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争夺加拿大的早期战争

16世纪，几乎与法国人着手建立新法兰西殖民地的同时，在现今加拿大的地面上，英国人也开始了商业和殖民扩张。在法国人活动的几乎所有地方，即纽芬兰、新斯科舍和哈德逊湾等地，英国也建立了贸易站、要塞和居民定居点。只是在1664年以前，因与荷兰和西班牙在所谓十三州殖民地即今天美国地面上的竞争，英国还抽不出身来全力与法国人争夺加拿大。1664年，英国打败荷兰夺取了新阿姆斯特丹，英法两国在北美北部就直接面对面了，但至17世纪70年代还没有发生直接冲突。英国至多以武器支持易洛魁人来扰乱新法兰西，而法国则将注意力集中在密西西比河流域西南部的开拓上。1670年是一个转折点，这一年英国哈德逊湾公司正式开张，英法两国表面的和平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为了解英法两国在北美大陆北部矛盾的积累过程，这里有必要首先叙述英国在今天加拿大早期扩张的历史。

英国的殖民地与定居点 英国王室开始在今天加拿大地面上的殖民活动约早于法国人40多年。1497年5月，英国国王亨利七世资助约翰·卡波特到北美探寻去中国的航道。约翰·卡波特到达可能是今日加拿大新斯科舍省与纽芬兰省的海岸，宣布这些地方归亨利七世所有。我们在前面讲到，卡波特没有发现东方航路，却发现了价值不下于西葡两国在南美掠夺的金银财富，即鳕鱼。然而，亨利七世可能想要的是金银财宝而不是鳕鱼，此后卡波特便湮没无闻了。因此，直至1670年前后，英国人在纽芬兰，无论是早期的鳕鱼贸易，还是尝试建立殖民地，都是移民个人的行为，没有英国官方的行动。1610年，布里斯托尔的约翰·盖尔（John Guy）率领一队移民到达康塞普申湾（Conception Bay）。10年后，巴尔摩勋爵在阿瓦隆半岛（Avalon Peninsula）的非瑞兰（Ferryland），为英国天主教徒开辟了一块短命的定居地，不久他的兴趣便转向南面切萨皮克湾的马里兰。到17世纪晚期，所谓英属纽芬兰实际上是指纽芬兰岛东海岸从特里尼蒂湾、康塞普申湾到圣约翰斯南边的非瑞兰与里纽斯一带。当时，那里只有1 000名男人、少数妇女和儿童每年在此过冬，夏天才有数千英格兰渔民前来捕捞鳕鱼。在此期间，圣约翰斯从渔民聚集地缓慢地成长为最大的定居地，并逐渐变为一个贸易站，而后成为英国商人的家园。另外，还有一些在渔港和哨站周围形成的小散居地。本来1610年盖尔要着手为英国建立纽芬兰殖民地，但遭到此前一直在纽芬兰捕鱼的英国西海岸渔民的强烈反对，渔民害怕英国政府干预纽芬兰的捕鱼业。这一时期，渔民的惯常做法是，由每年春天到达岛上的第一艘渔船的船长负责管理当地事务。1634年，英国政府承认这个惯例，并授权这个船长管理纽芬兰。至此，纽芬兰仍是英国渔民季节性的临时居住点，还算不上移民的定居地。1637年，英国政府将纽芬兰殖民地的特许状授予海盗戴维·科克，着手建立渔业基地，此后才在瓦龙半岛东端形成一块永久居民地（即今天纽芬兰省首府圣约翰斯）。英国在加拿大的第一块殖民地纽芬兰，就是在这个永久居民点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英国建立加拿大殖民地之所以比法国晚，主要是因为它在此期间忙于与荷兰争夺今天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为此甚至暂时还要与法国结盟。

