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需要什么样的老师
——2002年对新东方老师的讲话

各位老师：

大家好！

我今天对大家的讲话，主要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是做老师应该达到的精神境界；二是做老师应该具备的教学技巧。这两方面的内容也是新东方教学的主要构成。下面我就从这两个方面来讲，我的讲话将更加着重于第一个方面，就是你在新东方当老师应该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境界。

大家都知道，新东方的老师英语水平都很高，新东方出了很多明星级的老师，这些老师的名字在全国大学生中间一提起来，都耳熟能详。但是实际上一个老师要在新东方课堂上站住脚是挺不容易的，新东方平均每年从课堂上被学生轰下去的老师大概有1/5左右。有些老师在新东方教了几年的课，由于自己不努力学习、不提高教学水平、不更新自己的知识，最后还是被学生轰下去了。在座的都是新东方的老师，都不希望被学生轰下去，那么，怎样才能在新东方的课堂上站住脚呢？

我想从以下三点展开：第一点是你到底为什么到新东方来。第二点是我认为任何人都要先学会做人后学会做事，那么在新东方，大家如何先做人再做老师。第三点就是老师如何做，特别是新东方的老师如何做。

为什么要到新东方来

首先，我们来讲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到新东方来。我们在生活中追求两种东西，第一种东西是有形的财富和价值，第二种东西是无形的财富和价值。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这两者隔离开来，一旦隔离开来，你就不再是完整的人。在座的老师来新东方的第一个目的可能是为了追求有形的财富和价值，这无可厚非，并且值得赞扬。

财富是世界上衡量一个人能力和价值的最好标准，而且是世界上通行的标准。你在新东方每个月工资是5000元，而另外一个老师的工资是8000元，这也许部分地说明了那个老师作为老师比你更合格、更有能力。获得财富的渴望也是我们人生的伟大动力，所以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去追求我们的财富和物质生活。但是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个来到新东方的话，那远远不够。从我进北大到现在20年的生活中，我跟在座的大部分人一样，都是由极其贫困的状态走向了相对富有的状态。我们在贫困中所追求的财富，与相对富有的时候所追求的东西会有某种本质上的不同。新东方就出现了这样两种老师：有的老师只追求有形的财富，而有的老师会把自己在新东方所获得的有形财富迅速转化为他为未来创造更多财富和更好事业的基础。

如果说我们追求财富的能力相同的话，那我们运用财富来创造未来的能力是不一样的。这正像大家都面对同样的社会、同样的机会，但每个人抓住机会的能力是不一样的。有的老师眼中只有钱，有的老师知道钱的背后会有什么样的未来。新东方有很多老师是有着长远眼光的。所以每年有很多新东方老师，至少去年出国考试部就有10个老师，在新东方干了两三年以后，觉得自己需要充电、了解世界、提高能力，毅然决然地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到美国的一流大学去学习了。大家所熟悉的钱永强老师就是一个例子。他在新东方教了四年书以后，就去耶鲁大学读MBA了，而他走的那一年，刚好是他在新东方拿工资最高的一年，如果他选择拿钱，就会留在新东方，但他选择了去耶鲁。到耶鲁去，耶鲁是不会给你钱的，只会花你的钱，因为读MBA必须自费。他为什么愿意花这个钱呢？因为他的目的是用有形的财富去为自己追求那些无形的财富和价值。

所谓无形的财富和价值，是指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知识、智慧、经验、创造力，获得的对自己的自信和对社会的理解，也包括获得某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背景和通过工作所积累的资历。而这些无形的财富和价值一定会给你换取更多的有形的财富和价值，这两者实际上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在座的各位首先要搞清楚，你来新东方工作跟你的未来有什么关系，作为老师，你一定要对自己的未来有所规划，把自己的未来和在新东方的工作联系起来。否则，你来新东方就算白来，你也不可能变成一个优秀的老师。如果只是为了几百块钱走进新东方的课堂，我们在这样的老师脸上看不到对教育的热爱，看不到对学生的热爱，看不到激情和希望。他一定是满脸灰色、身心疲惫地走进课堂，他会把灰色的人生带到学生中间，使学生也变得痛苦和绝望。请问，新东方的课堂里怎么能允许这样的老师出现呢？

请记住，有形的财富和无形的财富相比，后者的价值一定比前者要高出千万倍。我一直认为，有形的财富只是一个人所拥有的能力和智慧的副产品。一个人不去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一头扎进钱眼里，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有形的财富是很容易被剥夺掉的。假如你老婆今天和你离婚，你所创造的有形财富立刻失去了一半，但你的老婆却没有办法把你头脑中的智慧拿走。运用这些能力和智慧，你可以白手起家，继续创造财富。

在这个世界上，当你的名声、权力和财富被剥夺的时候，请问你还剩下什么东西？还剩下你这个人和你的头脑。所以一个人没有能力而得到了名声、权力和财富，那就很危险了；一个人运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得名声、权力和财富，那就更危险了。大家想想有多少政府官员贪污了成千上万的钱，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花就被枪毙了，连原来所拥有的那点儿家产也被全部没收。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很简单，他们只是一心一意地追求有形的东西，在对这些东西的追求中他们失去了价值判断，迷失了方向。而整个中国的大环境又没有给他们追求无形价值、追求道德和良心的动力。所以，我希望在座的老师在追求有形财富的同时，还要追求无形的财富和价值。除了钱以外，你来新东方还应该得到更多的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是什么呢？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能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和新东方的未来紧密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你来新东方不仅仅是来上课的，不是上完课就回去躺着睡觉的。新东方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教育事业。我们做英语短期培训已经做得很好，我们还在做其他方面的培训如电脑培训，我们还在向中国的中小学基础教育扩展，我们还在向大学领域发展，我们还在做远程教育、英语图书、英语杂志、教育软件。这就意味着在新东方除了教书以外，一个人还会有很多其他的发展空间，如果你想一试身手的话，你可以成为新东方的管理者，甚至能成为新东方的创业者。

