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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海伦·凯勒的信笺

海伦·凯勒的书信非常重要,对于了解她的生活来讲,这些书信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补充的作用,并且揭示了她的思想和价值观念的成长过程。海伦写出的第一封信是在她七岁的时候,莎莉文小姐开始教她,此时也恰逢半年。而当海伦写出最后一封信时,她已经是一位21岁的大姑娘了。在这前后的14年中,她获得的成就称得上是奇迹。

给堂姐安娜的一封信

莎莉文小姐从1887年3月3日起,开始教海伦·凯勒识字。三个半月以后,莎莉文小姐在海伦的手上写下了第一个单词,不久之后,海伦用铅笔写下了这样的第一封信件。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7年6月17日


海伦写信给安娜 海伦会有苹果可以吃 辛普森想去打鸟 杰克给海伦棒棒糖 医生想要给米珠丽开药 妈妈要给米珠丽穿新衣服

(未署名)

给妈妈的一封信

在距离第一封信25天后,也就是在她离家做短途旅行期间,海伦·凯勒又给母亲写出了这封信,信中有两个字歪七扭八的,字迹也非常模糊。

亨斯维尔,亚拉巴马,1887年7月12日


海伦要给妈妈写信 爸爸给海伦吃药 米珠丽要坐到秋千上去 米珠丽亲吻了海伦 老师给海伦桃子吃 乔治躺在床上病了 乔治的胳膊受伤了 安娜给海伦柠檬汽水喝 狗狗站了起来

列车员在车票上打孔 爸爸在车上给海伦倒水喝

嘉洛塔采来鲜花给海伦 安娜要给海伦买漂亮的新帽子 海伦要抱住妈妈亲吻妈妈的脸庞 海伦就要回家 祖母想海伦

再见

(未署名)

给波士顿帕金斯学院的盲女同学们的一封信

到了9月份的时候,海伦·凯勒的造句能力已经有所提高了,表达思想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泛。

图斯康比亚,1887年9月


致波士顿帕金斯学院的盲女同学们

海伦要给小女盲童们写一封信 海伦和老师就要去看望小女盲童们 海伦和老师要坐着蒸汽火车去波士顿 海伦可以和盲女们用手指讲话开玩笑 海伦马上就要见到安那诺斯先生了 安那诺斯喜欢海伦还会亲吻海伦 海伦要和女盲童们一起去上学 海伦要像女盲童们一样能读书能写字能够拼写 米珠丽不会来波士顿了 米珠丽哭喊着 普林斯和大狗也要来波士顿 爸爸用猎枪打鸭子 鸭子掉到水中 大狗和玛米跳进水中将鸭子叼给爸爸 海伦和狗狗一起玩 海伦和老师骑马 海伦用手给汉狄喂草 老师用鞭子打汉狄让它快点儿走 海伦是盲人 海伦要把信装到信封里寄给盲女们

再见

(未署名)

给波士顿帕金斯学院的盲女同学们的第二封信

几个星期后,海伦·凯勒基本上就能够准确地拼写句子了,也能够自由地把握住文章的节奏。对于习惯用语的运用,她已经有了很好的能力,不过,她仍然会忽略冠词的使用,并且会使用“did”造一些简单的过去式句子,这在儿童的对话中的确非常普遍。

致帕金斯学院的盲女同学们。

图斯康比亚,1887年10月24日


亲爱的小女盲童们

我要给你们写一封信 我感谢你们那里漂亮的书桌 我就是在那里的书桌上给孟菲斯的妈妈写的信 妈妈和米珠丽星期三回家 妈妈给我带回来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和新帽子 爸爸去亨斯维尔 他给我带回苹果和蜜饯 我和老师要去波士顿看望你们 我的洋娃娃兰茜哭闹着 我摇晃兰茜好让她睡觉 米珠丽生病 医生会给她开药让她好起来 我和老师星期天去教堂 雷恩先生读经布道 女士们演奏管风琴 我把钱放进穷人的篮子里 我会成为一个好女孩 老师也亲切地为我卷头发 我会拥抱亲吻小女盲童们 安那诺斯先生也会来看我的

再见

海伦·凯勒

致帕金斯学院院长迈克尔·安那诺斯先生

图斯康比亚,1887年11月

亲爱的安那诺斯先生,我想要给你写一封信,我和老师照了一些照片。老师会将照片寄给你。摄影师拍的照片。木匠建造新房子。园丁挖坑锄地种植蔬菜。我的洋娃娃兰茜在睡觉。她生病了。米珠丽身体很不错弗兰克叔叔去捕鹿了。等到他回家的时候我们就会有鹿肉作为早餐。我骑在手推车的轮子上老师推着我玩儿。辛普森给我爆米花和胡桃吃。堂姐安娜回家去看她的妈妈。星期天人们都会去教堂礼拜。我已经读过狐狸和柜子的故事了。狐狸坐在柜子里。我很喜欢读我的故事书。你爱我,我也爱着你。

再见!

海伦·凯勒

给贝尔博士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1887年11月

亲爱的贝尔先生:

我非常高兴能够给你写一封信,爸爸答应帮我把照片寄给你。我和爸爸还有姑姑都已经在华盛顿见过你了。我当时还摆弄你的怀表呢。我爱你。我到华盛顿去看医生。让他检查我的眼睛。我看我的故事书,我还能写能拼能算。我是一个好女孩。我的妹妹既能够走又能够跑。我们经常和詹宝一起玩耍。普林斯可不是一条好狗,它不会捉鸟。老鼠竟然把鸽子的宝宝吃掉了,为此我很难过。老鼠当然不懂什么是错。我、妈妈还有老师会在6月份的时候去波士顿。到时候,我就能够见到女盲童们了。兰茜是一个乖娃娃。她一定会陪我的。爸爸还给我买了一块新怀表。安娜堂姐给我一个非常漂亮的洋娃娃,叫做艾莉。

再见!

海伦·凯勒

给萨拉·汤姆斯小姐的一封信

到了第二年开始的时候,海伦·凯勒已经能够很熟练地使用习惯用语了,并且在文章中出现越来越多的形容词,包括关于颜色的形容词。尽管她并没有对色彩的感知经验,但仍能够像我们一样运用大量的词汇,这种心智上的能力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不过确实如此。下面的信就是海伦给帕金斯学院的一位同窗好友写的。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1月2日


亲爱的萨拉:

我非常高兴能够在今天早晨给你写这封信,我希望安那诺斯先生很快就会来看望我。我要在6月份去波士顿,我还会给爸爸买一副手套,给詹姆斯买好看的衣领,给辛普森买一对袖口。我见到贝蒂小姐和她的学生们了,她们有一棵漂亮的圣诞树,树上还挂着好多为小孩子们准备的可爱礼物。我得到了一个杯子、一只小鸟还有几块糖。我为圣诞节准备好多礼物。姑妈给我一个箱子用来装兰茜和衣物。我和老师、妈妈一起去参加聚会。我们跳舞、做游戏、吃糖、果仁、蛋糕、橘子,我和男孩和女孩们玩得特别好。霍布金夫人送给我可爱的花环,我喜欢它和小女盲童们。

男孩子和男人们在工厂里织地毯,羊毛长在羊身上。男人用很大的剪刀剪羊毛,再把它们送到工厂中去,男人和女人在工厂里用羊毛做成衣服。

田野中的棉花挂满枝头,男孩子男人女孩子和妇女都在摘棉花。我们用棉花纺线做衣服。棉布上面印着漂亮的花朵。老师不小心将她的裙子撕破。我要照看着兰茜。妈妈想要给我买漂亮的新围裙和新衣服,还要带着我一起去波士顿。我和爸爸以及姑姑一起去诺克斯维尔。伊娃正在我的床上睡着觉。我很爱这些好姑娘。

再见!

海伦·凯勒

致爱德华·埃弗里特·黑尔博士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2月15日

亲爱的黑尔先生:

我非常高兴,在今天早上,能够给你写这封信。老师给我讲了关于友善绅士的事情,我非常高兴可以读到可爱的故事,我在书中还读到了老虎狮子和绵羊的故事。

在6月份,我会去看望小女盲童们,到时候我会去看望你。我已经去孟菲斯看过奶奶和南妮姑妈了。老师给我买了可爱的新衣服新帽子还有新围裙。小娜塔丽是一位非常柔弱的小宝宝。爸爸带着我们去看汽船。它在一条大河上行驶。汽船就像是房子一样。米珠丽是一个很乖的宝宝。我喜欢跟小妹妹玩。到了孟菲斯后,兰茜就不是一个乖孩子了,她大声地哭喊着。今天,我写得太多了,我很累。

再见!

海伦·凯勒

给迈克尔·安那诺斯先生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2月24日

亲爱的安那诺斯先生,非常高兴我能够用布莱叶盲文给你写信。在今天早上,卢希恩·汤普森给我送来一大束美丽的花,有紫罗兰藏红花还有黄水仙。星期天的时候,艾德琳·摩赛斯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可爱的洋娃娃,是从纽约买来的。她的名字叫做艾德琳·凯勒。她能够闭上眼睛、弯曲胳膊,还能够坐起来或是站起来。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红裙子。她是兰茜的妹妹,我是她们两个的妈妈。艾莉是她们的表姐。在我去孟菲斯的时候,兰茜变成了一个坏孩子,又哭又闹的,我会拿来一根棍子抽打她。

米珠丽用面包渣喂小鸡,我很喜欢和小妹妹一起玩。

我和老师去孟菲斯看望奶奶和南妮姑妈。路易斯是南妮姑妈的孩子。老师给我买了一件非常可爱的新裙子以及手套长袜和护肩,奶奶还给我做了一件暖和的法兰绒外套,南妮姑妈给我做了几条围裙。阿姨给我做了一顶很漂亮的帽子。我去看望罗伯特·格里弗斯先生和太太以及小娜塔丽,还有法瑞斯先生、梅奥先生、玛丽先生以及每一个人。我喜欢罗伯特以及老师。今天老师不想让我写字了,我有些累。

在格里弗斯先生的大衣里,我发现了一盒糖。爸爸带着我们去看汽船,它就像是一座房子。汽船在非常大的河上漂浮着。今天耶茨在庭院中侍弄地,以便于种草。骡子在前面拉着犁,妈妈要在花园里种蔬菜。爸爸还种了些瓜果豌豆和其他的豆子。

表哥贝尔会在星期六的时候来看望我们。妈妈打算做冰淇淋招待客人,我们到时候就会有冰淇淋和蛋糕吃了。卢希恩·汤普森生病了,我为他感到难过。

我和老师在院子中散步,我学习了很多关于花朵和树木生长方面的知识。太阳会从东边升起来并从西边落下去。谢菲尔德在北边,图斯康比亚在南边。我们要在6月份的时候去波士顿。我还会同小女盲童一起玩。

再见!

