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流浪者肖像
释藤

此刻，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或茫然的、或忧伤的、或颓废的、这些强烈充塞着视觉空间的影像，顿时让人有一种窒息和逼仄的感觉。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眼神，你更不敢去深究他们的内心世界。

这些肖像刻画得入木三分，深邃独特，他们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展示了个性化和唯一性，却又在隐隐之中有着某种牵连和纠葛，这些照片是曼彻斯特的摄影师杰弗里斯拍摄的作品《美国街头流浪者》，这是一组用特写的肖像来折射和反应这个群体的精神面貌的照片，让人在观看的同时，产生许多的思考和联想。

估计对西方文化略知一二的人都知道，在美国法律有明文的规定，无家可归者有露宿街头的权利，只要他不触犯其他法律，谁也拿他们没办法。对于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流浪者来说，毛毯、食物及栖身之处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不过据美国媒体报道，美国华盛顿街头的流浪者却人手一部手机。别看这些人无家可归，他们却每日和白领阶层一样，使用手机上网收发邮件、写博客、找工作甚至申请住房。所以在美国街头的流浪汉，在很多人眼里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他们独立存在这个社会中，却又给整个美国社会带来了某种独特的气息。

说起来，美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有国家，为什么还存在如此庞大的游民队伍？是贫富差距悬殊，还是社会制度弊端，或者人性中的懒散与堕落？也许各种原因都有，这大概也有多种解释了。但总而言之一句话，美国的流浪者千姿百态。正是因为这个群体的独特性，使得很多人把目光对准了这个群体，而来自曼彻斯特的摄影师杰弗里斯便是其中的一个。

摄影师杰弗里斯的照片，主要以美国街头流浪者为拍摄对象，用浓烈而强有力的人物特写产生震撼的视觉感受，通过每一张人物的面孔来揭示城市中的另一种生活表情。

当你看到这些影像的时候，你或许想这只是大千世界里最普通的一个群体吧，更确切地说是某一个人，他们代表的也许只是一种我们既熟知又陌生的生活状态。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神里，你能够读到一些深入骨髓的疼痛，挣扎，对生命的一种追逐，应该还有对人生的困惑以及无奈。但是更多时候你还能够体会到这个群体所拥有和常人无法企及的精神世界，他们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过着独立而自由的生活。

不过面对这些影像的时候，我却依然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能够在他们的脸上划如此深的痕迹。仿佛是谁在毫不留情地用刀子，一下子一下子刻了进去，让沧桑和疲惫，甚至许多无法言说的秘密，布满了沟沟壑壑。在摄影师的镜头下，这些流浪者是悲苦多于自由的，那些时光的痕迹，让你无法一下子逃离，你会随着镜头陷入无尽的想象空间当中去。

所以，当你随着杰弗里斯的镜头，直面这一张张充满了视觉冲击的人物表情时，你的心是沉重的，这种对于生命的渴望，内心的怜悯和同情或许会瞬间就直抵心间，但是进入这些影像，最多的感触却不仅仅是怜悯和同情那么简单，这应该是切入内核的震撼，你无法想象他们的空间是如何的狭小，这种小并不是单指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而是他们的内心境地。

大千世界总是生存着各种各样的人，或悲苦，或意气风发，或小资，或永远不满足现状，可是当你触及这些脸，这些眼神的时候，你的心里还会有多少的抱怨和不满呢？当你面对着这些无声的挣扎、难言的疼痛和困惑时，你又会做何感想？

生命所不能够承受之重，在他们的神情里几乎都能够找到，关于人生的绝望、生活的困顿纠结、甚至是对所处的社会的漠然，令人有种欲哭却无泪的冲动。

街头流浪的生活，让他们面对我们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和折磨，透过他们看似茫然的眼神，你无法敞开轻松的微笑，你有种想呼吸不了的困顿和压抑感。

无法想象摄影师是如何用镜头去感知他们的内心世界，这些影像真实地记录和刻画着这些来自社会底层小人物无奈悲哀的状态，而这样的影像，恰恰是最真实的文本诉求，无需太多的语言去描述，去夸大其词，只需要你凝眸，注视几秒钟就够了。

摄影折射别人的同时，其实恰恰在印证着你自己的内心，摄影师把这些流浪汉的肖像拍成了如此刀削斧凿，刻画得如此悲苦愁伤，其实更多的是他自己面对这些群体，感受到的苦难和忧伤，他的内心产生了同情和悲悯的心理，才会用影像去反映他们，理解他们，接近他们的，所以他拍的是流浪汉，诉说的却是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所以，当你看到这样的影像，遇到这样的眼神的时候，请你记得一定要停留下来那么几秒钟，静静地，用心看一眼，或许你就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很多时候，无需多言，一眼就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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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里斯（Lee Jeffries），他的照片主要以美国街头流浪者为拍摄对象，用浓烈而强有力的人物特写产生震撼的视觉感受。通过每一张人物的面孔来揭示城市中的另一种生活表情。