新东方全国各分校的所有校长，不都是从新东方的普通老师做起，最后变成新东方的管理者的吗？他们在外地做分校，既尝到了创业的艰辛，也尝到了创业的乐趣，更重要的是他们锻炼了自己的能力，知道了做一个优秀老师和做一个优秀的管理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和两种方法。

如果你一辈子就想当个好老师，我也对你表示崇敬。毕竟能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老师也是值得一辈子努力的事情。但如果你想在教育领域做出更大的事业来，新东方毫无疑问是你最好的战场和舞台。说得更直率一点儿，如果你以后想自己办一个学校，先在新东方学习一下，积累一下经验，成功的可能性也要高得多。我在办新东方以前，就为别的民办学校做过教学管理工作，为后来办新东方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第二是你到新东方来当老师，能获取更好的教学技能、技巧和方法。有很多老师都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教学水平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不屑于去向别的老师学习，结果是教学方法越来越单一，讲话越来越乏味。新东方有那么多的老师，他们能在讲台上站住，一定有他们的出色之处。我每次到新东方课堂去听课，都能从别的老师身上学到很多新的东西，觉得很多老师的英语水平和教学技巧都很了不起。我们在座的很多老师，每个礼拜只上几个小时的课，上完课以后干什么？既不去听别的老师的课吸取营养，也不在家认真学习，提高水平，而是去喝酒、打牌，甚至到处谈恋爱。我不是说你不能喝酒、不能打牌、不能谈恋爱，我是说当你沉醉在这些事情里的时候，你是在堕落，而不是在进步。向别的老师学习，使自己成为新东方最优秀的老师，你的一辈子就会有一个很好的保证。

去年，美国ETS决定GRE不再进行逻辑考试，原来教逻辑的老师一下子就高下立分。有的老师除了会教逻辑，什么也不会，在新东方当了几年老师，连英语都没有学好，于是只好卷了铺盖离开新东方；有的老师平时注意积累，听了很多别的老师的课，英语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逻辑课取消后立刻开始教别的课程，继续在新东方做优秀老师。可见一个人善于学习和不善于学习所带来的结果是多么地不同。

第三是你在新东方能交到很好的朋友。很多老师和我都是好朋友。我愿意和老师们一起聊天，老师们也愿意和我一起聊天。在互相的聊天中能得到很多启示和知识。新东方的老师个性都比较开放，来自全国各地，各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背景，很多老师都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和这些老师交朋友，你能学到很多东西。新东方的不少课都是互相搭班上课。我发现一个现象，要是搭班的老师之间是朋友，互相了解，老师就会更受学生欢迎，因为学生能感觉到老师之间的友谊。老师之间的互相调侃也使学生感觉到课堂轻松的气氛。如果搭班的老师之间互相不熟悉，老师各自为阵，课堂气氛就会显得十分僵化。老师之间甚至还会互相攻击，给学生留下十分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在新东方所主张的氛围，就是一个大家庭的氛围。在这个大家庭中，大家可以轻松地来，轻松地去，轻松地谈笑，轻松地做人。新东方要帮助大家创造这种气氛，大家互相之间也要创造这种气氛。

所以，在你来新东方时，需要首先回答来新东方干什么这个问题。假如你纯粹是为了上课，为了上课的那点儿工资，那你就没有充分利用新东方，新东方也不会因为你而取得进步。任何人到一个地方做事，都应该做到那个地方离不开你才算是把事情做成了，把事情做到了一种境界。有的老师会说，新东方有那么多老师，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会离不开我？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把自己贬低了，贬到了你认为自己在新东方可有可无的地步。我认为即使是一个打扫厕所的人，也能做到别人离不开他的程度。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开除把厕所打扫得干净整洁的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做出境界来。

在新东方应如何做人

新东方为什么能够比别的培训机构要好一点儿，为什么学生更喜欢新东方，我想除了在座各位的英语水平以外，还跟各位做人做事的境界有关，还跟新东方做人做事的风格有关。新东方的老师更加充满激情和活力，更加理解学生的心理并激励学生，更加善于学习和自我提高。新东方需要的是有精神、有气质的老师，有人文精神的老师，有创新能力的老师，还必须是一个充满人性光辉的老师，走进教室是一个“活生生”的老师，只有达到这种境界，你才有资格留在新东方。

我在新东方反复强调先学做人，后学做事；先学做人，后当老师。一个人的伟大是人品和人格的伟大，不是具体某一件事的伟大。事业的伟大一定来源于开创事业的人的伟大。你不能想像一个卑鄙的人会做出伟大的事情，就像你不能想像一个一毛不拔的人会请你出席一场盛宴一样。一个人的人品、人格都在这个人所做的任何事情中显现出来，无论大事小事都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格。作为老师，你上课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都体现了你这个人品味的高低、学识的深浅。甚至不需要你说话，学生就能从你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你的自信和自卑，看出你的坚定和软弱。

