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小组保持距离,跟住我们。”孟军指挥着部队穿梭于南国的原始森林。得知小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孟军在回部队前跟她办理了结婚证,并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所有好朋友全部到场。从此孟军有妻有女,生活也算走上正轨,通过几年的努力,终于当上猎人特战队队长。
在一星期前,一个战略导弹专家叛国,伙同某国特工,携带绝密文件经西南某省,企图从原始森林逃离国境。中国最神秘的特种部队——猎人部队,接到了追击堵截的紧急任务。于是孟军亲率精兵强将武直空降进入原始森林堵截。经过七天七夜的艰苦搜索,叛逃的专家和两个特工被击毙,但压在大家心上的巨石却丝毫未动,因为还有一个特工携带绝密文件不知所踪。
要在偌大的原始森林中寻找一个人本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何况对方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搜索顿时陷入困境。虽然这片原始森林已被中国最先进的卫星监控,只要对方使用无线电台通信就会被锁定,但这最后一个特工明显比较狡猾,一直没与外界联系,猎人部队对他的去向丝毫没有头绪。
外交部门已经协调邻国帮助抓捕,但天知道他们持什么态度,说不准什么时候插条腿进来分杯羹都有可能。在利益面前,任何友谊都纯属扯淡。
“地毯式搜索,老子就不信这狗日的能飞天入地。”孟队长暴吼。
“老大,看你都急红眼了,从来没见你这么暴怒过。”猎犬阴笑,他性格开朗,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
“你也好不到哪去!”孟队长白了他一眼,“完不成任务我先挖了你……”
几天几夜没合眼,谁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老大,有情况!”就在这时,一个兄弟传过话来。
“好样的!”听到有情况,孟队长精神为之一振,“二组三组与我一起向一组靠拢,其余人员就地休息。”
……
“小朋友别哭,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处平整的山坳里竟然有间茅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使劲摇晃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脖子中刀,一条细线般的伤口触目惊心,血流了一地。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处于待发状态的56冲锋枪,可惜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人杀死。
“从左至右,手法很老到。”一组长靠近孟队长轻声道,“中年男子事先已经发现了敌人的存在,但下手还是晚了一步。”
“小朋友,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孟队长尽量使表情温和些,岂不知脸上涂了厚厚的油彩,温和的表情比无表情还恐怖。
见孩子一脸迷茫,孟队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本想暂停一下,可这时那小孩竟然说出了句与年龄不相符的话。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语气非常坚定,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
“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抓坏人,为爷爷报仇的。”见孩子开口,孟队长激动起来。
“解放军?”孩子双眼发光,“你们就是打跑日本鬼子的解放军?”
“就是我们。”孟队长无奈地笑道,“我们就是打跑鬼子的解放军……”
“你们真的能为我爷爷报仇吗?”男孩一脸坚毅。
“能,当然能!不过你得先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孟队长循循善诱,希望能从男孩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男孩低下头,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正在吃东西,爷爷忽然打了我脖子一下,我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藏在床底下,而爷爷已经死了。”说着,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乖,男子汉不能哭。”孟队长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侦察员进来汇报情况:“房顶有痕迹,敌人是从上面对老头发起攻击的,房子四周有很多出自一个人的脚印,但没有一个通向远处,可能是敌人摆下的迷魂阵。”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挫骨扬灰!”孟队长怒吼着,他吩咐一名队员照顾男孩,顺便打听其他细节,这一老一小出现在深山老林的确非常怪异。
“其他人跟我走!”
孟队长带人准备离开,可腿却被男孩拽住,“我和你们去。”男孩请求道。
“听话,等叔叔抓到坏人再来看你。”孟队长用上了几分力,男孩被推开,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又抱上来。
“我可以帮你们抓到坏蛋。”见孟队长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望着自己,男孩鼓起勇气说道,“你们一共来了十个人,屋里四个,屋顶两个,东西两边树丛里各两个。”
男孩说完,屋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孟队长更是惊得把嘴巴张得老大,不用去核实,他说的正是猎人部队常用的防守阵式。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孟队长拿出认真的姿态。
“气味。”男孩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从小爷爷就教我辨别气味,我对树林中的气味非常熟悉,周围二十米内的人和动物都逃不出我的鼻子。我醒来的时候闻过坏蛋的气味,你们跟着我就可以找到他。”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一分钟之后,孟队长果断下令:“蓝牙小队。”
“到!”一大个子暴起。
“你们的任务,背着这孩子行动。”
“是!”说着,大个子冲过来就要扛男孩,可男孩却像泥鳅般溜开。
“我不用人背。”说着,他闪电般冲出木屋,钻入丛林。
“跟上!”孟队长闷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小屁孩给了众人太多不解,希望奇迹真的能出现在他身上。
钻树丛,过山沟,四十多号特战队员跟着男孩穿梭于丛林间。别看这小子个头不大,跑路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起先孟队长还以为他会吃不消,但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孟队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这样钻了近一个小时,男孩虽然厉害,但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被孟队长架在了脖子上。
男孩指引方向,猎人部队跟着冲,一路走来,大家已经绝对相信男孩,因为他们已经从路上偶尔的断枝中判断出很多端倪。
来不及惊叹男孩的神奇,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那混蛋活着离开这片树林。
“停!”冲到一座山崖前,孩子忽然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应声停下。
七个兄弟将孟队长围在中央,孟队长则将男孩护于胸下,“有什么发现?”此刻,他已不再把男孩看成孩子,而是一个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气味没有了,坏人可能就在附近。”男孩机灵地说道。
“全体戒备,进入战斗状态!”
