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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可道 ,非常道

河上公章句: 谓经术政教之道也,非自然生长之道也。常道当以无为养神,无事安民,含光藏晖,灭迹匿端,不可称道。

范应元集注: 道者自然之理,万物之所由也。傅奕云:大也,通也。韩康伯云:无不通也。可道者谓可言也,常者久也。道一而已,有体用焉,未有不得其体而知其用者也,必先体立,然后用有以行。老氏说经,先明其体。常者言其体也,可道者言其用也。体用一源,非有二道也。今夫仁义礼智,可言者也,皆道之用也。人徒知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而不知其体之一,则是道也,分裂四出,末流不胜其弊。夫惟先知其体之一,则日用常行,随事著见,无有不当,皆自然之理也。如是则然后久而无弊矣。故凡道之可以言者,非常久自然之道也。夫常久自然之道,有而无形,无而有精,其大无外,故大无不包,其小无内,故细无不入,无不通也。求之于吾心之初,则得之矣。人物莫不由此而生,圣贤莫不体此而立。然此道虽周行乎事物之际,相传乎典籍之中,而其妙处,事物莫能杂,言辩莫能及,故人鲜造诣于是。老子应运垂教,不得已而发明之。既发明之,岂容离乎言哉。故首曰“道可道,非常道”,意欲使人知常久自然之道不在言辞,当反求诸己,而自得之于吾心之初也。

苏辙曰: 莫非道也,而可道者不可常,惟不可道而后可常尔。今夫仁义礼智,此道之可道者也。然而仁不可以为义,礼不可以为智,可道之不可常如此。惟不可道然后在仁为仁,在义为义,在礼为礼,在智为智。彼皆不常,而道常不变,不可道之能常如此。

王夫之曰: 常道无道。

名可名 ,非常名。

河上公章句: 谓富贵尊荣,高世之名也,非自然常在之名也。常名当如婴儿之未言,鸡子之未分,明珠在蚌中,美玉处石间,内虽昭昭,外如愚顽。

王弼注: 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司马光注: 世俗之谈道者,皆曰道体微妙,不可名言。老子以为不然,曰道亦四可言道耳,然非常人之所谓道也;名亦可强名耳,然非常人之所谓名也。常人之所谓道者,凝滞于物;所谓名者,苛察缴绕。

范应元集注: 名者,犹人之有名也。凡名之可以名字者,皆其可道者,非常久自然之道也。且如万物生来未尝有名,亦只是昔人与之著名以分别之尔。万物有形,固可以道、可以名,惟常久自然之道,为万物之母而无形,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苏辙曰: 道不可道,而况得而名之乎。凡名皆其可道者也。名既立,则方圆曲直之不同,不可常矣。

王夫之曰: 常名无名。

无名,天地之始,

河上公章句: “无名”者谓道,道无形,故不可名也。“始”者道本也,吐气布化,出于虚无,为天地本始也。

范应元集注: 天地之先元有此道,浑沦未判,孰得而名。

王夫之曰: 众名所出,不可以一名名。

有名,万物之母

河上公章句: “有名”谓天地,天地有形位、有阴阳、有柔刚,是其有名也。“万物母”者,天地含气生万物,长大成熟,如母之养子也。

王弼注: 凡有皆始于无,故“未形”、“无名”之时则为万物之始,及其“有形”、“有名”之时,则长之育之,亭之毒之,为其母也。言道以无形无名始成万物,以始以成而不知其所以玄之又玄也。

司马光注: 天地,有形之大者也,其始必因于无,故名天地之始曰无。万物以形相生,其生必因于有,故名万物之母曰有。

范应元集注: 浑沦既判,天地人物从此而生。圣人见是万物之母而无形,故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因其无名,强为之名,俾一切人假此有名采其无名,以复其初也。

王夫之曰: 名因物立,名还生物。

故常无欲 ,以观其妙

河上公章句: 妙,要也。人常能无欲,则可以观道之要,要谓一也。一出布名道,赞叙明是非。

王弼注: 妙者,微之极也。万物始于微而后成,始于无而后生。故常无欲空虚,可以观其始物之妙。

范应元集注: 常无绝句。观,去声,谛视也。妙,微妙也。常久自然之道,自古固存。然而无形无声,微妙难穷,故谓之常无,则欲要使人以观其微妙也。惟人也,由此道而生,为万物之最灵,诚能回光反视于吾身之中,悟一真体,虽至虚而物无不备,则道之微妙可得而观矣。夫如是,乃知一理包乎万殊,凡物凡事不可违自然之理也。古本并河上公、王弼、邵若愚、张君相,常无上并有故字。《音辩》云:常无、常有,合作断句。