有句话这样说：一个人30岁以后就应该对自己的长相负责任。这是什么意思呢？因为30岁以前，人们的外表依靠青春支撑，洋溢的青春掩盖了内心的贫乏和虚弱；在30岁以前，人们也更注重外表的美丽或是英俊。男孩子找女孩子主要是看她的容貌是否美丽，而女孩子也常常把男孩子是否高大英俊作为自己的评判标准。但30岁以后的男女，是以内在的气质和风度取胜，是以气概和心胸取胜，是以成熟和智慧取胜，这一切都会不知不觉反映到你的脸上，反映在你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反映在你脸上的每一个笑容里。所以我们有时候看到一个人的脸，马上就能判断出这是一张诚恳的脸、一张友好的脸，还是一张虚伪的脸、一张谄媚的脸，或是一张空虚的脸。作为一个老师，我们应该给学生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做人做事的第一条，我认为一个人应该把谦虚和坚强结合起来。我自己有一句座右铭，叫“做人像水，做事像山”。怎么解释？

“做人像水”就是说，你在社会中与别人打交道时，一定要心平气和，就低不就高，不要自以为是，处处狂妄。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每个人都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而已。不管你本人多么有能力，不管你本人多么有成就，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你厉害的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就是说你周围几个人加起来的智慧，至少在某一点上一定会超过你，所以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牛”的资本，谁在这个世界上“牛”，谁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消灭”。“做人像水”意味着我们一定要虚心地向别人学习，一定要虚心地来观察社会，一定要尽可能去谅解这个社会的错误和你周围的人所犯的错误，然后再用恰当的方法去纠正这些错误。做人像水，你就能容纳百川，你的心胸就能变成汪洋大海，广阔无边；否则，你永远站在山顶上，你的空间永远是狭窄的，不仅没有容纳别人的地方，最后连容纳自己的地方都会没有，一阵大风就会把你刮到悬崖下去。心胸不开朗的人，斤斤计较于小利益的人，做老师是永远不合格的，因为他会把这种狭窄的心胸通过自己的言行传给学生，使学生终生受害。师者，为人师表也，自己都不合格的人，做什么老师？

“做事像山”意味着人做事情要坚定不移，要有脊梁骨。一件事除非你不想做，做了就要把它做好，一定要把它变成你人生历程中的一座里程碑。很多东西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把这些东西按照同一个目标组合在一起，就变得极其有意义了。构成人民英雄纪念碑的物质只不过是水泥、石头加沙子而已，但是一旦把它作为纪念碑竖立起来，就变成了永恒的东西。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时候，我们也可以把自己做的事变成一座纪念碑。

比如说新东方的那些名牌老师，实际上就是在新东方的历史上为自己竖立了一座座纪念碑。有很多老师所创造的教学技巧和方法到今天都是无法超越的，即使有的老师已经离开新东方讲台四五年了，我们在谈到英语教学方法的时候还必须提到他们，像王强老师、杜子华老师、杨继老师、宋昊老师、钱永强老师、陈圣元老师等等。回顾这些老师从普通老师走上新东方领导岗位的历程，大家就能够明白新东方是如何成长的。

如果你走上新东方讲台时，并没有打算成为最出色的老师之一，你在这里的发展就会非常有限，因为你没有一个目标，永远只是一堆水泥、沙子和石头，永远杂乱地堆在荒地上不能成形。所以做事一定要像山，让自己挺立起来。当你站在学生面前，你是自豪的，但不是骄傲的；你是自尊的，但不是狂妄的。这样，学生就会感受到你的人格魅力。

做人的第二条是要具备诚实和认真的能力。中国社会过去非常贫困，但由于大家都很贫困，所以在小农经济的封闭社会中倒也安于贫困。后来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生产力得到了解放，一部分人开始先富起来。由于中国社会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面对金钱的诱惑，人们开始互相之间坑蒙拐骗。过去的道德体系在商业化的社会中不堪一击，而新的商业道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因此就形成了谁最能钻空子谁就最能赚钱的社会风气，所以整个中国都陷入了不诚实和不认真做人做事的状态中。当官的能贪污一把就贪污一把，做生意的能骗人一把就骗人一把。

在一个初级的商业社会中，人们一般都是以“掠夺”为其基本的致富手段。西方资本主义初期也是以掠夺为主，美国由农业社会走向工业社会的过程也是以掠夺为主。现代的商业秩序和商业伦理道德只是现代的产物，最多也不过是几十年的时间。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得财富的速度很快，使人们不再具备长远眼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成了中国商人做事情的典型特点。在欺骗和草率能够获得利益的社会里，诚实和认真必然退居二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这种巨大的诱惑，守住最后的道德底线。

在中俄边贸中，本来俄罗斯商人对中国的产品质量毫不怀疑，每年成千上万从中国进口各种冬季服装。但后来有些中国商人见钱眼开，用鸡毛和稻草做成羽绒服卖给俄罗斯，尽管这只是少数商人的行为，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中国商人整体形象和信誉被破坏掉了。中俄边贸因此大大缩水，最后吃亏的还是中国商人。