下完命令,孟队长把男孩交给暴风小组三个兄弟照顾,然后指挥人马搜索起来。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搜索的继续,包围圈越来越小,如果男孩的鼻子没错,那敌特工应该就在眼前这个不大的山头上。
将05微冲紧紧握在手里,孟队长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老大,有情况。”通信员传来信息,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电子部队传来消息,敌人启动无线电台传输数据,卫星信号源显示他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看来那小子是狗急跳墙了。”
“干得好!”孟队长自己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是说男孩还是说电子部队的兄弟。
“部署七号方案。”
随着孟队长的命令,八名狙击手各自寻找高位,埋伏于山头四面八方,二十多名兄弟埋伏于八名狙击手之间的空隙里,在他们严密的监控下,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四名渗透队员手持05微冲从四个方位逼近山顶。
这里地形狭小,对手只有一个,上去的人多了反而会误事,弄不好会被炸弹一窝端掉。
猎人队员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士,不论敌特工被谁发现,下场都只有两个,一是被活捉,二是被打死。
05微冲火力强大,四排五十发的大容弹量弹匣是短兵相接时的必胜保证。枪机半包络枪管,采用自由枪机或半自由枪机式的自动方式运动,质心基本位于枪管轴线之上,最大可能地减小了射击过程中因质心变化导致的枪口跳动,大大提高了射击精度,还克服了早期列装的79式、85式冲锋枪全枪重心比较靠前,必须双手持枪才能保证射击平稳的不足。它主要延续了5.8毫米枪族的无托结构,枪机包络枪管近三分之二的长度,全枪长度随之缩短。加之弹匣置于握把后方,全枪重心移到了握把附近。此外,消声器、机匣、握把、枪托等组件分别采用了轻质铝合金和工程塑料,减轻了全枪重量。
被如此强大的火力包围,藏匿暗处的特工这回算是在劫难逃了。
“注意进度,保持警惕。”孟队长躲在一棵树上冷静地指挥战斗。虽然胜券在握,但暗箭难防,抓敌人固然重要,但自家兄弟的性命更重要。每次带队出来,他都反复告诉自己,带多少出来就要带多少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发现一个洞口。”三号渗透队员话语刚落,枪声就随即响起,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三号滚了下来。二号狙击手随即开了一枪,传来一声惨叫。
“击中敌人左腿,未致命。”二号狙击手报告情况。
“七号顶上去,十号、十一号查看三号情况。”临危不乱,所有人用行动证明着这支部队的优秀。
“老子没事!”三号一骨碌滚到山脚,摔了个灰头土脸,“那狗日的躲在洞口朝我开枪,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就成烈士了。”
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三号左臂带着一片血迹,但兄弟们没有谁认为这种情况也叫受伤。
一枚催泪弹飞入洞口,里面顿时传来咳嗽声。全副武装的七号顺势攻入,一分钟不到就将死狗般的特工扯了出来。另外一个兄弟则进去搬出了一架单兵电台和几页没烧尽的文件。
“你们还是慢了一步,文件我都已经传出去了。”真不愧是受过训练的特工,大腿几乎被狙击步枪打断,身受重伤依然毫不畏惧。
“你很勇敢。”孟队长一副赞赏的表情,“不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片森林已经被我们的卫星监控,你的单兵电台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然是敌对双方,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孟队长还是愿意与之交流,尊重对手是中国军人的传统。
“你……你们……”特工明显有点语无伦次,“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意。”孟队长神秘地笑笑,“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昨晚你到山间木屋找吃的,杀死木屋的主人,却忽略了这个孩子。”孟队长把男孩宝贝般抱在怀里。
“那又怎样?”特工实在想不出这个小孩能有什么作为。
“他能闻到你的气味,我们就是一路跟着他闻着你的气味来的。”
“闻气味?哈,哈哈,哈哈哈!”特工的笑声很凄凉,“想不到我血蝙蝠会栽在一个中国小孩子手里。”他看了男孩一眼,男孩毫不畏惧地瞪着他。感受着男孩猎人般的目光,特工心里冒出几个字:此子必成大器。
“血蝙蝠,果真很有趣,带他去疗伤。”孟队长惊叹。他知道血蝙蝠乃国际级间谍,足迹踏遍全球,最辉煌的战绩是只身混入Y国指挥中枢,盗取该国核心军事机密,直接导致Y国军事设施遭到毁灭性打击,所有武装力量均无还手之力。这家伙曾先后被二十多个国家秘密通缉,猎人手册里一直都有关于他的信息。
“他就是血蝙蝠?怪不得我们费尽心机都抓不到。”蓝牙队长说道。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不可一世的血蝙蝠遇上我们超级无敌小帅哥,只能算他倒了十辈子霉。”笑着,孟队长将男孩高高举起,所有队员都给了他兄弟般的待遇。
……
“死扛是吧,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回到木屋,孟队长威逼加利诱地打听男孩情况,但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林生外,其余一无所知。
“哼。”男孩小脸迎天,对孟队长的威逼利诱充耳不闻。
“好小子,有种,我喜欢。”孟队长将钢盔取下强行按到他头上。
“来人!”
