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二 申、王主政及其家族之兴盛

明朝从16世纪以后,政治上结党风气相当盛行,终于在万历年间形成东林党与非东林党之分。本文所论述的江浙家族皆不属于东林党人,而且是公然与东林为敌,冲突时间达十余载。吴应箕曾分析申时行、王锡爵主政以后的政局,他说:

自申时行以后,递而下之,如王锡爵等其术巧,其党同伐异,诡托于宫府之内,而人莫之能测,又其局专于汲引后人,故衣钵相传,而为其所庇护,所排击者,纵易地而用舍如前,是以君子竟同硕果,而小人终等蔓也。

自申时行任首辅,结党形成衣钵相传局面,其主要原因在于万历皇帝数十年不理朝政。如明人倪鸿宾曾对万历以后的党争提出看法,他说:“自神祖中叶以来,三四十年间朝廷之局凡三变矣。其始,天子静摄听臣工群类之自战,而不为之理,所谓鼠门穴中,将勇者胜耳。故其时,其血元黄,时胜时败。” “鼠门穴中,将勇者胜”之语应指首辅申时行,虽然他在《赐闲堂集》中,不时表露自己从政实属稳健。申时行并赞扬姻亲王锡爵秉政,一切以含弘茹纳雍容调济之术行之。 且称王锡爵“风节廪然不可夺,而用意忠厚论议常持大体,尤爱惜人才保护忠谏之士”。 当时人称申、王“两人犹天合”。王锡爵的门生也称之“士大夫以先生品格高遥相疑,惮不知其推奖后进唯恐不及。闻一善极力推挽,不用不已,至贪婪苟合者尝疾之如仇”。

另一方面,东林党人对申时行、王锡爵的评价却持有不同意见。首先是申、王子弟登第所引起的争议。如万历十一年(1583)御史魏允贞论“严科场之防”,批评辅臣子弟申用懋中试一事, 隔五年王锡爵子王衡,与申时行女婿李鸿中举又引发另一场辅臣和言官间的冲突。十九年(1591),申时行次子中举,又被人指摘。其次,申时行等任用私人,并有贪贿之传闻,如钱一本曾上论相疏曰:“大臣以身殉国,安复其家。乃以远臣为近臣府库,又合远近之臣为内阁府库。开门受贿自执政始,而岁岁申馈遗之禁何为哉?” 东林党人褒扬钱一本“先生始入台,则纠旧按臣贪浊者,竟得逮讯,而阁臣有拦权之意,则昌言十事直攻之,举朝动色”。 辅臣与言对立形如水火,王锡爵尝语宪成曰:“当今所最怪者,庙堂之是非,天下必欲反之。”宪成曰:“吾见天下之是非,庙堂必欲反之耳。”

在此无意评论执政者与东林党人争议诸是非,而主要叙述申时行、王锡爵执政所重用的王氏门生陈与郊的发迹过程,间接说明朋党之争的源起。

陈与郊,万历二年(1574)进士。当张居正执政时,欲振朝纲以综核名实,信明赏罚矫正官员敷衍因循之陋习,陈与郊却独持孟子性善说宽宥诸吏。 五年(1577),张居正丁父忧,户部侍郎李幼孜倡夺情议,诸翰林王锡爵、张位、赵志皋、吴中行、赵用贤、习孔教、沈懋学辈皆以为不可。中行、用贤及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进士邹元标相继力争,皆坐廷杖,谪斥有差。 至九年(1981),陈与郊官拜吏科给事中,上疏请召用夺情案内诸人。 至此,人皆以为他耿介为怀,一心为君国计。 不过从往后的行事来说,陈与郊所效力对象只是申、王两人,凡内阁所嫌隙者皆借重他来扫除,也因而引发党争。