18世纪初期，英国人开始正式经营纽芬兰，同时开发新斯科舍殖民地，也就是最早由法国人在1604年开发的阿卡迪亚。这块殖民地可谓变化无常，在英法之间几经换手，主要是因为这里地处新法兰西与新英格兰之间，地位比较敏感。英国人染指阿卡迪亚不比法国人晚多少，最早在17世纪20年代，苏格兰诗人、英格兰斯图亚特王朝的宠臣威廉·亚历山大爵士，曾选择这里作为苏格兰人在新英格兰以北的一块殖民地，并精心计划。但是，他没有法国人那么有耐心，最终除了一个持久的名字新斯科舍外，什么也没有留下。这时，英国官方的视线还远在南方，这里还不受重视。1654年，阿卡迪亚首次落入英国人手中，但3年后重归法国。在1688—1697年奥格斯堡同盟战争（威廉王之战）中，它被英军占领，在战后签订《里斯维克条约》（Treaty of Ryswick）时，被作为利益调整的筹码又归还法国。这块殖民地虽然建立之初就被法国官方抛弃了，但法国的殖民者还是不断来到此地，从未间断过。1671年，有60人从新法兰西前来，居民增至500人。他们挡潮汐造田，比他们在圣劳伦斯河谷同胞的农业开发还要早，并且颇为成功。在新法兰西行省殖民地政府建立将其收归管辖之前，安纳波利斯河谷几乎成为法国农业殖民的典范，直至1713年被正式割让给英国。

除在大西洋沿岸外，英国人也在别处挑战法国人，对新法兰西和哈德逊湾的贸易站、要塞或定居点展开零星袭击，但多为未经官方支持的个人或海盗行为，例如1629年科克兄弟曾夺取魁北克。直到1634年，两国官方在这些地方基本上相安无事，英国至多同情或卖武器给易洛魁人以支持其对法国人的骚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竟然是两个法国的深入林中者格罗塞利埃尔（Médard des Groseilliers）和拉迪松（Pierre-Esprit Radisson）这对姻兄，请来了英国人跟自己的同胞竞争。作为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只把自己的行为当作商业事务。然而，这个商业不久却成为英法两国矛盾加剧的主要因素。

拉迪松和格罗塞利埃尔关于在哈德逊湾以西开展毛皮贸易的建议，在英格兰得到了一个朝臣小集团的赞助。这个小集团以安东尼·库柏（Anthony Ashley Cooper，1st Earl of Shaftesbury，1621—1683年）和乔治·蒙克公爵（George Monck，1st Duke of Albemarle，1608—1670年）为首，前者为第一任舍菲泰斯堡伯爵，后者则是那位在英国革命中清洗克伦威尔小国会、帮助斯图亚特王朝复辟的驻苏格兰英军司令。他们十分关心建立帝国经济的平衡，而在他们背后则是国王弟弟约克公爵詹姆斯和查理一世的侄子鲁珀特王子（Prince Rupert of the Rhine，1619—1682年），因此非常有势力。由于得到权贵的庇护和支持，拉迪松和格罗塞利埃尔的建议很快便付诸实施。1668年6月5日，格罗塞利埃尔从泰晤士河启航，9月29日到达詹姆斯湾南部，与克里人进行了第一次交易，非常成功，而后安全返航，换回满船上好的冬海狸皮。受这次成功贸易的鼓舞，1669年英国投资者再派拉迪松率领另一艘船远航，同样获得了成功。这次还建立了一个长久商站。1670年春天，他们起草了哈德逊湾公司章程，5月2日，查理二世（Charles II of England）批准，“总督与企业公司”被授予贸易垄断权，准其行使在所有流入哈得逊海峡的河流流域的土地上进行殖民的权力。

这是一片巨大的领地，囊括了今天加拿大安大略和魁北克两省的北部、马尼托巴全部、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两省大部以及西北地区的部分领土。这块土地的面积分别超过英国或法国本土面积15倍和5倍。为了表彰鲁珀特王子，这个巨大产业被冠名鲁珀特地（Rupert’s Land）。

哈德逊湾公司特许状，如同早期的殖民地商业特许公司一样，虽为殖民地公司，但在其存在的整个历史时期内，只从事毛皮贸易，除贸易站周围外，没有从事殖民地开发。有历史学家说，哈德逊湾公司特许状是个巨大的讽刺，公司由两个法国人构想，在最初的关键年代也由他们指导，却一举成就了英属加拿大最大、最成功的商业。法国人开创的许多贸易实践，也为这个英国公司所吸收和利用，例如，在正式贸易开始前按印第安人的惯例举行等价交换礼物的仪式，等等。从1671年开始，哈德逊湾公司在海湾的主要河口建立了贸易据点；以后10年，在鲁帕特河、穆斯河、阿尔巴尼河及赫埃斯河等地也陆续建立了这样的贸易点。这对法国的贸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也必然加剧了英法两国在加拿大的争夺，最终诉诸战争，前后达4次之多。