“到!”
两名“凶神恶煞”的大兵冲进来。
“带他走!”
“是!”
话毕,二人一个抱头,一个提脚地将林生强行抬了出去。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和爷爷在一起。”林生拼命大哭,可势单力薄的他哪是大兵们的对手,哭着喊着还是被抬了出去。
“不要哭。”在一个简单的坟前,孟队长安慰林生,“和爷爷说几句话,告诉他从今以后你由解放军照顾,叫他用不着担心。”
山风吹打着森林,大自然将其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一切的罪恶与不安都被埋没于神秘的树丛间。
毕竟是个孩子,经孟队长等人的劝导,林生终于答应走出大森林,开始新的生活……
走在出山的路上,林生三步一回头,一来是对爷爷的不舍,二来是这里埋藏着只属于他和爷爷两个人的秘密。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爷爷带着林生在木屋后面挖出一只大木箱,打开木箱,林生看到里面全是金光闪闪的东西,黄色一条一条的,白色一串一串的,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当时爷爷对他说:“假如有一天爷爷走了,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出去,做一个平凡的人。”
除了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外,箱子里还有十六个笔记本,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字外,每个本子的第一页上都有一个血手印……
虽然到现在林生还没弄清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他铭记爷爷的每一句话,并发誓总有一天要回到这里,将那箱东西取出来。
林生从记事起,他见过的人只有爷爷一个,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打猎。孟队长只知道林生的鼻子厉害,其实他还有更厉害的,那就是射击。自从几年前爷爷手把手教着他放了第一枪,林生就喜欢上了这项活动,看着百米开外的野猪被自己一枪爆头,他心里就有种满足感。从那时起,林生知道自己喜欢这种鲜血涌动的感觉。
这些东西林生当然不会对孟队长说,因为爷爷说过,对任何人都要保守秘密,要学会隐藏自己,隐藏得越好就越安全。
五光十色的街道,花花绿绿的世界,这就是林生对外面世界的最先认知。从森林出来,解放军叔叔们都被一个会飞的“大鸟”带走,而他自己却被孟叔叔交给了一个阿姨,临走时孟叔叔要他好好学习,并答应有时间就来看他。
这几天跟着阿姨,林生很开心,比起那些横眉竖眼的叔叔来,他还是更喜欢和阿姨在一起。
……
XX军区会议室,关于林生的问题也拉开序幕。
与会的有军区司令、政委、主任、猎人部队孟大队长,还有几个地方政府官员。
首先说话的是军机处一个中校,只见他点了几下鼠标,会议室前端的荧幕上就出现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有十六个军人,他们都穿着老式军装,头戴钢盔,大多数人身上都背着国产63式自动步枪,其中最显眼的一个背着把79式狙击步枪。之所以说他显眼,是因为他是照片上十六个人中唯一没有做脸部马赛克的。
见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自己,中校说道:“这是一张真实的老照片,拍照的时间是1980年,地点是越南战场,当时我国和越南正在进行边境战争,也就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这张照片上的十六个人就是赴越解放军一个侦察营下属的加强班,当时他们营被派遣到敌后执行任务,完事后在归队的途中与敌军一个团遭遇。考虑到敌众我寡,侦察营长下令向南边打边退,并在当天夜里成功撤入原始森林。敌军人数虽多,但单兵能力不如我侦察兵,何况战场还是在侦察兵最为熟悉的丛林。敌人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于是在森林外围集结大军,打算困死侦察营。”
“侦察营虽然突围成功,但却有二十多个战士在撤退中受伤,伤情严重的有十来个,没有药品,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思前想后,侦察营长决定派一个班渗透出去寻找药品,照片上这十六个人就是该营长派出去寻找药品的三连一班,照片是他们临走时营长叫观察员拍的。遗憾的是这个班出去就没有再回来,而侦察营却在坚持了三天后被我大部队救出。事后,该营所属的师首长曾下令全力搜索这个班,但都无果,最后只好做了牺牲处理。越战总指挥还亲笔题词悼念这个班的十六名战士。”说到这,中校停下来喝了口水。
军区司令则不解起来:“难道这件事和那个叫林生的小孩子有关系吗?”
