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但我更爱从你身上的回报
我码字的岁月不算长,但情路曲折漫长,足以九曲十八弯,甩别人,也被别人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总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些荡气回肠的路数搞清楚。爱情是什么?百度的解释是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无所不知的度娘只给出答案的百分之一,我一头扎进这漫不见天日的求索里,恐怕是作茧自缚,有好事者将爱情置于显微镜分析其结构形状,放在试验瓶里看火花四射的化学反应,开启了科普之门,在他看来爱情不过是场化学反应,爱情原来是这样?但爱情真是这样吗?
《大话西游》有一段台词,蔚为经典。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电影似乎并没有给出答案,但紫霞的一句话道出了天机:“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爱不需要理由,一切都是天中注定,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的一见钟情,要不然哪有寻找另一根肋骨的传说,轰轰烈烈的爱情一旦燃烧,足以撼动天庭,王母娘娘的瑶池也要掀出滔天巨浪,却成就了《天仙配》绝美姻缘,今天谁都能哼上一段,“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耕田来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爱情向来是文学、影视、艺术青睐的主题,在他们的演绎中,我们看到许多可歌可泣的经典,正因为如此,爱情总带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浪漫而神秘。一见钟情比闪电来得还要快,其间发生的化学反应,产生的瞬间电流足以让人飘飘欲仙,欲生欲死,和嗑药有得一拼,但这真的是爱情吗?对爱情的探讨从来没有消停过,什么是爱,总是剪不断理还乱,欲说还休琵琶半遮,我曾经问过一个朋友,“爱情是先有性还是先有爱?”她停了半晌,说应该同时发生,生理和心理同时作用,将我们带入你侬我侬的虚幻之境,可不就是嗑药的症状么?在很多人眼里,爱情是艺术的,是神圣的,是不容亵渎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突然要用阿堵物来称量,或者用多巴胺来解释,这多少让人有点不能接受。林黛玉眼里的花是有魂的,“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在焦大眼里,落花恐怕就是一堆好肥料,埋进土里转化成氮磷钾,正好种一畦白菜。对于爱情,焦大是下里巴人,大骂“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林黛玉比较阳春白雪,认为木石结盟敌不过金玉良缘,你说谁有错?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聪颖,才干和美丽,只因为你就是你,没有任何附带条件;我爱你,爱的是你灵魂深处的那个你,而不是你眼睛的颜色,你腿的长短,或你支票簿的厚薄。我们渴望心上人抛却我们外在的有利条件仰慕我们,我们渴望心上人欣赏的是我们的本质,而不是外在条件带给我们的光环,我们渴望心上人乐意去重复那据说存在于父母和子女之间无条件的爱。”这是阿兰•德波顿在《爱情笔记》中的一段话,多么美好纯真的爱情,但反过来说,如果你不聪颖,像个呆头鹅,不漂亮,是个黄脸婆,眼球浑浊,呆滞无神,腿长得像棒槌,还扯了一屁股债,“我”能冠冕堂皇堂地说“我爱你至死不渝”吗?换一句话说,“你会爱上那个剥离了一切外在条件,只剩下最本质内涵的我吗?”
德波顿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因为女主角克洛艾悄然和“我”分离,不再欣赏“我”,开始把“我”和别的男人做比较,质疑我的“价值”,瞧,德波顿说出了真理,在她眼里,“我”变得毫无价值,她从“我”身上得不到回报,所以她选择了离开,你还相信“即使我一无所有,只剩下‘我’,这神秘的‘我’在最脆弱、最易受伤的时刻还原为最真实的自我,你能爱‘我’之深以至于‘我’可以裸露‘我’的脆弱吗?人人都喜欢强壮有力,但你能爱虚弱无力的‘我’吗?”恐怕他泪涕交流发出这番感慨的时候,克洛艾正欢天喜地和新欢吃法式大餐呢。
爱情始于不了解,之后土崩瓦解于了解,当然还有一部分相濡以沫的老夫妻,他们通过了解将爱情升华为亲情,但止步于爱情的大有人在。我爱你的时候,你身上光芒万丈,我以为那是一个美丽新世界;当我了解你了,发现光芒褪去,这个世界瞬间坍塌,满目疮痍,情侣有一万种理由把它理解成为“我不爱你了”,但实质上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也可以解释成在这场爱情里,我得不到回报了,但情侣们真心不愿去承认。
一段感情的结束,其中总有一方得不到,可能是金钱、爱、理想、性,抑或其它,没有回报,爱情就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