海伦·凯勒

给默里森·海狄先生的一封信

这封信中的“默里森叔叔”指的是来自肯塔基州诺曼底市的默里森·海狄先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视觉和听觉了,他所创作的一些诗歌在当时被广为传颂。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3月1日

亲爱的默里森叔叔,我非常高兴能给你写这样的一封信,我爱你,见到你的时候我会拥抱着你并亲吻你。

安那诺斯先生答应在星期一来看我。我喜欢和罗伯特一起,在暖洋洋的太阳下蹦跳着追逐。我认识了一个莱克星顿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做凯瑟琳·霍布森。

我要在6月份和妈妈、老师一起去波士顿,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和小女盲童们一起玩耍了,黑尔先生也会给我赠送可爱的故事书。我还在故事书中读到了一些关于狮子、老虎和狗熊的故事。

米珠丽不能够去波士顿,她为此大声哭闹。我喜欢和小妹妹们一起玩耍,她是一个非常柔弱的小娃娃。伊娃就比她要结实得多。

耶茨将蚂蚁杀死,蚂蚁又叮咬着耶茨。耶茨正在花园里挖坑呢。安那诺斯先生已经看见橘子了,它们长得像是金色的苹果。

罗伯特会在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来看望我,到时候我就要跟他一起玩。我的堂兄弗兰克就住在路易斯维尔。如果我再去孟菲斯看望法瑞斯先生的话,还有格里弗斯太太、梅奥先生、格里弗斯先生。娜塔丽可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她不哭不闹,当她就要长大的时候,格里弗斯太太给她做短裙穿。娜塔丽拥有一辆小马车。梅奥先生去了“鸭山”,他将一些带有香味儿的花带回家中。

送上我对您的爱和吻。

海伦·凯勒

给迈克尔·安那诺斯先生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5月3日

亲爱的安那诺斯先生,真高兴能够在今天早晨给你写信,因为我非常爱你。收到你的来信和寄来的可爱书籍和好吃的糖果,我都很高兴。很快,我就会去看望你,还要问你许多有关国家方面的问题。你也一定会喜欢好孩子的。

妈妈正为我准备去波士顿穿的新裙子,我会穿成很好看的样子去见你,还有小男孩和小女孩们。我和老师以及小孩子们在星期五去野餐了。我们在大树下面聚餐、做游戏,我们还发现了好多蕨菜和野花。在树林里我们散步的时候,还知道了好多树木的名字。有白杨和雪松,还有松树、橡树、白蜡树以及山胡桃树和枫树。它们为人们留下了很舒坦的树荫,在树林中小鸟欢快地飞舞着、歌唱着。野兔在树林中蹦跳着,松鼠在树林中奔跑着,丑陋的蛇在树林中爬行着。树林里还生长着天竺葵、玫瑰花、茉莉花,还有日本山茶花。我会在每天吃晚餐之前帮助妈妈和老师给这些花浇水。

亚瑟表兄在白蜡树上给我做了一个秋千,南妮姑妈去了孟菲斯。弗兰克叔叔还在这里,他正为晚餐采摘草莓。兰茜有一次生病了,主要是新长出来的牙齿让她得了病。艾德琳没有什么事,她星期一能和我一起去辛辛那提。南妮姑妈又送给了我一个男孩娃娃——哈里,它就要成为兰茜和艾德琳的兄弟了。我现在很累要下楼去。在信中我要送给你好多吻和拥抱。

你很乖的孩子!

海伦·凯勒

给玛丽·摩尔小姐的一封信

5月下旬,凯勒夫人、海伦、莎莉文小姐一起前往波士顿。在旅途中,她们在华盛顿逗留了几日。在那里,她们见到了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博士,还拜访了克利夫兰总统。在5月26日,她们一起来到波士顿的帕金斯学院,海伦在这里终于见到了通信长达半年之久的小女盲童们。

7月初,她又去了马萨诸塞州的布鲁斯特,还在那里度过了整个夏天。这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大海,事后她曾经多次提及此事。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9月


我亲爱的摩尔小姐:

你是不是为收到可爱小朋友的来信而感到高兴呢?我非常地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那个宝贝小妹妹现在特别乖,她很喜欢坐在我的小摇椅上哄着她的小猫咪睡觉。你也一定很想见到可爱的小米珠丽吧?她可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宝贝。她有着又大又蓝的眼睛,还有那柔软并红扑扑的小脸蛋,她的头发是亮亮的金黄色。当她不大声哭闹的时候非常乖巧而可爱。来年夏天,米珠丽就可以和我一起到花园里摘大红草莓了,到那时候,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尽管水果很好吃,但是我希望她不要吃太多,否则会生病的。

你可以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来亚拉巴马看望我吗?我的詹姆斯叔叔正要给我买一匹很温顺的小马驹,以及一辆漂亮的马车,到时候我一定会很高兴地带着你和哈里去兜风。我很希望哈里见到我的小马驹时不会害怕。我猜测有一天爸爸还会给我买一个漂亮的小弟弟回来,我一定会非常乖并有耐心地盼着新的小弟弟到来。当我去好多陌生的国家参观旅行的时候,我的弟弟和米珠丽就会和奶奶待在家中,因为他们俩还太小不能够见大人,我还想他们如果是看见了汹涌澎湃的大海,一定会被吓得大声哭闹起来。

等到贝克船长身体康复以后,他就会带着我乘坐他的大船一起去非洲,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看见狮子、老虎和猴子了。我还会带上一只小狮子、一只小白猴和一头非常温顺的小熊回家。我在布鲁斯特过得非常愉快,差不多每天我都会去游泳,我和卡莉、弗兰克还有小海伦一起玩耍。我们在深水中又蹦又扑腾导致水花四射。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在水上漂浮了,哈里也能够在水上游泳吗?我们在上礼拜四的时候去了波士顿,安那诺斯先生紧紧地拥抱着我,还亲吻我,看来他见到我非常高兴。小女盲童们下个礼拜三就要返回学校了。

你可以告诉哈里,尽快给我回信,并且要很长很长的信才行。等你来图斯康比亚看我的时候,我很希望爸爸可以摘取好多漂亮的苹果、多汁的桃子、金黄色的梨、美味儿的葡萄以及大大的西瓜给你吃。

我期望你会爱我,并且要在心里面惦记着我,因为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送上我的爱和两个吻。

你的小朋友

给妈妈的一封信

在这封拜访的信件中,海伦显示出了一个远比普通八岁孩子成熟的很多思想。或许,只有在勇敢的年轻绅士面前,她才能够展露乐天的性格。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9月24日


亲爱的妈妈:

你应该会很高兴,能够听我讲参观西纽顿的所有事情。我和老师同学还有许多友善的朋友们一起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时光。西纽顿距离波士顿并不远。我们坐火车很快就能到达那里。

弗里曼太太、卡莉、埃塞尔、弗兰克,一起到车站的一个“巨型车厢”中迎接我们。很高兴能够见到我的小朋友们,我同他们一一拥抱亲吻。接着我们就乘坐马车游遍西纽顿的所有风景。那里有很多漂亮的房子、巨大而又柔软的绿草坪,房子的周围还有很多树木、鲜艳的花朵以及喷泉。那匹拉车的马叫做“王子”,它非常温顺,总喜欢小跑着走路。到家的时候,我们还看见了八只兔子、两只胖胖的小狗以及一匹漂亮的白色小马驹、两只小猫咪以及一只名字叫做“唐”的可爱卷毛狗。小马驹的名字叫做“莫莉”,我高兴地骑在她的背上,一点儿都不害怕,真希望我的叔叔能够尽快给我买一匹可爱的小马驹以及一辆马车回来。

克里夫顿很害羞,他可不喜欢亲吻小姑娘,所以没有吻我。真高兴弗兰克、克拉伦斯、罗比、埃迪和乔治都不怎么害羞。我跟好多小姑娘一起玩耍。我骑在卡莉的三轮车上采野花、吃水果,我还骑着车窜来窜去就像是跳着舞一样。有很多的女士和先生来看望我们。露西、多拉和查尔斯都是在中国出生的,而我出生在美国,安那诺斯先生则在希腊出生。德鲁先生说中国的小姑娘们都不会用手指头“讲话”,但是我想,要是我能够去中国,就一定会教给她们手语的。有一位中国来的保姆也过来看我,她的名字叫做“阿苏”。她拿着一只中国贵妇人所穿的鞋子给我瞧,那只鞋子特别小,因为她们的脚是永远长不大的。在中国话中“阿妈”就是保姆的意思。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所以火车司机和列车员们都太累了,他们回家去休息,火车不开动了,我们只好坐马车回家。我还在车上见到了小威利·斯旺,他给我一个多汁的梨子,他只有6岁。我6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你让爸爸坐着火车来看望我和老师吗?我很难过伊娃和贝茜都已经病倒了。真希望我能有一个非常愉快的生日聚会,我还想让卡莉、埃塞尔、弗兰克来亚拉巴马看我。当我回家的时候,米珠丽还是会和我一起睡觉吗?

送上我深深的爱和一千个吻。

你可爱的小女儿

给默里森·海狄先生的一封信

在这封信中,海伦·凯勒用细腻的笔触,把她对第一堂历史课的记忆向我们展示出来。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1日

亲爱的默里森叔叔,我想你一定很高兴,能够收到你可爱小朋友——海伦寄给你的信。给你写信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想你,也爱你。在你送给我的书中,我读到了许多优美动人的故事,就像《查尔斯和他的小船》《亚瑟和他的梦境》《罗莎和绵羊》这几个故事都非常好看。

我一直都待在这条大船上,它就像军舰一样气派。妈妈、老师、霍布金夫人和安那诺斯先生以及罗杜卡纳奇先生,以及有好多其他的朋友都来到普利茅斯,一起探访这里的古老遗迹。我还要给你讲一个关于普利茅斯的小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许多好人住在英格兰。但是国王和他的朋友们对这些好人一点儿都不友好,因为这个国王很讨厌臣民违抗他的命令。人们因此也都不喜欢和国王一起去教堂做礼拜,他们更喜欢到为自己建造的漂亮小教堂中独自去做礼拜。

国王为此非常生气,可那些臣民带着抱怨说道:我们只有扔下这可爱的家园和亲人朋友,才可以离开讨厌的国王,我们要去一片陌生的国土居住、生活。于是,他们就把所有的家当都装到大箱子中去,然后说,再见了,家乡。他们都哭了,我也为此感到悲伤。后来他们到达荷兰,他们在那里谁都不认得,他们甚至听不懂当地人都在说些什么,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忘记自己的语言,反而去学习当地那可笑的荷兰话。所以他们又说道:我们一定要搬到一个很远很远没有人住过的地方去,我们要在那里建造学校、房屋、教堂和新的城市,于是他们将所有的家当再一次装进许多大箱子中,他们同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说再见,然后驾驶着一艘很大的船去寻找新大陆。这些可怜的人们心中充满无限的悲伤,由于他们不了解美洲当地的情况,所以终日闷闷不乐。我想,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船上的小孩子们一定吓坏了,大船在海上一摇晃,小孩子们就会在船上摔倒并会将自己的头磕破。经过好多个星期的航行,他们仍然看不到发动机和蒸汽机。

时间过去很久,有一天,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在船上出生了,他的名字叫做佩里格林·怀特,很遗憾的是,那个可怜的小佩里格林现在已经死去了。每天,船上的人们都到甲板上寻找陆地的影子。突然有一天,船上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因为人们看到了陆地,他们终于安全地抵达新大陆了。所有的孩子都兴奋地跳着拍巴掌。他们踏上岸边的一块巨石,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在普利茅斯就看到了这块有着历史故事的岩石,我还参观了一艘样子很像“五月花”号的小船,以及那可爱的小佩里格林睡觉的摇篮,还有许多“五月花”号上的旧家当。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也一定要亲自来普利茅斯,亲眼看看这些老家当啊。