首先,万历十五年(1587)京官考察中,吏科河南道辛自修交章弹劾工部尚书何起鸣等十员,此辈皆贪,竞为内阁倚重。给事中陈与郊自度不免,遂言:“宪臣以一眚弃人,一举空国。” 于是辛自修欲斥者悉获免。言官高维崧、赵卿、张鸣冈、左之宜打抱不平,继之纠劾起鸣“饰非诡辩”。凡属拾遗的大臣都得离职,起鸣却联合中官张诚讦自修挟雠主使,陈与郊亦助之。然而皇帝久不上朝,一切听信张诚所言,对这些言官颇有微词:“朝廷但用一人,言官便纷纷攻击,予夺进退皆不听上主张,是何政体?” 自修以致去位,声援他的言官一律外放。另有申救的给事中张养蒙遭夺俸;刑部主事王德新被削籍;吏科给事中顾宪成谪桂阳州判官。 而与顾宪成等同等官职的陈与郊,却忙着升迁,一个月内从吏科给事,升户科右给事中和左给事中。

万历十六年(1588),陈与郊遵照申时行意思,欲除掉礼部尚书沈鲤。申时行不满沈鲤的原因是申与宦官决议之事,遭沈鲤驳斥。如秦王欲乞封其弟,中贵为请,申时行助之,鲤不可。又,藩府有所奏请,贿中贵居间协调,通常能圆满结解决,偏遇沈鲤时加阻挠。宦官怨恨之余,在皇帝面前造谣,万历也不问是非地诘责沈鲤,并夺其薪俸。沈鲤请求告老,申时行马上拟旨放归乡里。皇帝以为沈鲤是好官,传旨谕留。申时行愈加忌妒。申利用其私人给事中陈与郊为人求考官不得,而怨沈鲤,阴嗾其同官陈尚象弹劾之。陈与郊复危言撼鲤,以致沈鲤求去益力。史称沈鲤鲠亮,曾请复建文年号,重定景帝实录,请减织造及罢矿税等。 当沈鲤九月致仕,十月陈与郊已升为吏科都给事中。

同一年,顺天乡试右庶子黄洪宪为主考官,辅臣王锡爵之子王衡列为第一;申时行女婿李鸿中十五名;第二十三名为屠大壮。礼部主事于孔兼怀疑像屠大壮如此文义不通之人,得以中举,是李鸿护航结果。次年,礼部郎中高桂摘发这些举人中,有八人包括王衡与李鸿文理不通和字句讹误,要求覆试。 覆试考官有于慎行、吴时来、詹仰庇、陈与郊、姜璧五人。试毕阅卷,于慎行曰:“覆试无甚相悬,中式未必有弊。”又说高桂轻率论奏应夺俸两个月。申王二人大感不快,锡爵乘势辩疏,字字剑戟指称“士子蒙无稽之谤,考官抱不白之冤,大伤国体”。 刑部主事饶伸上疏:

黄洪宪以为一第不足重则居然举首矣;势高者无子则录其婿;利厚者非子则及其孙矣,覆试之日尚多不能文者,在都御史吴时来不分可否,辄曰通,得朦胧拟请。……锡爵为相三年,忠贤贤士悉被斥远,佞夫憸人躐跻显要,其势将为居正之续。吴时来附权灭法不称台长,王锡爵庇党恃势殊乏相度,均乞速赐罢斥。

显然地,饶伸对覆试结果不满意。上奏疏后,次日,王锡爵偕同时行并乞罢。皇帝慰留两位大学士,而将饶伸下狱。因科场案所引发的党争并未休止,接连着有六位科臣继续纠弹,以助长执政者的声势。其中御史毛在指称:高桂上疏实受于孔兼嗾使。于孔兼谓:“臣奉本部札委磨勘顺天中式朱墨卷内,李鸿首篇有不典之字,屠大壮卷三场多难解之辞,即呈禀本堂复批送礼部听其覆阅。”说明了李、屠文意不顺本为实情,而且礼部也公开处理此案。皇帝且饶了他,将饶伸革职为民;高桂降二级,调去边疆。 此后,一批汲汲于利禄的官僚,恭维王锡爵等“硕辅难求”。

