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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第1章
思维格栅模型

1994年4月,在南加州大学马歇尔商学院,在吉尔福·巴考克(Guilford Babcock)教授的投资研讨班上,他的学生们上了难得的一课:从一位创设了被认为是无价之宝的投资理论的人那里,接受了有关真实世界的宝贵知识。

查尔斯·芒格,大家更喜欢叫他查理,投资界都知道他的大名,他担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副主席,该公司由世界闻名的投资人沃伦·巴菲特经营。查理早期曾以律师身份入行,他是巴菲特的业务搭档和朋友,是一个直言快语的人。只要他开口讲话,总能引起关注。

芒格聪慧绝伦,但总爱将自己隐藏在他那更知名的搭档身后。这种隐姓埋名的状况并非巴菲特的错,芒格为人十分低调。除了偶尔在南加大以及在令人瞩目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年会上现身,芒格始终置身于公众视野之外。甚至在公司年会上,他也只做一些简短评论,而把大多数回答股东提问的活儿让给巴菲特。偶尔他会做些补充说明,当他开口时,那些参会股东就会挺直身子,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话,生怕漏掉一个字。

在4月的那天,巴考克教授的教室里的气氛也是如此。学生们知道是谁在给他们上课,知道将会从非常大牌的投资专家那里受益匪浅。他们的收获绝对是非常有价值的。

一开始,芒格就恶作剧地说要在正式开始讲课之前,和听众玩儿个小把戏。他没有讨论股票市场,而是在谈“挑选股票是为人处世智慧的一个应用分支”。 在后面的一个半小时里,他向学生提出挑战,扩大了他们在市场、金融学和经济学方面的眼界,启发他们不要把这些知识当作相互孤立的学科,而是当作一个结合了物理学、生物学、社会学、心理学、哲学、文学和数学的知识体系。

在这个更宽广的视角下,他认为各个学科是相互交叉的,而且彼此在交叉的过程中都得到了加强。一个爱思考的人会从每个学科中得出非常出色的思维模型,在这些重要的想法中相互借鉴,产生融会贯通的理解。在这个方向上深耕的人,正在逐步掌握普世智慧,而那些固执己见于某个学科的人,即便能够成功,也只是昙花一现。

为了更清晰地说明他的观点,查理用了一个形象的名词描述这种想法的交叉结构:格栅模型。“在你的头脑中有很多模型,”他解释道,“你应该把你的经验,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获得的,分类安置在这个格栅模型中。”于是,格栅的图案很快就成为了投资界耳熟能详的说法,成为芒格方法的一个简单快捷的识别标志。

芒格经常回到这个话题。比如,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年会上,他经常引用刚刚读过的某本书中的话,为巴菲特的回答做补充说明。这种引述通常在第一眼看去,和投资无甚关联,但是经过芒格的一番解释,马上就变得相关了。这并不是说巴菲特的回答是不全面的,情况绝不是这样,而是芒格有能力把巴菲特的想法与其他学科的近似观点联系起来,从而有助于听众加深对问题的理解。

查理·芒格对其他学科的关注是有目的的。他坚信,通过整合不同学科的思维模型建立起的思维格栅理论框架,是获取超额投资回报的强有力的途径。如果从不同学科的角度能得出同样的结论,那样做出的投资决策会更正确。这才是最大的收获——更全面的理解让我们得以成为更棒的投资者。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是其影响还不止于此。那些致力于理解这种关联知识的人,能更好地为人处世,他们不仅能成为好的投资者,同时还是好领导、好市民、好父母、好配偶和良师益友。

如何才能获得普世智慧呢?简洁地说,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首先,要从许多不同的知识领域获取那些有价值的概念,或者说模型,其次是学习如何识别其中类似的模式。前者是自我学习,后者是学会从不同角度思考和看问题。

从各种学科里吸取知识,看上去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幸运的是,你无需成为每个领域的专家。你只需要学习基本原理——查理称为“了不起的思想”,你要真正掌握它们,让它们成为你自己的东西。本书的后面几章,可以作为自学的起点。每一章探讨一个专业学科——物理学、生物学、社会学、心理学、哲学、文学和数学,从这些学科对格栅模型的贡献角度展开讨论。当然,读者还可以从其他多个来源开始探讨。