“至少有间接的关系。”中校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各位首长请看。”
中校指着那个背着79狙击步枪,也就是照片上唯一看得清面部的军人道:“这个人叫林大鹏,1948年出生,祖籍山东,二十岁入伍,在云南服役,服役期满后转成志愿兵,由于有惊人的射击技术,二十八岁时被西南军区侦察营选中,次年随队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入越时系侦察营狙击手,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一次,军档显示林大鹏牺牲于为战友寻找药品的途中。但怪异的是猎人部队此次任务中遇到的被血蝙蝠杀害的森林老头,也就是林生的爷爷,从他左脚缺中指,腹部有枪伤,肚脐有胎记等情况分析,我们可以确定他就是当年的优秀狙击手林大鹏。他左脚的中指是刚入伍搬运物资时砸掉的,腹部的枪伤是一次演习中被战友不小心伤到。肚脐上的胎记是与生俱来的,征兵时还差点被认为是文身而除名,这些在他的原始军档中都有记录。”
“不是说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司令头暴青筋,理不出个所以然。“你们军机处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非常复杂。”中校又喝了一口茶,表情明显有点紧张,“当时军中对这个加强班的去向说法不一,现在军机处结合当年的情况,参谋们又给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答案。”
“骇人听闻?”见中校神秘的样子,所有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都屏住呼吸想知道参谋们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
“你倒说说怎么个骇人听闻法!”说着,司令拿出他最爱的旱烟袋,并在军区总参谋长和政委鄙视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叫警卫点上,大家都习以为常地笑笑。
整了整衣袖,中校继续讲解:“几乎是在侦察班出去找药品的同时,离侦察营被围困地点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我军一个野战医院遭到越军特种部队袭击,所有男医生和伤员都被杀害,所有女医护人员都被实施强暴后杀死或带走,越军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手段向我军示威。罪魁祸首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越军特种兵,他们行动太过狡猾,我军欲消灭他们,但始终都找不到那支特种部队。连续搜寻了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成果后,首长们准备放弃,但情况却在这时又峰回路转。我军侦察兵在一山沟里找到一个基地,准确地说是个死亡基地,硕大的指挥所里满地都是越军士兵尸体。据统计,这个指挥所的尸体一共有三百零九具,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这其中有普通越军二百二十七人,三个特种分队共五十四人,一个警卫排二十八人,整个指挥所总共三百零九人全部死亡。据查,这支部队就是先前洗劫我军野战医院的越军特种部队,因为战士们还在一间木屋里发现了十七具我军女医护人员尸体,她们身无寸物,是被越军禽兽侮辱致死的。这件事当时在军中引起非常大的震动,因为基地里只有越军和我医护人员的尸体,所有人都很迷惑是什么人杀死他们的,迷信点的战士还说是女军护们的鬼魂回来报仇将他们杀死的。”
“这事我也听过。”司令吞云吐雾地道,“难道林大鹏与这事有关?”
“准确地说应该是和那个侦察班有关。”中校继续高谈阔论,“当年这件事查来查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慢慢地就成了越南战场上最离奇的事件之一。但自从这次发现林大鹏后,参谋们似乎又找到了一些端倪。他们是这样想的:侦察班出去寻药和野战医院被袭击这两件事看上去扯不上,但仔细推敲后会发现这两件事其实是有内在联系的。侦察班出去找药,首选之地当然就是这个野战医院,他们当时离战地医院五十公里,按照他们的奔袭速度,这个侦察班应该是野战医院被袭击后第一批到达医院的人。综合种种迹象,参谋们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天,侦察班成功渗透出越军包围圈,可当他们来到野战医院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看着自己的同胞死不瞑目,侦察班长非常愤怒,当即决定报仇。于是他带着十五个兄弟脱离指挥系统,并努力寻找敌方特种指挥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在那个山沟里找到了目标,于是一举猎杀了包括越首领之子在内的三百零九名越军……”
“十六人杀三百零九人。”司令有点不敢相信,在座所有人也非常震惊,“的确够骇人听闻!”
“这还都只是我们的推理。”中校坐回自己的位子,“都还没有证据,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细节。比如歼灭了越特种部队后这个班为什么既不归建也不给上级发电?以前我们可以理解为他们全部在战斗中牺牲,那猎人部队前几天发现的林大鹏又是怎么回事?就算全班只剩他一个人,他也应该回来把情况说清楚,但他为什么选择隐居于深山老林?打掉越特种指挥部后侦察班发生了什么?林生是哪里来的?根据猎人部队带回来的林大鹏血迹与林生的DNA比对,他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的确是个很离奇的案子。”司令摸了摸他的光脑门儿,“现在我正式命令军机处全面负责这件事,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有需要可以麻烦孟队长帮忙。林大鹏的遗体也要运回来,详加确定后以烈士级别安葬,以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保证完成任务。”中校起身行礼接受任务,“我们会尽快组织专家奔赴林大鹏隐居的木屋调查取证。”
“猎人部队愿意配合军机处工作。”孟队长也表了个态。猎人是支直属部队,由中央直接管理,所以司令员说“麻烦”是正确的。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一下司令。”孟队长忽然又蹦出一句。
“孟队长别客气。”司令哈哈笑道,“自家兄弟,有话直说。”
“林生怎么办?”猎人部队的存在本身就是机密,他可不能把这小子带在身边。
“这个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直没说话的总参谋长开口了,“在此次抓捕血蝙蝠的行动中林生立了大功,按规定应该记一等功。但考虑到他年纪太小,又不是军人,记功就免了,将军功变成奖励,特准他免试进入少年军校。少年军校合格毕业后,优先进入军事大学深造,军事大学毕业后对他的奖励也就终结,以后的路得靠他自己走。听说他能用鼻子分辨气味,这可是个难得的天赋,好好利用说不定以后也能像孟队长一样,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
“孟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刚走了两天的孟叔叔忽然出现,林生高兴极了,从小就被爷爷军事化管理,他对军人有着特殊的情感。
“这是XX少年军校。”孟队长指着军校大门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小解放军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训练,知道吗?”