现在我有些累需要休息。

送上我深深的爱和许许多多的吻。

你的小朋友

给迈克尔·安那诺斯先生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海伦·凯勒在参观盲童幼儿园期间写成的,由于她的家人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对此事作出过讨论,所以海伦已经深深地记住了这件事情。她不但消化了新出现的外语词汇,还试图去运用,时而会像鹦鹉学舌,时而又运用得恰到好处。即便她并不是很理解大人们的语言和想法,但她还是喜欢将它们记下来并当做是自己的。基于这种方式,她不仅学会了词汇的正确发音,还掌握了运用这些词汇来表达个人经验的技巧。

罗克斯伯里,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17日


Mon cher Monsieur Anagnos:

我现在正坐在窗边,我的身上沾满了美丽的阳光,昨天我和老师去幼儿园。那里的27个小孩都是盲人。为此,我非常难过,因为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们就能看见东西了。可怜的依迪丝是一个又聋又哑的盲人,我俩一样,你是不是也为我们感到特别难过呢?我很快就能够回家了,去看妈妈、爸爸和我那个乖巧可爱的漂亮妹妹。我很希望你也能够来到亚拉巴马看望我,我一定会带着你去乘坐我的小马车,我很想让你看看我坐在小马驹上面的样子。我还会戴着那可爱的帽子,并穿上我崭新的骑士服。

假如正好可以赶上大晴天,我就能够带你去见莱拉、伊娃和贝茜。等到我长到13岁的时候,我还打算去很多很多陌生而又美丽的国家旅行。我会去挪威看冰雪,还要攀登那非常高大的大山。我希望自己不会摔倒甚至将我的头磕伤。我还要去拜访英格兰的“方德罗小伯爵”,他一定会很乐意带着我去参观他那古老而又宏伟的城堡。我们还可以去追逐野鹿、喂兔子和逮小松鼠。我是不会害怕方德罗身边的大狗“道格”的。我希望方德罗能带我去见一见善良的女王。要是我去法国并会说法语的话。将会有一个法国的小男孩向我询问:Parlez?vous Francais?我一定会回答说:Oui,Monsieur,vous avez un joli chapeau.Donnez moi un baiser.我还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雅典看望“雅典的女仆”。她可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士,我会用希腊语同她交谈。现在我实在是太累不能再往下写了。Je vous aime.Au revoir.

你亲爱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伊芙莉娜·凯勒小姐的一封信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29日

我最亲爱的姑姑:

很快,我就要回家了,我想你和家里的每一位成员都会高兴看到我和老师一起回家。由于我学到了很多的知识,所以我过得很愉快。我正在学习法语、德语、拉丁语和希腊语。希腊语Se agapo是我爱你的意思,法语J’ai une bonne petite s·ur是我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的意思。Nous avons un bon pere et une bonne mere则是我们有一个好爸爸和一个好妈妈的意思。Puer在拉丁语中是男孩的意思,而在德语中则是妈妈的意思。等我回到家中以后,一定要教米珠丽好多种语言。

海伦·凯勒

给索菲娅·C.霍布金夫人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12月11日

亲爱的霍布金夫人:

上个星期,我的辛普森表兄给了我一只鸽子,我用老师的名字“安妮”给鸽子命名。我的小狗已经吃完晚餐去床上休息了。我的小兔子们也都已经睡着。我再等一会儿也要上床睡觉了。老师正在给她的朋友们写信。妈妈爸爸以及他们的朋友们,都要去看大火炉,这个大火炉是用来炼铁的。还可以在地下找到铁矿,不过铁矿石不能直接用,还需要将石头送到火炉中熔化掉才能将里面的泥土分离开,只剩下纯净的铁。等到这一切都完成后,才可以用铁造出火车头、炉子、水壶以及好多其他的东西。

地底下也能够找到煤炭。在很多年以前,地球上还没有出现人类之前,许多高大的树木草丛、巨大的蕨类植物被泥土覆盖了。当树木倒下之后,水流、土壤就将它们埋了起来;接着又有更多树木生长倒地,它们都被水或是土壤掩埋。于是这些植物都挤在一起,过了几千万年之后,地下的树木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此时它们就可以供人类取暖了。男人们会下到地面以下的地方去挖煤,然后由蒸汽机将它们运送到大城市中去,当天气变得寒冷时,人们就会烧煤取暖,从而高兴地过日子。

现在,你是不是感到非常孤独和悲伤?希望你能够马上来看望我,和我们一起待些日子。

送上我深深的爱,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戴拉·本奈特小姐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1月29日

亲爱的本奈特小姐,今天早上很高兴能够给你写信,我们刚吃过早饭。米珠丽正在楼梯上乱跑。一直以来,我都在读一本讲述天文学家的书。Astronomer(天文学家)这个词是从拉丁语的Astra演化来的,它的意思是“星”。天文学家就是要研究星星,并告诉我们有关星星秘密的人。当我们躺在床上熟睡的时候,他们就会透过望远镜观察美丽的天空,一架望远镜就像是功能强大的眼睛,星星距离我们是那么的遥远,要是没有仪器的帮助,人们怎么能够这般了解星星呢。是不是你也喜欢透过窗子观看天上的小星星啊?老师曾经说过她可以看到窗外的金星,那是一颗又大又亮的星,人们将所有星星都称做是地球的兄弟姐妹。

除去天文学家们所使用的仪器以外,世界上还有很多种工具。用来切割的工具是一把刀子,我认为钟也是一种工具,我想要跟你讲讲我所了解的钟。

有一些钟是非常好听的,能够用来演奏音乐,而另外的一些钟却不能奏出音乐。一些钟很小巧,也有些钟很巨大。在韦尔斯利学院我见过一次大钟,它是从日本运来的。钟有很多种用途,它们能够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应该吃早餐,什么时候应该去上学,什么时候又应该去教堂,或是什么时候失火了。它们还会告知人们何时去工作,何时回家休息。蒸汽钟(汽笛)可以告诉旅客们列车什么时候进站,还会提醒人们应该距离铁路远一些。有时候真会有很可怕的事故发生,例如在火灾或是水灾中有很多人受伤的时候,蒸汽钟(汽笛)就会鸣叫。在前两天我把洋娃娃的脑袋弄断了,但这算不上是一次可怕的事故,因为洋娃娃可不像人那样具有生命的感觉。我的小鸽子们特别听话,我的小鸟也很好。我还想用一些黏土做小动物玩,老师说我现在必须要学习了。再见。

送上我深深的爱,还有好多的吻。

海伦·凯勒

给爱德华·埃弗里特·黑尔博士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2月21日

亲爱的黑尔先生:

我特别担心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在想小海伦已经将她的堂兄妹们都忘掉了?我猜测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你会知道实际上我是经常想起你的,我深深地爱着你,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表兄。现在我已经在家中待了几个星期。离开波士顿令我感到很难过,我特别想念那些离开的朋友们。当然了,我也很高兴能够再一次回到我所热爱的家乡。我那可爱的小妹妹长得非常快,有时候她会试着用小小的手指拼写一些很简短的词语,可是她的年纪太小了,还不足以记住一些比较复杂的句子。等她再大一点儿的时候,我一定要教会她好多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她要听我的话,还要很有耐心才行。我的老师说过,如果一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忍耐和宽容的话,那么到他们成为年轻的绅士和淑女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忘记仁慈、友爱和勇气这些特质了。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勇敢而无所畏惧的人。故事中的那个小姑娘是不会变得勇敢的。她面对头戴高帽的小精灵,这些精灵在长长的小径上跳着舞,还不时地从树丛中偷偷看她,于是小姑娘感到恐惧。你喜欢过圣诞节吗?我曾经收到过很多可爱的圣诞礼物。在其他日子里的时候,我也举办过欢乐的聚会。所有的小朋友都来看望我,我们一起做着游戏,吃冰淇淋蛋糕和水果,然后一起大玩一场。太阳很亮,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如果道路干燥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出去骑马。只要再等上几天,美丽的春天就会到来,我特别高兴因为我喜欢温暖的阳光和飘香的花朵。开放着的鲜花会让我们感到幸福快乐。我对温暖的阳光和飘香的花朵情有独钟。我现在拥有四个洋娃娃,我的小男孩叫做哈里,他同“方德罗小伯爵”同名。他拥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还有金色的长头发和漂亮的圆形脸蛋。我的小宝宝叫做艾德琳,她是被一位女士从巴黎带来的。她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宝宝那样去喝奶。我的露西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她穿着精美的花边裙子,脚上还穿着一双绸缎做的拖鞋。可怜的老兰茜已经变得既老又衰弱了,她几乎成为一个废人。我还有两只温顺的鸽子和一只小金丝雀。詹宝很强壮,也很忠诚,每到夜里,他都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我们。我每天都要坚持去上学,我正在学习阅读、写字、算术、地理和外语。我的妈妈和老师也要送给你和黑尔夫人最为诚挚的问候,米珠丽还要送给你一个吻。

送上我深深的爱和吻。

你亲爱的表妹

给芳妮·S .玛丽埃特小姐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5月17日

亲爱的玛丽埃特小姐,我现在正在思考,有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她哭得非常厉害,原因是她的兄弟欺负她了。我想要告诉你他都做过些什么事情,我猜当你听完后,也一定会可怜这个小女孩的。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洋娃娃,那个洋娃娃真是一个特别精致而又可爱的洋娃娃!可是这个小姑娘的大个子兄弟悄悄拿走了洋娃娃,还淘气地将洋娃娃放在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上面,随后就跑开了。这个小姑娘够不到洋娃娃,更没有办法将娃娃弄下来,于是她就大声哭起来,洋娃娃也跟着伤心地哭了,它的胳膊从绿色的树枝间伸出来,流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阴沉的夜色随即到来了,难道要让可怜的洋娃娃整夜都坐在这高高的树上吗?小姑娘可不能忍受这样的做法。她对洋娃娃说:“我要上去陪你。”实际上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但是她仍然决定要试一试。此时她已经看到有几个头戴高帽的小精灵,正尘土飞扬地在花园的小路上跳舞呢,甚至还有些正躲在树丛之间偷偷地向外面看。小精灵们距离她越来越近,她扬起双手指着树上的洋娃娃;小精灵们不但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还对她指指点点的,并冲着她大声笑起来。这个小姑娘有些害怕,但是她知道,假如一个人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这些古怪的小精灵是不会伤害这个人的。“我做过什么错事吗?当然做过!”小姑娘说道,“我曾经取笑过可怜的鸭子,我笑话它们的脚上裹着红色破衣服,我还笑话它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我对它们的嘲笑,当然是不对的做法了。”

这应该是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不是吗?我期望爸爸能够对那个淘气的小男孩做出惩罚。在下个星期四你能来看望老师吗?她正在家中休假,不过她一定会在秋天回来看我的。

你忠实的小朋友

给迈克尔·安那诺斯先生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5月18日

亲爱的安那诺斯先生,你简直没办法想象,我昨天晚上收到你的来信是多么的高兴。只要一想到你正在离我远去,我就很难过。我们会非常非常的想念你。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参观好多个美丽的城市。当我在亨斯维尔见到布赖森博士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他曾经去过罗马、雅典、巴黎和伦敦。他还曾在瑞士爬过高山,曾在意大利和法国参观过美丽的教堂,而且见到了很多古老的城堡。我希望你也能够把你参观过的城市跟我说一说。当你去荷兰的时候,请你把我的问候带给美丽的威廉·敏娜公主。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等到她长大以后就会成为荷兰女王。假如你去了罗马尼亚,请代我向善良的伊丽莎白女王问候她残疾弟弟的情况。请你如实转告她,当得知她可爱的小女儿去世时,我感到万分难过。我还想要送给维托里奥一个吻,也就是那不勒斯的小王子。但是老实说估计你不会记住这么多的口信。等我长到13岁的时候,我就会亲自去拜访他们的。