常有欲,以观其徼

河上公章句: 徼,归也。常有欲之人,可以观世俗之所归趣也。

王弼注: 徼,归终也。凡有之为利,必以无为用。欲之所本,适道而后济。故常有欲,可以观其终物之徼也。

司马光注: 徼,边际也。万物既有,则彼无者宜若无所用矣;然圣人常存无不去,欲以穷神化之微妙也。无既可贵,则彼有者宜若无所用矣;然圣人常存有不去,欲以立万事之边际也。苟专用无而弃有,则荡然流散,无复边际,“所谓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也。

范应元集注: 常有绝句。观,平声。徼,循也,境也。河上公章句:归也。大道自然化生万物,在天则成日月星汉等之象,在地则成山川草木等之形,在人则成身体发肤等之质,故谓之常有,则欲要使人以观其境也。惟人也,中天地而立,为三才之一,果能仰观俯察于两仪之内,悟万物形虽不同而理无不在,则道之境致可得而观矣。夫如是,乃知万殊归于一理,凡物凡事固当循自然之理也。

王夫之曰: 徼,边际也。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河上公章句: 两者,谓有欲无欲也。同出者,同出人心也。而异名者,所名各异也。名无欲者长存,名有欲者亡身也。玄,天也。言有欲之人与无欲之人,同受气于天也。

王弼注: 两者,始与母也。同出者,同出于玄也。异名,所施不可同也。在首则谓之始,在终则谓之母。玄者,冥也,默然无有也。始母之所出也,不可得而名,故不可言,同名曰玄。

范应元集注: 两者,常无与常有也。玄者,深远而不可分别之义。盖非无不能显有,非有不能显无,无与有同出而异名也。以道为无则万化由之而出,以道为有则无形无声,常常不变,故曰常无常有也。无有之上俱著一常字,乃指其本则有无不二,深远难穷,故同谓之玄也。窃尝谓有无固不足以论道,然自其微妙而言,不可不谓之常无,自其著见而言,不可不谓之常有。分而言之,妙是微,徼是显。合而言之,无与有同出而异名,妙徼皆一道也。此老氏所以兼有无、贯显微、合同异而为言也。人能如是观之,则妙与徼相通,物与我混融,表里洞然,本无留碍,亦无差别也。

王夫之曰: 异观同常,则有欲无欲,非分心以应,居中执常,自致妙徼之观。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河上公章句: 天中复有天也。禀气有厚薄,得中和滋液,则生贤圣,得错乱污辱,则生贪淫也。能之天中复有天,禀气有厚薄,除情去欲守中和,是谓知道要之门户也。

王弼注: 言谓之玄者,取于不可得而谓之然也。谓之然则不可以定乎一玄而已,则是名则失之远矣。故曰,玄之又玄也。众妙皆从同而出,故曰众妙之门也。

司马光注: 玄者,非有非无,微妙之极致也。

范应元集注: 常久自然之道,本不可以名言,今既强字之曰道矣,且自其微妙而谓之常无,又自其著见而谓之常有,复自其本之有无不二、深远难穷,而同谓之玄,是皆不免乎言焉。玄之又玄,则犹云深之又深,远之又远,非无非有,非异非同,不知所以然而然,终不可得而名言分别之也。然万化由斯而出,各各具妙,故曰众妙之门。老氏悯夫世人逐末忘本,浸失真源,不得已而应机垂训,又恐人溺于言辞,弗能内观,故复示人以深意,必使反求诸己,欲其自得之,而入众妙之门以复其初,又能体是而行,以辅万物之自然,而同归于一也。唯人为万物之最灵,诚能反观,则是道也,湛然常存,夫何远之有。此章直指此心之初,自然之理,使不惑于有无同异,得意忘言,升玄极妙,乃入道之门,立德之基,实一经之总也。宜深味之。

