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一考生
寒夜,北风呼啸,室内的门窗也抖动着。路灯下,鹅毛般的大雪纷飞着,唯美得难以言说。
晚饭过后,父亲便跑到床边蹲下腰,用手努力地抠住苹果箱的底部,猛地一直腰,想把箱子捧起来,可没想到却掉在了地上。“爸,您这是干什么呀?”“哦,你快吃吧,吃完了,咱去探亲。”我丢下碗筷,捧起了苹果箱,“爸,走吧。”父亲笑了,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他脸上的皱纹。“唉,爸老了,真的老喽!”不知是什么感觉,总之心里挺奇怪的,我鼻子也莫名地酸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时,我已与父亲在雪地中了。走着走着,我眼前像被蒙了一层纱,模糊不清。思绪像被什么拽住了似的,回到了从前。
昔日,我与父亲下棋。我赢了,父亲摸摸我的头说:“长大了。”
昔日,我与父亲跑步。我赢了,父亲拍拍我的肩说:“长大了。”
昔日,我与父亲钓鱼。我赢了,父亲捏捏我的鼻子说:“长大了。”
一阵寒风袭过,我才恍过神来。雪仍下个不停,像是对大地母亲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我抬头,父亲的头发上已积了一层雪。我急忙放下箱子,摘下帽子,扣在父亲头上。“爸,天气冷,您别着凉了。”“是,是,爸爸会多注意的。儿子长大喽,呵呵!”这笑声,我不知该怎么说。是父亲的辛苦劳作换来了我健康的成长,眼前这个人,给予了我一切。
灯光下,父亲的背驼着,我的心突然被什么击了一下。儿时,我从不怕风雪,因为父亲的高大,我可以躲在他身后;而此时,我已长大,却还在他身后,我忍不住迈步向前。“爸,风大,我来站在前面。”就这样一直走着,那种酸酸的感觉没有了。
如今,我已长大,我变壮了,我应学会如何关心父亲。只是位置的改变,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忍不住,跑到您前面……
名师点评
作者善于撷取生活里的平凡细节,并通过细腻的刻画,传达出浓郁的生活气息。父亲捧苹果箱闪腰的细节,“我 ” 摘下帽子扣在父亲头上的细节,都像一帧帧温暖的生活画面,感染着读者。
本文巧用插叙和对比,交替闪现过去与现在。过去父亲很高大,“我 ” 很弱小,现在父亲老了,“我 ” 长大了。今昔对照中,映现出深沉的父子亲情。此外,环境的刻画,虽寥寥几笔,却有力地渲染了父子间相濡以沫、彼此关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