在这同时,部分言官将箭头指向吴时来及辅臣,认为吴时来委蛇于执政间,与他年少励志弹劾严嵩的态度完全两样;而辅臣则倚借尚方宝剑权威,斩除多言者。薛敷教上疏云:吴时来党护耿定向,原本耿自劾不职,却罚其属下王藩臣停俸两月;批评一二辅臣曲学阿世、故绳庶采,阻塞皇帝听闻。 结果,皇帝便下诏敷教归乡省过三年。赵南星指称吴时来谋求吏部尚书一职,四处钻研以代杨巍;又忌户部尚书宋清望,连章切讥。 疏出,吏科给事中李春开起而反驳之,却引来王继光等五人痛诋。 刑部主事吴正志更直纠李春开堕入陈与郊的圈套,甘心为他背公植党,要求皇帝处治两人以为言官党护大臣之戒。吴正志这番说辞又引起执政者不悦,降至极边方任杂职。 由此可见原本陈与郊是申、王的代打,现已退居幕后,操纵职位更低的人去应付反对势力的言论。陈与郊只顾着推荐官吏, 毫不考虑该员能力如何,如推用御史张九一为贵州巡抚,不几日而论罢。因此光禄少卿王汝训曾弹劾他:

陈与郊今日荐巡抚,明日荐两司,每疏一出,人皆疑其为谢重贿而酬私交。新进诸臣不受金币珍宝结其欢心,谏垣重地据为垄断,诸所善者倡之保留,诸所不快者则佐之攻击,势焰熏灼倾动中外。

王汝训并引尚书杨巍的话说:“陈与郊真小人,不知何故夤缘升转。”杨巍官吏部尚书,秉铨八年,未见出陈与郊升迁之因,真正如明史所称“年耄骫骳”。在王汝训上疏后,自然又遭受贬抑的命运。他被调往南京,陈与郊反而擢升太常寺卿。社会舆论也对陈与郊作为深表不满,据伍袁萃言:“陈与郊奸险善谄,以凭依城社,莫之敢撄。独王洪阳抗疏劾之无不痛快,而当事者顾上下其手。于是王调陪京,陈擢常少矣。故都人为之语曰,若要升京堂,先要得弹章。” 不久,陈与郊以丁母忧去职,后来御史张应扬追劾其交通文选郎刘希孟考选纳贿,“各官行贿数千”,致使陈与郊被免官。

在政坛上叱咤一时的陈与郊及其弟与相居乡时,家财富饶,率童仆从事私盐贩卖。万历三十三年(1605),与郊子祖皋因涉嫌私盐拒捕杀官案而备受瞩目,据沈瓒的《近事丛残》所载:

岁乙巳冬,祖皋(与郊子)以致祭外家,行至硖石镇,外家乃留之,空船而返,路遇私盐船十数支至,而巡缉指挥满上林者适值焉,率官兵截捕之,盐船望祭船,知其为陈氏主人所乘也,尽攒依之,冀其救庇。满指挥亦之知其为陈船,谕兵人回棹矣,忽市人相集,共掷砖石以应盐船,为拒捕计。

明朝自嘉靖年间改盐课为折银,灶户只纳银,灶丁得以私自煎盐和贩卖,所以灶户又有兼盐贩。 况且走私者和巡楫私盐的官吏间常狼狈为奸,中叶私盐盛行,有人指出是“私贩与捕卒连体为奸”的结果。 因此,陈氏得以公然护着私盐船;而百姓亦肆无忌惮攻击官兵。

