个无底的黑洞,永远没有填满的一天。一个人即使赚了亿万财富,心被贪欲驱使,就享受不到富足的快乐。
纵使过着清贫的生活,只要觉得心安,日日都是花红柳绿。倘若坐拥华厦的巨富,不知回馈社会,福利大众,身陷在贪欲的火宅,怎能听到清脆的鸟语,闻到芬芳的花香?
有学僧向湖南洛浦的元安禅师告假辞行,想到其他地方参学。
元安禅师问学僧道:“此处四面是山,你要往何处去?”
学僧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元安禅师道:“如果你能在十天之内回答,那就请便。”
学僧日夜思索,打坐经行、经行打坐,可是都没有办法明了。
有一天,学僧在菜园里走来走去,苦思应对,正巧让担任园头的善静禅师看到了,善静禅师上前问学僧:“听说你已告假辞行到他处参学,为什么还在这里走来走去?”学僧就将不能回答元安禅师问题的经过,详述一遍。
善静禅师听罢说道:“我可以教你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你千万不能告诉元安禅师是我教你的。”
学僧闻言,恳求善静教示。
善静禅师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
当元安禅师听了学僧的回答,就问道:“这答案是谁告诉你的?”
学僧答:“是我自己想的。”
元安禅师两眼圆瞪,道:“我不相信。”
学僧不敢再说谎,只好说是善静禅师教的。当晚,元安禅师上堂,对大众宣布道:“莫轻园头,他日其座下将会有五百人!”
后来善静禅师弘化一方,果真有弟子五百余人。
真人不露面,露面非真人。禅宗的丛林里,多少烧火的、挑水的、煮饭的苦行者,都是在工作中参究悟道,凡夫肉眼是无法识得真面目的。
“工作无尊卑,悟道有深浅。”在禅门里,确是如此。唯有尊敬所有人等,才不会错失学道的因缘。
韩国镜虚禅师带着出家不久的弟子满空出外云水行脚,满空一路上嘀咕,嫌背的行囊太重,不时地要求师父找个地方休息,镜虚禅师都不肯答应,永远都是那么精神饱满地向前走去。
有一日,经过一座村庄,一位妇女从家中走出,在前面走的师父,忽然握住那位妇女的双手,那位妇女尖叫了起来。妇女的家人和邻居闻声出来一看,以为一个和尚轻薄妇女,齐声喊打。身材高大的镜虚禅师掉头不顾一切地奔逃。徒弟满空,背着行囊也跟在师父的后面飞跑。
经过很久,跑过几条山路,村人无法追上这师徒二人。在一条静寂的山路边,师父停下来,回头,非常关心地问徒弟道:“还觉得重吗?”
“师父!很奇怪,刚才奔跑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行囊很重!”
对前途目标,不够有坚韧不拔的信心,嫌远、嫌难、嫌重是必然的,如果对前程有信心、有眼光、有担当,就会感觉不远、不难了。
我这一生要感谢的人很多,其中有两位特殊人物,让我认清自己的角色。一位是我的师父,当许多教授推荐我进入教育学院读书时,师父却不准我去,他说:“读什么教育学院,既为出家人,就应该读佛学!”我二话不说,听从师父的指示,开始研读佛学。
1957年,我以拙作《释迦牟尼佛传》申请进入日本大正大学深造,竟获该校审核通过,通知我去就读博士班,就在我一切就绪,准备负笈东瀛时,高雄市新兴街万隆酱园的朱殿元居士前来,一脸疑惑地对我说:“师父!在我们的心目中,您是师父,地位比博士还要崇高,为什么还要到日本去做别人的学生呢?”
我当下汗颜,自忖所言甚是,我已弃俗出家,以弘扬真理,净化人心为己任,我的地位、我的使命,的确非比寻常。人活着,不仅是要为自己打算,更要多为别人设想,我今天既然已是他人的师父,却还要远赴东瀛,以日人为师,让我的弟子情何以堪?弟子希望师父传授给他们的是出世的佛法,让他们能离苦得乐,而不是世间的学位。
我放弃了留学的打算,至今我不但未曾感到遗憾,反而觉得人生更有意义。这一生虽然没有领过一张毕业证书,没有读过正式的学校,我的师父和朱殿元居士的两句话,让我做了一个好和尚,让我将研究学问的心力放在弘法事业上,施设了更多的佛教事业,利济了更多的有情众生。
一个人成功与否,不是一件事就能衡量的,重要的是将自己做好。如果读破万卷书,却不懂得做人,不会处事,成了高等闲人,一生也无法受用。何不在读书之余,把人做好,把事做好,把自己的本位做好,有了根、有了本,必然一切具成。
道怤禅师是温州永义人氏,有一次去参访雪峰义存禅师,初见面时,雪峰禅师就问道:“你是什么地方人氏?”
道怤回答道:“温州。”
“那么你和一宿觉(玄觉永嘉禅师,因参访六祖惠能大师,留住一宿,故名一宿觉)是同乡了。”
道怤不知玄觉和他同是温州永嘉人,所以不解,故再问道:“一宿觉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雪峰禅师认为道怤孤陋寡闻,就责备道:“好!好!应该要打你一顿棒,今天且放过你。”
有一天雪峰禅师,集合大众开堂说法:“堂堂密密地。”
雪峰禅师只此一句话,就静默不再说下去,一山大众均不会其意。
道怤走出大众,问道:“什么是堂堂密密地?”
雪峰禅师责备道:“你讲什么?”
道怤恭谨肃立。
雪峰禅师等大众无语,又再说道:“向上宗乘事,堂堂密密地。”
道怤听后,立刻长跪,举手抱拳说道:“道怤自来本山已经数年,还没有听过禅师这样的慈悲示诲。”
“向来虽然没有这样说过,今天已经说出来了,是不是对你有所妨碍呢?”
“不敢,禅师是不得已说的。”
“不,这是你使我不得不说的。”
从此师资契入,雪峰禅师座下,又多一个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