在这一点上,常会听到这样的质疑:“这难道不是高等教育该做的事情吗——教会我们近几个世纪发展出来的重要概念?”当然是。大多数教育者会满怀激情地告诉你,建立在大学文理科的基础上的课程表是最佳的,也许是唯一的培养人才的途径。很少有人对此抱有异议。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的社会更偏重专业而非知识的广度。

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学生和他们的父母在高等教育上投入了金钱,他们期望这笔投资能够在学生毕业后马上以提供好的工作机会作为回报。他们知道,大多数企业的招聘官要求员工能够马上用专业知识为公司做出贡献。这就无需奇怪,为何今天的学生除了专业知识,拒绝接受广泛的文理科教育了。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正如我说的,我相信我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差劲。

这是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点,我们得到了一个优秀的教育模式。我们也许应该更多地给予关注。

在1749年夏天,《宾夕法尼亚公报》(Pennsylvania Gazette)的订户除了当天的报纸,还收到了一本该报出版人本杰明·富兰克林撰写的小册子。在这本题为“关于宾州青年教育的建议书”中,他表达了“本州年轻人没有接受过学院教育”的遗憾。 康涅狄格州和马萨诸塞州的青年人早就可以入读耶鲁和哈佛了,弗吉尼亚人也有威廉和玛丽学院,新泽西州的学生可以就读新泽西学院(后来改称普林斯顿大学)。然而,作为各殖民地中最大和最富裕的城市,美其名曰“美洲的雅典”的费城,却没有一所高校。在这本手册里,富兰克林提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建立费城公共学院。

在那个年代,富兰克林的想法是很独特的。当时的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以及威廉和玛丽等院校,是用于培养神职人员的,它们的课程安排着重于经典著作的研究,而不包括让年轻人为将来进入商界和公共服务领域做准备的实用性课程。富兰克林希望费城公共学院能两者兼顾,既强调传统的经典领域(用他的话就是“装点门面”),也要实用。“就青年们的教学而言,”他写道,“如果既能教给他们有用的东西,又能教会他们如何装点门面,那样当然很好。但是,知识是永无止境的,而时间却很短暂,所以应该让他们从未来将要从事的若干职业出发,学习这两方面的最精要最有用的知识。”

今天,富兰克林提议建立的费城公共学院已经变成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前文理学院院长,理查德·比曼(Richard Beeman)博士这样描述富兰克林的成就:“本杰明·富兰克林提出了首个现代课程表,”他解释说,“而且是在最好的时机提出的。” 在18世纪,随着数学和自然科学的新发现不断涌现,全世界的知识基础发生了爆炸性的大突破,传统课程表中的希腊语、拉丁语和圣经,已经无法解释这些新知识。富兰克林建议公共学院的课程中包括这些新领域,然后他又更进了一步,他建议学生们掌握必要的技能,以便未来能够在商业和公共服务领域取得成功。一旦学生们掌握了这些基本技能——当时包括了写作、绘画、演讲和算数,他们就能够集中精神获取知识。

“几乎一切有用的知识都可以通过学习历史来获取。”富兰克林写道。但是他所指的要比我们惯常所说的历史学科要宽泛得多。“历史”包括了一切有意义和有价值的东西。富兰克林提倡年轻人学习历史,指的是他们应该学习哲学、逻辑学、数学、宗教、政府、法律、化学、生物学、保健、农业、物理学和外语。对于那些担忧这些沉重的学习任务是否真正需要的人,富兰克林的回答是:这不是负担而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如果你阅读各国历史,他说道:“你将更加了解人类。”

本杰明·富兰克林是“文理科通识教育的发起人,”比曼指出,“他致力于培养人们养成思考习惯的事业。费城公共学院是一个提供终身学习的广阔平台。当然,富兰克林本身就是一个完美典型。他始终保持思想开放,对知识孜孜以求。作为一位教育家,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比曼继续说道:“本杰明·富兰克林在教育方面的成功,是建立在3项原则之上的。首先是学生必须学习基本技能:阅读、写作、算术、物理和讲演。然后引导学生们去学习进入知识的海洋,最后通过指导学生发现不同知识之间的联系,培养他们的思考习惯。”

从富兰克林提出建议,到250年后的今天,美国的教育界一直在讨论教育年轻人思考的最佳方法。大学管理者也在不断调整课程设置,以求吸引到最好的学生。对当期教育体系的批评依然有很多,而且看上去有理有据。尽管有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我们的教育体系在提供技能和传授知识方面还是做得不错——这就是富兰克林提到的前两个重要原则。做得不够的是第三个原则:在不同知识之间探索的“思考习惯”。

