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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99年，我就为《纽约时报》撰写了名为“华尔街赌场”（The Wall Street Casino）的专栏。它唤起了人们对“股市狂热的交易行为”的注意。当时，日均交易量为15亿股，相比今天的规模简直微不足道。2010年，《纽约时报》又发了一篇社论来回顾当年的专栏，并用了几乎一样的标题。它提醒人们注意现在甚至更严重的投机风潮，它不仅扭曲了金融市场，而且对投资者不利。
要理解为何投机会耗尽所有投资人的资源，我们需要理解这个市场的重复性：作为一个整体的投资者必然会从比如股市中获得总利润，但只能是考虑金融中介的成本支出之前。如果跑赢市场在考虑支出前是零和博弈，那么在考虑了支出后就肯定是失败者的游戏。当我们在股票市场中日复一日互相打赌，直至不能得到任何效益时，我们完全忘记了“谦逊的数学之无情的规则”（前最高法院大法官刘易斯·布兰代斯（Louis Brandeis）一百年前在另一场合曾提及的描述）。
久而久之，这些花费让人震惊。但是似乎几乎没有投资者能认识到这些简单数学原理的影响，致使投资者最终会放弃股票市场提供的大部分长期投资回报。包括交易成本、咨询费用、申购佣金和行政支出在内的金融市场的各种行为开支，哪怕总计每年只有2%，它长期的影响都是极其巨大的。例如，以60年的投资寿命来说，平均年化7%的投资收益会总计带来5 600%的收益回报。但如果减去以上的开支，年均收益会降至5%，而累计收益会降至1 700%，只有不到前者的1/3。
投资行业的真相就是作为一个整体，投资者没有得到其应得的，即所投资的实体公司实际赚得的利润。投资者得到的恰好是其没有付出的。可能听着有点奇怪，但作为一个整体，投资者付出得越少，得到的就越多。如果支出为零（或几乎为零，如投资所有股票的指数基金），可能会得到一切，因为市场会返还。这就是金融市场无法回避的数字游戏。当然，这种金融数学正是赌博业赖以生存的所谓赌场数学。赢家的好运气被输家的坏运气抵消掉了。但无论赢家或者输家，庄家每一把都能从中提取一部分收入自己囊中。不只是拉斯维加斯或康涅尼格州的快活林赌场或亚特兰大城是这样，无孔不入的州彩票（想想超级百万乐透彩和强力球）也是如此。不同的只是相比华尔街赌场，赛马场和其他赌场中下的赌注，这些奖金丰厚的彩票的庄家抽成更高。
当然，把华尔街叫做赌场也不完全公平。华尔街作用远不止一个赌场。它还能给长期投资者和短期投机家提供赖以生存的现金流。华尔街同样还如同前文提及的一样促进资本形成，虽然相比现在的股市只是很小的资本量。但偶尔即便是行内人也承认华尔街和赌场的相似性。2010年年末，一位康托-菲茨杰拉德（Cantor Fitzgerald）
的高级主管就坦承：“我看不出来拉斯维加斯大道和华尔街有什么不一样：虽然我们不时输上一两把，但长期来看总是赢钱的。”
这位主管是在解释为什么康托-菲茨杰拉德作为美国超级安全（到目前为止！）的政府债券的最大承销商之一，正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新赌场经营体育彩票的外围下注。政府现在许可允许在手机上运营体育博彩、轮盘赌和老虎机，另一位菲茨杰拉德的管理人员解释说：“现在正有大量资金……进入这一行业。”而华尔街自然不甘落后，现在已经可以在手机上买卖股票了！考虑到金融市场上现有的计算能力、技术、数量化和算法，还有相对于赌场规模巨大的金融赌博，华尔街其实早就领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