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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孤军奋战困苦堡

华盛顿本人并没有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1754年,从情报得知,法军至少部署了1000名士兵向这里移动。一些印第安部落见风使舵,转向加入法国人的行列。

华盛顿的部队孤军突出,后勤保障不尽如人意,粮食供应时断时续。

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华盛顿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比如,加固防御工事;请求弗赖伊上尉紧急率军增援;向丁威迪总督告急,请求人力物力支援;请亚王说服印第安人等。

但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对付法军大部队的进攻上。他做的这一系列安排,不能说没警惕性,不能说不周密。

奇怪的是,法军迟迟没有来进攻。华盛顿严阵以待,敌人不来他们反而忐忑不安。为什么不来进攻?什么时候会突然进攻?令人防不胜防。

在两军对峙中,从后方传来一个坏消息:总指挥弗赖伊上校因病去世了。

弗吉尼亚州议会通过了一个议案:晋升华盛顿为上校,并任命为弗吉尼亚民兵司令。所有华盛顿提出的条件,议会全部接受。丁威迪致函华盛顿,正式通知他晋升上校军衔。

这样年轻的华盛顿,怎会有这么大的声望呢?

华盛顿所以能够得到大家这样的尊重,既不是由于辉煌的战功,也不是由于大的胜利。这完全是从失败于边境中挺身而出,简单说一句,全是从战败中得来的。

他虽然不断地遭逢不幸,可是,总能够勇敢地克服困难,突破难关;他那坚韧不拔的天性,很快地就被大家所认识。

弗吉尼亚的边境非常混乱。“我们要尽量争取时间,大家快走!”华盛顿带着40个士兵,火速地向危险地带出发!

他赶到边境地带一看,只见当地的居民全在恐怖中过着悲惨的日子。许多妇女跪在华盛顿面前哭泣。叫喊,也有些男人高举着双手,哀求华盛顿拯救他们。

“我既然来到这里,你们就不必再害怕。我一定要誓死保护你们。”他虽然这样安慰着大家,可是,要等那些新招的民兵到达这里,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即使他们到达这里以后,还得加以一番训练才行。

这时,当地有一个毅然下了决心,要站起来抗敌的人,他就是费亚华克斯爵士。

这老爵士的住宅,刚巧建筑在仙南洞溪谷里,正位于森林地带的中心,是印第安人最佳的攻击目标。

“情况是愈来愈危险了,请赶快撤到城镇去吧!”旁边的人尽管苦劝着他搬家,老爵士却毫不动心。

他的回答是:“我是一个老年人,不管是死在印第安人的斧头下,或是死在病魔的手里,都无所谓啦!横竖已经上了年纪,寿命已经差不多了。你们还年轻,爱怎样就怎样去吧!我如果一离开,这邻近一带恐怕不免都要受到糟蹋。好不容易流了那么多的汗,才建设成了现在这样的一块土地,再要让它变成荒地,这怎么行!这对于我来说,是说什么也不能忍受的。”

经他老人家这么一说,附近的佃户、猎户、伐木工人,就一起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自卫团,决定要在这块土地上奋斗下去。

华盛顿司令官也就在这样恐怖不安的气氛中,一步步地把边防军建立了起来。不过,州议会方面,经费的发放,总是不能够应急,甚至士兵的食粮,也经常中断。尽管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是建立了一个数达1900余人的弗吉尼亚边防军。另外,还有700个印第安兵,也来参加这个部队,这全是靠司令官华盛顿个人的威望所致。

8月里的一天,在温却斯泰村子里,举行了一个不平常的仪式。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包括穿着工作服的店员,头上裹着包头布的妇女,还有那东奔西跳的孩子们,都来参加。

在罗敦要塞的教练场里,在军乐队响亮的奏乐声中,完成了一次分列式的大检阅。

当那一面边防军的团旗,在旗杆上徐徐上升的时候,司令官华盛顿在团部官佐的护卫下出现了。

“立正!”