我非常感谢你能够把《方德罗小伯爵》这样迷人的故事介绍给我阅读,另外我也要感谢老师,很高兴伊娃要来和我一起度过这个夏季。我们将会度过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请代我向霍华德问好,告诉他不要忘记给我回信。星期四的时候我们举行了一次野餐,在绿草悠悠的野外,我们尽兴地玩耍着、嬉戏着。

米珠丽正在院子里面玩耍,妈妈在摘取美味的草莓。爸爸和弗兰克叔叔去了城里。辛普森很快就要到家里来了。我和米珠丽在亨斯维尔的时候照过几张照片,我也会寄给你一张。

玫瑰花非常美丽,妈妈种出许许多多漂亮的玫瑰花。“La France”(法兰西)和“Lamarque”(拉玛尔克)是其中两种最香的花,“Marechal Neil”(马尔夏勒·奈耶)、“Solfaterre”(索勒法戴尔)、“Jacqueminot”(雅克米诺)、“Nipheots”(尼凡奥)、“Etoile de Lyon”(里昂之星)、“Papa Gontier”(贡蒂哀老爹),“Gabrielle Drevet”(加布里埃尔·德莱弗特)和“Perle des Jardines”(花园之珠)也都是非常美丽的玫瑰花。

请代我向小男孩和小女孩们问好。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他们,我打心底里爱着他们。等你从欧洲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并且能够感受到回家的愉快感。请不要忘记代我向卡里奥皮·凯哈伊娅小姐、弗兰西斯·德米特里奥斯·卡洛珀萨基斯先生问好。

你忠实的小朋友

给莎莉文老师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8月7日

最最亲爱的老师,今天晚上我很高兴能给你写信,因为这一整天我都在想你。现在,我坐在走廊里,小白鸽正停在我的椅子背上看我写信。她那褐色的小伙伴已经跟其他鸟儿飞走了。但是安妮并没有因此难过,因为她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方德罗已经在楼上睡着了,兰茜也正哄着露西上床睡觉,或许嘲鸫鸟同样已经在唱歌哄他们睡觉呢。所有美丽的花朵都在这个时候开放了,茉莉花、天芥菜花和玫瑰花的香味儿弥散在空气中。最近的这些日子天气非常炎热,爸爸决定要带我们去“采石场”避暑,我们打算在8月20日出发,我想我们一定会在凉爽宜人的森林中美美地待上一阵子。我还会将我们做过的所有好玩的事情写信告诉你。我心里特别高兴,因为莱斯特和亨利都是乖巧可爱的宝宝,你要代替我给他们好多个甜蜜的吻。对了,那个爱上美丽星星的小男孩叫做什么了?伊娃一直在给我讲一个叫做“海蒂”的可爱小姑娘的故事。你能够把那个故事寄给我吗?我现在好想拥有一台打字机啊。

小亚瑟长得非常快,他现在穿的衣服都已经短了。莱拉表弟想要出去玩一小会儿,我会牵着他那柔软的小胖手到明亮的阳光下去散步。他一定会采下最大的那朵玫瑰花,还会追着快乐的蝴蝶乱跑。我需要小心地照顾着他,我不会让他摔倒受伤的。昨天爸爸和一些绅士去打猎。爸爸一共打了38只鸟,我们用其中的一些做晚餐吃,味道真的很不错。在上个星期,辛普森射中一只鹤,鹤是一种强壮的大鸟,它的翅膀竟然同我的胳膊一样长,它的嘴甚至比我的脚还要大。它会吃小鱼和其他的小动物。爸爸说它可以不用休息却能整天在空中飞行。

米珠丽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招人喜欢的小女孩了。可偶尔,她也是非常调皮的,妈妈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跑进花园里去摘葡萄,转眼间,她的围裙里就会装满美味的葡萄。等你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用两条柔软的胳膊搂着你的脖子不停地吻你。

我在星期天的时候去了教堂,我喜欢那里,在那里,我能够见到我的朋友们。

有一位先生送给我一张精致的明信片。上面的图案是一个磨坊,有条小溪围绕在旁边;一条小船漂浮在水面上,芬芳的百合花围绕在小船的周围;距离磨坊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幢老房子,房子的周围种着很多树;有8只鸽子停留在房顶上,一只大狗端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珍珠现在已经是一只骄傲的狗妈妈了,因为她有8只小狗,她一定会认为自己生下了世界上最可爱的狗宝宝。

每天,我都在读书,我特别特别喜欢看书。我很想让你快点儿回来,因为我非常非常想你。没有老师在身边,我有好多事情都弄不明白。我要送给你五千个吻,还有数也数不尽的爱。我要送给H夫人深深的爱和一个吻。

爱你的小学生 海伦·凯勒

给妹妹的一封信

波士顿,1889年10月24日

早上好,我宝贝的妹妹。随同这封信一起,我还附上了一件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够满意,当我要给你寄出礼物的时候,我觉得特别高兴。这是一件蓝色的裙子,很像你眼睛的颜色;糖果也像你这个小可人儿一样甜。我想妈妈一定会为你能够穿上新裙子而感到高兴的,到那时候,你就会漂亮得像一朵玫瑰花。当然所有野生动物的长相和习性都在图画书中有记载,你不需要害怕它们,因为它们是不会从画里跑出来伤害你的。

我每天都要去上学,我已经学到很多新东西。早上八点的时候,我就会学习算术。九点的时候,我就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体操馆,我们会在那里大玩一场。我很希望你能够来这里跟三个小松鼠,还有两只温顺的鸽子一起玩耍,你甚至可以为那可爱的小知更鸟搭建一个漂亮的窝。嘲鸫是不会在寒冷的北方生活的。到了十点,我就会学习有关我们所居住的地球的知识。十一点,我还要和老师谈话交流。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就应该学习动物学的课程了。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下午我应该去学习哪些东西呢。

我现在就要跟你说再见了,我亲爱的小米珠丽。请代我向爸爸和妈妈问好。还要代我给他们好多个吻和好多次拥抱。老师也向他们问好。

爱你的姐姐 海伦·凯勒

给威廉·韦德先生的一封信

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1月20日

亲爱的韦德先生,刚才我收到了妈妈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说你送给我的漂亮的小獒犬,已经安全到达图斯康比亚。非常感激你所送给我的可爱礼物。很遗憾我不能够在家中迎接她的到来。尽管她的女主人并不在家,但是妈妈和我的宝贝妹妹也一定会非常友善地对待她的。我希望她自此不会感觉到孤单和悲伤,我觉得小狗狗都特别知晓想家的动物,如同小姑娘们一样。我很想叫她为“雌狮”,你说能行吗?我真的希望她会变得非常忠实,也非常的勇敢。

我在波士顿学习,老师就这样一直陪伴着我。我学到了很多奇妙的新知识,是关于地球的,也有跟动物有关的,我尤其喜欢算术。我还学会了很多的新词汇,“尤其”这个词就是我昨天刚刚学会的。等我见到了雌狮,我一定要给她讲好多能够让她大吃一惊的事情。我猜测,当我告诉她,她是一只脊椎动物,也是一只哺乳动物和一只四足动物的时候,她保准会哈哈大笑的。当然我还会很抱歉地告诉她,她属于食肉动物。我现在正在学习法语,当我运用法语说雌狮的时候,我就会说mon beau chien。请转告雌狮,我一定会很好地照顾她的。要是能够收到你的回信,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约翰·惠蒂尔的一封信

盲人学院,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1月27日

亲爱的诗人:

我想,收到一封不认识的小女孩写来的信件,你一定会感到吃惊吧。不过,我还认为你一定很高兴听到,你那美丽的诗歌让我感到非常的快乐。昨天,我阅读了《校园时光》和《我的玩伴》,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两首诗。因为那个长着一对“棕色的眼睛”和“乱蓬蓬的金色头发”的可怜小女孩死了,我感到很难过。能够生活在我们这个美丽的世界上,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尽管我的眼睛不能看见美丽的事物,但是我的心中却可以看到这一切,我的每一天都过的非常快乐。

当我在外面花园中散步的时候,虽然我看不见漂亮的花朵,但是我知道在我身边就有它们美丽的身影。空气中不正散发着花朵的芳香吗?我还知道那种小小的金钟花正在对着不高兴的伙伴们说着悄悄话。我非常地爱你,因为是你教给我这么多有关花朵、小鸟和人的动人事迹。现在我一定要说再见了,我预祝你感恩节快乐。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妈妈的信

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2月3日

亲爱的妈妈,在这个非常美丽的早晨,你的小女儿非常高兴地给你写出这封信,今天这里下了雨,还很冷。昨天米斯郡伯爵夫人又来看我了。她还给我带来一束美丽的紫罗兰花。她有两个小女儿叫做韦奥莱特和梅。等伯爵下次来美国的时候,他说一定会去参观一下图斯康比亚。米斯郡伯爵夫人还说她要看看你的花园,听听嘲鸫的鸣叫。而等我去英国的时候,他们想让我去看望他们,还邀请我在他们的家中住上几个星期,甚至还会带我去拜见女王。

我已经收到了诗人惠蒂尔的来信,他很喜欢我。韦德先生希望来年春天我和老师能够去看望他。你觉得我们去吗?他说让我亲自喂“雌狮”,要是她不同其他的狗狗一起吃饭的话,她就会越来越害羞的。

星期四,威尔逊先生来看望我们了,我真的很高兴能够收到从家中寄来的花。花被送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吃早餐,我的朋友们也跟我一样喜欢这些花。在感恩节那一天,我们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其中有烤火鸡和葡萄干布丁。上个星期的时候,我去参观一个艺术品店,见到很多的雕像,有一位先生送给我一个天使。

星期天的时候,我登上一艘大军舰做礼拜。礼拜过后,士兵们带着我们去参观军舰。军舰上一共有460名士兵,他们对我都非常友好。还有一位士兵将我抱了起来,为了不让水沾到我的脚上。他们全部穿着蓝色的制服,头上顶着很奇特的小帽子。星期四的时候,这里还发生了非常可怕的火灾。许多商店都着火了,还有四个人死在里面,为此我感到很难过。请告诉爸爸,让他给我写信,小妹妹乖不乖,代我亲吻她吧,我要给她好多吻。现在我必须要结束了,爱你们。

你的乖小孩 海伦·凯勒

给妈妈的又一封信

亲爱的母亲:

我昨天给你寄去了一个放有圣诞节礼物的小盒子。我非常遗憾不能够早一些时间寄出去,好让你能够在明天就收到,我实在没有办法更早一些时间将表套做好了。除了给父亲的手绢以外,所有的礼物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我很想能够给父亲做一件礼物,可惜没有足够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喜欢我送给你的表套,因为我为自己能给你做表套而感到快乐无比。你一定要将那可爱的新表放到里面。如果图斯康比亚的天气暖和,小妹妹用不着戴着她那漂亮的连指手套的话,她也一定要留着保存好,因为那是她姐姐为她做的。我想她一定会爱玩那个小玩具人的。告诉她只要摇晃小玩具人,他就会吹起他的小喇叭。感谢亲爱的、体贴的父亲给我寄来钱,这样我可以为我的朋友们买礼物。我喜欢让每一个人都高高兴兴的。我非常想念在家中过圣诞节的感觉,我们在一起会非常幸福,因为我每天都要想念美丽的家。请不要忘记给我寄点儿漂亮的礼物来,我也好能够将它们挂在我的树上。我会拥有一棵很有趣的树。所有的女孩子都回家过圣诞节了。老师和我是唯一剩下来需要霍布金太太照顾的宝宝。老师生病卧床很多天了,她的喉咙痛得非常厉害,大夫建议她住进医院,可是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好转了。我从来都没有生过病。小姑娘们也都很好。我还要和我的小朋友卡莉、埃塞尔、弗兰克和海伦·弗里曼一起过星期五呢。我们肯定会玩得非常高兴的。

恩迪科特先生和小姐来看过我,我去坐马车,他们要给我一件很漂亮的礼物,但我怎么也猜不出来里面究竟会是什么。萨米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弟弟。他现在还非常软,也非常纤弱。安那诺斯先生现在仍然在雅典没有回来。对于我在这里他非常高兴。现在我必须要说再见了。希望我的这封信写得能让人满意一些,但是在这样一张纸上写字是很困难的,老师又不在跟前,所以没人给我提供一张好一些的纸。亲吻小妹妹许多次,代问大家好。

爱你的海伦

给爱德华·埃弗里特·黑尔博士的一封信

波士顿,1890年1月8日

亲爱的黑尔先生:

你给我寄来的美丽贝壳,我在昨天晚上看到了,非常感谢。我会永远地保留着它们,只要一看到它们,我就会非常高兴地想到,它们是在很遥远的岛屿上被你发现的,那里就是哥伦布发现我们可爱国家的地方。等我长到11岁的时候,距离他驾驶着三艘小船穿越陌生大海的时间就整整有四百年了。他真是一位勇敢的人。小姑娘们见到可爱的贝壳都非常高兴,我还将我所知道的关于贝壳的知识,都讲给她们听了。如果你能够带给别人欢乐,是不是会为此感到特别高兴呢?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假如将来你有时间的话,我会很乐意教给你使用布莱叶盲文的,但是恐怕你太忙。我在几天以前收到了米斯郡伯爵夫人寄来的一小盒英国紫罗兰,这些花已经枯萎了,不过它们仍然代表着最为亲切的问候,依旧像新摘的紫罗兰那样鲜艳无比。

送上对小表兄们、黑尔太太的衷心问候,我还要送给你一个非常甜蜜的吻。

你的小朋友

给奥利佛·温代尔·霍尔姆斯博士的一封信

这是海伦·凯勒在拜访霍尔姆斯博士后不久,写给博士的第一封信,当时他已经出版了《超级茶杯》这本书。

波士顿,马萨诸塞,1890年3月1日


和蔼可亲的诗人,自从在那个明媚的星期天同你告别后,我就有好多次想要来看望你。我还要给你写一封信,因为我很爱你。真遗憾,平时的日子里没有小孩陪你一起玩,但是我认为你一定很高兴身边还有陪伴你的那么多好书,以及许多在一起的朋友们。在华盛顿诞辰纪念日的那一天,有好多人都来这里看望盲童。我为他们朗诵你所写的诗,还拿出一些美丽的贝壳给他们看,这些贝壳都是来自帕洛斯附近的一个很小的岛屿上面。

此时,我正在阅读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名字叫做《小杰基》。你能够想到的最可爱的小家伙就是杰基了,不过他很穷苦,还是一个盲人。我经常会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不认识字——每一个人都过得非常快乐。可当我开始了解巨大的痛苦和悲伤之后,我开始难以承受了;不过,我现在渐渐明白,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快乐的话,我们就永远都不会懂得勇气的可贵和忍耐的重要。

我正在学习动物学,关于昆虫的知识、蝴蝶的习性,我已经了解很多。它们不会像蜜蜂那样为我们酿造花蜜,但是它们落在树枝上的模样却像是花朵一样美丽;重要的是,它们会让小孩子们心花怒放。通常,它们一边在花朵中飞舞,一边吮吸着花蕊中的蜜露。它们一直都是快乐无忧的,从来都不考虑明天将会怎样。它们会像忘掉书本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似的——他们跑进森林和田野中,他们有的采集野花,有的则跑进水塘寻找芬芳的百合花,在灿烂的阳光下兴高采烈地挥舞着。

6月份的时候假如我的妹妹来波士顿,我能带着她去见你吗?她可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宝贝,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没有办法,我现在必须要对我所爱戴的诗人说一声再见了,因为我在上床睡觉之前,还要给家里再写一封信。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萨拉·富勒小姐的一封信

波士顿,马萨诸塞,1890年4月3日

亲爱的富勒小姐:

我在这个非常美丽的早晨,内心充满欢乐,原因是我已经能够说出很多新词汇了,我甚至还能说几个句子呢。昨天晚上,我还曾到院子里对着月亮说话呢。我说:“哦!月亮,快到我这儿来吧!”你觉得当迷人的月亮听到我的话语时,会不会也很高兴呢?反正妈妈听到我能讲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几乎等不到6月份了,我现在就迫切地希望能够和妈妈还有我那可爱的小妹妹讲话。以前,当我用手指拼写的时候,米珠丽并不能听懂我的话语;现在好了,她可以乖乖地坐在我的腿上,我可以给她讲好多很有趣的事情,我们俩在一起一定会特别地快乐。你可以让那么多的人快乐,所以你自己是不是也非常快乐呢?我认为你善良、体贴,我由衷地爱着你。

在星期二的时候,我的老师还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期待开口说话呢。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你,我很清楚地记得我的想法。在我非常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坐在妈妈的腿上,那时候我的胆子非常小,所以根本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我始终会将小手放在妈妈的脸上,每当她和别人讲话的时候,我就可以摸到她的脸部和嘴唇的移动,这让我感到非常有趣。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那时的我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当我又长大一些的时候,我就学会同保姆和黑人小伙伴一起玩耍了,我注意到他们的嘴唇也能够像妈妈一样一张一合,所以我就试着移动自己的嘴唇,但是要想摸索伙伴们的嘴唇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为此我感到十分懊恼,当然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很没有规矩的举动。又过了好久,我亲爱的老师来到我的身边,她教会我用手指跟别人去交流,我感到既满足又高兴。可是,当我来到波士顿上学的时候,我遇到一些聋人,他们也可以像其他人那样用嘴去交流。有一天,一位曾经去过挪威的女士来看望我,她对我说,她在那个很遥远的国家见到过一位又盲又聋的小姑娘,人们竟然教那个小女孩说话,到后来人们跟她讲话的时候她真的能听得懂了。对于我来说,这个消息多么让人兴奋啊,从那个时候起,我坚信我也能学会说话的。于是,我就试着像我的小伙伴那样发出声音,可是老师告诉我,发音是非常精致而又微妙的技巧,如果不能够正确发音,就会对别人造成很大的伤害。老师还答应带我去见一位善良而又聪慧的女士,她可以教给我正确的发音方法。这位女士当然就是你。现在我就像是只愉快的小鸟一样,因为我现在就可以说话了,或许我还能唱歌呢。我所有的朋友都会既高兴又吃惊的。

你忠实的学生 海伦·凯勒

给菲利普斯·布鲁克斯先生的一封信

在帕金斯学院放暑假的时候,海伦和莎莉文小姐回到图斯康比亚。这是海伦·凯勒学会说话后第一次回到家中。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90年7月14日

亲爱的布鲁克斯先生,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我非常高兴能够给你写信,因为你是我善良的好朋友,我很爱你,我还希望了解更多的事情。我现在待在家中已经有三个星期了,能够同爸爸妈妈还有宝贝小妹妹在一起,那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儿啊。跟波士顿的同学们分别让我特别难过,但是我的确非常想要见到我的宝贝妹妹,我几乎是等不及了,我很想立刻就坐着火车回家,但是我必须要在老师的面前保持耐心。同我刚去波士顿的时候相比,米珠丽长得又高又结实。她仍然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小孩子。我的父母对于能听到我讲话都很高兴,能够给他们带来这个惊喜更让我万分喜悦。在我看来,能够给大家带来欢乐是一件尤为让人高兴的事情。

为什么亲爱的天父会觉得,让我们经历巨大的悲伤会有好处?我一直都是快乐的,小伯爵方德罗也一样,不过可爱的小杰基生活中却充满悲伤。上帝并没有将光明放进杰基的眼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何况他的爸爸既不温柔,也没有爱心。你一定觉得可怜的杰基更爱慕天父,因为他的父亲对他很不好。上帝是怎样告诉人们他就在天堂的家中呢?当人们行不义的事儿时,比如说伤害动物或者对小孩子不友善的时候,上帝就会很伤心,但是他却会教导人们成为一个有同情心和爱心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告诉人们,他是如何地爱着世人,他打心底里希望世人能够幸福愉快。可世人却不想让深爱着他们的父亲伤心,只要能让父亲开心,他们宁愿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们一定会变得彼此相亲相爱,友善地对待着地球上的所有动物。

请您跟我讲一讲所有你知道的有关上帝的事情。我很想更多了解慈爱的天父,他既聪明又完美。我很希望你能够抽出时间给你的小朋友写信,真想今天就能够见到你,那该有多好啊。现在波士顿的太阳是不是特别晒?今天下午要是天气凉快些的话,我就会带上米珠丽骑着我的小马出去溜达溜达。另外,韦德先生还将奈狄送给我,它可是一头你能想象到的最漂亮的小马了。当我们骑马的时候,我的大狗雌狮就会保护着我们。辛普森,也就是我的堂兄,在昨天的时候送给我了一些美丽的池塘百合,他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老师要送给你亲切的问候,爸爸妈妈也都送去他们的祝福。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布鲁克斯博士的回信

伦敦,1890年8月3日

亲爱的海伦,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你写的这封信追随着我穿过了大洋,在这个宏伟的大都市中找到我,当然我会将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你听,我也很愿意花时间来写一封很长的信件。你什么时间来波士顿,到时候可以随意地出入我的书房,我也会很愿意同你好好交流一通。

不过我现在很想对你说,通过你的来信可以看出,你对家庭的热爱让我非常感动。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妹妹了,我也非常想要看看你那美丽的家乡,一想到你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就打心底里高兴。

根据你所提出的问题,我十分幸运地了解到你的一些想法。我并没有特别去关注或是仔细去思考上帝的伟大,因为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给予我们的都是始终如一的爱。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天父在我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吧。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存在着一股爱的力量,爱遍布在心灵世界当中。要是没有爱的力量,事实上,生命就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我们都会选择这样去想——阳光、风和树木会用它们自己的独特方式选择爱,假如我们知晓它们也有爱的话,我们也一定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快乐。所以作为万物之灵的上帝不仅仅是最伟大最快乐的神,他更是最慈爱的神。上帝是我们心中爱的来源,就像太阳是照耀花朵的光的来源一样。如果我们的爱心越多,我们就会距离上帝和他的大爱越近。