从长远来说，欺骗只能换来暂时的好处，最后收获的却是永恒的痛苦。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商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大多数都是因为欺骗而垮台或锒铛入狱；而做事草率的企业也全面倒闭。过去十几年，“中国制造”在世界上意味着粗制滥造，现在中国的产品尽管开始向精细化发展，但以前留下的印象是短时间内难以磨灭的。即使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在同等价钱时一定会选日本电器，而不选中国电器。并不是中国老百姓不爱国，而是老百姓希望得到更好的东西，这是人之常情。以爱国的名义让老百姓买国产货，可以说是一种无耻的行为。中国企业应该做到的是让人们一看见“中国制造”就觉得自豪，这样人们自然就会买中国制造的产品。做人也一样，你必须让别人对你事事放心，人们才会愿意和你打交道，才会把身家性命交给你。一个人如果没有诚实、认真的个性，最终常常会使自己处于不利地位。英语中有一句谚语，叫“Once a cheater, always a cheater”意思是你只要骗人一次，人们就会终身把你当做骗子对待。你不诚实和不踏实的个性，会使你在这个世界上失去很多机会。设想一下，假如新东方要在你们中间找一个合作者，那我们要找的肯定是诚恳踏实、值得信赖的人。

在管理学上有一种“中庸”理论，意思是任何一个想要稳步发展的企业，如果找不到能力高强同时又品格高尚的管理者时，宁可找那些能力中等，但是却能勤恳诚实做事情的人，而不应该用那些能力高强但是品行低劣的人。用人有三种档次，首先是德才兼备，其次是德高才中，最后是德才中等，惟一不可用的是有才无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极其危险。《三国演义》中的吕布，能征善战，英勇无敌，但品格低下，先认丁原做义父然后杀丁原，后认董卓做义父然后杀董卓，最后被曹操抓起来，再也不敢用他，只得把他杀掉。

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们很多人实际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人不诚实、做事不认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长远眼光。我们很多人已经变得习惯性地轻率和浮躁，不再诚实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

有些老师来到新东方以后，上课比较多，拿的工资比较多，从一个贫困的学生或者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突然变成一个一年能拿十几万、二十几万的人。因为财富来得相对容易，所以有些人就变得特别浮夸，觉得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有些男老师在女学生的追捧下，头脑发昏，最后连什么叫爱情、什么叫真情都不知道了。这样的老师难道在新东方还会有很好的前途吗？

不诚恳地对待自己、对待社会的结果，最终会导致你本身的失败。很多人在生活中和在对事业的追求中失败了，都去寻找外在的原因。让我来告诉你，任何失败最大的原因一定来自你自身，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外在的原因导致你的失败。假如在这个社会上有人已经成功了，而你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就在于你自己。抱怨周围其他人或事通常是失败者常用的借口。你必须学会对自己负起责任来。假如你在新东方的课堂上被学生轰了下来，就认为新东方的学生太刁钻古怪，你就错了。因为新东方有几百个老师站在讲台上，并没有全被轰下来，所以一定是你的教学水平出了问题。假如你跟周围的人相处不好，原因也一定在于你自己，是你的个性、行为导致了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受欢迎。面对生活中任何的错误与失败，绝对不能去责怪别人。如果你选择了一个朋友，他骗走了你一大笔钱，拐走了你的女朋友，那也是你的错，因为你缺乏判断力，没有看清楚谁是你真正的朋友。

下面我要讲的第三个做人的能力是谅解别人和谅解社会的能力。

在我们的生活中常常出现的情况是：每个人都特别善于谅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但就是不能谅解别人的缺点和错误，并且意识不到自己的缺点、错误给自己带来的危害。这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我们让在座的任何一个人脱口说出自己致命的缺点是什么，一定很少有人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即使是能说出来，也很少能立竿见影地去改正自己的错误和缺点，因为那是你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习惯又变成一种无意识，指挥你所有的行为。但是你却不知道，正是这些坏习惯导致了你的失败。

如果我让你指出周围朋友的缺点，你会一针见血，用两三句话就把这个朋友的致命缺点概括得清清楚楚，是什么东西挡住了你这个朋友的前途，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你这个朋友的心情，是什么东西阻碍了你跟这个朋友进一步密切地交往，你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因为你是在庐山外面看庐山。当别人问到我的缺点是什么时，我知道自己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我很少能把自己的缺点分析到根子上，因为分析到根子上就得剖析自己，而剖析自己就好比拿着刀在自己肚子上开刀，这是很痛苦的。

当你明白了没有一个社会是完美的社会，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人之后，你就必须具备对人和社会的谅解能力，也就是一种宽容别人缺点和错误的能力。这样你就会少一些报复心，多一些仁慈心。既然你能常常原谅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为什么不能原谅别人的缺点和错误呢？新东方的老师在课堂上有骂学生的行为，这是万万做不得的。在你的教室里，永远会有水平高和水平低的学生，永远会有笨的和不笨的学生。他们坐在教室里，是来接受你的教育的，你应该一视同仁，在你的眼中他们应该是亲切、可爱的学生；在他们的眼中你应该是亲切、可爱的老师。你必须在充分了解学生的心态、充分谅解学生的缺点之后，才能走进教室。有些学生会问一些很基本的问题或是你讲过了还会来问的问题，你千万不能说：“你真笨啊，连这样的问题还要问。”你要知道这样的一句话会给学生带来多大的伤害。作为老师，你必须具备谅解学生的能力。当然，你平时做人也要如此。我刚才说过“做人像水”，就是要尽可能地容纳别人。