当时,全场肃静,鸦雀无声,满场兵士一个个都保持着立正的姿势,挺直着身躯,一动也不动。接着,司令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以洪亮的嗓音,向大家宣读。

宣读完毕,喇叭的声音又响彻云霄。那些孩子们也跟着高声欢呼,大人们更高兴得都把帽子往半空里投掷。

这是一个宣布什么大事的仪式呢?早从一年前起,不论在海面上,在陆地上,在森林里,在山谷里,到处与法兰西争斗的英国,终于向敌国发出了正式宣战的宣言!

如今华盛顿名正言顺地成了弗吉尼亚军队的总指挥官,弗赖伊所部一百余人马归他指挥。权力和担子较以前更重了。

华盛顿新官上任,大刀阔斧整顿全军,表扬、提升了一批优秀将士,撤换了不称职的人员。

同时抓紧时间修筑一座坚固的大碉堡,以利固守。每天催促进度,士兵们苦不堪言,就给碉堡取了个很不雅的名称——“困苦堡”。

另一件大事是独立连一百余人来到前线增援。独立连还未到之前,丁威迪总督在信中就提醒华盛顿要“特别的尊重”。

独立连指挥官麦凯先生的军衔不过是一员上尉,职别低了三级,“尊重”到何种程度才算“特别”呢?但是作为军人,在礼仪上和态度上要“特别尊重”,绝对不能搅乱指挥系统的上下关系。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谁指挥谁。是上校总指挥向一个连队发号施令呢,还是上尉连长向整个弗吉尼亚民团发号施令?这个问题不是个人争夺名位,若不明确,打起仗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实在叫华盛顿挠头。

尽管华盛顿心中不悦,还是小心翼翼地迎来了独立连。麦凯上尉给人第一印象还是相当不错,显得很有教养,谈吐温文尔雅,颇具绅士风度。可一接触具体问题,矛盾就暴露出来了。

第二天,华盛顿按常规派副官送去部队的口令和暗号,想不到碰了个硬钉子。

麦凯上尉摆起中央军的架子,他要另建营地,自定口令暗号。还态度傲慢地声称:殖民地总督无权任命一个军官来指挥英王陛下亲自委任的上尉!

华盛顿气得火冒三丈,但想到大战在即,还是顾全大局,就一直忍辱负重。

既然好久不见法军来进攻,华盛顿组织士兵继续开拓通往红石溪的道路。

华盛顿带领士兵们修路干得汗流浃背,“独立连”官兵却坐在浓荫下乘凉观望。

中央军说,除非每人每天发十先令的报酬,否则不会为八个便士而折腰。

一句话,麦凯上尉不承认华盛顿上校的指挥权。华盛顿上校也不愿接受麦凯上尉的意见。

于是,修路部队自往前修,而独立连就留守在大草原,兵分两路各行其是。

印第安人也看出,处于劣势的英军内耗已公开化,败势已成定局。

而且,华盛顿一方面对独立连的霸道作风愤愤不平,同时却不能平等对待印第安人。

加上后勤供应跟不上,士兵待遇低下,衣衫破烂,缺少皮靴,几乎闹得缺粮断炊。

印第安人当然不愿再替英国人效力卖命,酋长们各找借口纷纷离去。

这一来英方的力量进一步遭到削弱,没有当地人的支援,变得耳目闭塞,情报不能及时获得。

在这种困难的形势下,华盛顿仍未充分认识到面临的危险,不是集中力量原地固守待援,而是坚持分兵修路,进军红石溪。

先头部队送来惊人消息:法军已在岔口修筑了永久性防御工事。

碉堡修得坚固宏大,名唤“迪凯纳堡”。这也是向世人宣告:这块地方已属于法兰西!