我要对你讲的是,因为你快乐,所以我也很快乐,这就是我最为真实的感受。以此类推,你的爸爸妈妈,以及你的老师和所有的朋友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的,难道你不认为正是基于你的这种快乐,上帝也感受到了快乐吗?我确信上帝也一定是快乐的。由于他比我们都要伟大,所以他一定会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快乐;他不仅仅“看”到了你的快乐,还会为你“制造”快乐。当太阳和色彩赐予玫瑰的时候,他就把快乐带给你。我们之所以能够感受到快乐,不只是因为我们看到朋友们的快乐,更因为我们给他们带来了欢乐,我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但是,上帝不仅仅是希望我们“快乐”,他还希望我们能够“善良”,这就是他最看重的品质了。他很清楚,只要我们心地善良,就一定能够获得真实的快乐。世界上的人都认为药物是很苦的,难以下咽,并被深深地困扰;不过服药的行为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正是有药物的帮忙我们才会恢复健康。我们经常会看到,世界上的好人也是有可能陷入困境的,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想到耶稣所承受的世间最大的苦难,而这种苦难成就了他的大爱,所以我相信,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快乐的人了。

我非常喜欢跟你一起讨论上帝,要是你请求他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告诉你爱的真谛是什么,他甚至还会把爱放进你的心里。而耶稣是上帝的儿子,在上帝的所有臣民中,他是距离上帝最近的;他来世界上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我们天父的大爱。假如你读了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心中充满上帝的爱。“我们知晓神爱世人。”他说道。所以说他自己也爱着世人,尽管世人非常残忍地对待他,还将他杀害,但是他非常愿意替世人去死,这么做都是因为他那么的爱着世人。你一定要知道,海伦,他仍然爱着我们世人,他很想要告诉我们,我们也是可以爱他的。

所以说,爱是无处不在的。要是有人问你,或者是你扪心自问:“上帝是什么呢?”你就可以这样作出回答:“上帝是爱。”这就是《圣经》给出我们的最为美丽的答案。这些你所思考着的问题,将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清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你的每一次感恩祷告都增添荣耀,因为你亲爱的天父会把爱送给你。

我很希望你会在我之后尽快地回到波士顿,9月中旬的时候我也会回去。我还想听你给我讲所有的事情,当然不要忘记说说那匹小马哦。还要替我送上对你爸爸、妈妈,以及老师的衷心问候,希望能够有机会见到你可爱的小妹妹。

再见,亲爱的海伦。不要忘记下次给我写信的时候,直接将信件寄到波士顿就好了。

你忠实的朋友 菲利普斯·布鲁克斯

给布拉德斯特里特里先生们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90年7月14日

亲爱的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能够用我的名字来给你们漂亮的新船命名。当我知道自己在非常遥远的缅因州还有那么多善良的好朋友,就感到非常高兴。我禁不住已经开始想象,当我学习关于缅因州的森林分布知识的时候,一艘强大而且美丽的轮船正在世界各地航行,来自大森林的木材就装在船上,正是有这些木材,遥远国家的人们才可以建造可爱的家园、学校以及教堂。我由衷地希望大海也能喜欢新“海伦”号,可以让她平静地在蓝色的波浪上行驶。请你们转告勇敢的水手们,请他们好好地照看着“海伦·凯勒”号,待在家中的小海伦也是会经常想念他们的。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去看看你们,还有我可爱的大轮船。

送上我的爱,你们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给约翰·格林利夫·惠蒂尔的一封信

波士顿,1890年12月17日

亲爱的诗人:

今天早晨,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高兴地想,我一定要给你写一封信,我想要告诉你,你的小朋友是多么喜欢阅读优美的诗歌啊。今天晚上,他们会用你的诗歌和音乐来款待他们的朋友。真希望能够传递信息的雨燕可以飞到那里去,将美妙的旋律带给你,但愿你在“梅里麦克”(号)上的小书房中也能够听到。(今天)起初我非常难过,因为我发现太阳将它那闪光的笑脸藏到阴云的后面去了。可是后来,当我知晓原因后又迅速地高兴起来。你喜欢看到世界被白雪覆盖的样子,这点太阳也是知道的,所以它才会将光芒都藏匿起来,要是你喜欢阳光,太阳就会露出头,甚至露出它所有的光芒,再次让世界充满光明。今天假如我能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送给你83个吻,每一个吻代表着一岁。对于我来说83年的确非常漫长,是不是你也觉得很长呢?我非常想要知道永恒一共有多少年月,不过遗憾的是,恐怕我没有办法想象出那么长的时间会是多久了。当我收到你夏天的来信时,我要谢谢来自你的关心。现在我正在波士顿的盲人学校中学习,因为我最亲爱的朋友安那诺斯先生想让我多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我还没有开始上课呢。

老师也挺好的,她还让我给你送上最亲切的问候。快乐的圣诞节就要到来了!真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开始过节!我真心祝愿你能有一个非常快乐的圣诞节,我还祝愿你和每一个人都很快乐。

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惠蒂尔的回信

年轻的朋友啊,你能在我的生日当天写下如此热情的一封信,我真的十分高兴。在这一天,我收到了两三百个朋友的祝福,但最让我开心的是你的祝福。当然,我一定会跟你讲讲橡树丘的日子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形。这里的确有着微弱的阳光,但是我们在屋子里面生起了熊熊的炉火,我还能在这里闻到玫瑰和其他鲜花的芳香味道,这些花都是远方朋友们赠送的;在我这里,还有来自加利福尼亚和其他地方的各种各样的水果。众多的亲属和老朋友都来为我过生日。你一定认为83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吧,我并不会觉得你的想法有多么奇怪。但是依我来看,时光确实相当短暂,在我还是一个比你要小的小男孩时,我就经常在哈弗山的老农场中玩耍,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非常感谢你那美好的祝福,我也要将同样的祝福送给你。很高兴你能在学院中开始学习,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学府。请代我向莎莉文小姐致以我最诚挚的问候。

你的老朋友 约翰·G.惠蒂尔

写给奥利弗·文德尔·霍姆斯医生的一封信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91年4月

亲爱的霍姆斯医生:

在这明媚的4月天里,你所描述春天的美丽词句,在我的心中奏起了音乐。我爱“春”和“春天已经来临”中的每一个字。我觉得这些都是你愿意听到的,正是这些诗歌教会了我去欣赏和热爱美丽的春天,尽管我看不见那能够宣告春天来临的美丽娇柔的花朵,也听不见归鸟快乐的鸣叫。但是当我读到“春天已经来临”的时候,快看,我不再失明了,因为我在用你的眼睛去观察春天,用你的耳朵去聆听春天。当我的诗人在我的身边时,亲爱的大自然母亲就不可能对我保持任何秘密了。我选择这张信纸,是因为我希望纸角上的这支紫罗兰对你诉说——我对你充满感激的爱。我很想让你见一见小汤姆,他是一个又盲又聋又哑的孩子,刚刚来到我们的美丽花园中。他非常贫穷、无助,现在更加孤独,不过在下一个4月之前,教育就会将光明和快乐带进汤米(汤米是对汤姆的昵称。汤姆在四岁的时候失聪,母亲去世,父亲无力抚养,将他送到宾夕法尼亚州的救济院中。当海伦知道汤姆的情况以后,向亲友求助,使得他被帕金斯盲童幼儿园收留)的生活之中啦。要是你真的可以来的话,你就会要求波士顿善良的人们帮助,让汤米的一生都充满光明的照耀。

爱你的朋友 海伦·凯勒

写给圣尼古拉斯的一封信

亲爱的圣尼古拉斯:

真是非常高兴,能够将我的亲笔签名寄给你,因为我很希望阅读《圣尼古拉斯》中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知晓盲童是怎样来写字的。我猜想他们一定有人很好奇,我们是怎样将一行行字写得那样直,所以我想要尝试着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当我们想要写字的时候,就会把一块带槽的垫板放在纸页之间,平行的槽就相当于横线,我们再用铅笔的钝头把纸按在槽中,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将字写的整齐好看了。小的字母都需要写在槽中,长的字母则需要超出槽的上、下。我们可以用右手来操控铅笔,用左手食指小心地摸索着,保证我们能够正确地写出字母的形状和间距。开始的时候,想要把字迹写清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只要不断练习,就会渐渐变得很容易了。通过大量的练习之后,我们就可以给朋友写出字迹容易辨认的信件了。那是我们都会感到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日后,他们很可能会去参观盲人学校,要是真有这样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希望能够看一看学生是怎样写字的。

你无比真诚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写给卡洛琳·德比小姐的一封信

波士顿,1892年5月9日

亲爱的卡洛琳:

真的很高兴能够收到你亲切的来信,听到你对“茶会”(1892年5月,为了帮助盲童幼儿园,海伦举行了一个茶会,并在朋友的帮助下,为盲童筹集两千多美元)非常感兴趣,我还用告诉你,我是多么高兴吗?我们当然不能够放弃。我不久就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回到我自己亲爱的家中,一想到我在波士顿的亲爱朋友们能够为我的快乐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帮助众多的盲童获得幸福的生活,我会永远都感到无比幸福的。我知道对看不见美丽的光,听不见任何能够给他们快乐、任何无比奇妙的东西的小孩子来说,仁慈的人们是没有办法不感到同情的;我认为这一切都充满着爱,必定会通过仁慈的行为表现出来;当无助的小盲童的朋友们了解到,我们是为了盲童的幸福在工作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来参加的,还会让我们的茶会获得更大的成功。我相信自己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请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给布鲁克斯主教吧,也好能让他来参加,假如他有时间的话。很高兴埃莉诺小姐对我们的活动也感兴趣。请代我问候她。我们明天就要见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制订一下其余的计划了。

爱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写给约翰·斯波尔丁先生的一封信

波士顿,1892年5月11日

亲爱的斯波尔丁先生: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你会认为你的小朋友海伦实在是太烦人了。但是当我告诉你我有一件很焦急的事情后,我相信你就不会责怪我了。你还记得老师和我曾在星期日的时候告诉过你,我想要举行一个小小的茶会来帮助盲童幼儿园吗?我们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是在星期一的时候,我们发现,爱略特夫人只同意我们邀请的人数不得超过50个人,原因是豪夫人的家并不大。可是我相信,许多人都会来参加茶会的,目的就是帮助我为小盲童的生活增添欢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我的一些朋友说了,除非我能找到另外一所大一点儿的房子,否则我就不得不放弃这个举行茶会的念头。昨天,老师说或许斯波尔丁夫人能够同意我们用她的漂亮房子,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斯波尔丁夫人是支持海伦的好朋友之一的斯波尔丁先生的姐妹),假如我给她写信,你觉得斯波尔丁夫人会愿意帮助我吗?要是我这个小小的计划失败的话,我一定会很失望的,因为很久以来,我就一直想为等待着进入盲童幼儿园的可怜小家伙们做一点儿事情。请告诉我对于借用房子的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还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如此打扰你。

爱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写给爱德华·克莱门特先生的一封信

波士顿,1892年5月

亲爱的克莱门特先生:

在这个美丽的早晨给你写信,那是因为我的心中洋溢着幸福,现在就想让你和《文字记录》办公室中我所有的亲爱的朋友们一起分享。我的茶会几乎已经准备就绪了,我非常快乐地期盼着这件大事。我知道我是不会失败的。当他们得知我是为了生活在黑暗和无知中的小孩子们恳求他们的时候,那些好心的人们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他们一定会来参加我的茶会,以此来换得光明——为了许多失明且孤单无助的小孩子们,换得美丽的知识和关爱之光。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我亲爱的老师来到我身边时,我的处境就如同这些等待着进入盲童幼儿园的小盲童们一样,我的灵魂中没有光明。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有着阳光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就连做梦我也没想到世界是这般美好可爱。但是老师出现了,她教会我用小小的手指使用打开黑暗牢狱之门的钥匙,从而将我的灵魂解放出来。

我十分迫切地希望能够和别人分享我的幸福,我请求波士顿的好心人帮助我使小盲童们的生活可以变得美好一些、幸福一些。

爱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写给卡洛琳·德比小姐的一封信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州,1893年2月18日

……在这些十分悲痛的日子里,我经常会想起你,心中为失去亲爱的朋友而悲痛不已(菲利普斯·布鲁克斯在1893年1月23日去世),甚至会有多少次希望自己能够在波士顿和像我一样了解他、爱他的人在一起呀。……他是我多么好的朋友啊!总是能够这样温柔而充满爱意!我还是在努力地劝慰自己不要对他的去世过分哀悼。我正在努力地想他依旧很近,非常近;但是有些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当我去波士顿的时候再也见不到他,“他已经离开我们了”这样的念头就像是一阵巨大的悲哀的浪潮涌过我的灵魂,可是在其他的时候,例如当我心中高兴些的时候,我的确能够感受到他美好的存在,他正用那慈爱的手以愉快的方式指引着我。你是否还记得去年6月份的时候,我们和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吗?那时的他像往日一样拉着我的手,还给我们讲他的朋友丁尼生,以及我们自己的最为亲爱的诗人霍姆斯,我尽力地教他手语字母,他对自己的错误总是大笑,而后我将我的茶会的事情告诉他,他答应一定会准时来参加。我现在还能够听见他用那极其快乐而又果断的方式,回应着我希望茶会能成功举办的愿望,“海伦,一定会成功的。孩子,当你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件事情上时,它就绝对不可能失败的。”非常高兴大家能够为他竖起一块纪念碑……

写给卡洛琳·德比小姐的再一封信

赖特-赫马森学校,西76街42号 纽约,1894年12月23日

……学校真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地方啊,还可以说是非常时髦。

……同去年的冬天一样,我学习算术、英国文学和美国历史。我还试着在记日记。我特别喜欢赫马森博士给我上的课。我总在期待着什么时候可以上钢琴课……

在上个星期六,我们好心的老师们组织一次去贝德娄岛的旅行,去那里参观巴托儿迪伟大地照耀着世界的自由女神像。

……古老的大炮面向大海流露着非常凶险的表情,但是我怀疑在它们苍老的锈蚀的心中是否存在着丝毫的不友好。

自由女神就是一个巨大的身穿希腊式打褶服装的女人形象,她的右手举着一个火炬。

……一个盘旋楼梯从基座一直通向火炬。我们一直爬到了能够容纳40人的头部,欣赏着自由女神每天所能欣赏到的景色,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我们丝毫都不觉得奇怪,这位伟大的法国艺术家,认为这个地方值得做他宏伟理想的家园。在十月的阳光下,壮丽的海湾平静而又美丽地伸展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就像是悠闲的梦。向大海驶去的船也在慢慢地消失着,就像是云朵从金黄色变成了灰色;向岸边驶过来的船显然开得快一些,它们就像是在寻找母亲的窝的鸟儿们。

我觉得我似乎在唇读法上,取得了更大一些的进步,不过想要“听”懂其他人快速阅读还是很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能够坚持学下去,总有一天会获得成功的。你知道吗,假如我能同别人一样,也可以开口说话该有多好啊,只要开口说话,即使让我以没日没夜地学习作为代价,也是值得的。要是朋友们能听到我非常自然的发音,他们该是多么高兴啊!我有些搞不懂别人很容易就学会的说话,一个耳聋的小孩却要克服如此大的困难。不过我深信,无论如何,只要有耐心,我也一定会说话的!

现在尽管很忙,但是我总是会挤出时间看书,我最近读了席勒的《威廉·特尔》《失踪的童贞女》,正在读的有《智者拿但》、莫拉克女士的《阿瑟王》。

这里的老师经常会带我们去参观那些我们感兴趣的事物,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从这种很有趣的活动中,我们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在华盛顿生日的那一天,来到麦迪逊广场看“狗展”,虽然人群很拥挤,但是狗的合唱团还是爆发出很强大的噪声,即使是听力正常的人也会觉得刺耳。不过我们倒是乐在其中,那些巴儿狗是最惹人注目的,谁要跟它们表示亲热,它们就会立即涌到你的面前,几乎是扑到你的胳膊上,胡乱地舔舐着。显然它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否合适。这样轻率无礼的表现经常让人无可奈何。这些小动物们长得的确是太难看了,好在它们温顺、热情,无论是谁都会想要爱抚的。

在看“狗展”的中途,赫马森博士、老师和我接到了“大都会俱乐部”的邀请,那里有时候也会被称做“百万富翁俱乐部”。那里的房子都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富丽堂皇,一间间极为宽敞的大房间装饰豪华。

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纽约,1895年3月31日

……下午,我和老师在赫顿先生的家中做客,过得很愉快!

……在他的家中,我们遇见了克莱门斯先生和豪威尔斯先生!我很早就知晓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机会见到他们,还能同他们交谈。直到现在我还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过如此巨大的快乐!我真的感到非常纳闷,我只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怎么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名人呢,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孩子,非常感谢能够享受到这么多的殊荣。这两位杰出的作家都非常温柔和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位。克莱门斯先生给我们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我们都笑出眼泪来了。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够见到他,听他讲故事!他还告诉我们说,过几天他就要去欧洲,把妻子和女儿珍妮接回美国,因为珍妮正在巴黎学习,她在三年半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要是不去将她尽早接回来的话,那么很快她就会比他知道的东西还要多了。我认为对于克莱门斯先生来说,马克·吐温是一个非常恰当的笔名,因为它的发音就很有趣且十分别致,同他的风趣作品非常相称,它在航海上的含义就是暗示他写出的既深刻又美丽的东西。我感觉他的确非常帅。

……老师描述他的样子有些像帕拉杜斯基(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这样拼写的)。豪威尔斯先生给我讲述了一点有关威尼斯的情况,这是他最为喜爱的城市之一,还柔情满怀地说到他亲爱的小女儿,名字叫米尔德里德,她认识卡莉。本来我可能见到威金夫人(美国女作家、幼儿教育家),《鸟儿的圣诞颂歌》的可爱作者,但不凑巧的是她咳嗽得很厉害,不能前来。这让我感到很失望,我希望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有机会见到她。赫顿先生给我送来一只小翻边碗形玻璃杯作为这次快乐拜访的纪念,这只杯子曾经是他最亲爱母亲的东西。我们还见到了罗杰斯先生……他十分热心地让他的马车将我们送回家中。

写给劳伦斯·赫顿夫人的一封信

协和大道37号,剑桥,马萨诸塞州,1896年10月8日

……为了能够给你写上几行字,今天我很早就起床了。我知道你想要听听我是否喜欢我的这所学校。真的非常期望你能够亲自来瞧瞧这所学校有多么漂亮!这里大约有一百个女孩,她们都是那样聪明和快乐,跟她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活。

你一定会很高兴地听到我能成功通过考试的消息。在哈佛大学的入学考试上,我考了英语、德语、法语、希腊语和古罗马史,能够顺利通过,我真的非常高兴。对于我和老师来说,今年必将是非常繁忙的一年。我在学习算术、英国文学、英国历史、德语、拉丁语和高级地理。有很多的预科必读书,但是由于这些书几乎没有盲文版,可怜的莎莉文老师不得不将所有的书都为我拼写在手心上,这就意味着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进行。

当你见到豪威尔斯先生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现在我们正住在他的房子里……

写给威廉·绍夫人的一封信

协和大道37号,剑桥,马萨诸塞州,1897年5月3日

……我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准备工作,因为需要老师将每一个字,都在我的手心中拼写出来。在我必须使用的课本当中没有一本有盲文版本,因此我学习起来就要比自己阅读课业困难许多。老师要更加困难,她那本来就不好的眼睛现在更是劳累过度,我实在没有办法不担心。有时候,我们给自己的任务,真的就好像是多得我们没有办法去完成;然而另外的一些时候我就特别喜欢我的学习。

同其他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做着她们做的一切事情,那感觉真的是美妙极了。我学习拉丁语、德语、算术以及英国历史,除了算术之外,其他的课程我都很喜欢。由于我的数字总是找错地方,大概我不具备数学头脑吧!

写给查尔斯·达德利·沃纳的一封信

伦萨姆,马萨诸塞州,1898年7月7日

你给我写信问我愿意要什么样的车轮,都接近一个星期了,我还没有回信,估计你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认为对于双人前后骑的自行车,我终究还是不太积极的。实际上不是那样的,我们从纽约回来后,我就总是忙着学习,就连想一想有辆自行车会有多么快乐的时间都没有!你可知道,我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够在长长的暑假开始之前,可以尽可能多地完成课业。我现在非常高兴,已经差不多到了能够收起书本的时候。阳光、花朵,还有我们屋子前面可爱的湖都在竭尽全力地将我从希腊语和数学,尤其是从后者中引诱出去!我十分相信雏菊和我一样不用学习几何学,尽管她们如此美丽地彰显着几何学的原理。

可我是不会忘记双人前后骑自行车的事情!实际情况是,对于自行车,我不是很了解。我只是骑过“双座的三轮车”,它同一般的双人前后骑的自行车很不同。“双座的三轮车”应该比双人前后骑的自行车要相对安全一些;可是其他类型的自行车都很贵。老师和其他朋友都觉得我能够非常安全地骑着哥伦比亚式双人前后自行车,在乡间行驶。他们还认为你关于固定把手的建议非常好。我需要穿裙裤骑车,老师也是一样;但是她上男车可是要比我容易很多,因此假如能够将后座安排成为女式的,我认为会更好一些吧……

写给卡洛琳·德比的一封信

伦萨姆,1898年9月11日

……整天我都在户外划船、游泳、骑车,做着各种各样快乐的事情。我今天上午还骑着双人前后骑的自行车,骑了不止12英里呢!我当时在一条非常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从车子上摔下来三四次,直到现在都还一瘸一拐的!不过天气和景色真是美丽极了,并且在较为平坦的路面部分飞驶,真是好玩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小事故。

我真的将游泳和跳水学会了——当然不算好!我能够在水下游一点,做一切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怕淹死!这真的很不错吧?对于我来说,不管船载有多重,在湖面上划船的确不费劲。所以你能够很容易就想象出来,我是多么强壮啊,晒得又是多么的黝黑……

写给威廉·绍夫人的一封信

波士顿,纽伯里街12号,1898年12月19号

……我现在终于认识到,总是在要求自己的幸福之杯满溢,却不知道停下来想一想,有多少人的杯子还是空的,我真是一个自私而又贪婪的女孩啊。对于自己不替他人着想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羞愧。最难以抛弃的幼稚幻想之一就是,我们只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愿望,就能够梦想成真。可是我渐渐地懂得,世界上的幸福是不够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他所想要拥有的一切的;而我却将这些忘记了,即便是片刻的忘记,我也得到了超过我应得的许多,我就像是可怜的小奥里弗·退斯特,要求得到“更多”,心中就充满悲伤……

写给劳伦斯·赫顿夫人的一封信

波士顿,纽伯里街12号,1899年3月5日

我现在很确信,可以准备好6月份的考试。现在,在我的天空中只有一块云,但就是它在我的生活中投下阴影,让我时不时就会很焦急。老师的眼睛没有好转,我的麻烦可就更大了,纵然她非常勇敢坚韧,不肯轻易放弃,但是一想到为了我她要牺牲自己的视力,我就会感到难过。我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完全放弃掉上大学的想法,因为要用这样的代价即使能够换得世界上的全部知识我也不会高兴的。我真心希望赫顿夫人,你可以尽力去说服老师休息调理一段时间,治疗一下眼睛。她不肯听我的话。

我刚刚照了一些照片,假如照得好,而你觉得罗杰斯先生还愿意要的话,我想要寄一张给他。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他的感谢,我深深感激他为我所做出的一切,除此以外,我却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这里,人人都在谈论萨金特的画,他们说这是一位相当出色的肖像画家。真希望我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些画!它们的美丽和色彩让我不自觉地陶醉其中!但是十分高兴,我没有完全被排除到画所带来的愉快之外。至少我能够借助朋友的眼睛来观赏它们,从而得到满足,这的确是真正值得快乐的事情。我感恩自己能够享受到美,这都是我的朋友们收集起来后放在我手中的!