我们能够改变这种状态。即便我们早已远离学校,仍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不同的知识领域里找寻其中的联系——你真正理解了的那种联系。

很容易看出,培养富兰克林式的“思考习惯”和采用比曼教授的精辟说法,就是获取查理·芒格“普世智慧”的关键所在。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和我们既有的思维方法相反。在花费多年时间学习一门专业学科之后,我们现在被要求去自学其他学科知识。我们被要求不要局限在学过的学科里,要突破自己的专业藩篱,看看周边的世界。

对于投资者,这样做的回报是丰厚的。当你让自己跨越了眼前的藩篱,你就能够观察到在其他领域发生的相近事情,辨别不同的思考模式。然后,一个概念会被另一个概念强化,这个概念又会被第三个概念强化,如此不断发展,你就会发现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关键是找寻不同思路之间的联系。幸运的是,我们人类的大脑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的。

1895年,一位名叫爱德华·桑代克(Edward Thorndike)的大学毕业生跟从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和哲学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研究动物行为。我们在后面还会在讨论其他问题时说到威廉·詹姆斯。现在我们感兴趣的是桑代克有关人类和动物的学习发生过程的开创性研究。桑代克是第一位发现了我们现在称为刺激反应现象的人,在刺激和反应之间形成联想(关联)时,学习行为就发生了。

桑代克后来在哥伦比亚大学继续他的研究,在那里,他可以和罗伯特·伍德沃思(Robert Woodworth)紧密合作。他们共同研究了知识传递过程。他们在1901年出版的研究论文中总结道,在一个领域的学习不会对另一个领域的学习提供帮助,他们指出,只有在原来的领域和新领域存在相似要素时,学习才能传递。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理解A,而且辨识出B中有和A相近的东西,那么我们就更容易理解B。从这个观点来讲,学习新概念,与其说是改变一个人的学习能力,还不如说是丰富了其知识结构。我们学习新学科,并非是因为我们变成了更好学的人,而是因为我们变得更善于识别各种模式了。

爱德华·桑代克的学习理论被称为联结主义(connectionism),成为当代认知科学(认知科学研究大脑如何工作——我们如何思考、学习、推理、记忆和做决定)的核心理论。联结主义心理学说来自于桑代克对刺激-反应模式的研究,认为学习是一个试错过程,对新状况的正面反应(刺激),实际上会改变大脑细胞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学习过程影响了神经元之间的突触联结,当大脑接收到新信息并且识别出其中的相似模式之后,这些突触会不断做出调整,以适应并接纳这些新信息。大脑可以把相关的联结串接成环,并将所学转移到相似的情境中去。因此,智慧可以被看作一个人能够学习和掌握更多这种联结的能力。

由于联结是强大的新的信息系统——人工神经网络(artifical neural networks)的核心,因此联结主义得到了商业领袖和科学家的普遍重视。这种网络更常被称为神经网络,人们尝试复制这种比传统电脑更接近人脑的工作方式。

在人脑中,神经元是在被称为网络的群组中工作的,每一组中都有几千个相互联结的神经元。我们因此可以将大脑看成一个神经网络。换言之,人工神经网络就是模仿大脑结构的计算机:它们包括数百个处理单元(类似神经元),相互联结成一个复杂的网络。(令人惊奇的是,神经元要比硅晶片的速度慢好几个数量级,但是大脑通过大量的联结,提高效率并弥补了速度的不足。)

神经网络的强大功能和有别于传统计算机的特质,是它能够调节神经单元之间的链接,就像大脑里的突触一样,可以根据任务的不同而减弱、增强甚至是重建链接。和大脑一样,神经网络也可以学习。它能够识别复杂的图形,将新的内容归类到图形中,并找出新数据之间的联系。

我们正在了解如何将这种技术应用到商业中。比如说:婴儿食品制造商可以通过该技术管理奶牛的期货交易;软饮料生产商可以将它作为“电子鼻”,探测可能出现的异味;信用卡公司能用它来检测假签名,或通过消费习惯的改变辨别出欺诈行为;航空公司用它来预测航班需求;邮局用它来识别肉眼难以辨别的字体,而电脑公司则可以用它来开发能够识别电子邮件中的手写便签的软件,或可以绘制餐巾纸图案的软件。