做人要注意的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只有百折不挠的人，带着激情追求未来的人才能取得成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很多老师把一两次在课堂上被学生轰下来的经历当作人生的失败和挫折，那简直是笑话。你真正的人生失败和挫折会比这大得多。在我们的生活中很多事情不可预料，一夜之间你就可能会发现自己面临失败，一瞬间你就会发现自己陷入危机。我的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经历，到后来我把失败看成了生活的常态，而把成功看成是一种偶然。这样你面对失败就不致于精神崩溃。

现在新东方成功了，我把它看作一个偶然。假如新东方有一天不存在了，我依然会用正常的心态去接受，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新东方，没有了只不过是“无还复归于无”而已。我依然可以很快乐地去读书和教书，不会因为失去新东方而感到悲伤。就像我在新东方送给学生的笔记本上所写的那样：“世界上的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我们惟一能够珍藏心中的是我们在今天的学习中所得到的精神启示，是在枯燥的字母背后所得到的一种自我肯定。在将来的岁月里，我们的心灵将引导我们，使我们能够潇洒地对待生活中的成功和失败，并在成功和失败时做出更奋发的努力，取得最终的辉煌。”

只要我们的心灵不被摧残，只要我们的精神百折不挠，我们就能够愉快地生活下去并面对困难。孟子早在2000年前就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做任何事情，你在成功之前都必须先面临考验。你想到新东方当老师，就会面临可能被学生轰下去的“快乐”。为什么我把它说成是一种“快乐”呢？因为如果你被轰下去还敢于站起来走进教室，并且最终成功了，那就是快乐；如果你终于没有当成新东方老师，知道了自己不是当老师的料，那也是快乐。一个人知道自己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敢于站在新东方的讲台上，就已经具备了成功者所必需的素质，也就是接受挑战的能力。

大家要记住：不管你在生活中遇到多少磨难、多少痛苦，都不要失去追求和跳跃之心。什么叫跳跃之心呢？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把跳蚤放在一个杯子里，它会立刻从杯子里跳出来，跳的高度比杯子高出好几倍。然后科学家给杯子加了一个盖子，让这个跳蚤继续跳，每跳一次它就被盖子弹回去。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科学家把盖子拿掉，再观察这个跳蚤，发现它已经跳不出杯子的高度了，因为不断的失败给了它太多的暗示，它已经知道只允许跳这么高，以致于盖子被拿掉后，它依然不敢跳得太高。科学家是怎样让跳蚤跳出杯子的呢？很简单，狠狠敲一下杯子，跳蚤受到震动，一下就跳出来了；或者在杯子下面放把火，把杯子烧热，它也就能一下子跳出来。在我们的生活中，很多人都陷入了像跳蚤被封闭在杯子里一样的状态。

小时候我们本来应该很活泼的，我们本来应该很具备创造力的，但我们被折磨人的教育压制了十几年，被中国各种各样的传统文化束缚了几十年，以致于我们得到了无数的暗示：让我们老实本分吧，否则我们就会大大地吃亏。中国有很多让人老实的说法，如：“人怕出名猪怕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弄得中国人像缩头乌龟，很少有人敢跳出来。

当年我从北大出来，也不是自己主动愿意出来的，而是在被北大行政记过处分后才出来的，是被北大一脚踹出来的。现在我特别感谢北大，北大的这一脚，相当于在杯子底下烧了一把火，使我发现自己能跳多高。当我面临困难或失败觉得没法逾越的时候，我就提醒自己必须往前走，相信自己一定能跳过去。正是因为这种心态，现在新东方遇到再大的困难我最后都能顶过去，而且结果常常都不错。所以，各位老师请记住了，被学生轰下来没有关系，你要想的不是被轰下来后回家哭泣，那是没用的，世界上没有人同情失败者，你要想的应该是怎样厚着脸皮继续爬上讲台，变成最受学生欢迎的人。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中赢得自尊。自尊从何而来？不是来自自吹自擂，而是来自真正的成就。今天课上好了，所有的学生都欢迎我、尊敬我；今天课上好了，有学生送给我一束玫瑰。这就是成功的标志，是你拥有自尊的前提。

在新东方怎样当老师

我们刚才讲了很多做人与做老师的关系，现在我们来讲一下在新东方怎样当老师，什么样的老师才能算新东方的优秀老师。实际上我在前面已经讲了一些对老师的要求，比如当老师要真诚，要把做老师当做特别崇高的职业来看待，这样才能当好老师。我下面要说的是一些技术方面的要求。

首先，新东方老师必须极其熟悉你所教的那门课的专业知识，这一点是绝对要做到的。任何老师上课，在上课以前必须把所教的课从头到尾弄得滚瓜烂熟。我所说的熟练，不仅仅是备课备好了，而是必须在讲解上也非常熟练，能够对所教的内容旁征博引，首尾相接。我对我手下老师的要求是，在来新东方上课以前，先把你要讲的内容对着墙壁讲它20遍，这样走进教室才是合格的老师。我在北大当老师的时候，进教室前才把当天要讲的那堂课备完，至于后面课文的内容是什么，根本就不去管了，教课的时候也做不到融会贯通。所以我在北大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在当时的北大，也没有人对我提出过要求，是放任自流的。后来我办了新东方，才懂得了作为一个老师的责任和义务，才知道一个老师能做到融会贯通是多么重要。