从陈与郊在政坛上的作为看来,称赞申、王执政时善于“调停斡旋”,显然是抬高他们身价,因为朝中反对的声浪始终不断,万历十九年(1591)六月,王锡爵因母病准假三个月归乡省亲。 次月,福建佥事李琯弹劾申时行十罪,关于私罪方面有:其子用嘉冒籍浙中举事、 女婿李鸿冒籍纳监;另涉及贿赂事,如接受李成梁的金钱将兵败改以捷报等。 皇帝虽革除李琯职务,两个月后亦许申时行求去。 事实上,王锡爵返乡省亲和申时行辞官,其主要原因与王位继承有关。在他们柄政期间,王恭妃于万历十年(1582)生常洵,十四年(1586)郑贵妃生下常洛。而神宗向来宠爱郑贵妃,因此有意立常洛为太子。但群臣皆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上书请立皇长子常洵为太子。万历帝对此事一再拖延,舆论四起,并对申时行和王锡爵两位执政加以攻击,痛责他们“阳附群臣之议以请立,而阴缓其事以内交”,不敢秉公力争。

王锡爵请假不过三个月,却一直迟至万历二十一年(1593)正月才出现朝中,举朝官员延颈而望,期能解决建储问题。不料,万历皇帝手诏王锡爵,欲立嫡子,令元子与两弟且并封为三王。王锡爵奉诏拟旨,又引来朝中一阵喧哗,反对者如赵用贤曰:

锡爵初至之日,慨然以册立为第一事,引而身任之。乃御札之密封,揭帖之独进,阁臣、礼部咸不与知。一旦谕从中出,道路籍籍,谓默有启告,致成此举。数千里应召而来,曾未浃月逾旬,而已蒙不韪之疑。锡爵之心,亦岂能安于此哉?

其他阁臣亦反对三王并立的谕旨,遂使王锡爵停止拟旨之举。十一月,王锡爵力请早定国本,隔年二月,皇长子始出阁讲学,俱如东宫礼仪。王锡爵在这回立储案中赢得胜利,理应为朝臣所称许,然而他却在五月致仕。关键之处在于王锡爵对赵用贤的攻揭未能释怀,便借机罢斥之,又将论救者谴谪,把过去辅臣与东林的党争历史重演一回,最后落得声名大损。

赵用贤,隆庆五年(1571)进士,因疏居正夺情,削籍里居。万历十年(1582),复官。其性刚烈,负气傲物,数訾议大臣得失,申时行、许国等忌之。许国曾谓:“意气感激,偶成一二事,自负以不世之节,号召浮薄喜事之人,党同伐异,诬上行私。” 赵用贤抗辩求去,极言朋党之说:“汉、宋小人所以去君子而空人国者,虑开谗贼之端,遏任贤之路,聘报复之私,淆是非之公,长谄谀之风,来壅蔽之渐。”其说法亦非毫无道理。在王锡爵甫任大学士之际,上八不平之疏, 亦力攻赵用贤等人,逼得赵迁官南京祭酒。

总之,赵用贤上奏疏勾起王锡爵的新仇旧恨,在愤怒之余,利用吴镇讦赵用贤案,将之逐回乡里。最初,赵用贤女许吴之彦子镇,用贤因夺情案被杖除名,士彦深结居正,得巡抚福建,过里门,不为用贤礼。用贤怒,遂反币告绝。万历二十一年(1593),吴之彦以佥事论罢,使其子镇讦用贤论才逐婿,灭法弃伦。锡爵与之彦同乡里,乃上议曰:“用贤轻绝,之彦缓发,均失也。今赵女已嫁,难问初盟;吴男未娶,无容反坐。欲折其衷,宜听用贤引疾,而曲贷之彦。”诏从之。 户部郎中杨应宿、郑材复力诋用贤,请据律行法。都御史李世达、侍郎李祯疏直用贤,斥两人谗谄,遂为所攻。高攀龙辈皆坐论救递职,自是朋党论益炙。

