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本书中的演讲都是关于一所世界名校的讲话。这样的名校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珍贵资源，这也是大家对这些大学的福祉关心的原因。这对当地的社区来说确实如此，因为一所大学常常在当地社区中扮演最重要的机构性角色。这对许多政府来说也是如此，因为政府在投资大学研究项目的同时，又能感受大学服务带来的公共利益。这对国内外一大批合作伙伴——基金会、公司和其他大学来说也是如此，它们跟大学在大大小小的项目上进行合作。这对众多的学生来说尤其如此，他们的人生因其校园生活经历而发生改变，由此引申，也惠及他们的亲人。这对已经毕业的学生来说也是如此，其校友身份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继续和母校保持联系，他们的捐款继续使得美国的大学能够在比世界上几乎所有大学都高的水平上运作。

但是这对我们的教师来说最是如此。教师们把他们毕生的精力献给了科研和创造性的活动——和下一代分享他们的劳动成果，激励他们，帮助他们为在未来过上有贡献和令人满意的生活作好准备。要胜利完成这个任务，教师们需要大学坚守那些在社会的其他地方无法找到的价值观，这种坚守常常会让习惯于非学术工作环境的人们觉得不可思议或是执迷不悟。与此同时，教师们需要大学来为他们提供工作所需的众多精神和物质资源。

许多人都曾经谈论过或者写过当代研究型大学的校长在生活中所应该担当的一系列错综复杂的责任。其中的许多工作当然都是私人工作。校长们必须是行政人员和管理人员，参与招收学生的工作，参与招聘或解聘的工作，参与监督和评估工作，参与预算和计划制订的工作，参与谈判和决策的工作，所有这些都是私企和国企领导们熟悉的工作。他们还必须去筹款，去培养和不同捐款人的关系，请求他们的支持，确保花费的每一分捐款都符合伦理管理精神。

大学校长的工作也有不太具代表性的一面，也包括至关重要的公众层面的活动。大学校长可以，也有责任，对公众发表讲话。讲话的场合经常是纯粹仪式性的：类似对大会开幕的祝福，或晚宴结束时的简短致谢等。但是，当代社会越来越突出的一点是，大学校长经常应邀走上讲台，对专心的广大听众发表讲话，讨论大家关心的公共问题。

在我担任康奈尔大学校长期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应该把类似的邀请都看做是特别的机会。大学领导者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需要向人们展示大学的办学愿景，唤起大家的参与感，共同献身这一愿景。我相信，我对公众发表的讲话对于实现这一使命是必要的。

出版本书的目的是要把我发表过的最重要的讲话结集成册，呈现给广大读者。这样，这些讲话就既可以当做单独的文章去理解，也可以当做经过深思的整体的一部分去理解。重要的是，我试图把我当时写作和演讲的思考过程以读者在这里看到的形式阐述出来。就这些演讲的成功程度而言——其中有些演讲显然比别的演讲更加成功——它们获得成功是因为我在其中提出了我相信的思想，语气真诚，并且运用了可能招来剖析和批评的演讲技巧。就本书包含的思想实质而言，我相信这些演讲可以向读者提供一个富有教益的窗口，使他们看到演讲这种与众不同的修辞形式所具备的潜力和局限性。我希望其他人有机会来审视我当时所作的选择，思考我的那些选择是否有效以及为什么有效或者无效，并因而得益。

我为本书挑选的演讲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的演讲主要面向学生和其家长。无论是展望未来还是回首往事，每一篇演讲都谈到做学生的经历。每一篇演讲都提出了一种特定的立场，论述了接受教育的意义以及过上有道德的、精神丰富的生活的意义。

第二部分的演讲主要面向负责治理大学的人群——主要是教师、校董、职员和参与学校工作的校友们。每一篇演讲都谈到了大学规划和治理的某个方面。每一篇演讲都在思辨过程中提出了一种特定的立场，教师、大学校长和其他人都可以借此来影响大学应该如何分配稀缺资源的重要决定。

第三部分的演讲主要面向那些关心大学在这个大世界中应该发挥什么作用的广大个体听众。每一篇演讲都讲到了当代生活的根本特性或挑战。每一篇演讲都提出一种特定的立场，论述了大学——至少是康奈尔大学——应该如何帮助人类应对那些挑战。

面向公众的演讲和其他文章的特征是不同的，其中一点在于演讲是用来观看和聆听的，而不是用来阅读的。这个事实给演讲集提出了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为了把演讲作为演讲来评估，演讲集的读者需要去想象演讲的方式，这样的想象行为也许能够也许不能够清晰地展现当时的情景。针对这一问题，我的应对方式是把14篇演讲中的3篇（第3、6、7篇）上传到了《乐观的心》的网站（www.optimistic-heart.com）上（这几篇演讲可以通过在线视频或下载观看）。感兴趣的读者将会彻底弄清楚演讲的方式有何不同，由此可以有进一步的机会来进行分析和批判。

我准备这本演讲集的目的是，帮助读者去理解我作为康奈尔大学第11任校长在演讲中所传递的价值观和表达技巧。当读者在思考高等教育的根本宗旨以及面向公众演讲所选用的方式时，我希望这样的理解是具有指导意义的。我也希望，读者即使只是阅读这些演讲，也能和当初聆听这些演讲的人一样，体会到一种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