威廉王之战 英国哈德逊湾公司的商站都是建在新法兰西的北翼，对法国人构成明显而强大的威胁。1690年，海湾公司职员亨利·凯尔西（Henry Kelsey，约1667—1724年）已远至西马尼托巴边界，使阿西尼本人定期到约克法克特里贸易站交易。哈德逊湾公司早期的开发使新法兰西当局终于认识到拉迪松和格罗塞利埃尔的建议正确，最好的毛皮在大湖区以北地区，而不是在俄亥俄西南和密西西比上游地区。这样，两国在哈德逊海湾的直接冲突就在1682年爆发了，1684年在尼皮贡湖，1688年在雷尼湖（Rainy Lake）也先后发生了冲突。1686年，契约雇工出身的殖民地庄园主贵族特鲁瓦家族的皮埃尔·德·特鲁亚（Pierre de Troyes），率领士兵与包运船户组成的队伍从蒙特利尔出发，经过两个月的独木舟航行，远袭哈德逊湾公司在詹姆斯湾的所有据点。早在海湾战争打响之时，法国人已经在苏必利尔湖地区加速建立小商站，在1690年以前他们一直采取先辈的办法，以印第安人为向导，向大湖以西推进。

不久，零星战斗就与欧洲1688年爆发而持续至1697年的奥格斯堡同盟战争搅和在一起。由于英法是主要对手，他们在北美的冲突也更趋激烈。这是两国在加拿大进行的第一次规模较大的战争，全面开战的战场已经超出海湾地区，涉及各个殖民地的前哨，纽约前线、阿卡迪亚、纽芬兰和路易斯安那皆有战斗。1690年，新法兰西总督弗隆特纳克派兵袭击纽约及新英格兰殖民地的边疆城镇；1690年英国出动30多艘舰船，攻击魁北克，因其防卫坚固不战而退；在大西洋沿岸的战役中，英国人成功地攻占了阿卡迪亚的罗亚尔港。就这样，在近10年之中双方经常攻伐，冲突不断升级，主要贸易点也都几经易手。在哈德逊湾，虽然法国人比英国成功，夺得并保住了大部分贸易站，但从来未能将哈德逊湾公司驱逐出去。因此，威廉王之战并未打破英法两国在北美的均势。1697年总体战争结束后，根据《里斯维克条约》，哈德逊湾地区部分归英国所有，部分仍留在法国。

安妮女王之战 《里斯维克条约》只保证了短暂的休战，战火很快便死灰复燃，也就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War of the Spanish Succession，1701—1714年），在北美称为安妮女王之战（Queen Anne’s War，1702—1713年）。同上次一样，英法两国也是在欧洲和北美两大战场同时打仗，在北美打得更激烈。这是英法两国争夺加拿大的第二次大战。

1703年，沃德勒伊侯爵（Philippe de Rigaud Vaudreuil）出任新法兰西总督（1703—1725年）。1687年，他奉派来到新法兰西，任高级指挥官。这位保守派的法国贵族很讲求策略，主要利用“小战争”来抵制新英格兰，以支持受到威胁的土著人盟友米克马克人和阿本纳克人（Abenaki），而避开纽约边疆，使易洛魁人继续保持1697年冲突结束后所持的中立立场。

1706年、1709年法军袭击纽芬兰，新英格兰人则在1710年占领阿卡迪亚，并再次分兵攻击魁北克城，它的天然屏障再次让英国人遭到失败。1711年8月，霍维登·沃克海军上将所率7艘战船沉没于圣劳伦斯湾北岸。在哈德逊湾战役中，法国取得了胜利，但没有多大意义，结局仍由总体战局所决定。在欧洲战场上，法国军队很被动，路易十四最终被迫作出让步，牺牲了在加拿大殖民地的重要利益。根据战后订立的《乌得勒支和约》，法国将全部法属纽芬兰与阿卡迪亚割让给英国；哈德逊湾沿岸的独占权包括从苏必利尔湖去往北部水域的通道，也全部割让给英国哈德逊湾公司，法国从沿岸所有哨所撤离。就这样，这个和约在较大程度上改变了英法两国在加拿大和北美大陆的力量平衡。1713年以后，阿卡迪亚最终归英国所有，改称新斯科舍殖民地；丢失阿卡迪亚，法国损失最大。由于英国海军强于法国，此后阿卡迪亚便成为英国的进攻基地，新法兰西将面对英国海军的直接威胁，所以战后法国刻意经营罗亚尔岛（即布雷顿角岛）殖民地（按这次和约划归法国）。法国在该岛的最东端修筑了路易斯堡，以取代原阿卡迪亚的罗亚尔港，试图防御英国海军自新斯科舍的进攻。