比如说你讲《论语》，只把《论语》的第一章学完了就去讲《论语》，现学现卖，后面讲的是什么完全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把孔子博大精深的思想讲出来呢？所以你一定要先把《论语》从头到尾认真研究，甚至必须把《论语》背出来，在讲课的时候才能够举一反三，把后面的东西随时引申出来，告诉学生孔子在后面还说过什么样的话。这样你才勉强有讲《论语》的资格。你上英语课也是一样的，当你讲到一个词组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后面十课中还有什么同类词组，并把这些词组引申出来让学生一起学习，使学生得到举一反三的能力，对不对？这是需要下很大的功夫的。讲任何一门课，绝对不是把整个教科书从头到尾看一遍就能讲出来的。比如说你讲《新概念英语》第三册，就必须把《新概念英语》第1课到第60课背得滚瓜烂熟才行，这样才能够出口成章，融会贯通啊。这是当老师的基本要求，也是在新东方当老师的最低要求。

从学生的角度来说，如果学生发现老师讲课不熟练、磕磕巴巴，学生就会对老师产生抵触情绪，甚至蔑视老师。但反过来如果一个老师能够背着课文给学生上课，不管课本身讲得怎样，学生对老师的敬仰之情都会油然而生，你能够熟练地背诵课文本身就是对学生莫大的鼓励，就为学生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另外，现在新东方的学生比原来的学生对新东方的期待要高得多，对老师的期待也要高得多。我们刚开始办新东方的时候，是可以对所讲的内容慢慢熟悉的，因为那时的学生有这个耐心等待，比如我讲TOEFL听力的时候，讲GRE词汇的时候，一开始是不熟练的，后来讲了100遍、200遍后就十分熟练了，最后把书扔掉了也能讲了。现在的学生不会给你这个时间，因为你隔壁班上的那个老师可能就能背着课文上课，学生一比较，就把你给轰下去了。所以如何让学生感动，对所教内容的熟悉是很关键的一环。

新东方有一个老师给学生印象最深的一堂课，不是他讲得最好的那堂课，而是他忘了带教材的那一堂课。最后他在没有教材的情况下，对学生讲了两个半小时，黑板上写满了英文句式，当场就把学生感动得流泪了。可有的老师上课的时候，拿着书连答案都讲不清楚，这样的老师怎么可能受学生欢迎呢？其实每个老师的课都是有范围的，在一定的范围内把内容弄熟，应该还是很容易的。把内容翻来覆去讲熟练了再进教室，你在新东方讲台上就一定能立住脚。另外，新东方要求老师的讲话速度快一点儿，这样传授的信息量就会大得多，学生的注意力也更容易被吸引住，老师也会显得更加有活力。新东方的老师不能像大学教授那样，一分钟只讲一句话。教授可以一边思考一边上课，新东方的老师必须先思考完了再上课，如果我今天来讲话是边讲边想，大家一定会觉得我的反应速度有问题，会觉得我不符合新东方的风格。

第二，新东方老师要有比较完整的知识结构和比较深厚的人文修养。

新东方的老师主要是教学生英语，但在英语课文中，会出现各个领域的知识，从哲学到伦理学、到社会学、到各种自然科学学科。如果一个老师只是讲述课文中的单词、词组、语法和句子结构，那么这堂课将会变得索然无味。一个老师应该把与这堂课相关的背景知识融入教学之中，使学生在学习英语的同时也得到其他知识的灌输。这样做既可以调节课堂气氛，又可以使学生在枯燥的英语单词学习中得到调节，使听课变得充满乐趣。另外，由于任何一门语言的背后都是以文化作为基础的，所以对语言背后的文化了解就是老师们的必修功课。在英语语言的背后有着西方文化的深厚历史，有着美国文化的演变和发展。任何思想、科学、文明都是通过语言传播的，西方文明的扩张首先是语言的扩张。英语几乎成了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当今社会的重大信息几乎都是通过英语在传播。

语言是一个民族的纽带，是一个文明或一个国家存在与否的标志。我们都还记得在中学时学到的法国作家都德所写的《最后的一课》，使我们深刻体会到了一个民族丧失语言的痛苦和悲哀。消灭一个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它的语言，美国对印第安人所采取的就是这种政策。中华文明之所以生命力如此强大，一直延续到今天依然充满活力，就是因为汉语及汉语所传达的文化的强大。中国历史上有两次重大的异族入侵，一次是元朝，一次是清朝，都以被汉语和汉文化同化而告终。设想一下要是当时满清政府强行规定满文为中国惟一可以使用的语言，则中国文化肯定已经消失殆尽。所以秦始皇统一中国，是以统一文字开始的，所谓“书同文”嘛。

有人就会问我，既然一个民族的语言如此重要，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还要学习英语，并且新东方还是一个专门的英语培训学校，这和上面所说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其实不是，任何一个民族和文明的进步和发展，都是以吸取其他文明的优秀文化，并把这些文化有机地融入自身的文明为特点的。一种文明如果没有新的思想或新的文化的融入，就会进入停滞状态，甚至会逐渐衰退或灭亡。中国文明2000年来之所以停滞不前，就是因为没有外来文明的冲击和融合，自身形成了一个内循环的圆，走着重复的路。仅有的两次大的冲击，都是游牧民族对定居社会的冲击。而定居文明一般都高于游牧文明，所以两次冲击最后都以蒙古族人和满族人向汉族文明学习而告终。他们所带来的草原民族的剽悍和活力，使中国的国土面积大大增加，但却没有为汉族文明输入新鲜血液。