吉卜林先生并没有去世,我们大家都为此感到高兴,也非常欣慰!我拥有他的《丛林故事》盲文版,这真是一本美好清新的书籍啊!我禁不住觉得自己仿佛认识它的天才作者,他一定拥有真诚的、高尚的、可爱的性格!

写给威廉·韦德先生的一封信

伦萨姆,马萨诸塞州,1899年6月5日

……几个星期之前,你寄给我的林尼·黑格伍德的信件,我很感兴趣,这里面表现出了她率直天真和甜美愉快的性格。她关于历史的说法很有趣。我很遗憾她不喜欢历史。尽管一些时候,我也觉得古老的民族、古老的宗教、古老的政府体制的确很蒙昧、神秘,甚至有些可怕。

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喜欢手语,也不认为对于盲聋人,它会发挥怎样的用途。要跟上聋哑人的快速手势,我觉得非常困难。除此之外,手势也几乎极大地阻碍他们获得自由便捷使用语言的能力。甚至有些时候,当他们用手指拼写的时候,很难明白他们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总体来说,要是不能够教会他们怎么说话,似乎最好也是最方便的交流方式就是手语字母了。至少我认为盲聋人是不可能做到灵巧使用手势语的。

有一天,我遇到一位失聪的挪威先生,他同朗希尔德·卡塔以及她的老师都很熟悉,我们谈论到她,是非常有意思的谈话。他说她非常勤劳快乐。她会纺线,做很多刺绣钩编的活计,读书,过着愉快而有价值的生活。仔细想想看,她并不会使用手势字母!她很会使用唇语,假如她不能理解一个短语的时候,她的朋友就会写在她的手心上;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同陌生人聊天的。在我手心中写下的字,我就没有办法辨认,所以在有些方面,朗希尔德比我要强。我真的希望能有机会见到她……

写给塞缪尔·理查德·富勒夫人的一封信

伦萨姆,1899年10月20日

……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关于我们冬天的计划了。你知道,我长期以来的志向就是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上德克利夫学院,并获得学位。可是德克利夫的欧文院长劝阻我,她希望我目前能够采取一个特别的做法。她认为,尽管拥有很多的障碍,我依旧能够凭借优异成绩顺利通过各门考试,这就能够向世界证明,我是能够从事大学的学业的。她指出,要是仅仅为了和其他女孩一样,就来到德克利夫学习四年的课程,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实际上培养我的写作能力,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她还说她并不认为学历具有什么真正的价值,而是认为做一件具有独创性的事情,远远要比仅仅为了学位而去浪费精力要可取。她的话当然很明智也很实际,我只能听从。不过,我发现让我放弃上大学的念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当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可是难道仅仅是因为你长久以来一直的理想,即使知道那是一件蠢事,也要去干,这样做对吗?

正当我们在讨论着冬天的计划时,黑尔博士很久之前的一个建议从老师的心头掠过——我可以在教这些课程的教授指导下,学习类似德克利夫学院去设置一些课程,欧文小姐也没有反对这个建议,还主动好心地提出去见这些教授,询问他们是否愿意给我上课。要是他们愿意教我的话,并且我们也有钱按照这个计划去做的话,我今年将会学习英语、伊丽莎白时期的英国文学、拉丁语和德语……

写给德克利夫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的一封信

布拉特街138号,剑桥,马萨诸塞州,1900年5月5日

亲爱的先生:

为了帮助我决定下一年的学习计划,我向你申请,并提供我在德克利夫学院选读正式课程可能性所需要的信息。

自从去年7月份,我收到了德克利夫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以来,就一直跟一个私人教师学习贺拉斯、埃斯库罗斯、法语、德语、修辞学、英国历史、英国文学和文学批评以及英语作文。

真希望我能够在大学中继续学习这些课程,即使不能全学习的话,学习其中的大部分也可以。13年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莎莉文老师,在我学习的时候需要在场,帮助我翻译口头语言以及读考试试卷。在大学里她或者是在某些科目中也可能是其他的人,需要在教室里以及课堂教学过程中和我在一起。我所需要的笔头作业只能在打字机上做,假如教授没有办法听懂我的话,我可以下课后,将他提问的答案写出来交给他。

这些没有先例的条件,学院是否可以协调满足,以使我能够在德克利夫学院继续我的学业?我很明白在接受大学教育的道路上有着重重障碍,或许在其他人看来那是没有办法逾越的,但是亲爱的先生,在战斗之前,一个真正的战士是不会承认失败的。

写给希茨先生的一封信

库利奇大道14号,剑桥,1900年11月26日

……关于我和她建立一个盲聋儿童的公共机构的事情,某某已经给你写信说了。起初我十分热情地支持这件事情,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除了那些敌视老师的人之外,还有人提出严重的反对;但是现在,经过非常认真的考虑和朋友们商量之后,我觉得某某的计划是根本行不通的。我的确非常急迫地想让盲聋儿童可以获得我所享受的有利条件,但是却忽视在实现某某的任何建议的道路上会存在的众多障碍。

我的朋友们一致认为,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家中收下一两个学生,这样一来,既有了能够给他人提供帮助的好处,又没有一个大规模的学校具有的任何缺点。他们都是十分善心的,可我总觉得他们更多的是从任务,而不是博爱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我相信他们还不是十分了解,我渴望一切和我有着同样不幸遭遇的人,能够获得他们应该拥有的思想、知识和爱的传承。然而我却不能避而不谈他们论据的分量,我很清楚地看到我必须因为不切实际这个问题而放弃某某的计划。他们还称,在我就读德克利夫学院期间,应该指定一位顾问委员负责掌控自己的事务。我也很仔细地对这个提议做出考虑,还对罗兹先生说,能够拥有在所有重要事情上向他们征求意见的明智朋友,感到骄傲和高兴。我选择了6个人组成了这个委员会:我的母亲、老师(因为她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赫顿夫人、罗兹先生、格里尔博士以及罗杰斯先生,由于这些年以来,是他们一直支持我,并使我有可能进入大学。赫顿夫人已经给母亲写过信,还说假如她愿意除了她本人和老师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顾问的话,就给她打电报。我们今天早上就收到消息,说母亲已经同意这个安排了。现在就剩下给格里尔博士和罗杰斯先生写信了……

我们还和贝尔博士进行了一次很长的会谈。最后他提出一个使我们大家都很开心的计划。他表达观点说想为盲聋儿童建立一个学校是错误的,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失去很宝贵的机会——有视力和听力的儿童所接受的全面、丰富、自由的生活。我在这一点上也一直很有顾虑,可是我并不能找到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贝尔先生建议,某某夫人以及对她的计划有兴趣的朋友应该组织一个促进盲聋人教育的协会。我和老师当然也都包括在其中了。基于他的这个计划,他们希望老师可以培训其他人在盲聋儿童的家庭里对他们进行教育,正如同她教导我那样。这就需要筹集资金好为教师们提供住处和工资。他还补充说,我能够很放心满意地在和视力、听力都正常的女孩子的竞争中奋斗,从而完成德克利夫的学业,同时,我心中那伟大的愿望也正在得到实现。我们禁不住鼓掌呼喊。大家都笑着离开,我和老师的心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了。当然,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对于我大学的学习和盲聋人未来福利上的痛苦焦虑,已经从我们的心头消失殆尽了。请一定告诉我,对于贝尔先生的建议,你有什么样的想法。我认为它是非常明智可行的,不过我在讨论这件事或是行动之前,必须要了解需要得知的情况。

写给威廉·韦德先生的一封信

库利奇大道14号,剑桥,1900年11月26日

……因为你很关心盲聋人,所以我想要先告诉你我最近遇到的几个人的情况。10月份的时候,我听说在德克萨斯州有一位非常聪明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鲁比·赖斯。我记得她当时只有13岁,并且从没有接受过教育,可听别人说她很会做女红,还喜欢在这方面去帮助别人。她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一旦她走进商店,就会直接走到商品的陈列柜前面,很轻松就能辨认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的父母正急切地想要为她找一位老师。他们还曾经给希茨先生写信讲述女儿的情况。

我还知道在密西西比州聋人院中的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她叫做莫德·斯科特。负责照管的沃特金斯小姐,给我写了一封非常有意思的信件。她称莫德生下来就听不到声音,在三个月的时候,又失去了视力。而在她几个星期前来到聋人院的时候,还不能够自立,甚至连走路、用手都不会。当他们试图教她穿珠子的时候,她的小手就耷拉到两侧。很显然,她的触觉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而如今她也只能握着别人的手才能走路。不过,她貌似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孩子。沃特金斯小姐还称赞她非常漂亮。我给她回信说,等到莫德学会阅读以后,我要寄给她好多的故事书。每当想到这个亲爱的、可爱的小姑娘,完全被排除在生活中一切美好和令人向往的东西之外,我就感到非常心痛。不过看来,沃特金斯小姐就是她所需要的老师。

不久之前,我在纽约遇见了罗兹小姐,她将她见到凯蒂·麦克吉尔的事情告诉我。她还说这个可怜的女孩,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完全像是一个小小孩。凯蒂玩着罗兹小姐的戒指,并将它们拿走,还很高兴地说道:“你再也不能见到它们了!”她也只有当罗兹小姐说最简单事情的时候才能听懂。罗兹小姐本来打算送给她一些书籍,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什么她能够阅读的简单书籍。她还说凯蒂小姐的确非常可爱,只是急需正确的指导。听到这些话我非常惊讶,因为从你的信中,我了解到凯蒂是个非常早熟的女孩子……

几天前,我在伦萨姆火车站见到了汤米·斯特林格。他现在是一个非常强壮的大男孩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他。他的确是太大了,女士照顾他的确很困难。还听说他已经上公立学校,他们都说他的进步简直是太惊人了。可是这些并没有从我与他的谈话中表现出来,他的谈话依旧仅限于“是”和“不是”…… /5TEs6RRoAtrOCYkIKN0eeo71QHqGZzsZLo0jen/XbJ6vq24NlGG8EoGC2zuPc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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