近日来,法军以迪凯纳堡为基地,集结了800名法军和400名印第安人,要对华盛顿部队发起大规模进攻,以报大草原战败的一箭之仇。

法军总指挥是一位老谋深算的职业军官,深谙用兵之道。他并没急于实施他的报复计划,而是集结更多的部队,选择敌军逐渐松懈的时刻,出其不意给予对手毁灭性的打击。

华盛顿侦知敌人的意图时,处境已十分不妙。英军远离基地,无堡垒可依托,无地利可防守,无论打运动战或打阵地战,都极其不利。

他唯一能做的,是命令修路部队停止前进,同时派人通知先头部队和独立连三支部队会合一处,总共兵力400人左右。然后全军尽快后撤,争取在法军进攻之前,撤回到大草原的困苦堡固守。

前进艰难,撤退也不易。由于车马缺乏,陆续运来的武器弹药、粮食辎重,全靠肩扛手抬。最重要、最困难的莫过于九门大炮,万万不能落入敌军之手。

快速行军暑热难耐,官兵苦不堪言,不少人中暑病倒。华盛顿把坐骑让出来驮运枪支弹药,他自己和士兵一样徒步急行。

他的私人行李雇请一名健壮士兵挑运,也得掏腰包付给酬金。

最恼人的是独立连,还是那副老爷样子,绝对不肯助一臂之力。

1754年7月1日,这支队伍总算撤到大草原困苦堡,等待后方派兵增援。

还没等英军做好准备,法军就已经追上来了。7月3日凌晨,一发尖厉刺耳的枪声宣告攻坚战的开始。近1000名法军把困苦堡围得水泄不通。

华盛顿命令全体300多名官兵保持镇静,不许擅自出击,只能利用工事掩护,进入射击位置等待敌人接近,听命令才开枪。

整个白天双方不停地枪战,法军和印第安人利用树木掩护,步步向前逼近,但始终没能进入60米距离之内。

时近中午,天下起大雨来,困苦堡周围尽成泽国。

士兵继续冒雨对射,打到傍晚,英军减员已达三分之一。未受伤的也是饥肠辘辘,浑身湿透。

更糟糕的是弹药被雨水浸湿,滑膛枪淋得无法使用,射击逐渐减弱。幸亏天色已晚,雨下得越来越大,伸手不见五指,两军自动停战。

法军方面因为没有工事的掩护,伤亡损失更大一些。虽然凭着人数上的优势,明日还有力量组织新的一轮攻击,但也承受不起更大的消耗。

7月3日8时,法军派人到前沿喊话,建议英方派人谈判。华盛顿起初断然拒绝谈判,但看到阵亡者的遗体和大量的伤员,率领全军突出重围已不可能,再战下去,力量的对比太悬殊,结果可能是全军覆没。

经过再三商议,英方派出通晓法语的范·布雷姆等三人与法军交涉。

双方几经讨价还价,法军表示让步,于午夜达成一项体面的“投降协定”,双方指挥官在上面签字生效。

第二天上午,华盛顿安排范·布雷姆上尉和斯托波上尉留下充当人质。

为了保持大英帝国的体面,不能让上尉军衔的人质太寒碜,华盛顿从私人行囊中找出一件精致的绒面料镶银边的外套,和一件高级大红色背心给范·布雷姆穿在身上。

然后,按照协定,华盛顿率领残部撤出困苦堡。在他们的词典里,他们是战败者,但不是变节者。

为形势所迫停止了抵抗,免除了无谓的牺牲,但保全了士兵的生命,也就保存了有生力量,何况并未放下武器。

华盛顿要求部下换上干净的军装,举着军旗,扛着枪支,搀扶着受伤的弟兄,默默地操齐步走出弹痕累累的碉堡。这次的失败,从反面给他上了极其重要的一课,使他学会了正确对待挫折。

关于困苦堡之役,英法两国官方发布的战果统计,差异之悬殊着实令人十分吃惊。

法方宣布:击毙击伤英军一百余名;至于己方的伤亡,法军及印第安人中,仅阵亡两人,伤17人。

英方则根据华盛顿向总督送的报告称:我方阵亡27人,伤70人。敌方的死伤数字不详,但据敌军中一些荷兰人向我方某位同乡透露,伤亡总数超过300人。

当夜法军一直忙于掩埋尸体,次晨还未埋完,足证其可信云云。而弗吉尼亚的报纸又在此基础上称打死打伤敌人900名。 ga5DeWs99n6gmvodBpQ8KSCWOTn9pLr+HBAKPjZNn8Qc7U7PWlAUjMJiBe6XEi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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