“知道。”林生兴奋地大声叫道,“我是小解放军,爷爷,我当上解放军啦……”在少年军校门口,林生欢腾起来,梦想着自己穿上军装时的样子。
“林生,你要去干什么,作业都写完了吗?”岁月如歌,十年用笔写,也就是几个字,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当年一举抓获血蝙蝠的小林生现在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从那个目不识丁的小屁孩儿长成身高175厘米的帅小伙。由于组织上打过招呼,少年军校上至校长,下到教员,对林生都非常“关照”。别人每天只用上四节文化课,进行一段军事训练,可这小子每天却要上六节文化课,进行两段军事训练。
在少年军校里,林生绝对是个怪胎。刚入校时,同学们都取笑他只会写自己名字,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他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能打。林生的拳头比石头硬,少年军校中的孩子大多都挺有实力的,但在林生面前,他们感觉自己就像鸡蛋、西红柿之类的东西,林生只要“轻轻”一拳就可以打得自己满地找牙,再也笑不出来。
久而久之,班上同学都默认了他老大的地位,有好吃的请他先动嘴,有好玩的请他先动手。进了高年级更是行情渐长,几乎学校里所有调皮捣蛋的主儿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新学员来了可以不记得少年军校的校长,但绝对要知道“军校小霸王”林生的威名,那家伙不但学习和军事成绩都好,而且打起架也不含糊,凡是学员在外面被人欺负都会请他出马,而他也从来没让兄弟姐妹们失望过。
对于林生的斑斑劣迹,军校上上下下的领导、老师们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开始还以加课加训练量的方式来消耗他旺盛的精力,但渐渐地老师们发现这小子的接受能力强得惊人。刚进学校还目不识丁,但才短短三四年时间,他竟然学完了所有小学阶段的文化课和军事训练内容,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初中部。在初中部里文化课程虽然有所回落,但军事方面却表现出非凡的才能,沙盘推演得第一,散打比赛得冠军……
以前还有人敢上去挑战,这几年学员们学乖了,凡是遇上林生就直接认输。最近一年的比赛,林生一拳没出就将冠军拿到手。领奖台上他大言不惭地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孙子兵法》最高境界,气得校长罚他冲了两个星期厕所。
转眼到了高中,学员们开始接触射击,林生再次以他惊人的天赋让全校为之大跌眼镜。第一次实弹射击十发子弹全中,一百环,郁闷得教官误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让林生连换了几个靶位。五枪过后,结果都是一样,于是教官惊呼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天才。可林生心里却在发笑,从小爷爷就教他射击,就这三十米距离,自己能打到一枚硬币。
出现神枪手的事迹在学校里不胫而走,当得知神枪手就是军校小霸王后,大家又一次惊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投胎的,打架一流,射击恐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生的军人……”在大多数人心里,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训练也不可能达到他的水平!
观摩了林生精湛的射击后,少年军校校长心里却有了自己的另外一番想法,只见他嘴角一笑,一个诡计由心而生……
一个月后,省军区组织陆军军事大比武,全省各大小军事单位纷纷派出精兵强将,个个志在必得。可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占据射击大项颁奖台个人三等奖位置的却是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当主持人说出这个三等奖得主是一名少年军校高中班在校生后,全场一片喧哗,要知道射击项目在陆军军事大比武中可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空军以飞行技术为主,海军以海航技术为主,陆军当然就以射击技术为傲了。
不管在陆军什么单位,射击都是每个人必备的基本技能,枪都打不好,还怎么算得上是陆军?评判一个人是否是尖兵,射击水平占很大比重,所以射击比赛在整个大比武中竞争尤为激烈,进入决赛的都是些水平差不多的射击高手,得什么名次得看临场发挥,而且每个人的差距也不会太大。以本次大比武来说,进入决赛的十个人中,第一名和第十名的差距也没有超出一点五环,前三名的差距就可想而之了。从实战意义上来说,被这十个人盯上的目标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环半的差距只不过是打眉心还是鼻子而已。
这个获得第三名的学生当然就是林生了,看了他精湛的射击技术后,少年军校校长决定让他代表少年军校参赛。虽然只得了个第三,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要知道和林生同台竞技的都是一线部队的射击高手,他们整天与枪为伍,实战经验丰富,林生能虎口夺食,从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惊叹归惊叹,但有些有想法的首长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他现在是少年军校高中班,那不是很快就要上大学了吗?”
“马校长,你这个学生不错,很有前途。”前来观摩比武的中国XXXX军事大学黄校长拍着少年军校校长的肩膀笑道,“这种人才一定要来一所好的军事大学深造,我那里就很适合他嘛。”
“这是当然。”马校长附和道,“承蒙首长看得上这小子,不过……”虽然都是校长,但黄校长可是闻名全国的综合性军事大学校长,中将衔,而马校长只是大校,级别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当然不敢悖逆黄校长的意思。
“不过什么,难道我的学校还配不上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首长误会了。”黄校长看上去很不高兴,马校长赶紧解释道,“我哪有那胆呀!问题不在我这,也不在那小子,问题的关键是这小子身份特殊。他是西南军区十年前保送到少年军校的,用什么名分保送他们也没有说,只是讲他身份特殊,等高中毕业后由他们军区招回再做安排。说了首长您还别不信,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林生这小子是哪里人。”
“这么神秘?”黄校长有点郁闷,虽然心里不舍,但他深知西南军区是什么概念,中国七大军区之一,军区司令他认识,是把不折不扣的火药枪,谁要敢碰他的东西无疑是自掘坟墓。
“算啦算啦,我也不为难你,既然这样我直接找那老家伙要人。”说着黄校长悻悻离开,马校长松了一口气。
一路走来,马校长又遇到好几个重量级校长和校长代表,都被他以同样的方法打发。虽然所有人都表示要去西南军区要人,但马校长深知这都是他们给自己搭的台阶。西南军区司令员战功无人能及,臭脾气也是闻名遐迩的,加上资历又老,军界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随着大比武的结束,林生算是在少年军校大大火了一把,当然这也已经是他秋天里的最后一把火,因为高考很快到来。今年他二十岁,人生才过了一小半,但生活才算是真正开始。
……
“孟叔叔!”林生高兴得像个孩子。几天的高考结束,林生感觉还不错,走出考场,孟队长笑眯眯地在外面等他。
这么多年来,孟队长每年都会来看他,叫他好好学习的同时,假期还带他到军区靶场过枪瘾。林生从孟队长那里学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射击技术,比如弹道计算、风向校正等。林生离开森林十年,少年军校低年级又不准动枪,要不是孟队长细心教导,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射击技术早就荒废掉了。
孟队长不但在技术方面给予他教导,而且在生活方面对他也非常照顾,常常叫老婆做好吃的东西给林生吃。潜意识里,林生已经将孟叔叔和阿姨当成自己的亲人,很多次都想叫他们爸爸妈妈,可每当想起孟叔叔可怕的女儿,这种冲动就被瞬间扑灭。
“好小子,又结实了。”孟队长拍拍林生的胸口说道,“考得怎么样?”