初期，统治阿卡迪亚人的英军统帅认为他们会接受统治，也没有采取刺激新法兰西的行动，所以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双方谨慎地维持中立。加上1713年《乌得勒支和约》带来30多年的和平，这个昔日法国的小居住区，却在异族卵翼下迅速繁荣起来，人口从1700年的2 000人增至18世纪40年代的1万多人。阿卡迪亚人虽然沦为英国殖民地居民，但很快适应了外族统治，甚至可以两面取利，既与英国殖民地也与新法兰西进行贸易。由于没有原来领主的剥削和兵役，也没有多少英国人干扰，在天主教教士抚慰下，阿卡迪亚人依靠筑堤防御芬迪湾海潮的侵害，在富饶的土地上过着悠闲的生活。

《乌得勒支和约》也确认纽芬兰为英国独占的殖民地，这有利于这块英国在加拿大最早的殖民地的发展。从这时起，英国官方才开始管理纽芬兰，建立了渔船护航队，1728年指挥护航队的海军军官被正式任命为纽芬兰总督。此后，有更多的渔民来此定居，这个殖民地开始了较快发展的时期。到18世纪中叶，殖民地居民已达7 500人，而且妇女和儿童的数目不断增长。虽然定居者仍少于季节性渔民，但殖民地正在转变为一个生机勃勃的永久定居区。晚至1750年，纽芬兰移民仍以英格兰西海岸的移民居多，但爱尔兰天主教徒移民潮也已开始涌动。到18世纪60年代，任命了总督，有了议会以及民选的有组织的政府。可是，任命的总督却以驱赶居民为己任，官方估计那时的人口为16 000人。阿瓦隆半岛和北部海岸气候及自然条件不适合农业发展，在18世纪中期以前，居民需要的大部分食物和日常生活用品主要从欧洲进口；18世纪中期以后，又转靠南面从新英格兰获取供应。这同英国渔民最初发现大浅滩渔场时期没有多大变化，仍以鳕鱼贸易为主体经济部门，捕捞鲑鱼和海豹特别是鳕鱼，运往南欧和加勒比海地区。

《乌得勒支和约》虽然暂时解决了40多年以来殖民地的争端，维持了和平，而且是相对较长期的和平。可是，哈德逊湾公司跟新法兰西毛皮商人之间的竞争，并未因和平的恢复而结束，因为他们的商业领地犬牙交错。最初的这种竞争只是在哈德逊湾公司的詹姆斯湾商站，海湾西岸还算平静。由于海湾周边的贸易垄断权归属哈德逊湾公司，对于法国人来说，这意味着海湾以西的内地同时向英法两国商人开放，于是就向西部推进贸易。这样，《乌得勒支和约》带来的和平，成为法国人跨越大陆向西推进的开端。1717年，查卡里·罗布特巩固了雷尼湖的旧商站。18世纪20年代后期，拉韦朗德里被任命为北部（上部）地区要塞的指挥官后，重新穿过苏必利尔湖高地，进入哈德逊湾沿岸，环海湾建立了一系列商站，将英国的贸易点与内地隔开。1727年，拉韦朗德里为了获得殖民部官员的支持，制定了将扩张内陆贸易与寻找西海（即通往东方的水道）结合起来的计划，因为这些官员只对探险有兴趣。正是在探险和毛皮贸易的双重激励下，并且利用一体化的交通运输安排，法国人向西扩张的速度很快。以1732年伍兹湖贸易站建立为开端，法国人穿过了南马尼托巴，18世纪40年代已远至萨斯喀彻温河下游，在萨斯喀彻温河交汇处建立了附角堡（Fort de la Corne，在今天萨斯喀彻温省艾伯特王子城附近），最终结束了在苏必利尔湖西北的推进。这是法国在加拿大贸易体系伸展的极限。拉韦朗德里的策略是先发制人，中途截收印第安人的优质皮毛，而先前他们要航行到哈德逊湾公司的西部商站出售给英国商人，结果法国商人明显得到了最大份额的毛皮，英国哈德逊湾公司的贸易量在18世纪四五十年代锐减，尽管印第安商人仍能够给哈德逊湾公司贸易站带来足够的毛皮。