西方文明发展的过程是各种文明不断融合重组的过程。从埃及文化，到希腊文化，到罗马文化，到基督教文化，到现代资本主义文化，到美国的商业文化，西方文明一直处在重组和更新之中，这也是西方文明能发展到今天的重要原因。中国现在向世界敞开了大门，就是为了吸收世界文明中先进的因素，为中国文明输入新鲜血液，使西方文化中的优秀内涵能为中国所用，如西方社会中的民主、平等、自由、科学等思想，都在不断被中国人民所接受，慢慢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我们今天学习英语，并不是要在消灭汉语的前提下学习，而是在进一步保留中华文明优秀传统的前提下学习，对中国的文化存其精华、去其糟粕；对西方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这方面，日本是中国学习的榜样。日本人在保留自身传统的同时，迅速吸收外来文化，从中国的隋朝开始就有遣隋使，唐朝有遣唐使；后来又积极向西方文明学习，直接带来的结果就是日本今天的强大。所以如果从学习西方文明的角度和高度来学英语，则一个懂得英语的人能更加迅速地吸收外来文化，学习先进的科技知识，取得中国进步所必需的重大信息，为中国的进步注入新鲜的活力。在唐朝时，玄奘首先学会了梵文，才能到印度取得真经，最后为中国佛教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也为中国原有的儒教和道教文化带来了新的活力。我们作为老师，如果从这个高度来教学生英语，则我们教英语的有教英语的骄傲，学英语的有学英语的自豪。学习外语并不等于不爱国，有时恰恰是为了更好地爱国。所以，作为老师，深厚的知识和人文修养是必不可少的。作为一个老师，必须要有高度和深度，而不是只会调侃和贫嘴。

第三，新东方老师一定要充满人性光辉和真诚。

人生励志是新东方教学中的重要内容。新东方很多老师都喜欢讲自己的人生奋斗故事，用自身作为榜样，给学生带来的冲击力是很大的。但只要讲自己的故事，就必须是真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感人的故事。我也给学生讲我自己的故事，把我得到的人生感悟和体会告诉学生，把我经历的成功与失败告诉学生。我给学生讲的事情是真的，我发自内心的感情也是真的，我讲的时候很坦然，学生因为我的坦然而欢欣、而受鼓舞。但很多老师人生经历并不是那么丰富，结果是为了激励学生而编造故事，编得好了学生也许还能相信，编得不好学生一下子就能感到你是在胡说，是不是你自己的体会学生一听就能听出来。很多老师互相模仿，讲的故事都一样，只是把人名换了，在四、六级英语课上听过的故事，到了TOEFL班上变成了另一个老师的故事，结果是学生不但对你没有好感，反而对你十分讨厌。别人的故事就是别人的故事，千万不要放到自己身上来，这对你是个重大的损害。如果自己没有故事，世界上有那么多感人的故事你可以去读，然后再讲给学生听，照样会很感人。

所谓充满人性的光辉，就是要让学生感到你是一个亲切的人、可爱的人和可敬的人。在学生见到我以前，很多学生把我想像成很自负、很威严、城府很深的人。但在我每次做完讲座之后，都有学生来对我说：俞老师，没想到你那么平易近人，尽管长得很丑，但是却很温柔。我为什么能做到平易近人呢？因为我把自己当人看，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看，把自己当做有七情六欲的人看，把自己当做在成功和失败之间挣扎的人看，因此我敢于把我的生活告诉学生，敢于把我的缺点告诉学生。我敢于自嘲，敢于告诉学生我隐秘的思想。于是学生发现我只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我能做的事也许他们也能做，我有过的胆怯和自卑他们也有。就这样我把我和学生的距离拉近了。他们感觉到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着人性的基本缺点的人，一个可以被他们当做朋友看待的人。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圣人，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圣人呢？所以一个充满人性光辉的老师才是值得被学生爱戴的老师。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学生生活中走出来的。我们从小学开始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一本正经的老师，那些个性僵化却强行要求学生服从的老师。我们喜欢那些活泼的老师，那些和我们一起说笑的老师，和我们一起分享每天的生活和快乐的老师。我们现在自己已经是老师了，我们为什么不成为这样的老师呢？一个真正成功的老师，是能够在学生心目中既被喜欢又被尊敬的老师。

第四，新东方老师需要有热情洋溢的个性。

不管你在课下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在课下是悲观主义者还是乐观主义者，也不管在你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是今天刚刚打完离婚，你走进新东方课堂的时候，也必须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对未来、对学生充满热爱的人，是一个充满激情、能够在课堂上蹦来蹦去的人。新东方决不允许你把个人的情绪带进课堂，学生也没有理由要看着你的脸色上课。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两者绝对不能混在一起，尤其在课堂上的时候。作为老师，你可以对学生讲失败、讲痛苦、讲心情，但最后必须能给学生一个光明的结局，一个能让学生振奋的结局，而不能让学生觉得你是一个在博取别人同情的可怜虫。新东方也不允许老师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学生。有些老师两个半小时的课，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抬一下。这样的老师要不就是对所教的内容不熟悉，要不就是个性枯燥和冷漠，要不就是对学生缺乏爱心。这样的老师简直就是活死人一个，新东方怎么能要呢？