建立和运用思维格栅模型的过程是思维的创新,是可以让许多人惊讶的过程。幸运的是,我们有方法可以让这个过程更易于理解。

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研究所(Santa Fe Institute)集研究与教育为一体,吸引各路物理学家、生物学家、数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心理学家以及经济学家来研究复杂的适应系统(adaptivesystem)。这些科学家尝试理解以及预测免疫系统、中枢神经系统、生态学、经济和股票市场,而且他们对创新思维极度感兴趣。

密歇根大学的跨领域教授(心理学、工程学和电脑科技)约翰H. 霍兰德(JohnH. Holland),是圣达菲研究所的常客,他在此做过很多场有关创新思维的演讲。根据霍兰德的理论,创新思维需要我们掌控两个重要的步骤。第1步,我们要明白我们获得知识的基本框架;第2步,我们要了解使用比喻及其益处。

你会发现第1步和查理·芒格所说的获得普世智慧的前半部分一模一样。将思维的各种模型链接起来并从中受益的能力,表明你对格栅的每个模型都有基本的认识。在不懂每个模型的运作模式和它所描述的现象的情况下,将思维模式混合在一起是毫无用处的。要记住,虽然你不用成为每个模型的专家,但仍需掌握这些模型的必要的基础知识。

第2步是寻找比喻——乍一看上去挺奇怪,尤其是当你联想到9年级时上过的英文课。比喻的最简单定义是通过非常态的、间接的方式传达想表达的意思。当我们说“工作就是炼狱”,不是在表达我们整日正在被烈火煎熬,还要铲除灰烬;而是说今天上班真的很累。比喻是作为一种简明的、难以忘怀的、生动的方法来表达情绪。更进一步,比喻不仅可以通过语言表达,也能通过思想和动作表达。在《身边的比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中,语言学家乔治·拉科夫(George Lakoff)和马克·约翰逊(Mark Johnson)说“我们借以思维和行动的概念系统在本质上基于比喻”。

但霍兰德说,比喻不仅仅是一种生动的表达方式,甚至比其所代表的思考过程更深入。它还可以帮助我们将想法纳入到模型中。而这则代表着创新思维。按照相同的方法,比喻可以通过与一个熟知的概念做比较来讲解新概念,通过简单的模型来描述一个思想,以帮助我们理解一个类似的复杂的思想。这里,我们用一个概念(源)更好地理解另一个概念(标的)。通过这种方式,比喻不仅可以用来表达已经存在的思想,还能够激发新思想。

根据《前沿》杂志那些令人难忘的系列报道,詹姆斯·伯克(James Burke)在《关联》(Connections)一书中写道,很多情况下,发明家因为观察到期望结果(标的)与前人发明(源)之间的相似性而制造出了新发明。汽车就是最经典的例子。汽车的汽化器与香水瓶有关,而香水瓶和18世纪一位想利用水蒸气的意大利人有关。阿历山德罗·沃尔塔(Alessandro Volta)的电子枪发明出来原本是为了测试空气的纯度,125年后被用于点燃汽化器中的燃料。汽车齿轮源于水车,而引擎的活塞和气缸可以追溯到托马斯·纽科门(Thomas Newcomen)为煤矿排水系统设计的抽水机。由此可见,每个主要的发明都与早期的某个想法有联系,这就是能够激发原有想法的模式。

对我们来说,我们希望了解的主要课题(标的)是股票市场或经济。这些年我们在金融领域积累了无数的源模型,用来解释股市和经济中的现象,但这些源模型常常不尽如人意。而市场和经济的表现至今仍然是谜团。现在应该是时候扩充到不同的领域,来研究我们对市场的认知。探索更多的领域,我们就更有可能找到厘清谜底的共同机理。我们追求的创新思维,通常是在两个或更多不同思维模型的结合中产生的。

格栅思维模式本身就是一种比喻。而且是一种浅显的比喻。每个人都知道格栅是什么,很多人和格栅有过亲密接触。没有一个动手能力强的人没用过4×8的格栅。我们用它来装饰栅栏,搭凉棚,做葡萄架。用格栅来处理一系列的思维框架,只不过是它的用途的一个小小的延伸。