乔治王之战 英国人在开发加拿大西部毛皮贸易中之所以暂时输给法国人，主要是因为在安妮女王之战后突然得到了广阔的领地，哈德逊湾公司一时还没有作好开发的准备。因此，1713年《乌得勒支和约》签订后的一段时间内，哈德逊湾公司宁愿让贸易留在印第安人的中间人手中。可是，这一政策却在公司内部造成了矛盾，公司职员中主张进取者将这一政策讽刺为“睡在冻海之滨”。不管怎么说，《乌得勒支和约》使英法两国在加拿大维持了短暂的和平。此后，法国人没有继续增加投资，同样哈德逊湾公司仍“睡在冻海之滨”。哈德逊湾公司在这一时期唯一的动作是1717年设立丘吉尔堡，它以后成为哈德逊湾公司开发西部毛皮贸易的基地。哈德逊湾公司这样做的动机，跟法国人无关，只是为了对付阿萨帕斯卡人，却对英国纽约殖民地的阿尔巴尼公司有利，它利用新法兰西的航行许可证制度，从新法兰西的个体商人手中收购毛皮。每当法国王室特许西印度公司限制购买和运输数量或价格时，“深入林中者”、包运船户甚至土著人贸易伙伴便去阿尔巴尼公司讨个好价钱。

《乌得勒支和约》后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其实，矛盾在18世纪上半叶不断进一步积累。从1713年到1744年30多年的和平期间，新法兰西迎来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毛皮贸易、农业和渔业共同繁荣。新法兰西堪称法国海外殖民的典型，法兰西海外商业帝国似乎在这几十年里实现了。这必然激起追求同样目标的英国的挑战，决战在所难免。1740年，欧洲爆发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War of the Austrian Succession，1740—1748年），在北美被称为乔治王之战（King George’s War ，1744—1748年），这是英法两国的第三次争霸战争，尽管规模比前两次战争要小；同前两次一样，北美也是主要战场。

这次战争英法两国在北美之所以没有在1740年同时打响，是因为在英国方面受到国内危机的影响。而在法国方面，由于新法兰西边界没有受到威胁，1726年后一直担任新法兰西总督的年迈海军军官博阿努瓦侯爵（Charles de la Boische， Marquis de Beauharnois，1671—1749年），不愿立即卷入帝国战争而打破当地来之不易的和平。因此，在北美的战争滞后到1744年才打响。1744年，法国人从路易斯堡展开进攻，袭击英国商船，夺取了新斯科舍的贸易站坎索，并威胁英国新斯科舍殖民地唯一设防的安纳波利斯的罗亚尔港。《乌得勒支和约》虽然把布雷顿角岛划给法国，但30多年以来，新英格兰人从未接受这个决定，立即采取行动，还击来自路易斯堡的进攻。

1745年5月，新英格兰一支4 000人的民兵队在来自加勒比海的英国舰队的支援下，包围了路易斯堡，海军封锁切断了法国的支援，6周后就攻下了这座石头要塞，罗亚尔岛的殖民者被逐回法国。在这次战争中，这是北美唯一重要的军事行动。自1713年丢失阿卡迪亚而修筑路易斯堡后，法国当局一直将路易斯堡看作是圣劳伦斯河殖民地的外围防卫要塞。所以，英国人一包围路易斯堡，魁北克城就十分紧张，开始修筑防卫设施。不过，英国这时还不准备扩大事态。1748年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结束，签订《爱克斯·拉夏贝尔和约》（Treaty of Aix-laChapelle，又称《第二亚琛和约》），又将罗亚尔岛归还法国。

虽然乔治王之战的结局并不十分严重，但法国人对新斯科舍的威胁引起了英国警觉。1749年，英国开始加强防卫力量，两团士兵和2 500名移民到达谢不科托湾，建立哈利法克斯城（Halifax）。1753年，又雇佣德国和瑞士1 500名“外国新教徒”建立卢奈恩堡。此后，就从新英格兰向新斯科舍海岸移民，17世纪20年代被命名为新苏格兰（即新斯科舍，新斯科舍为拉丁语“新苏格兰”的意思）的这片英国殖民领地就定型了。最初，由于移民的装备不够完善，经常受到法国人和当地土著米克马克人同盟的攻击。但是，由于这里南距新英格兰较近，来自那里的移民不断迁入，这块以哈利法克斯城为中心的新殖民地很快得到了巩固和发展。1752年，一位名叫约翰·布谢尔的新英格兰人还在这里出版了加拿大的第一份报纸《哈利法克斯报》（Halifax Gazette）。 QLBQojyq6GeTy3qNInulsVfQW5pDw3cEIeMmdnWb3eduV3duCe3omK9rEk+mdG1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