老师在上课时，一定要时时刻刻和学生进行眼神的交流、动作的交流和语言的交流。要用自己的精神和情绪来影响学生。就算你没有激情也可以提高嗓门，加快语速，使学生感觉到你充满活力。在课堂上，一个老师一定要个性飞扬。我刚才说过，在社会上做人，我们的个性一定要收敛，因为不收敛的个性是社会所不能容忍的。但在课堂上，你是一个演员，作为老师这个角色，最重要的特点就是要个性飞扬，给学生带来活力。我在新东方最艰苦的时候，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的课，到最后已经筋疲力尽了，我依然咬紧牙关，让学生感觉到我像早上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鲜活。一个老师走进课堂就是走上舞台，学生就是我们最好的观众，他们付了钱来听我们的课，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把每一堂课上到最好的境界。

第五，新东方老师要具备生动幽默的口才和流畅的表达能力。

我们并不要求每个老师都有幽默的个性，也不是要求每个老师都去鹦鹉学舌，讲幽默的笑话。如果你不会讲笑话或讲出来的是庸俗的笑话，还不如不讲。我们需要的是一种轻松愉快的课堂气氛，这种气氛只要你讲课熟练、表达清楚就能达到。如果你的天性不幽默，你就不要勉强去幽默。新东方老师的个性各有所长，但新东方老师都很敬业，是中国优秀的人群之一。有的老师张扬，有的老师严谨，有的老师生动，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老师，只要对学生充满无限热爱就是好老师。大家可以到新东方网站上的“新东方老师”那一栏去看一看，你肯定能从中得知学生喜欢什么样的老师。

在我谈论老师要具备生动幽默的口才之前，我已经在前面讲了老师必须具备的其他四条，这表明了其他四条从本质上来说更加重要。因为如果缺乏前面讲到的四个素质，你所谓的好口才就会变成了耍嘴皮子。新东方有一些只会贫嘴没有深度的老师，我是很不欣赏的。因为贫嘴意味着轻浮和浅薄。在这里我要提一下新东方的一个优良传统，就是很多老师喜欢在课堂上拿我“开涮”。这是我很欣赏的一个传统，体现了新东方的大家庭气氛，体现了新东方的民主精神，也表明了很多老师和我有着亲密的关系。新东方老师嘲笑我、贬低我、调侃我都没有问题，但大家也一定要注意调侃的方式，如果你的调侃不到位，就会变成在学生面前说领导的坏话，或者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去，结果就会很糟糕，学生也会觉得你不成熟，对你对我都会造成负面影响。当然我还是鼓励大家调侃我的，也可以调侃新东方的其他领导。别忘了，除了调侃别人，你也应该学会调侃自己。有这样一句话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一个能够自嘲的人，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人。如果你在课堂上能够讽刺自己，那是一种成熟的标志。

此外，生动幽默的口才应该是自然而生的，发自内心的，能给学生带来快乐的，而且在快乐之后能够启迪智慧的。别忘了，给学生带来智慧和感悟是幽默的最终目的。

新东方老师编的一个故事很能说明这一点：未来的某个年代，中国已经非常强盛，很多外国人都想到中国来。外国人到中国学习就必须经过“汉托”考试。在一次考试时，监考老师说，同学们参加的这次“汉托”考试是最后一次电脑机考。外国学生很吃惊地问为什么。监考老师回答说，下次的“汉托”考试，要改用毛笔应试了。像这种故事，即轻松，又不俗，既体现了对中国的期盼，也体现了中国学生的无奈。老师讲这样的笑话，既幽默，又不失自尊。

大家一定要记住，生动幽默的口才是出于自然的，不是编造的。如果你没有幽默的口才，依然可以成为很优秀的老师。只要有热情，只要教学技巧和专业知识到位，学生也一定能接受你和喜欢你。老师的人格魅力不仅仅是通过幽默才体现出来的。

结语

到现在为止讲了这么多，着重讲了三个方面：为什么来新东方；如何做人做事；新东方对老师的要求是什么。希望大家能从中得到一点儿启示，有些问题我们还可以继续探讨。

最后我再对在座的老师提三个要求：一是希望大家认真探讨一下新东方的精神和理念。新东方到底在弘扬什么样的精神和理念，这是到今天还没有变成文字的东西。新东方一直在激励老师为未来而奋斗，同时激励学生为未来、前途和事业而奋斗。二是希望大家把新东方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新东方的事业是通过在座所有人的努力而成功的。我们要把新东方建成真正对中国的教育有开创性意义、划时代意义的教育实体，建成能够开启中国几代人智慧的教育实体。这一目标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才能达到。新东方的事业是崇高的，希望大家也能把这一事业当做自己的奋斗目标。新东方不仅仅是你挣钱的地方，也是你和我们共同实现事业和理想的地方。三是希望大家能通过新东方争取更美好的未来。你来新东方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且要为自己的未来创造条件。不管你以后是留在新东方干，还是出国读书，还是自己创业，我希望你在新东方的岁月能够成为你未来的一块垫脚石，通过这块垫脚石，你能顺利地取得更辉煌的成就。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就算是没有白来新东方。

祝大家在新东方心情愉快，今天的讲话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Qz68czPGLDuYM7vn37SMNYLJs9TyKT1+PtDcUTncCuOk8XWsSjmFoOhqXobOfsc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