“还行。”林生龇着牙,“就是英语差了点。”
“没事。”孟队长搂着林生,“咱是中国人,不懂洋文,照样儿上阵杀敌。”孟队长也是个激进分子,虽然这些年当上队长后收敛了不少,但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改不了的。在林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潜意识里已经将林生列为猎人部队的预备血源。
时间过得真快,收拾好东西,林生不舍地望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少年军校,十年来他已经将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今天就要离家,心中是很难割舍的。
同学们合影留念后,大家泪别母校,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少年军校的精神已经深深烙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听说军校小霸王要走,所有低年级在校生都泪流满面,并齐声唱起专门为林生改编的歌曲: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等了好多年,终于看到你的双手挥舞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的幸福不再遥远;终于盼到这一天,让我盼了好多年,终于看到千百张脸欢笑在我眼前,我知道我的梦想已经实现……
“孟叔叔,我们去哪儿?”在同学们一片热烈的欢送声中,林生跟着孟队长离开,奔向他的下一个人生车站。
“回家!”孟队长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带你到家里看看。趁少年军校毕业的这个假期,你好好休整,然后就要全身心进入你人生的下一阶段,也是最重要、最有意义的阶段。”
“回家?”林生的表情兴奋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兴奋的是又可以吃到阿姨做的可口饭菜,黯淡的是又得面对那个古灵精怪的魔女。
孟队长何等精明,何尝看不出这小子的小九九,他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的那档子事是谁也管不了,控制不了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文明社会就是方便,几百公里的路程一会儿就飞到。走在春城清新的大街上,林生感慨万千,多年的正规教育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自己从一个山野小孩成长为一名坚强的军人,他感觉这一切都是梦。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爷爷留给自己的那箱东西,很多时候他都想把箱子的事告诉孟叔叔,但越长大他就越觉得那只箱子事关重大。结合这些年所学,他已经明白那箱东西是金银财宝。爷爷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财富?拥有这些财富为什么又选择隐居山野?还有就是那十六本带血的日记本是怎么回事?上面记录了什么?这些问题如同棉花,经常堵得他无法呼吸。林生已经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回到木屋一趟,对木箱里的秘密探个究竟。
穿过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门,林生跟着孟队长来到他家,阿姨的笑脸依然灿烂,孟丹的美脸依然邪恶。
“辛苦了。”阿姨高兴地拉过林生对孟丹说道,“带哥哥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什么哥哥?”孟丹嘟起小嘴,“他该叫我姐姐,对不对弟弟?”见孟丹美目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一副天真小女生的样子,林生感觉头顶冒汗,背脊发凉。
“你可别欺负林生哦。”看了他们一眼,孟队长摇着头走进厨房打下手。
“我,我想洗个澡。”孟叔叔也走了,林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起来,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呀。”孟丹指指浴室,“冷水左边,热水右边。”
“哦,谢谢。”林生如获大赦般冲进浴室,孟丹则在外面诡异地笑了一下。这丫头自生下来就是个怪胎,继承了老妈的美貌和老爸的性格,依仗背后有实力派爸爸撑腰,从小养成了刁钻古怪的品性,特喜欢捉弄人。上次她和她妈妈一起去少年军校看林生,将他的伙食费花了个精光不说,还赖着让他背着走了两条大街。从那以后,林生是见她一次怕一次,心里对她形成了强烈的畏惧感。
“啊。”在浴室里待了不到三分钟,林生就鬼叫着冲出来,全身裸体,肥皂泡刚好挡住某些关键部位,看上去若隐若现,很性感的样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林生一身赤裸,孟丹目光飘浮,孟队长一出来就头大起来。
“爸爸,他在裸奔。”孟丹无辜地看着老爸。
“怎么回事?”阿姨拿了条浴巾帮林生围上,以免他“春光外泄”。
“水!”林生结结巴巴地道,“水忽然变冷了……”
“你!”狠狠地瞪了孟丹一眼,夫妻二人重新回到厨房……
第一次来孟叔叔家,就得到孟丹的“热烈”欢迎,林生觉得是有必要采取点措施了,要是这事传出去,当年叱咤风云的军校小霸王将颜面扫地。
“我家的饭好吃吗?”坐到饭桌前,孟丹又转动起小脑筋来,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和林生在一起,她都想捉弄他,每次见他傻傻的样子,她就特别开心。
“好吃,当然好吃。”林生阴阳怪气地说,“可惜不是你做的。”林生针锋相对,先前之所以一忍再忍,主要是因为这妮子长得太美,白皙的肌肤、标准的瓜子脸、高挑匀称的身材,大而明亮的双眼眨巴眨巴地盯着人看时,正常男人都会晕。不过总的说来林生更喜欢孟丹那双修长的手,十指尖尖,饱满的指甲上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很自然健康。第一次见到她时,林生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加上孟叔叔的面子,林生对她是一忍再忍,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蹬鼻子上脸,想必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知道军校小霸王的威名是如何得来的。