纯阳真人释义: 道乃混元未剖之际、阴阳未分之时,无天地以合象,无日月以合明,无阴阳以合气,无造化以合其道,者是个道字。可道,心可道其妙,而口难道其微,谓之可道。道不可须臾离,而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者,是可道底。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如此之玄,非空于玄,而实有玄之之妙。如此光景,岂是口可道,只可心领会。而心可道,非常道,是心可道之道,非寻常日用五伦之道,非治国安民之道,非天地化生之道,非阴阳顺逆之道。者个道,岂是有作有为寻常之道,故曰非常道。名,何谓名,无动无形,无机无化,无极无虚,无空无相,者就是名。名不知其为名,故名也。可名,是心名其名,难谓口可名其名。心领神会,可名其名,谓之可名。非常名,是心之名,非有形有相之名。虚中虚,空中空,虚中有实,空中有相,只可意取,不可声名,非口名其名,非一切有影有响之常名也。连有影有响,算不得此名而况有实具者乎?只在先天中求先天,者就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了。连先天中之先天,还算不得道名二字,就是强为道为名,只是不开口,者就是道、之可道名之可名。此二句方是道经老子之意,方说得其奥旨,者才是非常道、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天地之始,是混元纯一不杂,一团底性中之性为之始。连天地也在后生,连阴阳也在后剖,那时节才是无为之始,天地二字都合不上,者是太上恐后人不知所以然,强安天地二字在此句之中。既无名之始,何尝有天地之形,既无天地,又何为无名之始?此天地二字,要另看,那时节,有天地之性存在中而无天地之形,者就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者个万物,在外讲,就是天地化生之道。夫妻、父子、君臣、朋友,化育之理在内讲。体道,乃得此中之根本,现如意之光,珊瑚玛瑙珍珠宝石之相。要在一个道字上求,方有万物。者是个中有为万物之母,者是个实中求虚而虚中返实底景象。也说不出有为万物之母妙处。要体此道,体此名,方知母之奥妙,此正是有为万物之母了。俱是个虚灵中景象,是个有名底万物。从混元之母而生,故曰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因有母而化生出万物,才道一个故字。因故,而实中才生出一个虚无底境界。故吾常无欲以观其妙,不从万物中来,安得从万物中而观妙?者就是虑而后能得,那个莫显乎微,又得那个莫见乎隐,者才是个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到此率性底地步,吾故能常常无欲以观吾道之妙,故曰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徼非耳目口鼻之徼,乃生死存亡出入必游之徼,所关甚重,所系非轻,此其徼也。吾若有欲,而身不得道之妙。从世欲中出入,此亦徼之门也。吾若无欲,而心领神会,得道之妙,皆从此道之妙,而求其道妙之徼,任其出入关闭,皆由于我而不由于徼之督令,自专之权柄。者就是在明明德,而止于至善之道。吾方能常常去有欲之心,以观吾道之徼,此徼从母字中来。上妙字从始字中出,总是元始之母,而生妙于徼,皆从心可道之道,从心可名之名,而合于始生之母,方得到一个妙字。知其徼乃自然之徼,非造作有欲之徼。此两者,岂不是同出之门户者也。妙于心,而徼于意,同其玄之又玄底境界。在那个囫囵之时,溶化之际,而不可道其道之妙,而不可名其名之玄,都玄而又玄。到无为之始、无声无臭底时节,惟精惟一,言那个能体道之士,慎笃之辈,除此安得入众妙之门。笃信谨守,抱一无为之始,以心道其道,以心名其名,方得入其门。知其妙,以悟混元之母,而得其至妙之徼,此之谓得其道也。嗟乎!道之义大矣哉,而复无其言。

陆希声传: 夫道者,体也;名者,用也。夫用因体生,而体本无用;名因道立,而道本无名。体本无用,则用无不可,故曰可道。所可道者,以体当用耳。以体当用,是物之理,非道之常,故曰非常道也。道本无名,则名无不可,故曰可名。所可名者,以名求体也。夫以名求体,是物之变,非名之常,故曰非常名也。始所谓道者常道,名者常名,非可道之道,可名之名。何则?常道常名,不可道不可名,唯知体用之说,乃可玄通其极耳。然则体道者皇,顺物之理也。用名者帝,适物之变也。顺理适变,而下及其上者王。故上得之为神,中得之为圣,下得之为哲,偏得之为贤才,无所得为众人。所谓无名者,道之体,动静之先也;有名者,道之用,善恶之元也。体为名本,故能离动静,原之则天地之始也。名因用立,故能生善恶,极之则万物之母也。故皇者守无名,而帝者行有名。守无名,故无为而无不为;行有名,故为之而无以为。皇者顺物之理,因其无欲而守以清静,故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妙谓静以照理,微妙玄通者也。帝者适物之变,因其有欲而行以节文,故曰常有欲,以观其缴。徼谓动以照事,殊涂同归者也。所谓此两者,言始与母也,即无名有名之术也,同于体而异于用者也。玄也者,事理俱照者也。能知夫无名之术微妙玄通,有名之术殊涂同归,静以制变,动以归根,动静不殊,则事理玄会矣。夫事理玄会,则物不能累,故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鼓天下不与圣人同忧,斯至神之赜也。出则为众,入则为妙,未有不由斯道也。