像很多第一眼看上去很简单的思想一样,我们越了解格栅理论的比喻,就越明白它的复杂,也越难将其看作一个纯粹的思维模型框架。我们知道大脑在收集和处理信息时很灵活。所有的教育家都知道对学生要因材施教;因此最优秀的教育家手握一串可以开启不同思维逻辑的钥匙。

类似地,我发现我自己也在用不同的类比来表述格栅模型的概念。面对那些拥有高科技背景的人,我常常将创建格栅模型的过程与设计一个中枢神经网络相比较,他们很快明白格栅模型可能具有的强大能量。与数学家交谈时,我可能会让他们回忆一下由乔治·布尔(George Boole)提出,并由哈佛大学的加勒特·伯克霍夫(Garrett Birkhoff)在《格栅理论》(Lattice Theory)中完善的那个概念,这个同名的理论让我们对格栅模型有了双重强化理解。心理学家很容易将格栅理论与关联理论联系起来,教育家将它与大脑追寻和发现新模式的能力联系在一起。面对那些善于探究人性的人,我会谈及比喻的价值,以期拓展我们对比喻的理解。其他像我这样非科学界的人士,通常对格栅间隔间的小灯泡这类描述方式反应强烈。

一天下午我凝视花园的篱笆时灵光一现。篱笆上是一片装饰性的格栅,篱笆被标杆分成一条一条,而格栅又被篱笆分成一块一块。我一边看着篱笆,一边在琢磨着思维模型,慢慢地开始明白:每块格栅就像一个知识领域;靠近车库的那块是心理学,再边上的那块是生物学,等等。两个格栅的链接可以看成学科之间的交叉部分。接下来在大脑非凡的推理过程中,我突然想到门外圣诞节的装饰,然后我想象到,装饰节点上的微型灯泡。

假如我急切地想知道一些市场趋势或要做一个投资决定,我会将我不确定的因素用格栅思维排列。以我前面对生物的预测做例子,我可能会看到很多灯泡亮着。然后到下一个部分,比如心理学,就有另外一些灯泡亮着。当我观察到第3个部分、第4个部分的灯泡也亮着的时候,我对自己有了信心,因为我最开始不很肯定的想法现在已经被验证。相反,如果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时,没有看到亮着的灯,我会将其看作办法行不通的依据。

这是格栅思维模型的强大之处,它可不仅仅能解决如何选股这种小问题。它能够让你全面地了解市场之力——新的产业和趋势、新兴市场、现金流、国际市场变化、经济形势以及市场参与者的反应。

查理·芒格曾在南加州大学做过一个令人惊讶的讲座,他告诉金融专业的学生,要将投资看作普世智慧的一部分,两年之后他又语出惊人,这次他是在斯坦福法学院,很详细地谈到他对格栅模型的关注。

他第一次是这样介绍他的基本观点:真正的学习和持续的成功属于那些首先构建出格栅思维模式,然后运用整体性、多样性的方式思考的人。他提醒到:这可能需要花一些精力,尤其是当你已经接受了专业性教育的时候。一旦这些思维模型刻入你的大脑,你就能理智地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你可以明白和掌握能够更好地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你要做的是理解它,构建出正确的思维习惯。”很明显本杰明·富兰克林也这样认为。

我相信超常的投资回报更有可能发生在那些愿意将不同的思维模式联系在一起的人的身上。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查理所说的“特别强大的力量”将会发生。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它拥有临界物质爆炸的威力,也就是查理所说的(他就是个语言专家)“超级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本书所展示的投资哲学的核心:开发出一种将金融和投资看成整个社会的一部分,所有知识的一部分的理论模型。如果处理正确的话,它一定会产生超级强大的力量。我认为这是我们获得成功的长期投资的希望所在。

我们用查理的最后一段话做一个总结。在回答斯坦福的学生关于开发思维模式的方式问题时,他说:

“世俗(普世)的智慧是非常、非常简单的。有一些相应的准则和真正的大智慧,在寻找它们的时候很有趣。重要的是,这种乐趣不会终止。更重要的是,我们从中可以获得很多财富,我自己已经测试过了。

我希望你们做的事情并不难,而回报则很丰厚……这对你的生意很有帮助。让你有法律保障。让你的生命有意义。让你的爱情更美满……它让你有能力帮助他人,帮助自己,让生命更有意义。” RYB9Z2s4XK/+l6hXI3TOOlgEkJUI6h31WDLOxQiRRwfwKs04ZzqJuilY3s2dAM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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