“是我妈做的。”孟丹小脸通红,一副不准你吃的样子。
“那又怎样?”林生不把自己当外人,“要不是我来,你也吃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你?好小子,有种!你等着!”说着,孟丹气鼓鼓地冲进她的闺房……
“她想干什么?”林生不解地问孟队长。
“嗯……”孟队长和阿姨都同情地看着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大块好吃的夹到碗里后抱头鼠窜。
“干什么?”林生郁闷,不过一分钟后他就明白了。
身穿黑色紧身上衣,前胸峰峦起伏,后背露了一小片;下身紧身裤,头戴一个粉红色钢盔,最要命的是手里端着一把M16……一个未来超级女战士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力女战士吗?”林生怪叫着,一个下蹲钻到桌子下,并将凳子顶于头上,感受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叔叔家的碗和盘子都是铁的了。
皮弹雨点般朝林生飞来,他已经被逼到厨房一角,仿真皮弹枪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打个鼻青脸肿还是没问题的。
“别说姑奶奶欺负你。”说着,孟丹扔了一把手枪过来,林生一个侧滚过去拾起来,虽然屁屁挨了几枪,但总算是有所收获,可当他拿起枪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这不公平!”林生躲在角落里抗议。
“为什么不公平?”孟丹又换了一个新弹夹,“我只说给你枪,又没说给你子弹。”话毕,又是一轮排射……
这要是真枪实弹,林生知道自己已经够死好几回了。
忍着剧痛,他一个侧飞而出,本以为可以还击一枪,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哪里还有孟丹的影子。
“有两下子!”想着,林生顺势扑倒沙发。
子弹再次飞来,但都打在沙发底上,露出只眼睛,林生发现了躲在花瓶后的孟丹,举出手枪,林生照准她的钢盔开枪,可能是感觉到危险逼近,孟丹本能地向后倒去,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林生的皮弹正正打在她性感的左胸上。
随着一声惨叫,林生知道自己完蛋了,“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打头的……”
“坏蛋,大坏蛋!”骂着,孟丹跑回房间,美脸红得像个苹果。
战斗结束,林生发现,“战场”已经一片狼藉,铁盘铁碗掉了一地,厨房里的玻璃也坏了好几片,好好的一个家就像是刚被扫荡过一样。
见孟叔叔和阿姨都微笑着离开,林生知道打扫“战场”的光荣任务已经落到自己身上了。
“流氓。”换上一身比较正常的衣服,孟丹嘟着嘴冷眼旁观林生整理内务。
“对不起!”虽然事不关己,但林生还是觉得愧疚,人家毕竟是女孩,被打到那个地方的确不雅,“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孟丹继续蛮不讲理,可能是从小生在军人世家,接触到的同龄人不多,现在难得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近,又都是接受军人教育的人,所以每次和林生在一起,孟丹都以跟他斗法为乐。
“不是有意,是故意,不对,是……”林生语无伦次。少年军校里人虽多,但解决问题的方法却相当简单,看谁不顺眼就约出来单挑,完事后还得说是自己摔的,谁要是告密就是和全校学员作对,沦为公敌。所以林生才能一手遮天,稳坐军校小霸王宝座。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女流之辈,可林生却如履薄冰,处处缩手缩脚。
其实丛林出生的他天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在少年军校他除了“小霸王”的大号外,还有个“辣手摧花”的小号。那是高一年级的事,林生将少年军校散打比赛的冠军收入囊中,致使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颜面全无,于是一批自命不凡的家伙就私自找他单挑,但结果都是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这其中有一个女生,出生于武术世家,一手太极拳打遍军校无敌手,当时她是高三学生,也是历届散打比赛女队冠军。刚开始林生还顾及性别问题不敢出手,但连中了两记太极推手后他牛脾气一上来就无所顾忌了。太极拳虽然厉害,但花架子太多,加之女生的力度也不够强,就在她第三次攻到的时候,林生将背部让出来硬生生接下了女生一击,接着就是一招倒拔杨柳,抱住女生双脚,把她倒立起来,扔出,然后一个恶虎扑羊上去,坐在女生背上照着她肉嘟嘟的屁股狠狠K了好几下……
从那以后,林生的名气如日中天,“辣手催花”的小号也随之而来,走在学校里经常会横空接到些例如烂苹果、破高跟鞋之类的“礼物”。
之所以现在会对孟丹格外开恩,是因为她给了他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她的无理取闹、她的任性、她的恶作剧都犹如春天里的一道阳光一样与她的美一起闯入林生闭塞的心灵。
“不打自招了吧!”孟丹掐断林生的话,“既然你这么老实,那我也就从轻发落了。”
“干什么?”林生头皮发麻。
“当保镖,陪我逛街。”
“天哪,你还是从重吧。”林生一头栽倒。
……
“小姐,我们还要去哪儿?”从一家大型商场出来,林生挂了一身东西,已经举步维艰。
“该买的基本都买了,哪儿也不去了,一会到麦当劳吃个汉堡,再去整个头发,喂下海鸥……”
“扑通”一声,林生轰然倒地。
陪女孩逛街是痛苦的,但要是连续一个月陪女孩逛街就是痛苦的N次方了。这个问题林生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他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方针,硬是当了孟丹一个月的义务勤务兵。买东西熬时间的事就不说了,在这一个多月里,孟丹带着他几乎将春城转了个遍。善义街、五一路、南太桥、莲花池……人们悠然自得地生活,海鸥快活地飞舞,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形成了这个城市独特的人文气质,让林生心旷神怡。
“我!”