万历三十五年(1607),皇帝增置阁臣,王锡爵亦蒙复召入阁。当时言官势盛,王锡爵手疏言:“皇上于章奏一概留中,特鄙弃之如禽鸟之音,不以入耳;然下以此愈嚣。臣谓君父至尊,必自立于无过之地。” 此密揭为李三才钩得,泄言于众,谓锡爵以台省为禽兽。于是台省益攻王锡爵,在此舆论的压力下,王锡爵只好坚辞入阁。

综观申时行、王锡爵主政十余年间,并无显著政绩,唯有在王位继承问题上争取到皇长子出阁讲学的机会。对于当时社会贫富不均、乡官虐民的事不闻不问,当然也未尝了解百姓沉重的赋税。作为执政者,需要选择以圆融手法调和官员的利益为重,抑或解决民生疾苦为主。如果站在百姓这边,大力支持张居正的赋役改革,必然引起地方豪强反对,这又与申时行等“循默避事”的为政态度不符。若要安富尊荣,优游坐享,便将民生福祉、社稷安危置之度外。而事实上,从他们当政后子弟过着靡丽奢华生活看来,这些从政者关心自己远甚于关心一般民众。

吴晗论述晚明仕宦阶级的生活,他说:“其营居室、乐园亭,进而养优伶、召妓女等,雅致一点的更提倡玩古董、讲版刻、组文会、究音律。这些人的兴趣,使文学、戏曲等方面有了飞跃的进展。” 在修筑庭园方面,陈与郊所筑的隅园、王锡爵所治南园、东园皆被列为江南名园之林。王锡爵于园中种菊,间临晋唐帖,批评古书。客至款语移日,绝口不谈时事。 其孙王时敏于泰昌元年(1620)重新整治东园,费了八年时间,耗银万两,落成之时,以乐郊为名,著声海内。 晚年筑屋于西郊之归村,地约百亩,颇饶淡荡之致。 王时敏是清初著名画家,为“四王”之一,自己设计园林,使园中石木与月光、流水构成和谐的艺术画面。他从小受王锡爵钟爱,“居之别业,广收名迹,悉穷秘奥”。 并由董其昌作山水树石,为时敏临摹范本。而王时敏又每遇名迹不惜重金搜购,如李营丘《山阴泛雪图》,多至二千镒。曾捐千金求购黄一峰《秋山图》,不得,终生遗憾。

明万历年间,士大夫家蓄养家乐相当盛行。申时行、王锡爵、陈与郊家的女乐驰名远近。家乐都由精通音律热爱戏曲的文人严格调教,以提高戏剧水准。研究明代传奇的王安祈认为:“明朝士大夫对戏剧之爱好,几乎可用空前绝后来形容。官场应酬,文人宴集,无不借演剧以助兴,戏剧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陈与郊修筑隅园,占地二十亩,中有竹堂、紫芝楼诸胜。其以临佳帖、种名花为适,作传奇小令,令童子歌之。 陈与郊所著传奇四种,杂剧六种,又编纂《古名家杂剧》一书流传至今。 王锡爵子王术也写了一出戏,名为《郁轮袍》。 查继佐,家僮侍婢解音律者十数人,夫人亦解音律,查氏女乐遂为浙中名部。 明代仕宦常雅集文人赋诗宴饮,宴罢尚有戏剧演出,所以名园通常是吟诗作画,也是戏剧活动的中心。

上一节曾叙述申时行等致力于组织家族,且广结姻亲;本节所述言官抨击辅臣子弟在科考上诸弊端,及其党护私人之举。明显地,申、王等人努力目标是奠定家族长久基业,而不是解决天下大问题。政治上,他们谦卑地遵循皇帝谕旨,又以圆融手法调和官员的利益。有关反对者逆耳之言,只需借助陈与郊来力排异己,而他们在必要时候上疏救援,表现一下为政风范。如此便轻易赢得“硕辅难求”之殊誉,且着高雅的仕宦生活,又何需留心于民间疾苦? MPD7P+wfvtkKfmdrkRyRAVLDcjXN/9tdaPdrhxHRbKdETuXTBjxcZLKwAy5fA1Hr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