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许多有名望的绅士们来到我们医院,想证实本书中所述的内容是否属实,这些绅士们每每都会对他们看到的各种年龄、各种体质的男女被试几乎全部都能够被催眠的事实感到异常惊讶。他们只把催眠状态当作一种非常罕见的、独特的神经病理性症状,但是现在他们却看到一个病房里的所有人,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持续地受到暗示的影响。于是他们都会自问:“我们怎么会在长达几个世纪的时间里对这样一个明显的事实视而不见呢?”
一些被试在接受催眠后进入了深度睡眠中,他们在清醒后会失去这段时间内的记忆:我们把进入这种状态的病人称为梦游症者。根据李波特医生的数据,有1/5或1/6的被试都是梦游症者。在医院里,医生对病人有着绝对的主导性,在这里模仿和榜样的力量形成了一种有如实质的暗示性氛围,在这种情况下,梦游症者的比例会大大增加,有时我们能够把至少一半的病人引导进这种状态中。
尽管有的病人在清醒后仍然保留有催眠阶段的记忆,甚至有的病人认为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入睡,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进入了催眠的不同程度而已。暗示性僵硬、诱导出的痉挛、自主运动和抑制疼痛等种种现象都证明了病人的确受到了暗示的影响。
如果在病人进入深度睡眠之后不再对其施加其他操作,他就会像自然入睡一样静静地躺着。诱导睡眠和自然睡眠没有办法进行区分。敏感性、运动性、构思能力、想象力、错觉和幻觉等方面的现象是不会自发出现的,它们只能够通过暗示的方法诱导出来。当我们能够在被试的自然睡眠中与他们建立起联系时,就可以诱导出这些现象。一些非常可靠的观察者们宣称,他们在暗示没有对被试起效的情况下也成功地实施了实验,我对此不予置评。因为有一些现象我还没有能够在我的被试身上引导出来,但是其他的研究者却成功地在他们的被试身上诱导了出来,这个事实告诉我,在没有得到全面的数据与信息之前就急于否定别人,是一种没有科学精神的表现。
阿弗尔的吉尔博特医生,伦敦的皮埃尔·珍奈特和迈尔斯,里昂的贝洛奈特医生和奥可洛维兹先生都发表了许多这方面的观察结果。我曾经试图在几百个病人身上引导出思维转移的现象,但是无果。我没有在病人身上看出这种症状的丝毫征兆,所以至今我对此仍然抱怀疑态度。另一方面,如果在一定距离外实施操作,在这时出现了思维转移现象,那么这种现象就应该另当别论了,目前学者们正在对此进行研究。这种症状与暗示没有丝毫关系可言。在本书中,我只讨论言语暗示以及它在疾病治疗中的应用。
被试在清醒状态存在着对暗示的敏感性,但是理智、注意和人的判断力这三种功能弱化或抑制了这种敏感性。可是在自然睡眠和诱导睡眠中,人的这三种功能被削弱了,想象力主宰着人的头脑,人们不经核实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感觉,大脑把这些感觉转变成确确实实的行为、人体自身的感觉、各种运动和头脑中的影像。所以人的心理状态发生了改变,产生了一种新的意识状态,人的头脑变得更易驯服、更加容易受到影响,一方面它变得更加敏感,另一方面它更加容易通过抑制或者动力发生的方式对人体的各种功能产生影响。我们正是利用这种被暗示增强的敏感性以最有效的方式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本修订版绝不仅仅是旧版本的重复。它同时包含着一种对催眠的不同程度的新的分类,这种分类方法让我觉得十分新颖,甚至可以说这种分类是对催眠本质的一种生动的证明。
从社会和思潮角度来看,催眠暗示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本书对这种现象进行了更加全面的研究,比如催眠暗示中的回溯性幻觉现象,这种现象是我首先提及的,利耶日瓦先生也在同一时期观察到了这种现象。
它还包含了在暗示治疗领域观察到大量的新现象。
南锡学院是基于事实来进行催眠术的研究,这种基础即暗示,因此才创造出了这种十分有用的并且硕果累累的方法,这种方法正是本书存在的意义所在。李波特先生是首位使用这种方法的人,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我们是他的第一位追随者。对于想要自己进行类似实验的医生们来说,本书的前一版本是对他们进行一场真正的启示。
最终,事实会让那些抱着最为严苛的怀疑态度的人也无话可说,暗示疗法会被所有医生认可和使用,它将是现代医学最辉煌的成就之一。
伯恩海姆
于南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