“什么?”
“那个……”
“说话呀!”
看着两个小脸涨红的孩子,孟队长和阿姨无奈地笑笑后离开,把时间留给他们。
“明天我就要考军事大学了。”林生终于挤出一句话,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特别是孟丹在街上忽然拉起自己的手,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了。
“哦。”孟丹也神色黯淡下来,与林生差不多,她也已经习惯了与他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喜欢看他一脸无奈,傻里傻气的样子,她看过很多书,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
“那不正合你意吗?”孟丹掩饰道,“你不是老说我欺负你吗?现在好了,你可以远走高飞了。”说毕,孟丹斜起眼角,偷偷观看林生的反应。
“可是……”
“可是什么?”孟丹步步紧逼,既希望能听到些什么,但又怕要是真的听到后能否承受得起,毕竟彼此的肩膀都太嫩弱,承担不了太重的东西。
“可是……可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林生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他本身就是个性格直爽之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
“真的吗?”孟丹眼角湿润了,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话,激动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嗯。”林生用力点头。
见孟丹忽然神色黯淡起来,林生急忙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不,不是的。”孟丹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还没弄明白,感情还处于飘浮不定的状态。你以后要上军事大学,说不定在军校里你遇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兵,就不记得我了。”毕竟出生在军人之家,在思想和心智上,孟丹都要比林生成熟很多,说话做事也要理智很多。
“不,我绝对不会,我保证……”
“你什么也别保证。”孟丹用手捂住林生的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我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林生不解。
见林生一脸无助的样子,孟丹神秘一笑,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并在他没回过神之前笑着离开了。
今天孟丹没有来烦自己,林生感觉怪怪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在客厅里徘徊不安。
孟丹何尝不是?虽然她心里非常喜欢林生,但从小深受老爸影响的她深知“军人”二字的含意。爸爸如此器重林生,就是想把他磨炼成一个真正的军人,将来保家卫国,做出贡献,要是自己因儿女情长耽误了他,岂不是有负爸爸多年的教诲。因此她决定感情让路,时机成熟前与林生保持一定的距离。
天不遂人愿,林生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无奈。离别在即,没有过多言语,简单拥抱了孟丹一下,林生毅然登上军卡,奔向军事大学考场。
昨天晚上孟队长问了林生一个问题,准确地说是一道选择题,选择A:上地方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包括与孟丹的事。选择B:上军事大学,军事大学毕业后才是职业军人生涯的开始,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宁要付出很多很多,包括爱情,甚至是生命。
孟队长要求林生天亮前给他答案。回到房间,林生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是柔美的秀发,一边是冰冷的钢枪;一边是五彩缤纷的都市生活,有爷爷留下的那箱金银财宝,他相信自己能让孟丹过上幸福生活;而另一边却是方方正正绿色的军营,只要国家需要,自己必须付出一切。
两个选择,两种人生,想着想着,林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里他见到了爷爷。爷爷还是那么慈祥,他轻拍林生的头,又对林生讲起那个已经讲了无数次的军旅故事:当年爷爷和其他十五个兄弟奉命寻找药品,可当他们到达野战医院时,看到的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场面惨不忍睹。全医院几百号人没一个活口,男的身中数枪,女的身无寸衣,个个死不瞑目。望着凄惨的一幕,所有人的血液开始燃烧,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报仇!报仇……”在班长的带领下,这支小部队脱离指挥系统,沿着敌人撤离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奔袭而去。经过二十天的艰苦搜索,他们终于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敌人,敌人很多,有好几百,爷爷他们人少,直接攻击对己方不利。经过分析,班长决定采用刀攻夜袭。由班长率领十四名兄弟趁夜色的掩护混入敌营,用匕首屠杀敌人,而身为全班唯一的狙击手,爷爷被派到一个高点观察敌情,必要时掩护兄弟们撤退……
故事讲到这里,林生就醒了,他曾无数次追问爷爷后面发生的事,可爷爷都哭得老泪纵横,什么也不肯说。
看着枕头上湿湿的一片,想想爷爷刚毅的面孔和他那十五个视死如归的兄弟,林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你没看错人。”目送林生离开,孟队长拍拍女儿的肩膀,“他具备优秀军人的潜质……”可孟丹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因为她已经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