邵若愚解: 大道者,至虚至静,无形无名,不可以视听求,不可以思议知,不可以语言及。此无始无终,常存不改之道,自虚无始化一气,因有一气之迹,是故可道。既云可道,则非常存之道;既有气之名可名,则非常存之名。未现一气已前,无形无名之时,此即天地之始,此不可言之道。缘有一气之名,为生万物之母,此可言之道。乃知我身从一而有,人能以一为法,悟入而见大道。夫大道者,人之真心也。一气者,心生之欲也。夫真心,本来虚静,元无生灭,因真心动而为有,其名曰欲。念也,智也,几也,识也,缘心起欲,故随欲受生。既生之后,受纳好恶,攀缘不息,著五色,溺五音,恃强梁,居宠辱,迷妄为心,因执妄心,盖覆一心,不明一气之道。若人舍妄守欲,便是一心。此心持之则为正,得之则为灵,为万物之母,乃生死之根。缘其存欲,盖覆真心,所以有生有死。人能无欲,无欲则虚静,乃同无名之始,便能出离死生。故老子云:常无欲,以观其天地之始,此乃出离生死之妙。又云:常有欲,以观其一气之道,故为徼。徼,边也,浅之意也。不可将心求心,为有欲;不可将心灭心,为无欲。此有无两者,同摄为一,缘出言为教,而分有无之异名。有无混同谓之玄,释氏谓之不二法门,又谓之中道。玄之门以中为法,设喻如筌。然法从心起,既起于心,系著在中,则非虚静。老子恐中道法缚,不能舍筌,故将又玄以释之。学人但不著有无,亦不居玄之中道,实际理地,不受一尘,则心虚静,乃是无为,故不须推照。以无所得,故始是无欲。所以纤尘不立,故名清静。都无作用,故名无为。无修无证,故名自然。都无一物,故名虚静。自在无碍,故名逍遥。一味平常,故名恬淡。是故无欲则离诸分别,离分别故无烦恼。心无欲则触事无我,无我则无争,故无咎。心无欲则离诸善恶,离善恶,故不拘因果。心无欲则不著万物,不著万物,故无生,无生故无死。夫心常无欲者,乃众妙之门。

憨山德清注: 此章总言道之体用,及入道工夫也。老氏之学,尽在于此。其五千余言,所敷演者,唯演此一章而已。所言道,乃真常之道。可道之道,犹言也。意谓真常之道,本无相无名,不可言说。凡可言者,则非真常之道矣,故非常道。且道本无名,今既强名曰道,是则凡可名者,皆假名耳,故非常名。此二句,言道之体也。然无相无名之道,其体至虚,天地皆从此中变化而出,故为天地之始。斯则无相无名之道体,全成有相有名之天地,而万物尽从天地阴阳造化而生成。此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故为万物之母。此二句,言道之用也。此下二句,乃入道之工夫。常,犹寻常也。欲,犹要也。老子谓,我寻常日用安心于无,要以观其道之妙处;我寻常日用安心于有,要以观其道之徼处。徼,犹边际也。意谓全虚无之道体,既全成了有名之万物。是则物物皆道之全体所在,正谓一物一太极。是则只在日用目前、事事物物上,就要见道之实际,所遇无往而非道之所在。故庄子曰,道在稊稗,道在屎尿。如此深观,才见道之妙处。此二观字最要紧。此两者同已下,乃释疑显妙。老子因上说观无观有,恐学人把有无二字看做两边,故释之曰,此两者同。意谓我观无,不是单单观无,以观虚无体中而含有造化生物之妙;我观有,不是单单观有,以观万物象上而全是虚无妙道之理。是则有无并观,同是一体,故曰,此两者同。恐人又疑两者既同,如何又立有无之名,故释之曰,出而异名。意谓虚无道体,既生出有形天地万物,而有不能生有,必因无以生有,无不自无,因有以显无。此乃有无相生,故二名不一,故曰,出而异名。至此恐人又疑既是有无对峙,则不成一体,如何谓之妙道,故释之曰,同谓之玄。斯则天地同根,万物一体。深观至此,岂不妙哉。老子又恐学人工夫到此,忘怀泯物,无往而不妙,故曰,众妙之门。斯乃造道之极也。似此一段工夫,岂可以区区文字者也之乎而尽之哉。此愚所谓须是静工纯熟,方见此中之妙耳。

王夫之曰: “可”者不“常”,“常”者无“可”。然据“常”,则“常”一“可”也,是故不废“常”,而无所“可”。不废“常”,则人机通;无所“可”,则天和一。夫既有“始”矣,既有“母”矣,而我聊与“观”之;“观”之者,乘于其不得已也。观于其“异”,则有无数迁;观于其“同”,则有者后起,而无者亦非大始也。然则往以应者见异矣,居以俟者见同矣。故食万物而不尸其仁,入机伪而不逢其锐;知天下之情,不强人以奉己;弃一己之余,不执故以迷新。是以莫能名其功,而字之曰“众妙”,盖其得意以居,开户而历百为之生死者,亦甚适矣夫!

译文

“道”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但这并非恒常的“道”;“名”也是可以说明白的,但它并非真正的“名”。“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 ztzIt38dfmQtaSb58CZi0vds0Bcc27QlQnAmzWMlgl0VLSb06gkSg3WV/fSIWI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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